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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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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小女子
  子房冥想那五位的身影,把他们摹刻进每一丝气血中,《大荒经》独有的气血外放,让变成淡金色的血气滔滔而起,化成一副图画。拓魃静静躺在床上,脸色红润,气息均匀。子房身体里尚有大片的淡金色光芒裹挟着白色雾气钻进拓魃身体里,五尊通天彻地的模糊身影低头俯视着拓魃,带着古老君王一样的威严。
  子房不会拓魃那样转移气运的方法,他只能把和气运纠缠在一起的淡金色星光一起渡给拓魃。说起来拓魃也是为了子房踏出登堂境的那一步才将气运打入那些淡金色星光中。
  感受到她愈来愈强的生命力,子房放下了悬着的心。拓魃只需要用几天消化了这些气运就可以了,不过这么一来去青城山截榜怕是要晚了些。
  他起身,气血汪洋般冲起,撼的客栈摇摇晃晃。收敛了气息之后因为《大荒经》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原因,肉身仍会散发出无形的压力,只有渐渐适应了之后才能返璞归真。
  轻轻带上房门,子房正要回房,见大堂乱糟糟的,都在谈论刚刚的动静,大门口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子房这看了一眼又隐入暗处。子房眯了眯眼,心道果然找上门来了。
  蒋道义无所事事的坐在桌子旁,手指砰砰的敲打着桌子,刚才那震动他自然感受到了。子房一出来蒋道义的目光就打量而来,见子房的望向他,蒋道义难得神色肃然的坐直,无声的说了句话。子房现在耳力目力都不可同日而语,清晰的看清了那口型:
  “没看错你。”
  子房耸耸肩,忽然蒋道义又变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斜靠在椅子上,眼神迷离,龙云香拎着一壶茶做到了蒋道义身边。子房神色一动,朝蒋道义眯了眯眼,嘴角翘了起来,微不可查的朝蒋道义点了点头。蒋道义挤巴挤巴眼,和女子攀谈了起来,逗的龙云香咯咯直笑。
  龙云香把茶杯送到了蒋道义手里,好像是听了什么荤话,嘟着嘴小小锤了蒋道义肩膀一下。她顺着蒋道义挤眉弄眼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二楼门栏空空,没有一人。
  晚饭的时候蒋道义拉着子房易如是和龙云香吃饭,掏出一枚十两的银锭子就拍在了桌子上,嚷嚷着好酒好菜都给我上来。掌柜的眼睛都要笑的掉下来,用袖子死命的擦着桌子,不着痕迹的抹走了那枚银锭子。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一顿饭二两撑死了,还真有白痴扔十两银子的?
  “爷,您说吃啥?咱这普茶鸭是一绝呢!”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说。
  蒋道义一拍桌子,财大气粗的说:
  “捡贵的来!不求对的!只求贵的!有什么好酒吗?”他还偷偷瞟了一眼龙云香,见龙云香大眼睛里神采奕奕,脑袋扬的更高了,恨不得用鼻孔点菜。
  掌柜的脸上笑开了话,指着背后酒格子里最上面角落里的那一坛子,附在蒋道义耳边说:
  “爷,这一坛是咱的镇店之宝,乃是埋了十四年的杀秋风,烈的不行,一碗下肚十月里都能杀一杀深秋寒风!一般的大侠三碗不识君,六碗不抬头,九碗命难求。这酒刚挖出来不到一个月,正放这清酒底呢,多少人问小的要都没给哩!”蒋道义甭管酒量行不行,当即两眼放光,看了龙云香一眼,故作豪迈的说:
  “给我拿来!”掌柜的慌不迭的点头,抱来了酒,然后去后厨吩咐去了。
  吃饭的先给钱给上什么菜就有讲究了,客人当然是希望越贵越好,但越贵赚的越少,这地广人稀的地方,多半没什么回头客,店家上菜自然点到即止。
  云儿揉着红红的眼下楼来,乖乖的坐在子房旁边,声音颤颤带着哭腔:
  “公子你怎么被雷劈了……”
  龙云香听闻眼睛一闪,低头喝水。
  子房本来正在喝茶等蒋道义撬开酒封子,一口水就喷了出来,拍拍云儿的小脑袋:
  “没事没事,这不是好了么。”
  云儿瘪着嘴,带着哭腔说:
  “公子昏迷这些天吓死我了。”
  子房给云儿倒了杯茶,拍拍她的手。
  易如是不敢抬头,自顾自喝着茶。
  子房看向龙云香,说:
  “不知龙姑娘是怎样认识我这位蒋兄弟的?”
  龙云香脸颊俏声说:
  “蒋哥哥救了人家的命呢~蒋哥哥当时可有英雄气概了呢!”子房和易如是隔应的身上寒毛雷劈了一样齐刷刷捋直了。
  蒋道义今天好像跟桌子有仇一样,又是一拍桌子,不高兴道:
  “什么蒋兄弟!平常不都叫我蒋兄的么?这个弟哪来的?咋个?你要骑到我头上来了?龙姑娘你听我说,我真是他老大……”
  云儿捂着嘴偷偷笑蒋道义的浮夸,易如是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鄙夷的说道:
  “公子以前叫你蒋兄是看得起你,现在叫你蒋兄弟是把你看作自己人,别不识好歹!”
  蒋道义冷哼一声:
  “那就是以前没把握看作自己人喽?合着我还不如一背包牵马的下人重要。”
  易如是就要发作,子房摇摇头让他安静下来,龙云香眼眸一转,笑着说:
  “不如徐公子也叫我龙兄弟吧?这样人家也是自己人了呢。”
  云儿眼睛眨了两眨,忽然有些生气,这个奇奇怪怪出现的女人怎么一上来就装作和每个人都很熟稔的样子。
  子房轻咳一声:
  “龙姑娘说笑了。”他嘬了一口茶叶子,呸呸吐了一地,让龙云香弯月眉皱了起来。“不知蒋兄又是怎样救得龙姑娘?”
  蒋道义闻言豪气的大笑三声,眼睛一弯,好像就在说:我就等着你问我这个问题呢。
  “那天咱们拉着你走到抚州边界,我见树林里悉悉索索,心想莫不是又强人埋伏?你知道我从来都是侠肝义骨巾帼不让须眉,让姓易的下人按了马辔等在外面,我独自一人进了林子,果真见几伙强人拉着龙姑娘往林子里拖,我顿时豪气横生,灵机一动,把腰间宝刀丢到了地上,强人听见有人来了,吓得作鸟兽散,我也就顺顺手嘛,做了次英雄救美。”
  蒋道义一脸臭屁的样子。
  易如是和子房沉默半晌,易如是率先打破沉默:
  “巾帼不让须眉是形容女子的……而且……你压根也不是灵机一动,我在林子外面看的清楚,你腿肚子都要抖掉了,刀分明是你抖得太厉害吓掉的。”
  蒋道义呲着牙骂道:
  “直娘贼!你丫今天是跟我干上了是吧?老子砍了你!”说着就要摸腰间的刀,被龙云香拦了下来。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
  临睡前,子房想到门口的那两个人影,站在门口对蒋道义说:
  “今日我传出的动静太大,晚上恐有不测,你小心一点。”
  蒋道义不屑地切了一声,谁知龙云香走了过来,掏出几个小荷包,说:
  “小女子行走江湖也留了几个心眼,这是鹄麝香,寒山传下来的东西,洒在地上,旁边留几根长香,身怀气机者踏进洒过鹄麝香的地方就会让鹄麝香变得很刺鼻,遇着火星子就会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以次警戒,很好用的。”
  子房神色一肃,寒山和乾山并列剑道第一山,但寒山同样也是暗器第一山,寒山上传下来的东西多机巧。
  “好一个小女子。”子房在心底道。
  龙云香又细细吩咐了一下:
  “切记不要染到身上,很麻烦的。”
  子房点点头,把荷包发给易如是和云儿,也在拓魃屋里洒了些。顺便吹灭了每个人门口的灯笼,防止有身怀武功的房客经过门口引起鹄麝香自燃。
  晚上子房关了门洒了鹄麝香,点了一根长香,自己却站在屋子正中央,闭目养神。
  夜过三更,子房睁开了眼睛,楼上似有人爬过。
  忽然隔壁拓魃屋子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子房丹凤眼一眯,倒提山雀剑,右跨一步,悍然强行撞踏墙壁冲进屋子里,正见一人举着一根长刺就要刺向拓魃,那人见一人就这么金刚怒目的推倒墙壁杀来,手中长刺毫不犹豫的刺下。
  一道血红剑光划过,伴随着澎湃的气血,这人直接被劈成了两片,肠子花花绿绿流了一地。
  子房寒着脸踢开脚下的一片尸体,冷漠的说:
  “我一次不杀,真当我心慈手软了?”所有对自己身边人出手的,子房都不能容忍。
  蒋道义和易如是还有龙云香正好赶过来,见着血气冲出体内淹没了整座屋子的子房踢开尸体的一幕都是脸色煞白,蒋道义更是暗叹:煞星煞星!
  子房从那人碎裂的衣服里掏出一封密信,寒着脸看完。
  “缪柏寒的人……怪不得要先杀拓魃。”子房将密信扔给易如是,撞开碎裂不堪的墙壁回了自己屋子。
  这时候掌柜骂着:
  “大半夜的不睡觉拆房子呢?不能住滚蛋!”
  上来之后见一屋子血还有三个凑在一起脸色阴沉的家伙,身后嗖嗖一冷,咽了口唾沫,抖抖索索的就要下楼。
  蒋道义慢慢的转过脸看着掌柜的,阴森的说:
  “今夜心情好杀个人,怎么,你也想变成两半?”
  掌柜的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下了楼,就要去报案,其它的客人也有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易如是冷哼一声,将蒋道义腰间大刀连鞘拽了下来,抛出去砸昏了掌柜的。
  云儿门口因为灯笼灭了的原因漆黑一片,一丛黑影快速靠近。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贴上门缝,指尖夹着薄薄的匕首穿进去就要一挑挑开门栓,旁边的黑暗传来一道声音:
  “调虎离山?我等你多时了!”
  霎时间夹杂着淡金色的气血澎湃而起顶塌了屋檐,贯穿琼宇,映着月色如一匹长练,一把巨剑横空一劈,撕裂空气,浩浩然不可当,那人骇然之下举起一口小鼎就挡。
  要知道很少人用鼎、塔作武器,除非是玄铁铸造的古器,用以气机御器砸人。
  大剑带着沛然莫御的巨力砍来,剑未至,刺客浑身被气机切割的已是刀口连绵。大剑横劈,未曾一顿,直接将鼎砍碎,刺客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崩碎洒进了大堂。几个好事的客人见状就要喊叫出声,子房大剑平举,气机依次锁定了每个人,杀气冲霄,气血翻滚淹没了整座客栈,登堂境的恐怖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每个人都是眉心一寒,不敢造次,实力强悍者感受到超脱四境的力量也是面色一变,乖乖退进自己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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