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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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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事安排完毕,清乡队在横田的指挥下,浩浩荡荡向罗汉塘出发。
  伍瞎子早就得到命令,早早在村公所路边等着。
  横田将村公所布置为指挥部,命令部队推进到老鹰山脚下扎营。扎营之前,用枪驱赶百姓将山脚的大树全部砍倒,留下缓冲位置,不给游击队偷袭的机会。
  第二天,横田命令部队进山。这次横田聪明了,抓了一帮百姓,硬逼这在前面开路,中间和后面也插上一些百姓,以免游击队施放冷枪。一路杀到山上,发现了一些窝棚,一把火烧了。在几个小村子里抓到几个山民,当通共分子抓了起来。
  一路杀伐,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横田看天色不早,下令收兵,返回罗汉塘。
  丁松陵暗中留意,看到给自己的暗号,知道游击队已经离开老鹰山,心里这才踏实了。
  晚上,横田设庆功宴,招待各部指挥官。
  伍瞎子宰了一只羊,烤熟后送上来,横田非常满意,敬伍瞎子酒。
  丁松陵对横田的性格十分熟悉,一眼看出这是故意的。横田带军,纪律严肃,军令如山,哪有这么随便的。
  他想用松懈吸引游击队?
  丁松陵冷笑,游击队早就在羊耳关安安稳稳睡觉,这点小伎俩,逗虫虫去吧。
  第二天一早,丁松陵早早起床,查哨巡视。看看手表,到了吹集合号的时间,日军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到指挥部请示,参谋说大尉有令,今日大雾,上午休整,下午出兵。
  丁松陵奇怪,眼前的薄雾顷刻就能散去,横田这是什么意思?
  丁松陵当然不知道,此刻的路江两岸,浓雾密布,数米外伸手不见五指。会通桥上游回水湾狭窄处,忽然想起了隆隆的车辆声,紧接着,西岸日军忽然开炮。密集的火力覆盖了东岸国军所有阵地,机关枪也哒哒哒哒持续响起。
  透过时隐时现的浓雾,几十辆坦克战车沿着江边的土路,齐齐排在回水湾前面。
  这时,日军阵地的火力更猛了,而江边,全副武装的日军主力隐蔽在树丛中,静等着强渡的命令。
  也许是日军的火力实在凶猛,东岸的国军没有任何动静,连零星的还击枪声都没有。
  日军坦克战车见状,全部启动,一辆跟着一辆开进路江,意图用坦克和战车填充河面,搭建浮桥。
  开着坦克战车的士兵下水必死,但是日军的坦克战车还是排成长队直冲下江。
  这一招还真管用,枯水期,路江的水流平缓得多,坦克到江底后,逐渐堆积起来,拦住了江水,渐渐有坦克和战车露出水面,日军的工兵见状,迅速下水,搭建浮桥。
  就在这个时候,上游忽然放下几十个竹排,竹排上绑满TNT炸药包。竹排顺水而下,直冲浮桥。日军看见,急忙开枪阻止。前面的竹排中枪爆炸,掀起数丈高的巨浪。哪里打得完,后面的竹排借势晃荡着冲破火力线,撞击坦克顶盖后,触发引信,立刻爆炸。巨大的冲击力中,坦克被冲得四零八散,被江水卷走。附近的工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日军猝不及防,急令撤退。晚了,东岸的炮火齐发,对着江边一阵猛轰。日军惊慌失措,抱头乱窜,慌乱中一部分掉进江中,被江水卷入江底。
  日军阵地急忙开炮,掩护江边的日军撤退。
  晚了,江雾彻底散去,江边的日军清晰可见,成为东岸国军的靶子。
  不用说,日军强渡惨败。
  老鹰山那边,横田接到电报,脸都绿了,命令部队撤退。和前次一样,后撤了十来公里后,横田命令杀回马枪,再攻老鹰山。
  赶到老鹰山,并无任何动静,连老鹰都躲得无影无踪。
  横田命令部队以战斗队形隐蔽,等待命令。
  一个小时后,一支日军便衣队从山里下来。
  原来上山的时候,横田将便衣队隐蔽在老鹰洞,静候游击队归来。
  丁松陵暗暗吃惊,如果游击队贸然返回,就要吃大亏。
  狡猾的横田,骨子里不相信中国人。采纳了周兴堂的建议,故意反对,独自实施。“军刀组”果然不一般,关键时刻,横田是不会认中国人的。
  一无所获,强渡路江又以失败告终,横田沮丧无比,对着老鹰山沉思半天后,终于下令撤军。
  回到县城,丁松陵急忙令丁三请示,立刻派飞虎队轰炸日军兵营。
  此刻轰炸,横田只会认为是国军的报复行动,不会怀疑到松陵县城有卧底通报消息。
  又让罗修文通知游击队,老鹰洞已暴露,立刻弃用。
  诸事安排完毕,才到警察局看望周兴堂,细说老鹰山的事。周兴堂感慨说:“我们叔侄救过横田的命,提着脑袋为他们卖命,结果,还是不被当人看!真后悔杀了远征军的人,断了退路。”
  丁松陵笑着说:“潜伏老鹰洞的主意可是你出的。”
  周兴堂说:“是呀,这种断子绝孙的主意以后不出了。”
  丁松陵听得出,周兴堂说的是真心话,起身告辞,前往华泰公司。
  保四郎已走,马怀安说去河内参加挑战赛了。
  练狠了,马怀安感慨,连眉心都练红了。
  眉心练红,激战之后,随时可能猝死。看来保四郎的结局是死在赛台上,也算死得其所吧。
  晚上,县伪政府照例举行欢迎仪式,庆祝皇军清乡大捷。
  所有指挥官都参加了晚会,横田一扫白天的沮丧,满脸喜气参加晚会,并在欢迎仪式上致辞,说大东亚共荣圈的实现指日可待,松陵已经有共荣圈的成就,所有人为此继续努力。
  横田说完,无心吃喝,转身离开。
  阿诺挂念他的生意,匆忙吃两嘴,就去找马怀安。
  丁松陵陪着带伤的周兴堂慢慢吃喝,听说保四郎离开了松陵,暗自对丁松陵说,一定要开家酒楼,跟马怀安对着干。
  丁松陵说我在酒楼有股份,何必争这口气。
  要争,周兴堂说:“一脚之仇必报。酒楼有你的股份就是。”
  松陵的官员,没有哪个不贪心,公务之外,兼做私人生意的。丁松陵在这些官员眼中,也是贪财的饿虱子。丁松陵也乐得给别人这个印象,不贪财反而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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