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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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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崩山
  “轰”的一声,子房腕骨一痛,好像砸在了一块神铁上。手一揽,山雀此时才入手。烙一道人手臂慢慢的收回去,黏涎挂了一嘴,淋到衣襟上,一股恶臭。他毫不在意的擦了擦,眼睛像蜥蜴一样不协调的转动。金灿灿的圆环在他眼瞳中缓缓旋转,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压力,让人无法直视,这样一个怪物好像因此忽然威严了起来,产生了奇怪的反差。他双眼猛地聚到一起,直勾勾的盯着子房,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不知在念叨什么,诡异无比。眼睛中的金光亮起一丝又熄灭,反反复复,烙一举起塌拢的双手揉了揉眼睛,试图唤醒那对金色的眼睛却无济于事,他抱头嘶了一声,恶毒的看向玉清道人。
  子房转头看看玉清道人,他一脸不关我事的坏笑。之前子房就估计,既然李学士强行兵解都不可思议的活了下来,多半烙一也能活下来,况且经青城山二十年滋养,再登金身境也未尝不可知。师父剑南襄曾说,金色的瞳孔是金身境修炼到一定地步的标志,以后登临更高的境界或者重创掉境也不会熄灭,因为修为无论如何变化体魄都在,体魄强度在金瞳就不会消失。但兵解乃是同归于尽的杀敌一千自损也一千的手段,体魄修行尽数废去,眼中金光也会因为体魄不完整而敛去,就像破而后立的李学士一样,不能重进金身境就无法点亮那对眼睛。之前烙一眼中的确有些许金光,妥妥置身金身境,如今看来怕是被玉清道人一板砖又给敲下了金身境,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玉清道人真正实力多半不可测。
  烙一放下双手,眼中金环变得黯淡无光,他嘴里发出奇怪的咯咯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他抽了抽鼻子,歪着头看着子房。
  子房被他盯得发毛,索性山雀迅猛提起,上来就是萧人问红墙第三式,山雀剑一寸寸亮起,好像凝聚了血光一样,气机将烙一钉在原地。山雀剑的光芒瞬息收敛,速度之快让人怀疑它根本没什么变化,子房双手持山雀,气机攀登到顶峰,向烙一道人刺去。
  烙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头往下歪,狰狞的看着刺来的山雀剑,黏涎啪嗒啪嗒滴到地板上,两手竟死死抓住了剑锋,任山雀锋芒入骨也不觉得疼痛一样,山雀剑尖猛地吐露一道寒光狠狠击在烙一胸膛,让他一个趔趄,胸口道袍尽碎。他咧嘴一笑,满嘴的尖牙刀锋一样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寒光,塌拢的双臂一甩将子房和山雀剑砸出了华清阁。
  子房拄剑站起,浑身骨头碎掉了一样。烙一道人站在华清阁里望着往来,大白天的子房却觉得寒毛乍起。烙一至少还剩半步金身的实力!
  小胖子不着痕迹的撇开两步,和这样的怪物共处一室让他毛骨悚然。季老先生也震撼的看着烙一,听说过二十年前的那场惨烈的战斗是一回事,如今近距离接触烙一又是一回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滔天杀伐之气,好像有无数看不见冤魂在烙一身旁缭绕嘶吼,让人觉得阴森透顶。玉清依旧老神在在的抱着膀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子房肃然抬剑,对准烙一,烙一慢慢从华清阁里挪了出来,一条腿在地上拖拉着。子房记得临离开南老山前李学士托负自己这件事的时候曾详细叙述了那一站,烙一的腿是被李学士用双拳正面击碎的,断成三截,如今竟然连上了。金身境的存在多不喜欢用兵器,肉身便是横行天下的武器,一双拳头便能折断宝兵。身体到达极致连虚空都撞的碎,何须武器?
  烙一从华清阁侧面被子房撞出的大洞里钻出来,看着天上旋转不息的三十座天门,忌惮的低下了头。
  子房身形乍起,重剑山雀在手里轻如无物,死阎罗和子房的配合越来越紧密,所以能如臂挥使。烙一呆呆的眼珠咕噜噜转了起来,嘶吼着一同撞了过来。两人接触的那一刹就打出了数招,子房山雀剑砍进烙一肩胛骨里,烙一也一拳印上子房的胸膛将他逼退。子房狂然一怒,暴吼着和烙一再次对撞到一起,山雀大开大合卷起满地纷扬落英把两人裹在一起。
  随着两人气势不断攀升,子房身后气血慢慢显现五尊盖古耀今的巨大模糊身影,皆看不清容貌,但傲世的气息贯穿四极,镇压琼宇。烙一道人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伏尸万千,逼真的好像要从天幕中透出来血腥味,让人胃里翻涌。这是登堂境全面绽放时的法相,照耀出登堂时的心境。
  苦瓜脸面色一变,喃喃道:
  “他竟然是登堂……好特殊的异象。”
  小胖子趴在华清阁的大洞边缘,嘀咕着说:
  “登堂境怎么照耀出五个人?这小子登堂的时候心里冥想的是五尊大老爷们?我靠!死兔子!看来还是对面那哥们的尸山血海厉害一点!”
  季老先生一个趔趄无语道:
  “真不知碧血候怎么收了个这样的弟子。”
  白衣女子缓缓开口,声音若寒水落冰池,白珠落玉盘,清脆玲珑,让人心境清凉:
  “你怎知他们是男是女?”
  小胖子心里一格愣,那五人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形体,好像都裹在混沌玄黄之中一样,仅有俯瞰人间界的力量从他们身上溢出,的确不好判断是男是女。
  一面是五尊由血气组成的高大的身影挤满了天地,一面是尸山血海伏尸一片,随着两人的对撼而摇动,偶尔模糊偶尔清晰。
  玉清道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五尊身影,若有所思。
  烙一道人两只眼中的金环好像有奇特的法术,能将子房的动作在眼中慢放一样,子房一招一试皆被他预料到。子房抬剑纵劈,五尊身影瞬息融进剑中,仙人投井脱手而出凿进烙一胸膛。这一式用仙人生魂喂养而成,是子房敢于对战烙一的底气。
  山雀带着奇特的气息穿杀进烙一胸膛,一道圆形的血气环穿过烙一体内,烙一暴吼着要摆脱这道血环,双臂不管钻进胸前的山雀,狠狠拍向血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扯进去。
  圆形血环不受影响的穿透而回,带起一丝黑气。子房心里一凛,他感受到了和剑匣上“活人成魔,死人成佛”相似的气息。
  “十魔首之一的传承!”
  烙一嗷唠一声拍开了山雀,身上气息反而数倍提升,很快触碰到了金身境的门槛。
  子房接住山雀剑,被巨力震的手臂发麻。
  烙一双目变得清明,仙人投井没有带走他的神志,反而把十魔首只一的传承对他的影响从体内剥除。烙一舔了舔嘴角,阴冷的盯住子房。他什么都不记得,但他记得要杀掉眼前的人,因为……他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烙一诡笑着冲来,捏拳印狠狠砸在了山雀剑上,山雀剑脱手而出插在地上,烙一双拳印在了子房胸口,瞬息把子房胸骨砸塌了一块,子房喷血飞起,瘫在地上。
  云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摇着拓魃的手臂带着哭腔说:
  “拓魃姐姐你快救救公子,公子吐血了!”
  拓魃紧紧抱着剑匣,杀机纵横。
  玉清道人脚步一移,对准了老树下的那几人。
  子房艰难站起,烙一已然在子房面前出现,一拳下勾将子房头颅打的扬起。他残忍一笑,重擂一拳,誓要把子房的脑袋打进肚子里去。
  子房抬掌上抗,双臂砰砰爆出血雾,皮肤被撕裂一道道巨大的口子。
  云儿拔出倚楼剑大哭着朝玉清道人踉踉跄跄跑过来,要杀死这个欺负公子的坏蛋。易如是猛地上前把云儿扑倒,云儿若上去不仅帮不到公子还可能害他分心。
  烙一转头看向云儿,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甲像刀子一样,慢慢朝老树下走去,他的杀心再次发作。
  子房从地上跃起,浑然不顾手臂伤势,撼江山狠狠击在烙一后心,《大荒经》第一层大成之后这一式越发强悍了。
  万钧之力直接将两人之间地面撕裂,烙一岿然不动,子房双手手腕传出“咔嚓”一声齐齐错位,烙一转身一个鞭腿击在子房头上,腿如神铁,力可开山,将子房砸的七窍流血。烙一鬼魅一样出现在子房面前,一拳凿向子房心脏,子房艰难移开身体,却没躲过这一拳,被一拳打进腰腹,瞬时血肉模糊。
  子房喷出一道血箭,糊了烙一一脸,烙一闻血更加狂暴,跪腿而下,膝盖顶向子房心口。
  子房吐出残血,肘部如推动三山五岳而行,顶上烙一膝盖。
  身下泥土瞬间塌陷了进去,右臂几乎折断。
  烙一眼中闪出光彩,好像一头猎豹刚刚咬住一只梅花鹿的表情,泛着诡异的绿光。
  山雀无主自鸣,上面黑气一闪,死阎罗化形而出,鬼眼留着黑血,痛苦的嘶吼,惨白的双手将五缕血气拉出山雀剑,五缕血气爆发出强悍的气息,让死阎罗双手不停粉碎又重组,乍一看那双手好像虚幻的不存在。他仰天长嘶,尖唳的声音荡遍云霄,他拉起那五道血气,猛地抛向子房。
  那五缕血气刚刚脱离死阎罗双手便化成五尊神祗一样的身影,毫无阻隔的透过烙一穿进子房身体里。
  子房好像再一次睁开了双眼,露出盖压天宇的孤傲。
  如,帝临。
  瘦削的身体忽然拔高近两寸,浑身肌肉贲起,犹如铁铸,气机在体内一瞬转了百里大周天。老头时不时提起的剑道枪道,大师弟常常念叨的经文,青牛先生教的王霸之道,魏老夫子说的江湖趣事,李学士那银钩铁画的八字字帖,魁首常常吹嘘的撼江山,瞭首的一蹄子,溪水落深潭的气势,一幕幕都如同那一尾南老山溪水一样在心里瞬间流过。
  南老山众人留给子房的“水里的月亮”彻底被子房捞了起来。气机刹那圆满,随着体魄一同登堂。
  古今第一个,体魄修行两次登堂之人。
  子房一寸寸把烙一的膝盖抬起来,好像换了个人,镇压天地的五位仙帝好像跨越无尽时空降临他的身体,带着凌傲人间界的自信,有个声音在他心底回响,他微笑着说:
  “你压着本帝,是找死吗?”
  …………………………………………………………………
  老和尚一手各托起一座天门,浑身骨骼都在咯嘣咯嘣脆响,一堆老道士趁机抽剑招呼上去,可是铁剑入了老和尚身体都锵啷一声折断了,好像袈裟里面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藏着一块玄铁一样。
  李乔年头顶有一个拳头大的青玉一样的小钟滴溜溜的旋转,散发瀚海一样的气息庇佑住了他。他艰难的靠近那座玲珑塔,塔里响起万鬼的咆哮,每靠近一丝,温度就下降一丝,阴森的没有温度,莫大的压力让李乔年膝盖发软,他确信如果没有这口小钟自己必死无疑。老道士们忽然发现了这里的异状,几个老道士一同飞下来,朝着李乔年出手。
  老和尚也腾出空骂了一声:
  “呔!小辈!敢虎口抢食!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黑发道士从“赤明和阳天”降下,一众白发枯瘦老道竟都微微低头为他让路:
  “困一道友来我青城山,焉不是虎口夺食?”他一掌拍出,将老和尚震的大口吐血,艰难倒退,撞的一座天门四分五裂。
  黑发道士目光转向李乔年,仔细盯着那口小钟,面色微愠:
  “碧血候也要挑衅青城么?就不怕我打碎碧落钟吗?”
  李乔年听不懂这老货说的什么,冲他遥遥比了个中指。碧落钟是小胖子塞给自己的,多半不是他的,既然现在这口小钟那么牛逼,就算不去拿所谓的镇灵符触怒这群牛鼻子,回去遇见那小胖子,有这口钟在多半也能活命。想到这李乔年心底都要乐开了花,可是转念一想,钟是小胖子给自己的,万一他有操控之法……李乔年恶生生打了个冷颤,这群牛鼻子厉害是厉害,可是比上小胖子的残忍手段还是略逊一筹……
  蒋道义在池水里暗赞了一声:人才啊!牛逼啊!这中指竖的很有灵性啊!
  黑发道士看见两只中指微微一愣,旋即大怒,一掌盖下,带动了漫天风云,让渠蓝河水有倒流之势。游离在青城山四周的气运长龙都因为这一掌吓得躲到了山下。
  小钟几乎被打飞了出去,下面的李乔年被震的七窍流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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