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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倒霉太监梁之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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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倒霉太监梁之焕
  这二月时节,京城竟也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盖住了这百年帝都,人来人往,在绵软冰凉的雪地上踩出一道道污浊痕迹,一白发白面浅蓝衣老人背对着繁华洛都独自走进风雪中,身形在雪花中渐渐模糊,花白头发上蓬了一层白雪也不在意,身后走过的地方好像被一只笔划开了雪景中的空白,留下一个人形通道。
  老人震了震袖子抖落一些积雪,马蹄袖边缘已经因常常水洗而发白,上面雪积了厚厚一层,犹如在袖口打了个狐裘边,手从袖口里抽出,竟白如婴儿,一只小小罗盘握在手心,老人看了一眼罗盘辩了一下方向,飞速前行,一步比得上别人百十步,遇到树木石丘拦路也不曾绕道,眼中金光一闪就直直撞过去,本是以卵击石的举动却往往是树折山塌的下场,就算遇到城池也不曾停下脚步,一低头蛮横的撞过城墙民居,一路上被撞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计其数,如此连过三城,犹如一把血刀子划过,好像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位老人的轨迹。正要前行,突然一愣,遍体僵寒。老人缓缓抬头,目中寒光爆闪。
  数日之前的南老山
  消失了近半月的魏伯然风尘仆仆的回到南老山,蹲在武堂门口,捅捅旁边的魁首,嘿嘿直笑,魁首啃着玉米棒子不理魏老夫子,魏老夫子夺下一半玉米棒子,含糊不清的说:
  “红尘海的那位出手了,但我还有些不放心,你拿着有熊的虎符,动一动建林军,调两万人,当年万马镇西域的异姓王去带建林军也不算寒碜,放心,王离阳那边自然有人治,私掉重兵我也有法子给你推了,你就在樊城以北截住梁之焕,最好给削成一甲子实力,奶奶的,这才解气!”魏老夫子说完掏出一块黑铁扔给魁首,魁首接过揣禁怀里,不言不语,驾了匹牛车往山道口走去。
  魏老夫子啃完玉米棒子拍拍手,口中喃喃:
  “这江湖要动一动了,高的得下来,低的得上去,不能老让地下那只老王八摆布是不?”
  有一道坎,专门针对少数人,就是快要跨过陆地神仙的那些人。这道坎来自红尘海,一位四五百年前的老怪。因为这位老怪,数百年内已经无人可以顺利跨过陆地神仙飞仙而去,他不屑成仙,也不让别人成仙。更可怕的是这位老怪只有金身修为,却也是一人占去了天下金身的七成气象,实打实的武夫子进入陆地神仙的存在也在这位仅是金身境的老怪手下吃过大亏。并且江湖传言李轩辕对剑南襄曾有大恩,否则当年剑南襄绝无一枪如皇城的实力。
  魁首林豹堂出了山道口,不一会一位红衣女子抄着双袖从原本竹林所在的地方走出,朝着远处吐了口浓痰,桀桀怪笑登天而去。林子已经倒塌,依着山壁有三间茅屋茕茕独立,而南老山的人装作看不见。剑老头神色肃然的盘坐在床上,大师弟单手贴在剑老头背后,连连苦笑:
  “师父也真爱玩……魂魄钻进女仙人身体里,说要去恶心恶心梁之焕,也不怕把自己恶心了……”微薄的气机缓缓注入剑南襄老迈的身体,在剑南襄魂魄回来之前赵宣明都不能停下,否则失去气机滋养就和尸体无异了。
  荡剑林外,一面貌普通的男子信步走过,埋藏数万把绝世名剑的荡剑林倏忽之间万剑齐鸣,如同迎接剑主。武极榜第一人,沧海碧月和落星两把绝世之剑共主,林望凡。据说林望凡出生时,两把剑分别从西域和东海飞来,落于襁褓之前,一把上刻沧海闭月三山阁,一把上刻落星逐日一人仙。而且江湖人盛传,若林望凡有杀心,可一人独杀武极榜身后所有人。
  已经远离了洛都的老人站在白雪中,直欲站成一做雕像,他好像在犹豫什么,缓缓踏出一步,霎时间莫大威压从万丈虚空狠狠挤过来,老人闷哼一声后退近千丈,双腿在雪地中犁出一道巨大沟壑,一白麻衣魁梧老人凭空出现在雪地前,满脸疲惫,嘴唇微动:
  “梁之焕?”那麻衣老人也不待白发老人回答,身影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白发老人头顶,双手抱拳狠狠砸下,白发老人瞳孔一缩,不躲不避,竟单手一翻,一掌擎天,要去接那一拳,麻衣老人咧嘴一笑,眼瞳刹那间明亮起来,滔天的金光从瞳孔之中倾泻而出,犹如火阳降世,隆冬积雪瞬间化了个干净,沉重的威压让白发老人身形一沉,接着那一拳狠狠锤下,刹那间土地呈波浪般荡起,近五十里地面如同被巨大的力量按下近十丈。
  烟尘散去,白发老人一身狼狈,指掌痉挛,扯着尖细的声音怒道:
  “李轩辕!”
  那老人哼了一声,麻衣如同沸水般波动,浑身爆出刺目金光,眼瞳金光二度暴涨,接近血色,李轩辕懒得去修什么金身境返璞归真,只是走到这一境之后出奇的喜欢这个境界,索性不再攀登,将这个境界走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待他回首时已经天上地下无敌。后来他那个时代遇到仙人下界的盛景,传言他曾与最强战仙打过,结果不明,自此以后不许任何人成仙。
  梁之焕一手揽过,地面崩裂,数丈高的土墙平地而起砸向李轩辕,接着一晃袖子,数十金穗样的飞剑从袖口射出钻进土墙之中,李轩辕呵了一声,不退反进,手臂青筋盘虬卧龙般乍起,遥遥一拳砸出,浩瀚烟海般的拳罡摧枯拉朽的将土墙碾碎,而后手在虚空一抹,铿铿锵锵声音不绝于耳,数十柄飞剑就被硬生生在空中捻碎。梁之焕皱了皱雪白眉头,趁着李轩辕收势之时欺身而上,一手并指点去,一手吸起一块一人高的巨石砸向李轩辕侧身,一道长龙般的血光自指缝溢出,李轩辕不闪不避任由血光击在身上,而那块大石头还未靠近已经粉碎,他只是两掌叠起按向前方,将梁之焕推出近百丈,梁之焕不清楚李轩辕搞什么鬼,正要闪避,李轩辕不屑的声音已经传来:
  “杂碎就是杂碎,格局太小。”话音未落,天上风起云动,一尊万丈金人踏破云天而来,一拳捣在梁之焕身上,连带百丈土地都深深凿了下去,细看那金人竟是李轩辕面貌。
  梁之焕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吐了一口污血,狰狞说道:
  “你以为就只你有金身法相么!”梁之焕一掌拍在地面,气机疯狂外泄,周围风雪一顿,而后瞬间凝结成一尊百丈冰雪巨人,仰天长嘶冲向那踏天而来的金色巨人。两尊巨人如同太古蛮龙般硬撼,搅的天地失色,暴吼声将风雪激的粉碎。风雪巨人体型小,却怡然不惧,伸手抱住金色巨人脚脖子往地上一抡,砸出一道数万丈沟壑,金色巨人怒而奋起,伸手向天一握,扯下一缕天阳光芒缠绕在手上,一拳将风雪巨人砸出不知多远。
  李轩辕也不去管那两巨人,伸出一只遍布老茧的手掌,遥遥一握,梁之焕瞬间被撕扯过来,却不见梁之焕有任何惊慌,艳血六叠手顺势推出,李轩辕目中金光再次涨了个层次,已经让梁之焕无法视物,但他还是能看见似乎有一道划开天光的拳影迎上艳血六叠手,浩大波渺的拳罡瞬间肃清寰宇,将数十里内打成真空,在数十里外形成一堵瓷实圆形气墙,空气中的水分因为剧烈摩擦瞬间蒸发,形成大量奶白色水蒸气被裹挟在气墙中,超音速造成的尖锐刺耳的低啸声向外围荡去,气墙以恐怖的速度扩张后停滞了肉眼不可辩识的一瞬,接着猛地坍缩,青白色的波状音爆和荡开的浩瀚尘土随之而来。梁之焕听到整条肩膀的一连串的骨折声,空气被李轩辕砸开,现在正呈铺天盖地状汇聚而来,这时候空气无法导音,梁之焕耳中所听是直接由骨骼传导到耳蜗的声音,沉闷清晰。梁之焕满眼不可置信,骇然之下身形就要退开,接着又是一拳带着浩然壮阔的气势封在丹田,暗劲一吐,一身气机如同破了的麻袋一样漏了个干净。
  “废去你仙道根基,好自为之。”
  金色巨人自远处而来,一手拎着半片风雪巨人残尸,化作光芒融进麻衣老人身上,然后消失在风雪中,只留梁之焕趴在地上血流如注。
  好半晌,梁之焕才艰难站起,成仙的那道门槛已经被击的粉碎,此生再无望成仙,一身气机也泄去大半,仓促之下亡羊补牢也不过收回七成,眼中的阴毒几欲流淌出来,阴沉着怪笑:
  “李轩辕……我要你生不如死!”
  正要咬咬牙继续往南方行走,一声好不要脸的千娇百媚的低笑在梁之焕耳边炸响:
  “李轩辕他老人家死不死不知道,你却难活。”
  梁之焕肚子里憋了滔天的怨气,虽然仙道根基粉碎,但是实力还剩尽七成,谁人敢挑衅踏碎江湖脊梁的自己?
  一红衣女子从天而降,狞笑着说了四个字:
  “来一把剑!”
  千里外荡剑林,那面貌普通的男子走过一把把名剑的埋冢地,它们都在颤鸣,但那男子没有挑选任意一把,只是驻足感受每一把的剑意,忽然有一声分不出是男是女的低喝从天上传来:
  “来一把剑!”
  继而万剑冲天而起消失不见,荡剑林十数位祖师呆愣半晌皆心疼的哭成个泪人。正中坐着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盘坐在一根枯黄竹子下,欣慰的笑了笑,低语道:
  “傻徒弟,我不行喽,也算见你最后一面了,咱不借别人的剑杀人,咱有自己的剑。”垂朽老人一拍地面,一把猩红巨剑从地底钻出,威势比之山雀恐怖千万倍,中正平和的剑意滔天而起,剑破开云霄消失不见。
  那红衣女子眼神透着万古不化的沧桑,凝望着一把把飞射而来的名剑,口中低语:
  “今日杀敌如何?”
  剑鸣如海,回应着这位本应该是剑道天才的半步枪仙。
  万剑归一,不拘泥于任何剑式,只是胡乱的刺下,红衣女子如同鬼魅一样与剑狂舞,颇有和梁之焕同归于尽的姿态。梁之焕很头疼,先是被红尘海李轩辕一顿暴削,现在又跑出来个奇奇怪怪的疯女人,实力骇人,饶是梁之焕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树敌太多遭报应了。
  刚想完,远处隆隆而响,正南方武林的建林军居然有两万甲士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此处,将军私自动用兵甲超过五百就是叛国大罪,而为首那魁梧大汉,原本的滇西王林豹堂似乎浑然不在意,手中长剑扔进天空中剑丛里,遥遥一指梁之焕,空中大喝:
  “建林铁骑,冲杀!”
  “诺!”万人低喝,声音滚滚如雷,要吐一吐建林军憋了十三年的戾气!此时就算搬来圣旨也不能让这两万人后退一步!至于此战之后如何擦屁股李文庭早有计较,锦囊早就交付林豹堂,林豹堂当时也暗叹太过阴险了点,私调两万兵马?不存在的,都是王离阳做的,王离阳否认?他当然否认!傻子才承认!至于各中栽赃细节,恐怕已经尽数布置了。就是可惜了这些念着钟将军好的将士了。
  一面貌普通的男子脚踏剑丛而来,轻声喃喃:
  “杀第一狗贼梁之焕,望凡也应出力。”这一代被誉为剑道第一人的林望凡闭上双目虚空一握,似乎握住一把不存在的剑,飞身杀向战场。
  魏老夫子捻着棋子在学堂后的小屋里恬然而笑:
  “不让你脱层皮,怎么给子房做嫁衣?”
  那红衣女子震袖一挥,风雪骤起,以十里为边界,一堵厚实雪墙凝实,大笑道:
  “天时地利人和,梁之焕老匹夫!且试试你是否逃的出去!”那红衣女子似乎心知杀不死早已超脱玄圣境界的梁之焕,但也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想法。
  那林望凡最后到却是第一个出手,虚握一把看不见的剑,身形暴起,一气浩浩荡荡刺出千百剑,漫天青光盖住风雪诛杀这世上第一宦官梁之焕,于此同时红衣女子周围万剑齐齐一鸣,万道手臂粗细的剑气激射而出,直指梁之焕。
  梁之焕阴沉着脸不怒反笑,袖口一张,引林望凡千剑尽归掌间,间不容发之时一抖袖炮,破破烂烂的蓝衣马蹄袖将林望凡的剑气悉数砸向红衣女子舞来的万道剑气,剑气遇之既碎,而红衣女子的万道剑气去势不减,梁之焕眼睛一眯,手如残影重叠六次拍在万道剑气之上,剑气轰然溃散。
  远处林豹堂哼了一声,淡淡道:
  “就知道你个狗贼想使艳血六叠手,魏老头让我把有熊的破甲寒刀都带来了,为的就是防你这一手。”说完一拍腰间,一把淡蓝色大刀瞬间出鞘,扎在前方空地上,一层看不见的光幕扩散开来,所有人的气血都是一滞,被一股寒意冻住气血运行。任由梁之焕怎么动用艳血六叠手也无法震出那两万人气血补充内力。
  此时两万骑兵尽数散开,在近十里外以战阵包裹战场,背靠雪墙,林豹堂心知此时铁骑冲杀无疑是给艳血六叠手充当血食,等梁之焕耗的差不多了,这两万铁骑就是累死骆驼的那根稻草!管他娘的是一根稻草还是两万根稻草!老子当滇西王那会就是喜欢以多欺少!
  三人身影如同金刚硬撼,任哪一个都是在金身境造化不低之人,一身体魄最是可怕,开山断石,这种战斗最考验体魄也最考验道行,况且那红衣女子完全没有女子风范,拳脚大开大合,怒吼连连,杀声穿透风雪,逼得梁之焕一退再退,林望凡气机奔涌眼如融金,也没有什么后辈礼仪,瞅准空子一记老拳再次封住梁之焕漏了气的丹田,手上各处穴窍同时喷吐剑气狠狠刺入,梁之焕脸色一白,一掌印在林望凡肩头,震的后者喷血倒飞,红衣女子也被逼开三丈。那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一握拳天空万剑聚成拳撞朝着梁之焕狠狠捣下,林望凡疯狂突进,伸手摘起地面破甲寒刀狠狠一劈,地面受气机感应,刀未到就已经炸开一道口子,梁之焕一手抗刀,火花四溅,另一手朝着天上剑拳拍去。
  三人气机纠缠,一时间剑拳不得下,寒刀不得退,红衣女子震袖硬撼梁之焕藏拙已久的天生罡气一时竟无法脱身。忽然,战场间多出第四股气机,一建林铁骑驱马飞速进入战场,眸光刹那炽烈,带着来自太古蛮荒的威仪,鼎阳甲缝隙溢出道道金光,那甲士咧着一口白牙,踩下战马,一拳带动震撼乾坤的啸音阴险的印在梁之焕后心口,凌冽的拳罡扫的十里外甲士东倒西歪。林望凡一声长啸手中寒刀卷动,神色肃穆,心中无我无刀无敌,气机全面绽放,一刀挣脱又直直劈下,轨迹如同梁之焕一路走的路一般不可更改,饶是入主红衣女仙人的剑南襄都要赞一声好刀好刀。
  那一刀似要劈开混沌,为雪白浑浊的天地添了一缕清蒙,直直破开梁之焕护体罡气斩入肌肤,霎时间鲜血四溅。
  原来残杀三万人的梁之焕血也是鲜红的,林望凡如此想着。
  伪装成建林铁骑的丹阳子残忍一笑,一瞬在这古今第一宦官后心口砸了一百三十拳,口中低诵:“无量天尊,这就送你回归佛祖怀抱!”
  剑南襄伸手,握住了一把猩红巨剑,转瞬又不可思议的盯着手里那把剑,剑柄刻有一个小小的“江”字,不知为何剑南襄老泪纵横,握着巨剑一声低吼,刹那间手中剑鸣动如潮水,一切都晦暗了,所有人都失声失明了,好像眼中只能塞得下那把剑,天空轰隆一声黑云密布,青紫色闪电遍布空中,遥遥指向剑南襄,这一剑已经触摸禁忌,天道遥遥感应这一剑,不允此剑出世,要惩罚出剑之人,欲以漫天雷劫洗净其气息。忽而一股中正剑意冲天而起,捣碎了漫天雷云。剑南襄七十年的枪意尽数忘了去,只剩手里的这一把剑。
  既然此生枪仙,那便一世枪仙,这是第一次握剑,也是最后一次握剑,心中好像突破了某种枷锁,无形的剑道资质涌入剑中,一剑,便是半生剑道念念不忘,便是半世枪法随行,此剑,既也来,却也去,无始无终。
  “子房、宣明,我留给你们的第四式,无始无终,就在这里。”剑南襄自语道,心心念念的剑忽然弃手而出,好像要去斩断过去因果来世由缘,他好像忘记了一切,进入了奇异的状态,眼前坠入黑白,一条苍茫大河滚过黄土地,水汽席卷黄尘,剑南襄徒步而来,弯腰自那条河里掬气一捧水,河水从掌间露出的,他忽然就悟了,淡淡一笑:
  “我剑南襄纵横一世,枪法绝仙,剑心登顶,没想到我的剑道资质只是世间剑道大河里的一捧而已,这河,从哪来,到哪去,与我何干?我要的,只是错身而过那一瞬的无始无终罢了。”这个一世枪仙,傲气凌云,他伸手抓向大河,将整条江河从地上拔起,如握住一把剑,闭上眼,心中浮现整个人间模样,他低语道:
  “此一剑,山岳去。”挥剑纵斩,无尽山脉从心中忘却,一生所走,青城、龙虎、摩戈、南老……尽数从心中退散,手中大河蒸发掉一截。
  “此一剑,河海去。”又一剑,江海蒸腾,无痕无迹。大河蒸发过半。
  “此一剑,城池去。”所行之地模糊无忆,城池消散,枪仙心中构造的凡间空流无数的人茫然对望,手中长河仅剩一缕尾巴。
  忽然,他睁开了眼,心中好像纳着一整个世界的生灵,他们剑履山河,呵斥苍穹。眼前黑白消退,时间似乎定格,那把猩红巨剑还未触碰到梁之焕,但剑后竟还跟着三缕无形的磅礴剑气。枪仙自嘲笑了笑,浑身皮肤崩出无数血线。
  “此一剑,江湖去。”最后一剑,手中长河彻底干涸,崩溃于手中,却有一道剑气斩去,劈开混沌阴暗,隙瞬永恒。
  梁之焕瞳孔骤缩,那一剑带着无可匹敌的自信和纵横天地的威势而来,更可怕的是冥冥中竟有一股碾碎星辰的力量随之而来,那是整个江湖的剑道气数所化长河劈出的四剑。
  丹阳子林望凡齐齐后退脱离战场,去仰望这位走在江湖最前端的老前辈,劈出的至强至暴的一剑。
  “此生不得碰剑,否则剑家气数绝尽,哼,这又不是老子身体,爱绝谁家绝谁家。”在别人眼中风骚而暴力的红衣女子挥舞出那一剑时脑中闪过的不是剑道枪法,不是斩敌破甲,想的居然是这一句,不知若是被林望凡这些小辈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江湖剑道已腐朽,我这一剑将整个江湖的剑道气运耗了个干净,从此剑道再无资质可言,再无极尽可寻,不破不立,小子,你要做的就是釜底抽薪,为天地开出真正的剑道,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剑南襄低语道,林望凡点了点头。
  梁之焕胸前被撕开一道巨大窟窿,血肉皆蒸发不见踪影,露出暗金色的骨骼,裂纹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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