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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你还不跪下谢恩?”见周兴双拳紧握,呆在原地,不幅不敢置信的样子,李景隆诧异地转过头,似是看到一幅不可思议的场景。周兴眼睛瞪大如铜铃,牙齿咬得咯咯响。
跪下谢恩?凭什么?
走私茶叶的,难道不是你们朱家这些人?
自己难道愿意甘冒身家性命之险去卖茶叶?还不是受人胁迫的?!而胁迫自己参与走私的,难道不是皇帝亲生的儿女吗?
凭什么案发,他们一点事儿都没有!?就因为我没有生在皇帝家里?
他们家里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凭什么可以轻易决断别人的生死?
“我跪你娘!”
周兴从喉咙里迸出一声嘶吼!之前他身着道袍在花厅里喝闷酒,自然没有配刀,这时一个箭步,抢过李景隆腰间悬着的刀柄,一使力,便“铿”的一声拔了出来。
周兴全身的力气都在抢刀的动作上,这刀柄上镶嵌着不少宝石,流光溢彩,固然十分璀璨,但是镶嵌着宝石的黄金托,也将周兴的手掌划破,血污刀柄。
李景隆出其不意,竟让他抢过了自己的配刀,顿时便是一惊。
周兴睚眦欲裂,瞪着李景隆,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手中刀便朝他劈来。
周兴武功着实不错,这一刀隔着既近,又势大力沉,李景隆自然无法躲避。但周兴身边围了好十几个执刀在手的亲兵,怎么可能由着他这一刀砍下去?
这些亲兵有的抱腿,有的抱腰,有的来擒他的双臂,顿时便被蜘蛛一般将周兴的手脚全部缚住。
另有一些亲兵的腰刀已经招呼了过来,只听“呼呼”风响,十几柄刀刃织成的绵密刀网已经将周兴团团裹在里边。
当中一人应该是个领头的百户,一连抢过他手里的刀柄,恭敬地将腰刀呈向李景隆,李景隆嫌恶地看了一眼,说道:“不要了,赐与你罢。”说着,解下腰间的剑鞘扔在地上。
那百户弯腰捡起,谢了赏,喜滋嗞地佩在腰间。一边狞笑着吩咐自己的手下,道:“活干得漂亮一点,别让血污了国公爷与两位殿下的袍子。”
“是!”众亲兵纷纷应诺。这周兴已经盘里的菜,怎么整治他,还不是得由得他们?
周兴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曹国公来宣旨,他是不可能再活着出门了。只是可怜的他一家老小,都要受他连累,横遭不测之祸。
这曹国公收了他这么多钱,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给他,让他送出一个儿子传承他的血脉也好。
最为可恨的,他居然笑得这么温和!
想到这里,周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用力一挣,竟然将抱住他的人全部甩开,顺手还抢了一把腰刀,用力横挥,将十几柄刀荡开,一个纵跃便向李景隆扑去。
李景隆陡然失色,他没想到这周兴发起疯来竟像条蛮牛一般,但他毕竟出身将门,敏捷地往旁边就是一闪。
就在这时,朱高煦出手了。
他抽出腰间从不离身的冷月,一个箭步挡在李景隆面前,接着便是一劈。
“铛!”
两刀相交,发出令人齿酸的碰撞声,但结果是,周兴手里的刀,竟然被朱高煦劈成两截!
如此利刃!如此刀速!
周兴看了看手中的断刃,又看了看朱高煦,由衷地赞了一声:“好快!好利!”
接着,他的手臂便飞了出去。
朱高煦没再动手,任凭血从冷月的刀锋滴落。
“剁碎!”
李景隆面色一变,冷冷喝道。
左右纷纷拥来,对付一个失去右手的周兴,他们基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终于看见曹国公变脸了。
这是周兴最后的念头,接着,他的头颅便被一个亲兵砍飞,落在李景隆的脚下。
……
这么大的阵仗,北平城里早已沸腾起来。
周兴在北平并没有什么好的声名,因此,门外张头张脑的,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叹息、惋惜的。
喜欢凑热闹真是咱们国人的习气,张辅在大明朝就已经见识过多次。但也有人不愿意凑这热闹,却不得已,不得不来参观。
前边就是北平都司衙门,就在围住北平都司的同时,李景隆就派人去将都司衙门里的官吏都叫来了,在士卒的监视下站在一边看着,只不许出声。
另外两个衙门,一个是提刑按察司,另一个是承宣布政使司,也少不得要来参观。
承宣布政使司设承宣布政使一人,即北平行政区最高行政长官。而一省之刑名、军事则分别由提刑按察使司与都指挥使司管辖。布政司、按察司、都司合称为“三司”,皆为省级行政区最高机关。
三司品阶以都指挥使司最高,其长官都指挥使为正二品,布政司次之,长官布政使为从二品,提刑按察使司之长官提刑按察使为正三品。
也就是说,在这三司中,周兴的品级最高,是正二品,来参观的布政使郭资是从二品,提弄按察使陈德文是正三品。
李景隆考虑得很周到。他并没有提前去告之其他两司,怕其中有周兴的同谋,泄露机密,逃跑周兴是不敢的,稍毁证据、转移财物、藏匿子女也是肯定会有的。
叫晚了也不行,晚了这些北平的头头脑脑就不能完完整整地观看到整场血腥的杀戮。
这也是他来北平之前老皇帝的交待,老皇帝极其厌恶贪官污吏,贪墨白银二十两就可以砍头。砍头的时候,他还喜欢叫人看着,这样才能警示其他官员。
杀了人之后就完了?还早着呢,他很有可能被皇帝下令剥皮揎草立在衙门口,让继任者每次来坐衙之前都能看到。
还敢贪?衙门口立着的人偶就是榜样!
杀北平行都指挥使,其他两司的长官也是要现场参观的,这是大明朝最好的官场教育。
果然,上至布政使郭资与按察使陈德文,下至衙门的书吏典史,一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面无人色,有胆小的,甚至尿了裤裆。
但没有人嘲笑他,众人皆耳观鼻鼻观心看着脚下的地面,仿佛多看几眼,地面就会长出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