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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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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兵器
  七人慢慢靠近废墟中心那根通天巨柱,宁之禅不安的望向周围的白骨,他总是疑心这些东西会忽然坐起来。
  “这些兵器价值连城,我要是带一些回去……”
  伸手从一堆骨架上拔起一根长矛,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浑如铁铸,大概三十斤的样子,要不是宁之禅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十一二岁根本不能一只手提起这把矛。矛尖红缨子早就风化的一根不剩,徒声缠绑红缨的金线绕在枪身。
  几人见领头几位老人并没有异样,也纷纷钻进骷髅堆里寻找兵器。
  金衣女孩从较远处找到一把薄薄的窄剑,看样子年头很久,但在日光下仍然散发着凛凛寒芒,有个男孩从近处掏出一根长棍,玄青色,极其沉重,轻轻在地上一杵震起片片尘埃,还有个壮硕黝黑的家伙找到一般青金大剑,捧在手里一脸欢喜。宁之禅不在乎这些兵器的名头,只觉得顺手即可,有些孩子就钻了牛角尖,一定要找到一把好兵器。就像白发的邵逸青,几乎扒开了一大片骨堆,找到一把有无数篆文的古朴长剑,剑尖由一块棱形玉钻组成,烨烨生辉,剑镡缀双环,环上有细细金叶纹路,剑柄缠绕着半腐朽的兽筋,煞是好看,邵逸青拿着在手里耍了两下,自语道:
  “这把剑才配得上我。”
  一位驼背老人回头指着那把剑说道:
  “一剑玉垂牙,双环金坠叶,这把剑是羲帝的佩剑玉牙剑,剑尖是一颗很珍贵的宝石,非常人能驾驭。”
  宁之禅一惊,这讨厌的家伙可算挖到宝了,一回头正见邵逸青对着自己手里的铁矛冷笑,宁之禅摇了摇头,端详着矛身,见三字:一点水
  宁之禅骂了声晦气,这矛长的没有邵逸青的玉牙剑好看就罢了,名字还如此古怪!
  老人呵呵一笑:
  “得了好处还不知珍惜,一点水,梅雨酒,惊蛰雷,三把赫赫有名的破军矛你已经得了一把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宁之禅瞪大了眼睛,少时宁之禅经常去部族坊市听书,老先生讲过,五百年前传说的军中战神袁俶图因卷入萧墙事变,被篡位的南湘王以十万精兵围困虎牢关,杀的只剩四千弟兄,伍长以上武领将绝,袁俶图重伤,厮杀十天之后,逼上黄龙山,走投无路,袁俶图布下阵法,誓要厮杀到最后一人,那天风雨雷动,却吹不散满山血雨,光是力竭而死的就有数百,更不知亡于刀下的有多少,可知那一战的惨烈。待敌军杀上山头,袁俶图以泪扣祖,就要泣血而死的时候,山下一声长啸惊动了漫天云雨,三位霜白鬓眉老人联袂而来,屠三千军甲,万军中斩将屠首,救下袁俶图,后来袁俶图束发避世,成为道教护法,那时之后,三把长矛一战成名。这是著名的三矛上黄龙的典故。三把矛传了不知多少代,死在这的未必就是那几个老头之一。
  宁之禅把玩着矛尾的厚重铜锭,心想,羲帝是历史上叫的上号的昏庸软弱的帝王,黄石公三赠锦囊都没有帮他扳回劣势,人挫成这样,剑能好的到哪去?不像咱手里的这把破军矛,杀过多少人!这么一想心里乐开了花,扭着鬼脸给邵逸青看,邵逸青不屑的哼了一声把脸转过去。
  这一点宁之禅却想错了,羲帝的确是少有的笨人,但也是难得的勇夫,对他的描写中,“身俞九尺,面通火炭,性温毅,怒而杀人,喜奔袭破甲,稀世猛将之才也。”正因为其人过勇,自负非常,重武轻文,所以才对黄石公的锦囊不屑一顾,导致“基业难续百年。”
  老人们在高塔面前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这跟擎天巨物,唏嘘道:
  “十年前盛传西凉王是西北的擎天一柱,但在这等伟岸面前,不过凡人尔!”
  那塔由青铜铸造,径不过十丈,往上延伸却不见有削减,直立也不知多高,塔身篆刻无数花纹,密密麻麻,一股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花纹深度不过两分,除此之外整座塔浑如一物。刺眼的阳光让他们看不清全貌。
  邵逸青长大了嘴,仰望着如此庞大的青铜塔,喃喃道:
  “这根本不可能!现在能做出来的最大的青铜器也不过是祭祀鼎、食鼎和铜钟,这么大的东西……是不可能被铸造出来的……没有模具能浇筑这么大的东西,就算掏空一座山也不可能……”
  金衣女孩沉思了一会说:
  “要是以地面为模具,往下挖,再浇筑……”
  “不可能!那么多铜水,不说庞大的热量一瞬间就会摧毁模具,即使有办法令它冷却,不同部位温度不同,或者铜水不均匀,它会在铸造的过程面目全非的……”
  几位老人没有打断他们的讨论,只是闭目朝着青铜塔微微躬身。
  “孩子们,把你们的血擦到花纹上,一个个的来。”东临轻声说,眼中流闪着莫名的色彩,一一扫过每一个孩子,宁之禅对上那副眸子,和小湖边东临居高临下看自己的那一眼的神情一模一样,诡异而妖邪,散发着对生命的漠视。宁之禅莫名的想起那些骷髅,他们都是武林高手的话,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堆积在这座废墟,那么些年都没有被沙子淹没?此时宁之禅有种感觉,这个东临好像忽然之间就比那些黑袍老头子还要苍老,身上的暮气几乎臭不可闻。宁之禅低下头,没由来的放缓脚步,孩子们越过躬身的老人们,用手里刚捡起的家伙破开皮肤,将血擦在青铜塔上,血液顺着花纹交融在一起,毫无阻隔的流下去,渗进青铜塔根部,青铜塔开始几不可察的震颤起来,每多一人的鲜血,这种震颤就强烈一分,而宁之禅已经不留痕迹的退到了队伍末尾。当到第七个孩子的时候,这种震颤达到了巅峰。看来不需要更多人的鲜血了。
  老人们抬起头,低声说:
  “够了孩子们,这就足够了。”护着孩子们后退几步,盯着那青铜塔。
  宁之禅眼睛一眯,感觉地面跟着青铜塔在晃动,随着一声哀鸣般的巨大颤音从地面深处传来,青铜塔直直向后倒去,连绵不绝的金属刮蹭声几欲震碎宁之禅的耳膜,须臾之间,伴着一声巨颤的轰鸣,烟尘沙屑激射而起,四处纷飞,纷纷扬扬天地内,像给眼帘盖了一层黄色的纱帘。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十丈宽的昏黄光线,延绵不知多远,幽深的光芒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像有一只巨大的竖瞳在地上张开,诡谲的盯着人世,又像是大地的一道伤疤,散发着浑噩的气息。一声声空洞的回音从光线里传来,又夹杂着某种东西张大嘴巴咀嚼着什么的声响,宁之禅打了个哆嗦,他忽然不想靠近这道光线!忽然,宁之禅听到一声湿冷嚣张的阴笑,他握紧手中长矛,下意识的用指尖摩擦着那三个小子:一点水。他慢慢回头,烟尘沙雾里,传来骨骼律动的声音,好像有无数的骸骨从烟尘外站了起来!宁之禅几乎听得到风吹过他们空洞胸腔的声音!那是隔了一千年的哀嚎!他们的喉咙早就被虫豸和风沙剥夺,这就是他们的哀吼!
  “孩子们,那道门已经为你们打开,此时不进,更待何时?!”一位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潇潇渺渺,戚戚寒寒。
  宁之禅看不见他们在哪,但绝不想靠近那道光线,就在这时,一只僵硬的手贴上了宁之禅的后背,不待他回头,就将他一把推进裂缝中。
  几位老人诡异的笑着,最老的那位白发白须长胡子老人凝视着那道光线,轻声说:
  “大司公言,此行,折陨其半,不知,算不算我们在内。”几人神色更加奇异,随即一个接一个像影子般钻进青铜塔倒下化作的光线里。
  宁之禅感觉好像跌了很久,狠狠摔在一片泥地里,他慌忙拄着矛站起来,见其它孩子都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邵青逸注意到了自己,轻轻皱了皱眉,随即又把脸转了过去。光线很弱,只有从头顶打下的细细一线。周围土腥气很重,这是西域不应该出现的味道,宁之禅蹲下捻了捻一点土,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腥臭无比,却只有很少沙砾,双目一凝,心道:
  “腥味这么重,此处活的东西不会少……西域土质松散,少水分,多沙砾,肥沃之地也不至如此。光线弱的地方,里面活的东西,不会好看到哪去……”自己的部族,地处西域边陲略靠中部,有很多天然溶洞,里面的活物……可都不太入目……宁之禅抬头看着上方那一道光线,那应该就是进来的地方,与光线接壤的地方黑漆漆的,应该是岩石,这是个类似于溶洞的地方。
  随即,六位老人光线处下来,轻轻的“飘”到了地上,一位长胡子老头朝孩子们笑了笑,光线太弱,宁之禅不能判断那是不是笑,看表情极像老脸上绽开了一朵菊花。
  “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有古今最强的传承,造化就在你们的血脉中,接下来的路,要你们带着我们这群老家伙走喽!”忽然,天空光线一暗,一道身影落下,由于光线迅速衰弱下去,宁之禅只看清那到身影比较娇小,心想应该是东临。
  “就算我们找到了传承,怎么出去?”一个较大的孩子问道。
  老人抚了抚胡子,抬头看了看光,说:
  “应该还能支撑到我们出去,机关只在外面青铜塔处,既然我们都进来了,就不担心出不去。”
  此时,一震撼天动地的金属颤音传来,那道光芒急剧暗淡,竟消失在了上方,整个溶洞,瞬间没有一丝光明。
  “不可能!有人动了机关,分明所有人都在了!”
  宁之禅心中一震恐慌,他意识到,事情开始偏离那几个老家伙掌控了,但也可能不是从这时候,也许从那些废墟骷髅出现开始就已经脱离他们掌控了,更可怕的是,很可能从东临居高临下看自己的那一眼开始,某些轨迹就发生了变化……孩子们开始慌张,四处走动,老人们也轻轻低语,声音太低宁之禅听不清,但是宁之禅看到黑暗之中有什么在发光,还在晃动!随着眼睛对黑暗的适应,那光似乎微微剧烈起来,是邵青逸的剑尖!那颗宝石!因为宁之禅隐隐看清了那张凑上去观察的贱脸!
  想到脚下很有可能因为数百年上千年的雨水富集变成一片沼泽,宁之禅将矛倒杵在地上,决定在老人们商议出结果来之前绝不随意走动。宁之禅听到有人朝自己走来,轻微的脚步声在略显空旷的溶洞里很好分辨,但这脚步声奇怪的瘆人,像一堆硬骨头踩在地上的感觉!
  借着矛尖反射的寒光,宁之禅看清眼前的黑暗里有一块莹白的东西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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