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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战马奔腾,大刀横空,何勇单刀匹马,冲向鲜卑军阵。
“他杀了阿克弄,杀死他!”
红着双眼,鲜卑骑兵杀向何勇。
不同于两军对战,前来劫掠的鲜卑人大多都出自同一个部族。
他们不会因为将领的死去而士气溃败,反而会因为亲人的死亡,变得更加凶残。
“哈哈哈,来的好!”
大刀横扫,寒芒掠空。
一刀砍飞三名鲜卑骑兵,何勇来不及查看天赋念珠,低身躲过飞来暗箭。
“杀了他,为阿克弄报仇!”
砍翻一人,又是两只暗箭袭来,何勇仗着高达50点的敏捷将其全部躲开。
正当忽牙合准备射出第四箭时,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暴喝,“鲜卑小儿,看箭!”
话音落,箭啸起。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指忽牙合胸口。
“哼,雕虫小技。”
收起牛角长弓,忽牙合低身躲过飞来箭矢。
他顺着长箭袭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三十步外,秦路正搭弓向他指来。
经过一番追赶,虎啸营的步兵和弓兵将士们,终于赶到战场。
“保护百姓!”
“喏!”
骑兵冲杀,步兵防御。
一排大盾护在还未入城的百姓身前,长短弓手们藏在盾兵身后,箭头指向任何敢于来犯之敌。
“大家别怕,咱们大汉的军队来了。”
整齐的军阵,威武的将士,让百姓们发出阵阵欢呼,他们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虎啸营军侯,赵三木。”
指挥将士们帮助百姓,赵三木走到身穿官服的城门令身边,报上军队名号。
“代城城门令,刘豪。”
没错,城门令正是七年前,因为何勇而离开羽林卫的军侯刘豪。
“见过刘大人,不知可否让我军弓兵登上城墙,这样更利于攻击贼寇。”
“没问题,快让兄弟们上城墙。”
大手一挥,数十名虎啸营弓兵登上城墙,箭雨落下,顿时射杀数名鲜卑骑兵。
嗖
长箭再次袭来,忽牙合侧身躲过,正当他准备拉弓反击时,接二连三的箭矢再次袭来,丝毫不给他还手的机会。
“中!”
十息之间飞来八箭,忽牙合一个躲避不及,在秦路的大喝声中,翻身跌落马背。
“忽牙合也死了。”
“我们怎么办?”
不和那部落最厉害的两人现在全都死在虎啸营手中,鲜卑骑兵们的心中逐渐升起怯意。
“哈!”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云虎大刀已经降临,数颗头颅冲天而起,何勇眼前忽然一亮,出现了一片辽阔平原。
原来他凭借一人之力,居然硬生生凿穿了鲜卑军阵!
“杀!”
这时,终于腾出手来的刘豪跃上失去主人的草原战马,晃动几下缰绳后,刘豪催马扬刀,带着虎啸营将士杀入鲜卑军阵。
“留下几个活口。”高喊一声,何勇掉头杀向军阵。
枪头扎进肩窝,鲜卑骑兵掉下马背,当他准备再起身时,血红的枪尖已经抵在他的面前。
而随着何勇和刘豪同时冲进鲜卑军阵,鲜卑骑兵前后受敌,士气终于溃散。
他们拼命催动战马,这次不再是为了杀敌,而是选择逃命。
“中。”
鲜卑骑兵应声而倒,秦路收起长弓,望着超出攻击范围的敌人,暗道可惜。
“不要追了。”
上前拎起最后的倒霉蛋,何勇扛着血红色的云虎大刀,慢悠悠的催马返回代城。
“启禀老大,兄弟们共杀敌四十六人,活捉二十八人。”
城门处,王文昌带人押着俘虏,迎接何勇。
“将士们可有伤亡?”
翻身下马,何勇将倒霉蛋扔给将士们,这场战斗超过了一炷香时间,天赋念珠均已消散,他又什么都没得到。
“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不妨事。”
敬佩的看着何勇,王文昌知道,若是没有何勇的强悍表现,虎啸营绝对不会取得零损伤的辉煌战果。
“将军威武!”
看了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王泽快步迎向归来的何勇,大声夸赞何勇的神勇表现。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还未散去的百姓们,同样发出阵阵欢呼,用他们最大的热情,欢迎何勇和虎啸营的将士归来。
“嘿嘿嘿嘿……”
第一次受到百姓拥戴,将士们血迹未干的脸上,全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大刀交给身边将士,何勇向王泽拱手抱拳,“在下虎啸营统帅,北军中候何勇,不知大人是?”
“哦,本官代郡太守王泽,刚才被将军神威所震,未曾介绍,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拱手还礼,王泽惊奇的发现,在敌阵之中威猛无比的何勇竟是一位少年。
“我等救援来迟,以致代郡百姓无辜受难,勇之罪也。”
一路走来,何勇在城门处见到了许多百姓的尸体,其中有许多人年纪还没他大。
想起他们脸上残留的惊恐,何勇心里不是滋味。
若虎啸营来的再早一些,他们或许就不会死了。
“将军切勿自责。”看到何勇目光中流露出的痛苦,王泽连忙开导他,“虎啸将士的到来,如甘霖之雨,救我代郡百姓于危难之际。”
“百姓们均感恩戴德,将军何罪之有啊!”
担心何勇年幼,面对百姓伤亡会过于自责,王泽给冯县令使了个眼色,冯县令转身将何勇刚才所说之话告诉百姓们。
百姓听完,全都跪地高呼,“将军仁义,救吾等性命,吾等无以为报,反而让将军自责,此乃吾等之过也。”
“乡亲们快快请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勇哪受得起这么多人的跪拜,他急忙上前搀扶百姓。
可是扶起一个,又跪下一个,急的何勇大手一挥,让虎啸将士们全都过来帮忙。
“乡亲们,我家老大不是这个意思。”
“你小子就别挣扎了,小小年纪跟着凑什么热闹。”
“小妹妹,地上凉,快起来吧。”
……
在虎啸营将士“热情友好”的劝慰下,百姓们终于纷纷起身。
“何将军,你看民意如此,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了,谢谢王大人。”
见何勇面色恢复正常,王泽知道他的心结已经打开。
“卓木拔,跟我来。”
“是老大。”
拱手向王泽请辞,在他王泽疑惑的目光中,何勇叫上乌桓军侯卓木拔,转身来到城门外,走向跪在城墙边的鲜卑俘虏。
虽然已经不再自责,但是百姓们的仇,何勇却不能忘记。
“问他,代郡其他的鲜卑军都在哪里。”
将何勇的话用草原语翻译给鲜卑俘虏,那名俘虏扭头不语。
锵。
刀锋出鞘,一颗人头冲天而起,何勇躲开喷涌而出的血液,转身走向下一个俘虏。
“说。”
那俘虏刚刚才目睹了同伴惨死,一时有些呆滞,何勇不做停留,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掉落。
“说。”
连杀两人后,第三名俘虏已有些惧怕,若是多问几句,他很可能会松口,但是俘虏还有很多,何勇心中的怒火还未平息。
三颗人头落地,何勇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靠近下一个人。
“我说,我说!”操着别扭的口音,玡禾承受不住来自死亡的压力,主动将附近大小部落劫掠后的歇脚点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你会汉语?”
如今外族还未汉化,何勇没想到鲜卑人中居然有人会汉语。
“我的阿达在汉族生活过一段时间,我的汉语都是他教的。”
“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玡禾乞求的盯着何勇,他想活,家里还有妻女等着他带着粮食回去。他死了,他的妻子会改嫁,他的儿女会喊别人阿达,他的牛马会成为赠礼,他的一切都会消失。
“好,放过他。”
收起刀锋,何勇转身离开,就在玡禾暗自松了口气时,何勇冰凉的声音慢慢飘来,“其余人等,杀!”
呲。
二十多颗鲜血染红的人头堆在一起,形成一座“京观”。
虎啸营将士们收起腰刀,留下数人掩埋尸体,以防疫病,其他人跟随何勇脚步而去。
同为大汉将士,同为立志保家卫国的热血少年,为百姓之死感到愤怒与自责的,并非只有何勇一人。
“屠夫,你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屠夫!”
身后传来玡禾啼血的控诉声,何勇双膝跪地,抱起一具幼小的身躯。
双手拂去她脸上的血迹,闭合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何勇亲手将她抱入将士们挖好的墓穴里。
屠夫?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