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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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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的时间过去了,雷无双与查尔沙带人搜遍了沙幽迷城、漠沙林、碧青草滩,甚至连沙漠都跑出去了数十里,仍然未找到白夜跟凌梓馨的身影。大动干戈的搜捕,惊扰轰动了整个沙幽迷城,城内笼罩在了一片惶恐之中。
  查尔沙来到了府堂内,禀陈道:“启禀城主,贼人白夜依然未能找见。”
  凌焱连忙道:“馨儿呢?有馨儿的消息没?”
  查尔沙为难道:“梓馨小姐的消息也没有。”
  萧翎羽怒斥道:“废物!你们是白夜的同党,还是中了他的摄心术!这几天漠风一直未起,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去漠外的!五天的功夫过去了,但凡你们用点心搜捕,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查尔沙听得冷汗直冒,惊惧道:“少城主息怒,下官确实已经尽力了,沙幽迷城每一个角落俱都搜查过,不知白夜使用了何种妖法,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
  凌焱肃穆道:“好了!查尔沙,你下去再搜,想想有没有遗失漏掉的地方,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若是依然没有结果,那就唯你是问!”
  查尔沙颤声道:“是……是……下官这就下去,加大排查力度。”说罢,他匆匆退下去了,他不敢再浪费丝毫的时间。
  查尔沙刚离开不久,门外便又走进了一个人。只见那人年近花甲,一双眸子精光雪亮,似乎有种洞穿一切的力量,他面容冷峻,身体自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此人正是沙幽迷城第一判官——巴力。
  巴力向凌焱参拜已罢,禀复道:“启禀城主,虽然慕江寒早已服罪,但下官审问他之前都是如何做的案,在哪儿做的案,这些他都答覆不上来。下官派人去他的住所搜查,亦无任何凭证能够表明他就是采花淫贼。虽说白夜至今未曾捕获,但据下官查访得知,白夜这些天里一直都跟梓馨小姐待在一起,慕江寒也一直不离环儿小姐的左右。二人若想做成此案委实难上加难,甚至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箫翎羽冷冷的道:“如此说来,巴判官是认为慕江寒无罪了?”
  巴力道:“回少城主,这件案情尚未明朗,下官不敢妄下断语说其无罪,不过真凶实犯确也可能另有其人。”
  萧翎羽厉声道:“一派胡言!慕江寒人面兽心,任性妄为,连他自己都承认了,这是铁证如山!谁都开脱不得!”
  巴力凛然不惧,对箫翎羽淡淡的道:“少城主莫要这般说。巴某做审判官三十余载,尚未办过一件冤假错案,只因任何案件都是从事实说话。少城主若是觉得巴某方才讲的不对,请拿出凭据来,驳倒巴某,巴某自当无话可说!”
  “你……”萧翎羽一时语塞,“哼!凭据肯定会有的,我这就派人去查找!图科善!”
  图科善一直侍立在箫翎羽的身后,听到叫声,立马上前一步,跪身道:“小人在!”
  萧翎羽道:“图科善,你马上去将巴力搜集到的凭据整个都过一遍,查查有无疏漏之处。然后你再亲自去案发现场,罪人住处,以及街头路口,挨个查访,探明案件真情,找到慕江寒就是采花淫贼的凭证!”
  图科善领命,便快步退出了门外。
  凌焱道:“巴力,既然你说真凶实犯可能另有其人,那么你可知是谁?又有什么线索?”
  巴力道:“禀城主,下官实无线索,也不知是何人。”
  箫翎羽“哼”了一声。
  巴力不理会箫翎羽,径自继续道:“不过下官却觉得,这名歹人除了功夫极高之外,必然也是一位对沙幽迷城,对雷无双十分熟悉的人。”
  凌焱道:“为何这样想?”
  巴力道:“据见过采花淫贼的人讲述,他的身法迅捷,功夫相当了得,这个自然不必多言。至于对沙幽迷城,对雷无双十分熟悉,请城主回想,雷无双是我沙幽迷城双雄之一,之前哪桩案件不是手到擒来,立时解决。然而对付这名罪人,他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每次等他赶到,对方就早已逃脱,一连几日,二人连面都未碰上。能够做到这般的人,定然对沙幽迷城十分熟悉,又对雷无双的追捕手段极为了解。若是同时满足上述几点,最近的日子里还行踪不定的话,那么这种人则最是可疑了。”
  箫翎羽是大漠双雄之一,功夫之高,众所周知。他来沙幽迷城已届七年,对城内大街小巷,屋宇楼阁自然熟悉得很。他跟雷无双共事多载,对其缉捕手段也是分外清楚。更为首要的是,这些日子他去了漠外,身边并未带任何人,恰好吻合巴力行踪不定的描述。
  箫翎羽一听显然自己成了巴力猜忌的对象,不免心头火起,斥声道:“好啊巴力!说来说去,你疑心我才是罪魁祸首,是吧?!”
  巴力不卑不亢,缓缓地道:“下官自来都以事实讲话,从不针对任何人。少城主若是为人坦荡,问心无愧,与此案情无关,自当无须担忧。但当案件真相明了,无论查到谁是最终祸首,便是少城主,巴某也绝不会放过,到那时可莫怪巴某无情!”
  箫翎羽冷冷的道:“很好,希望你会秉公执法!”
  凌焱担任城主二十年,历经过各色各样棘手的案件,但哪一件都没有像现在这件一样,如此牵动他的心绪,叫他一筹莫展。他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卷入了这桩案件,并都变得言行怪异,怪异的叫他不敢辨识。
  他未曾见过箫翎羽如此大动肝火的样子,以往在他心里,箫翎羽一直是一位聪明、沉稳、上进的年轻人,今番因何变了?
  沙麒似乎跟慕江寒与白夜有着深仇大恨,非得把他俩关进大牢才能舒心,这也跟他之前善良沉稳的心境大不相符。
  雷无双虽然个性张狂,但他办起案来素来是一把好手。为何这次办的如此拙劣,整桩案件疑云不断?
  听说馨儿在失踪前,是要拼死保护白夜的。馨儿因何要保护他?莫非白夜不是坏人?那么他为什么要跟雷无双动手,徒惹事端?
  这几日派了好几位法师探视过环儿,并没有端出她中了摄心术的症状,那么环儿为何要执意帮慕江寒开脱罪行?毕竟慕江寒是亲口认罪的呀!莫非他虽然服罪,但其中有假?但他若是无罪,为何还要承认?
  即便一个人再精明能干,但当一件事牵连上了许多与他近身相关的人,那么这个人也会变得糊涂,优柔寡断起来。
  天已入夜,凌焱回到居室,没有立即宽衣解带,而是坐在了圆凳之上,怔怔的望着桌面上的水壶发呆。
  忽然门外有声音传来,“老爷,巴力巴爷求见。”
  凌焱一听是巴力,立时回过了神,连忙道:“快请!”
  不一会儿巴力便来到了门口,凌焱许他进来了。
  凌焱道:“巴力,这么晚你来有何事?”
  巴力道:“禀城主,下官还是为采花淫贼的案件而来。”
  凌焱道:“据你日间的推断,莫非是要来告诉我,羽儿才是真凶实犯?”
  巴力道:“少城主确实与下官的论断完全相合。”
  凌焱道:“那么你是叫我赶紧下令把他抓起来了?”
  巴力道:“起初下官的确疑心过少城主,觉得他的嫌疑极大,不过日间在厅堂时,少城主竟敢直视下官的双眼。要知道巴力担任判官三十余载,判过大小案件上千起,随着判案数目的增多,下官的双目也是愈发明朗,愈发的凌厉。有太多的犯人,不怕斥骂,不怕刑罚,唯独惧怕下官的双眼。但凡有人做过亏心事,绝不敢与下官的双眼对视片刻。而少城主不仅敢与下官对视,而且还目露凶光,如若不是我,换作气场稍弱的人,立时便会被他所溃败,这决不是一个心中有愧的人会有的眼神。因此从这点来看,少城主的嫌疑似乎又不那么大了。”
  听巴力这般说,凌焱凝重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然后道:“你主要是想来告诉我这些的吗?”
  巴力回禀道:“非也,与此相比,接下来的事情才更叫下官所挂心。”
  凌焱诧道:“什么事?”
  巴力道:“虽说少城主敢与下官的双眼对视,但沙麒却似乎在故意躲避我。多年前,在城主身体不适的日子里,沙麒表现出了非凡的理政才能,打那以后下官对这位年轻人就尤为关注,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因此日间下官想瞧瞧他对这桩案件有何看法,但当下官把目光转向他时,他却马上将头扭向了别处,似乎在他心中有什么秘密,怕被下官给瞧破。”
  凌焱回顾了一下,日间果然未曾听到沙麒讲话,不过转念又想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沙麒才是采花淫贼?不会的,一来他不会功夫,二来这些日子他几乎一直伴在我的身边。”
  巴力道:“下官也是猜想,并无实据,但请城主多多留心。”
  凌焱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又变得凝重了起来,说道:“行了,我知道了。”
  巴力的话俱已讲完,于是告辞退下去了。
  夜里,凌焱卧躺在床上,入睡不着,脑中反复回想着巴力的话与沙麒最近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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