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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四野无尘雪纷飞,千山绵雨闲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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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是过去半月的时间,南荒,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放眼观去,辽阔的南荒大地,四野无尘,雪飞云起,千山满雪,恍若大地披上了一袭白衫。
  林府的后山峰顶上,一座小亭静静的立在那里,坐在,亭中,安放着一方小桌,小桌旁,一只小火炉上正煮着一壶清酒,林辰身穿一件白色的裘袍,手捧着一只精致的铜皮小火炉,怔怔地望着远方,思绪如潮。
  呼……
  一阵寒风刮起,带着片片飞雪,一道红色的人影落入亭中。
  “呀,我们家的小弟长大了哦,对着天边,发着呆,这是在思念哪家的女子呢。”
  “来来来,给姐说说,姐帮你把把关?”
  红裙女子坐在小桌一旁,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林辰的脑袋,将他的头发弄散,远远看去,就好像顶着一团乱草。
  “哈哈……”
  林槿不顾林辰狂翻白眼,大笑着,继续蹂躏林辰的头发,过了一会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嘻嘻地停手,紧接着抓起桌上的一只酒杯,也不客气,倒满酒,仰头便一饮而尽,那豪爽的动作,看起来简直不像个温婉的女子。
  “哎哎哎……你这是什么眼神。”
  林槿刚刚放下酒杯,便发现林辰正盯着她看。
  “姐,你的性格可真不像你的名字,一点都不宁静”林辰笑了笑,故意感叹道。
  “你小子找打是不”
  林槿凶巴巴地瞪着林辰,露出一枚尖尖的虎牙。
  林辰侧着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伸手端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
  “小小年纪的,喝什么酒!不许喝!”林槿见林辰并不答话,仿佛恼羞成怒一般,伸手便欲夺过林辰手中的酒杯。
  林辰笑着一闪,躲过林槿的手,一口饮尽手中的酒,随即探了探头,用一种故作深沉的声音道:
  “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还管我喝酒。”
  “就算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还是你姐,你敢不服气?”林槿笑骂道,挥了挥拳头,接着,收敛了脸上调笑,问道:
  “自从你回来以后,话也不太多说,整个性格都孤僻了许多,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是在……想她吗?”
  闻言,林辰仿佛触电了一般,手中酒杯一颤,洒落出几滴酒,落在亭中,很快,洒落的那几滴酒散发出的热气,被亭外的寒风吹散在空中,消失殆尽。
  林辰侧了侧身,装作躲避寒风的样子,快速将心中的情绪压下,神色如旧地将手中酒杯递至嘴边,慢慢的品尝着。
  他的动作虽然细微,但未能瞒过林槿的眼睛,林槿将着一切收入眼中,心中已然知晓了答案,自顾说道:
  “她叫叶溪,对吗?”
  林辰点了点头,便沉默了下来。林槿轻笑一声,随后说道:
  “你师父来林家之时,我见过她一眼,她的容貌极美,以我如今筑基的境界,仍旧猜不透她的实力!看她的年纪,似乎与你相差不大,这般年纪,能有如此成就,想必她的天赋也是极佳的。”
  林槿柔和的目光中含着一丝忧虑,面带不忍之色,道:
  “容姐多言一句,小辰,像她那样的人,不是一个小小的林家能够接触得到的人,甚至在整个南荒,也找不出比她优秀的人,我觉得你们之间……并不合适!”
  林辰倏地抬头,盯着林槿,目光熠熠生:
  “姐,你是来做说客的吗?是娘亲?还是爹?”
  说完,林辰颓丧地埋下头,也不待她回答,接着低声道: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如今的模样,根本配不上她!”
  “在离开的时候,我没有问她还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不是我不想问,只是心中没有那一份勇气,我心里明白,她不属于这里。”
  “而我……也很难走出这里,所以直到她消失在我的眼里,我也没有转身说出那一句,等我,等我去找你……”
  林辰自嘲的一笑,掂着酒杯,脑海之中,浮现出那一道美丽活泼的身影,或许从头到尾,他只是一个懦夫而已吧。
  一瞬间,林槿也不知如何劝说,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虽然林家放弃了你,但是爹和娘说过,他们一定会保证,你这一生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么?”
  林辰脸色似有太多的复杂,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在心间缓缓淌过。
  良久,林辰站起身,走到亭边,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群山,“轻松”一笑,逐渐地神游天外。
  ……
  就在姐弟二人沉默之时,远处,从山腰之中,一对中年夫妇走向亭中。
  林振远坐下身来,旁边的中年女子,年龄大概三四十左右,面容温婉柔和,身上俨然具有一种尊贵的气息。
  中年女子向着林槿做了一个手势,悄然走近林辰身边,不待她靠近,林辰便已转身。
  “娘亲。”
  孟静柔和地看着林辰,伸手稍稍为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道:
  “还在为失去少主身份生气?”
  “没有。”闻言,林辰摇了摇头,这林家的少主身份,对于他而言真的不重要,也不在乎了,失去了这少主的身份,反倒也少了一些羁绊。
  “辰儿,你要理解你爹和娘亲,你爹他虽是林家的家主,他需要为家族的利益考虑,因而,许多都是身不由己,难以说清。”
  孟静紧紧地抓着林振远的衣角,担忧的望着林辰。“辰儿,哪怕你失去了修为,没有了少主的身份,成为一个平凡的人,可是在林家,做父母的,仍然可以保证你一生荣华富贵,不用在修真界中,打打杀杀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林辰抿了抿嘴,心中的悲哀,难以言表,他一句不言,只点头称是。
  林槿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皆是心疼,既入修仙,又有多少人在意这世俗的荣华富贵,更何况,小弟他心中,对那个女孩,始终无法放下。
  ……
  眨眼间,又是数月时间一过。
  严寒而又漫长的冬季逐渐地过去,伴随着一场隆隆雷雨,春至来临,辽阔的南荒大地,逐渐地开始复苏,连绵的高山,展现出了点点青翠。
  林府之中,一处角落里的小院中,闲居在家数月的林辰,摆弄着手中一把小小的青色飞剑,心中烦闷之际,看着院中一颗古老的梧桐逐渐地绽出花苞,不由产生出去走一走的念头。
  念罢,林辰将长剑收好,简单收拾了一番,一不小心,一枚熟悉的青玉令牌从怀中跌落,林辰捡起玉牌,轻轻地将玉牌沾上的尘土吹落,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
  转身,向小院外的仆人吩咐了一番,便离开了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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