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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浴室直接脱光了,掀开纱幔,去了后面淋浴,之后又泡进了浴池里注入的温水中。纱幔外,丫鬟进出,放置衣物。
丫鬟离去,一窈窕身影,一光彩照人的翠衣长裙女子进来。
女子怀里抱着古琴,横琴在室内桌案上,坐在琴旁,纤纤十指起落,叮咚优雅琴音蹦出。
螓首云鬓,闭月羞花之貌,一脸妩媚笑吟吟之意,偏头看着纱幔后泡在浴池内的影影绰绰人影。
女子名叫伊心语,也是凌星阑的表姐,算是凌家这边唯一一个修士。
闭目泡在水中的凌星阑闻听琴音睁眼,回头看向纱幔外的朦胧人影,笑道:“语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琴声停下,人影起身,声音娇美道:“刚回玄国便听到一个对你不利的童谣,立马赶回了定兰州,怎么回事?”
凌星阑泼水扑了扑面,“姬涅听说过吧?”
“就是杀荒使的那个……”
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伊心语人影徘徊在纱幔外,“这姬涅好生歹毒!”
凌星阑:“这事不用你操心,你把主要精力放在打通齐国和商国那边……”
“定兰州若想有所作为,大量的战马和粮草不可或缺,等到定兰州渡过灾荒困境,财力上宽裕了,我就要着手此事。”
“语姐,事关定兰州未来,你的责任重大!”
伊心语:“知道啦,我耳朵都听出茧了,一直在操办,没放松过,你放心。”
沐浴完毕,凌星阑去了外间梳妆台前坐下,伊心语挥手屏退了丫鬟,亲自动手帮他梳理头发。
“好久不见,没什么公事以外的私事跟我说说?”
伊心语笑吟吟问了声。
凌星阑:“回头再说吧,我刚回来,还要去向父亲复命。”
伊心语沉默了一会儿,忽又问道:“你会娶我吗?”
凌星阑:“需要怀疑吗?”
伊心语:“好,给我个确切时间。”
凌星阑皱眉,“你在开玩笑吗?”
“现在娶了你,你的身份一旦公开,还怎么去那边办事?”
“你难道忘了姨夫和姨妈的大仇?”
伊心语:“我看你是喜欢上了那个萧素!”
凌星阑叹道:“萧素是有夫之妇,我追求她什么目的你知道,平弘义的价值还需要我再跟你重申吗?”
伊心语略带忧愁地笑了笑,手上没停,“道理我懂,可我心里真的没底……”
“我干的是肮脏事,一旦你有那一天,还能娶我这种人吗?”
凌星阑抬手,抓了她的柔荑,看着镜子里的她,“不要想多了,我一直未娶,为的是什么?”
“语姐,我此生非你不娶!”
伊心语幽幽一叹,“但愿吧!”
定兰州刺史府,洗去风尘的凌星阑大步而入,刺史府管家束建本闻讯而来,亲自领了凌星阑而去。
两人一路交谈时,一个漂漂亮亮的欢快少女从花园那边蹦蹦跳跳而出,长相和凌星阑有几分相似,正是其一母同胞的妹妹凌星雅。
一见大哥出现,凌星雅的欢快劲立刻收了,规规矩矩淑女般走来,明显有些怕这个大哥。
“大哥!”
凌星雅半蹲行了个礼,起身就要从旁溜走。
“站住!”
凌星阑冷冷一声。
凌星雅身形一僵,畏畏缩缩道:“大哥有什么吩咐吗?”
管家束建本微微一笑,兄妹几个都怕这个大哥。
凌星阑冷眼道:“听说你们最近搞了个什么诗词社……”
“你好像整天跟一群油头粉面的东西混在一起,还有没有个女儿家的样?”
凌星雅:“大哥说话难听,交流诗词歌赋罢了,怎么就成了混。”
凌星阑:“诗词歌赋是能当饭吃还是能上阵杀敌?”
“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定兰州多少百姓食不果腹……”
“你们整天花天酒地,招摇往来,让百姓看了怎么想?”
凌星雅:“大哥说的是,我让他们以后收敛着点。”
凌星阑身子微微前倾到她面前,“听你这意思,还要继续跟他们鬼混在一起是不是?”
凌星雅低声嘟囔道:“大哥,哪有什么鬼混……”
“诗词歌赋乃是雅事,能陶冶情操,都是一些志同道合之人。”
凌星阑:“志同道合?”
“无知无畏的黄毛丫头一个,你若不是刺史的女儿,试试看还有几人与你志同道合,天天被人吹捧着很开心是不是?”
“以后老老实实在家读书、写字,学点女人该学的东西,再敢乱跑试试看!”
凌星雅:“二娘同意了我才去的。”
凌星阑眯眼:“听说你跟那个诗词社的洪天工走的很近?”
“什么时候有空带他过来见我!”
凌星雅顿时一脸惊恐道:“大哥,都是我的朋友,你别乱来!”
凌星阑:“我告诉你,女儿家的姻缘大事由父母做主,由不得你胡来……”
“你若不想害他,就自己管住自己!”
说罢扭头大步而去。
束建本摇了摇头,跟上。
凌星雅眼眶红了,委屈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政事堂,刺史府处理公务之地。
凌家老二凌星文正在内与几名官吏协商政务。
凌家老三凌星羽身上还穿着甲胄,靠在窗口,嘴里叼了片树叶,颇有些无聊地打量着窗外……
目光忽然一顿,离开了窗口,来到凌星文这边,扯了下凌星文的衣服,“二哥,来了,来了。”
屋内众人一起往门外看去,只见凌星阑大步而来,却未进来,而是与束建本拐另一边去了。
见人走了,凌星羽哼哼着:“光假王,阑真王……”
凌星文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让闭嘴了。
政事堂的边上有一座阁楼,身材魁梧的凌飞光就站在阁楼上,看到了楼下走来的儿子,眼神有些复杂。
想到了当年,当年灵王还在,这个儿子却想尽办法劝了他放弃京城繁华,主动请缨来了定兰州边境驻守……
后来灵王罹难,朝廷清洗灵王旧部,他却在这儿子的推动下起兵叛国,躲过了一劫成了一方诸侯。
当时叛不叛他很犹豫,是灵王一手将他从一小百夫长一路提拔成手握兵马大权的大将,深受灵王厚恩。
其次,叛国后,敌国也未必能善待你。
然而事发时他才发现,许多事情这个儿子都帮他准备好了。
事后他才意识到,从劝他离开京城开始,这个儿子就不看好灵王,就在为这一天的到来做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