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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该如何是好？”方豹苦笑一声，没有意志跟他犟着，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读圣贤书，治世经国？
修仙人道，祸乱天下？
两条路摆在他的眼前，圣者儒雅，仙者逍遥，方豹一时间难以决择。
他不是小孩子了，要不都选了？
“我先修炼你的道法，养足精神去读书。”
方豹虽然第一次接触灾劫之力，但他却也清楚要量力而行。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古人之训，引以为戒。
小灾小劫他或许能勉强吸收，锻炼真身，一旦劫难大了，那可就是一命呜呼的下场。
当然，炼化灾劫之力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引导灾劫之力离开，转移目标，化险为夷。
不过这办法也有点危险，在度量上要求精细，一不小心也是必死的下场。
毕竟这灾劫之力是三清圣人也不敢轻易触碰的东西。
只有申公豹一人与它亲近。
也只是亲近。
方豹虽然接受了申公豹的道统，但不意味着他会成为另一个申公豹，申公豹的路已经走错了，他又何必重蹈覆辙？
“是修炼五行真始诀，或者识海种金莲还是霞光御术？又或者是天罡三十六神通中的推山填海？”
方豹考虑的这几样真法都是申公豹所学最纯熟的玉虚宫纯正道法，虽然不能证道长生，但却是基础修炼中的最佳法门。
那天罡三十六神通可不是西游记中猪八戒的天罡三十六变，两者完全不同，猪八戒的只是变化之术，哪里能跟天罡三十六神通一概而论。
申公豹本来是豹子成精，自然会些御起妖风、迷惑人心等等妖术，但那毕竟都是小道，难登大雅之堂，申公豹拜入玉虚门下就再也没有用过。
那因果神通和灾劫之力都不是方豹现在肉体凡胎可以碰触的，需是入道之后方能考虑。
所以现在也不必多想。
那推山填海的神通练到深处就是一门镇压之法，移山倒海轻而易举，但方豹现在一丝法力都没有炼成，为时尚早。
霞光御术是一门遁术，脚踩霞光瞬息千里，虽然比不上二郎真君的纵地金光、孙悟空的筋斗云、大鹏鸟的天赋，但比一般的遁法和腾云驾雾之术要好很多。
识海种金莲的法门可以宁心定神，蕴养元神，破除魔障。
这是一门养性的真法。
妖道炼气士多少还残有野兽的性子，修炼有差，难免会暴起伤人，不受控制，玉虚宫把这门真法传给申公豹也是有所顾虑，想把他变得更像一个人。
五行真始诀是玉虚宫基础法门，运转五行之力导炼法力，不急不躁，较为温和，也是最适合凡人修炼入道的法门。
“心印真我，大道可循，五行真始，可脱方外。”
方豹口念五行真始诀的心诀，心思沉静，努力让自己无他无念。
这里的真我并非佛门所说的八大自在之我，没有常乐我净的四德之意，就是自我本心，塑造神念，中正平和。
他也期盼真正的自我是什么样子的，是魔头还是仙侠，亦或是平平凡凡，没什么特点。
一道身影从下而上，慢慢在方豹的脑海中成形，先是盘坐着的双脚，随后是臀部、腰部，一直往上，直到脸面形成。
看到自己真我的样子，方豹心中一颤，默默苦笑一声。
果然如他所想，命运在身，他选了申公豹的道，这东西就逃不掉。
他的真我当然不会一无是处，普普通通。
既不是仙也不是妖，更不是佛魔神鬼之样。
亦正亦邪，妖冶夺人，尤其是那面庞，虽然和他一样，但却笼罩在一股雾蒙蒙之气中。
准确的说，他浑身缠绕的都是雾蒙蒙的气，这种气方豹也猜测出了大概，应该就是灾劫之力化成的气丝。
原本他打算只是修了道法，不去触碰灾劫之力，但想法虽好，天不如意，这灾劫之力还是跟他紧紧连在了一起。
命运牵扯，想逃不能。
练气士的道路，怎么可能没有灾劫，即便凡人也会有灾劫，他既然与灾劫相亲，那他方豹就逃不掉！
“逃不掉也罢，至少我从申公豹的经历中能吸取教训，规避一些错误，说不定能搏出一线生机。”
方豹没有太过悲观，从他开始修炼真法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所预测，他在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不再多想，在明悟真我之形后，方豹除去一切杂念，心神合一，在五行真始诀的辅助下化生出属于他的第一丝法力。
道法修炼，不舍昼夜。
当第一丝法力出现在他的经络中，方豹身体一震，随后练气士独有的东西展开，显露在方豹的体内，那就是识海。
凡人的识海是封闭的，只有练气士才能把识海打开，蕴养元神。
识海如字面上所说，确实是脑海里的一片蓝色汪洋，方豹的真我就悬浮在识海上空，看着识海一点点的展开。
“识海种金莲！”
方豹在识海展开的时候立刻转而修炼这门真法，识海初生，灵气最足，也是最适合种金莲的时候。
口中不停念唱口诀，真法化成一枚金色的种子，落在蓝色汪洋之中，不到片刻，一朵金莲从花苞开出逐渐形成硕大的莲座，稳稳的开在识海之中。
种金莲之法，成了！
方豹一喜，修炼之顺畅是他没想到的，大概是因为得了申公豹的记忆，也或许他这具身体的天赋根骨不差。
真我缓缓落下，稳稳的坐在莲座上，那一刻天地仿佛冥合，浑然一体。
方豹瞬间睁开双眼，眼瞳中一丝精芒异常闪亮，他虽然还是面容苍白，但肤色终于有了一点光彩，不再形同枯槁。
“入道了？那我也算是半个修道之人了吧，两天时间，不差了吧。”
方豹脸上虽有喜色但并不多，练气之路多艰难险阻，要付出的精力和时间更多。
他现在才一丝法力而已，需知凝炼出十万八千丝法力才是入道的第一境界，只有成了十万八千丝法力才能算真正的修道之人。
入道只是入了修炼的门槛而已，仍是蹒跚学步的孩童。
十万八千丝法力只是基础，之后练气士还需养胸中五气，浮顶上三花，最后导出元神，经三灾五衰，成为真正长生的仙人。
仙人也只是长生，但并不是不死，灾难加身还是难逃一死，若不如此，那未免太过轻易。
练气之路困难重重，任重道远。
“现在最缺的就是术法了，那玉虚宫对待妖类也真是吝啬，只传道不传术，空有法力也无处可用。还好，申公豹偷学了不少，不过我我现在也不需要。”
方豹摇头一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本，静静研读，头也不疼了。
刚修炼出一丝法力，犹如饱餐了一顿，现在体内生力，满是精神，精力充沛，正好来读书，这时候的记忆里也是最好的。
方豹前身贫寒，有几本书，识得几个字，虽然已经在山民很了不起，但肯定是不够的。
现在的方豹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前一世的文学积累，这一世再刻苦努力，治世经国并非野望。
只是，他并不清楚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有练气士那样的修仙之人的存在。
已经把家中存货的那几本书吃透了的方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去县城买些书回来，最好是史书人物传记或者异志录，从这些书里最好了解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不过方豹一摸口袋，顿时脸色一苦。
自己身上是半分钱都没有，连吃食都是靠乡邻接济，哪有能力买书。
除非先换到一些钱。
问乡邻借是万万不可的，已经欠了他们太多人情，而且乡邻打猎挣的不多，这书也是极贵的，怕也凑不到。
“去打猎吗？恐怕不行，我这具身体虽然有一丝法力护着，但本身还是太过孱弱，而且我对打猎也一窍不通。”
方豹掂量了一下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记得不远处有条小溪，钓些鱼虾去卖应该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