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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脚步极快，没多久就到了禁军大营。
“那不是何小子吗？”
远远看到何勇，卫兵甲往营门后缩了缩身子，上次化身飞天土豆的经历让他至今难忘。
“是啊，这个小煞星怎么又来了？”
“哎，你看前面两人好像是虎卫的人。”
卫兵乙望了望，这次与何勇同行的还是三人，不过从曹操等人变成了韩老五和徐胜。
“禁军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发现赵正午有些面生，卫兵乙上前阻拦。
“他是我虎卫的人。”
无视掉手持长枪的卫兵，韩老五带着三人阔步向前。
为了让赵正午熟悉禁军大营，也为了让大营守卫认识赵正午，他们才特意从前门穿过。
“可有令牌？”
两人赶在韩老五进门前，拦住他的脚步，
想入禁军大营，要么有陛下诏命，要么有信物为证，要么就跟何勇上次一样，硬生生打进去。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韩老五右手扶刀，一股霸道而又残暴的气势扑向卫兵，吓得卫兵连退数步，让开了道路。
“走。”
放开刀柄，韩老五收起气势，带头进入禁军大营。
“胜子，老五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五年前，羽林军和虎贲军还算友好，基本属于井水不犯河水，赵正午没想到五年之后，韩老五对羽林卫兵会是这样的态度。
“刚收到消息，张老将军逝世了。”
徐胜冷淡的话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赵正午双眼呆滞，他拉住徐胜的胳膊，难以相信的问道：“张老将军去世了？”
当年，外戚势力滔天，大将军梁冀为了掌控皇帝，曾提议将虎贲军并入由他亲弟弟执掌的羽林卫中，以此来截断皇帝对禁军的控制。
当时张默的父亲官拜左将军，地位只在大将军和三公之下，是他持剑入殿，强逼梁冀收回提议，才保下了现在的虎贲军。
梁冀想要报复，奈何张家数代为将，洛阳悍将皆受张家提拔，若敢动张家，恐怕整个洛阳，甚至是整个司隶地区都要发生动乱，梁冀最终只能作罢。
而赵正午这一批虎卫，大多都是在刘志除掉梁氏，巡视天下时，由陪同的张老将军发掘并带回洛阳的。
张老将军对赵正午有知遇之恩，现在听闻老将军逝世，赵正午说什么都不愿相信。
“嗯，不仅老将军逝世，老大也向陛下提交辞呈，今日过后，虎贲军暂归羽林中郎将韩棱掌管。”
父亲去世，张默身为儿子，要回家守孝三年。
他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三年过后，张默四十五岁。
身为武者，从这个年纪之后，身体会开始逐渐走下坡路，而身为武将，张默也不愿再步入朝堂。
他索性辞去所有官职，这样还能多出些自由时间去五原郡教导自己前不久才收下的弟子。
“难怪老五今天的脾气这么冲。”
如果说张老将军是虎贲军的保护者和领路人，那么张默就是虎贲军的领袖和家长。
是他用近十年时间，将一群二十岁出头的愣小伙培养成了兵马娴熟的高手。
也是他在虎贲出征时，一次次不顾危险，挽救将士于生死边缘，把一支稚嫩的新军，打造成了勇冠天下的洛阳虎卫。
可惜如今陛下昏聩，认为虎贲军在铲除梁氏的过程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进而将其忽视，甚至废弃。
反而是走了宦官路子的韩家，一步步掌控禁军，并不时的打压虎贲军，试图将这头猛虎制服，进而为己所用。
赵正午知道，若不是为了虎卫，为了父亲的心血不毁在小人手中，以张默的性格，恐怕早就离开朝廷了。
现在张老将军逝世，早已厌倦朝堂争斗的张默选择辞官，所有虎贲军的将士都表示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不爽归不爽。
直到现在，赵正午终于明白两人为什么非要他回来，也明白了韩老五为什么对着他又是脚踹，又是泼水了。
这就是不爽啊。
虎卫镇压乱军，征讨外族，血染疆场，从未获得任何封赏。
羽林军的世家子弟在禁军大营赌博喝酒，玩儿的不亦乐乎，却常常有人获得晋封。
朝廷不公，让他们不爽。
张默军功赫赫，威名远扬，一直都是中郎将身份，再无其他的勋爵。
韩棱寸功未立，天天只是安排宫中值守，靠着讨好宦官，如今已成乡侯。
皇帝不明，让他们不爽。
老将军逝世，张默辞官，未见安抚，反而立马让韩棱走马上任。
人走茶凉，冷漠无情，让他们不爽。
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帮老大排忧解难，为国拼杀，却抵不过权利二字。
自身无能，让他们不爽。
不爽！不爽！不爽！
赵正午看着周围一如六年前的羽林军，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的神态，心中的不爽让他握紧拳头，胸中戾气蓬勃而起。
“疯子。”
察觉到赵正午情绪不对，徐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待赵正午面向自己，徐胜盯着他的双眼沉声说道：“别让老大担心。”
一句“担心”让赵正午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看向徐胜，徐胜眼中同样暗藏悲戚。
他们这群虎卫，哪个没给张默惹过麻烦，哪个没让张默担心过……
“走吧，我们去见老大。”
吸吸鼻子，赵正午默然而行。
何勇不知道死去的“张老将军”是谁，也不知道赵正午为何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最后又变得如此忧郁。
他只能跟着两人，感受着两人身上压抑而强大的气势，在两人气势的压迫下，他的脚步越发沉重。
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差距吗？
两军对阵，武将先战，厮杀之前，两方大将都会相互观察，其实就是在用气势试探对方实力。
这就跟两个普通人打架一样，打之前如果一方胆怯了，气势自然就会变弱，结果不用打都知道谁输谁赢。
武将对决也是如此，何勇估计，若是他现在与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对战，绝对会被秒杀。
不过……
一股野性而残暴的狂野霸气冲天而起，引得赵正午和徐胜纷纷侧目，当他们发现这股气势是从何勇身上散发而出的时候，两人都有些震惊。
要知道，他们这身气势可是经过无数次锻炼与厮杀，是在血泊和死人堆里磨炼出来的。
而何勇才刚刚几岁？
看着何勇在两人的气势压迫下，一脸轻松的走到他们身边，赵正午和徐胜对视一眼，心中念道，某非是我们老了？
两人放开限制，两股更加强大血腥的气势从两人身上升起，齐齐压向何勇。
他们倒不是想要欺负何勇，只是见猎心喜，想看看这小子能给两人带来多大的惊喜。
何勇会让他们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