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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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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躺在床上,白夜没有丝毫睡意,脑中想的全是凌梓馨。白夜感觉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自己的思绪,她的一言一语在脑中反复涌现也不觉厌倦,他不晓得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心境,但他却对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喜欢。他已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去的,不过待其醒来之时,发现日已中天,他的脑中一阵轰鸣,猛然想起了昨日跟凌梓馨的约定,今晨一早陪她去漠沙林瞧小动物的。白夜心中惶急,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便出门了。
  白夜来到凌梓馨的闺房门口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是白夜吗?门没锁,你进来吧。”凌梓馨的语声传了出来。
  白夜推开门,低着头走入屋内,道:“抱歉!我起床起晚了。”
  凌梓馨笑道:“没关系,趁你还没来的这段功夫,我正在给你做衣服呢。你瞧,这是我从柜子里找到的一块布料,已经裁剪好一部分了。这块布料你觉得还行吗?”
  白夜见那是一块淡青色的布料,打十岁以后他穿的全是白色的衣服,这种色泽的衣衫还没有穿过,他的心中竟对这件衣服产生了莫名的期待。
  白夜道:“很漂亮,你的手真巧。”凌梓馨听到夸奖,心中甚喜,抿嘴一笑,脸上瞬间灿烂无比。
  凌梓馨丢下手中的活计,抬起身来,道:“那我们走吧,一起去瞧瞧小动物。”她待要离去,突然又停住了脚步,摇头道:“不行,我得把这些针线都给带上,出去有空当的时间,我就缝。你的衣服已经旧了,我得赶紧做一件新的出来,叫你快些穿上。”
  白夜听她这样说,心生感激,不由说道:“馨儿,你人真好!”
  凌梓馨找块布匹把针线包裹好了,白夜伸手接过,背在了身上,然后两人便出门了。
  他们首先去的是饭馆,趁饭菜未上之际,凌梓馨就拿出针线来缝衣服,白夜甚是感动。
  午饭过后,两人出了沙幽迷城,来到了漠沙林,这是白夜再次造访此地,不过这次他的心情已与第一次截然不同了,此刻他对林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喜爱,他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新鲜,花朵格外红艳,鸟鸣格外动听,身边的人,也是格外的令人心动。
  凌梓馨透过草丛隐隐见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她轻步走上前去,拨开草丛,见是一只兔子。兔子并没有逃走,而是听话的被她抱在了怀中。凌梓馨温柔的摸抚它,白兔表现得分外喜欢和舒服。
  不一会儿,草丛中窜出了更多的兔子,它们将凌梓馨簇拥了起来。凌梓馨十分开心,蹲下身子,挨个对其抚摸,高兴之际她不觉唱起了小曲。
  没过多久的功夫,她的曲声中便掺入了嘤嘤声,白夜循声望去,只见身旁大树的枝条上都立满了鸟儿,它们俱为凌梓馨的小曲吸引而来,其鸣声婉转,清脆悦耳,跟凌梓馨的曲声一起,更是连珠合璧,几如天籁。
  不知何时,凌梓馨的身畔飞来了一群蝴蝶,她仿佛化身为了一朵绚烂的鲜花,蝴蝶绕在她的身际翩翩起舞。凌梓馨展开双臂,随蝴蝶一起舞动了起来,动听的鸟鸣声则成了伴奏的舞曲。凌梓馨天然带有一种令所有小动物都喜欢她的本领。白夜在旁瞧痴了,觉得她更加美丽,自己也更加为其心动了。
  就这样,他们跟小动物一起玩了很久。
  忽然,小动物们都惊觉了起来,样子显得分外惶恐。鸟儿止住了鸣叫,兔子也抽动起鼻子,紧张的嗅搐着周围的气息。眨眼间,所有的小动物便全都四处散去,只剩下了白夜跟凌梓馨。白夜的眼神也变得冷峻,他也觉察到了不妙。
  这时林间深处冒出了一个硕大的身影,这个身影行走缓慢,每一步都坚定,有力,且气势十足,天生带有一股霸王的气息。待它的身子从林木间转出,白夜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那是一头大白熊。
  白夜赶紧把身子护在了凌梓馨身前,待要拔刀,忽然发现双锋刀居然没有带。他不免头脑一怔,这是他这些年以来首次忘记带刀。白夜经历过无数次惊心动魄,生死存亡的战斗,最终都是双锋刀帮他度过的困境。双锋刀于他而言,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也更是他的生命的一部分,双锋刀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旁。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这么久,直至此刻才发现没有带刀?兴许是因为他跟凌梓馨待在一起,已使他的心境大变,忘记了杀伐与暴力吧。这时白夜只好赤手空拳抵御来袭,他心中暗忖即便没有双锋刀,应该也是可以打赢的。
  “你不要冲动,它叫大白,是一头很乖的大熊。”凌梓馨突然说道。
  白夜一愣,只见凌梓馨绕过他的身畔,走向了白熊。白熊见她过来,威严的样子立马转变为了开心的模样,把头探过去,接受凌梓馨的抚摸,跟着坐在地上,伸出前掌与她拥抱,就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孩童来到了喜欢的大姐姐面前。白夜莞尔,凌梓馨以其独有的温情,不仅征服了他这位天下第一的杀手,也征服了对面这头天下最凶悍的动物。
  慕江寒陪环儿玩了一整天,晚上送她回家,两人漫步在返回的路上。
  环儿瞅着慕江寒的脸,惊疑道:“江寒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慕江寒心中纳闷,莫非脸上有什么东西?他不禁抬手去摸,困惑的道:“怎的?你看到什么了?”
  这时只见环儿紧绷的脸突然爆出了笑颜,俏皮的道:“没什么,逗你玩儿的!”说完,她嘻嘻一笑,便快步往前跑去了,就像一个刚刚闯过祸的小孩子,生怕被人责罚一样。慕江寒见她跑起,心中一乐,也不由迈开步子,向她追去了。
  他们说说笑笑,逗了一会儿乐,又开始聊天,不知不觉便聊到了过往的事情。
  环儿道:“八年前干娘抱病谢世,义父悲痛,不久也染了重疾,因此把城里半数以上的公务都交给了沙麒代为打理。”
  慕江寒道:“沙麒就是你义父身边那个人吧?”
  环儿道:“对,就是他。沙麒特别干练,接手后便将一切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这样过了一年的时间。一年后翎羽哥哥来了,他一来就展示出了非凡的才能,不管是在对公务的处理上,还是在对义父的服侍上,都做得十分到位,深得义父的赞赏。在翎羽哥哥的悉心照料下,义父的身体很快便好转了起来。这时翎羽哥哥主动提出要与义父认干亲,义父欣然应允。经过七年的时间,当下哥哥已然是沙幽迷城里的第二把交椅,义父得力的左膀右臂。还有,之前雷无双是整个沙幽迷城里最厉害的勇士,但自从哥哥来了以后,他们现在并称‘大漠双雄’。”讲述间,环儿的瞳子里充满了崇拜。
  听她这样讲,慕江寒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来,喟叹道:“原来城主跟翎羽大哥还有这些故事。翎羽大哥才华出众,是我所不能比的。”这几日他一直陪环儿玩,几乎忘却了箫翎羽的存在,现在骤然提起他,种种纷杂的情感又泛涌了上来。
  慕江寒道:“说来翎羽大哥不知现在何处?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呢?我真想再见到他啊。”
  环儿俏皮的道:“哥哥肯定在想,慕江寒老弟,你可要用心把环儿陪好,照顾好,哄环儿开心,若不然,哥哥回来拳头跟你说话。”
  慕江寒忍俊不禁,回复道:“那我只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勉为其难的把这份任务给完成啦!”说完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因为任何言语都已不能表达他们当下的心情,只要两个人能够单独的待在一起,那就已经是最开心的事了。
  不觉间他们便来到了凌府的大门前,环儿转头对慕江寒道:“江寒哥哥,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啦。回去后记得把药吃了,你可要快快好起来。”
  慕江寒温言道:“嗯,放心吧,我会的。你回去后也早点休息,哥哥看着你进门。”
  环儿轻步走到门前,推开了大门,在关门之际,她又回头望了慕江寒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环儿在他们的笑容中将大门关上了。
  此时环儿的心情美妙无比,与翎羽哥哥待在一起时她也很开心,不过跟现在的开心又有些不同,究竟有何不同,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当下看不见了江寒哥哥,她的心中不觉又有些沮丧与不舍。不过转念一想,第二天又可以见到江寒哥哥了,她的心中又绽开了美丽的花朵。
  穿过长廊,转过小径,环儿马上就可以回到她的闺房了。蓦地在她面前闪出了一个黑影,只见对方身形壮硕,头戴一张花脸面具,环儿心中惊呼:采花淫贼!不等她喊出声来,采花淫贼就将她伸指点倒,扛在肩上,消失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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