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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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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雷明的审判,三个月前在荷兰海牙的联合国国际审判法院进行,联合国六国皆派出代表,出席本次审判,除六国代表外,维和指挥部总司令休密尔·顿先生以及亲自带队逮捕雷明的李松也在现场。此案牵连到的人非常多,涉及甚广,为了不影响后续的调查,因此审判的阵仗虽然极大,却是秘密进行的。最终,因为多项罪名成立,雷明被判处死刑。
  国际法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废除了死刑,此次却是一个例外。一则,雷明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二则,中国代表团和维和指挥部的再三要求,不得不让国际法庭引起重视。当然,真正决定雷明生死的,还是灵界和十族的突然来电。他们原本不想管外界的事情,但是牺牲的是宇天星唯一的儿子宇轩,他们就不能不管了,尤其是灵界,他们的态度最是强硬,如果不判处雷明死刑,他们估计会亲自动手,诛杀雷明。
  死刑的执行在审判结束的一个月后。之所以把雷明的死刑向后推迟一个月,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引诱催眠师,又或者从雷明口中问出有关催眠师伊诺的相关信息,结果问了一个月,仍然一无所获。雷明告诉他们,一开始就不是他找上伊诺的,而是伊诺主动找上他,主动要求做他的保镖的,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伊诺的来历。当时,伊诺答应保护雷明的安全,但却向来不肯透露任何有关自己身份的信息,不过,从他的言语中,雷明隐隐猜到,他好像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查。联邦调查局尝试通过检索人口的方式调查伊诺,最后发现,除了名字,其他全部都是空白,他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现在又凭空消失。又是一大谜团。
  如果宇轩尚在人世的话,他一定会认出那个执行雷明死刑的人,火神祝融,阿烈,他的旧时好友。被D·龙放出来后,阿烈和小泽惠子改头换面,混迹在人群之中,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可是阿烈始终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雷明的一举一动他都默默关注着,直到执行死刑的那一刻。宇轩的死曾一度令他陷入悲痛,也更加坚定了他手刃雷明的决心。枪声响起,燃烧多年的火焰终于熄灭了。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一切恢复平静,生活重归于常,哈利法塔的惊天爆炸仍令人心有余悸,又有谁记得那道稍纵即逝的光?
  南苏丹维和步兵营里,科目训练,营救人员,打击敌人,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六天前。那天,李松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任务,命令他带领一个七人小队前往雨林深处,不是营救被困人员,也不是打击恐怖分子,仅仅是去取回一个三角体的盒子。整个任务都属于绝密,唯一知道行动内容的就是执行行动的李松,以及总司令休密尔·顿。李松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盒子有那么重要吗?还是说重要的是盒子里面的东西?这个盒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带着种种猜测,李松踏上征程。
  入夜,星光漫天,看不到月亮的皎洁。几十米高的大树,枝叶繁茂,足够把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即便戴着望远镜,恐怕也看不清满天的星星。齐腰的灌木丛阻碍着前行的脚步,其中还不时有蛙叫声传至耳边,蛛网和蚊虫睁眼可见,每走几步就能看见大型动物的粪便,腐臭味儿夹杂着一丝丝的瘴气,难闻至极,令人恶心。雨林林深丛密,哪有什么路可以走,他们一行人只能拿军刀开出一条路来。
  李松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该让大家休息一下,毕竟他们已经接连走了两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为了能够成功完成此次任务,更为了保证队员们的安全,他们可是全副武装,带齐了雨林生存的所有装备,影响行程在所难免,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减员。隔着防毒面具,李松下达命令:“所有人注意,原地休息。赵斌,在周围撒上药粉,把蛇虫鼠蚁驱散。”
  “是。”
  “太好了,终于可以摘下这闷人的防毒面具了。”
  不知是谁兴奋的叫了一声,结果马上就招来了李松的呵斥:“你干什么?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了吗,谁让你把防毒面具摘下来的!”
  “队长,我,我……”那人一时结巴。身旁的队友赶紧帮他打照应:“队长,你也别责怪他,我也觉得这防毒面具太沉太闷,反正这里有没有瘴气,你就让大家摘下来嘛!”
  李松大声呵责:“你懂什么,雨林里危机四伏,没有危险反而最危险,万一晚上起风,把瘴气吹过来怎么办。从现在起,除了吃饭,不许摘下防毒面具,睡觉也要给我戴上,听明白没有?”
  “是。”
  他们都认为李松有些危言耸听了。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特种兵出身,哪一个没有丰富的丛林作战的经验,他们自认,雨林里的那些危险对他们来说还算不上危险。无奈啊,李松是本次行动的队长,心里再不爽,他们也得憋着,听李松的命令。事实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片雨林有多么危险,李松知道,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哥哥的死状。哥哥的死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最深刻的警醒,无论如何,他必须保证所有的安全。
  在丛林中过夜,一定要有人值夜,以免受到大型动物的袭击,而按照军队里的规定,两小时换一班。身为队长,李松值第一班,两个小时后,赵斌来接替他。依次而已。不知过了多久,又轮到李松。他先是习惯性地看了看天空,星光依旧灿烂,星星的位置却从来不曾变过,可他明明记得睡觉之前射手座的位置是37°,怎么现在还是37°,再看看手表,上午手表,早该日上三竿了啊!此地有古怪。
  “集合。”
  部队里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一听到集合,所有人顿时睁开眼,在李松面前站成一排,整整齐齐。无人理解李松为什么突然把他们叫醒,在他们看来,现在还是深夜,也没有突发状况,男不成,又要他们连夜急行军?
  赵斌问:“队长,出什么事了?”
  李松面色凝重,貌似情况不妙。“看看你们的手表,”所有人遵照他的吩咐。“再看看天空,现在明明已经上午11点,可天还是黑的,你们不觉得奇怪?”
  “会不会是手表出了问题?”他刚说完,就忽然意识到自己蠢到顶了,想扇自己一耳光。
  “一个人的手表坏了,我可以理解,难道所有人的手表都坏了吗?”李松的训斥令那人面红耳赤。“我们两个小时换一次班,到现在已经走过一轮,也就是十四个小时,按道理,天早该亮了,而且你们仔细观察天上星星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过,睡觉前我刻意记下了射手座的位置,以我们所处的地方为水平线,37°,可它现在的位置仍然是37°。因此,我怀疑不是我们的设备出问题,而是天从来没有亮过。”
  正当李松为大家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时候,赵斌却突然指着李松背后,眼中掠过一丝掩盖不住的恐惧,连声音都颤抖起来。“队,队长,你背后……”
  毕竟和宇轩在一起待过,对危险的感知当然不会弱。李松反应极快,转身的同时就已然拔出了腰间的军刀,顺势横斩,怎料却斩了个寂寞。那东西就像一团雾,一碰就散。哦不,确切的说更像幽灵鬼魂一类的东西,因为赵斌之前清楚地看到,那东西有一双冒绿光的眼睛,脸和四肢,旦凡人类具有的特征,它都一应俱全。转身的霎那,李松也看到了,有形无质,的确和幽灵非常像。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诡异的雾气。雾很大,蔓延的速度也特别快,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吞噬,并且那雾中还有无数双冒绿光的眼睛,看来是刚才那东西。如此之多,全都聚集在这个地方,恐怕有什么在吸引着它们,莫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那盒子果然不简单!
  “所有人捆绑前行。”考虑到林中雾大,很容易走失的问题,李松想了个办法,每个队员之间用一条两米长的绳索连接,这样就不会走散了。到有点儿像三国赤壁的铁索连环。见那些幽灵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李松对众人说:“记住,不要主动攻击他们,尤其是不要主动开枪,我们伤不了他们,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开枪只会把更危险的东西引过来。”
  路途中,赵斌对刚才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执行过大大小小的任务,可那鬼魂一般的东西,他从未见过。不过,看到李松冷静的样子,想必他一定知道一二,因此便问:“队长,你以前是不是见过那些东西?”
  “曾经见过。在中国,人们将其称为鬼魂,西方则称之为幽灵,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它应该叫做微中子。微中子是一种比电子还要小的物质,它无形无质,能穿透任何物质,只有在磁场的作用下才能为肉眼所见。我们体内有数不清的微中子,当我们死后,它们就会离开人体,依靠磁场聚集在一起,进而就形成了我们口中的幽灵。”事实上,这种说法的正确与否无人知晓。科学界为灵魂之说争论了几十年都毫无结果,李松又如何能说得清楚,诸多推论中他只是比较相信这一种罢了。世上的光怪陆离,皆可以用科学的语言加以解释,只要科技发展的水平足够高。
  如李松所言,那些幽灵游荡在他们周围,只是这样飘呀飘。刚开始,雾气还非常浓,可越往后,雾气反而越来越淡,幽灵也越来越少。如此看来,并非是那东西吸引着他们,而是那东西令他们感到畏惧,又或者说那东西释放的能量令他们感到畏惧。
  借助狼眼手电筒的光,周围的事物他们看得一清二楚。相当奇怪的是,四周的植物都是枯死状态,枝条干枯,叶枝像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过一般,一捏就碎,灌木丛中还有不少动物的枯骨,根据腐烂程度,死亡时间至少在两年以上。越往里走,见到的景象便越诡异。之前那些植被仅仅只是枯死而已,但眼前这些,竟然全部变成了黑色,就和碳化差不多。李松随手摘下一片灌木叶,轻轻捏成粉末,那种纤维的感觉,的确是炭。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将这片树林全部碳化。
  “你们看!”所有人顺着他手指指到的方向望去。就在他们正前方,十几步外,有一潭池水,然而那池水竟也是石油般的黑色,漂着很多白骨,散发出恶臭,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仍旧让人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看样子,不少人来过这里,不过都没有走出去。其他人还在震惊地看着这些未知的事物的时候,李松的目光却一直聚焦在池水中央的那具白骨。与其他白骨截然不同,这具尸骨是唯一完整的一具,骨架没有散,骨骼也没有断裂的痕迹,看起来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形。事实上,他并未浸入水中,而是悬浮在书面,保持着一种令人费解的姿势,盘腿而坐,双手放在两腿之间,结定印,像极道观中冥想打坐的道士。当然,最显眼的还是他掌中拖着的三角体小盒子,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队长,那个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吧!”赵斌指着白骨掌中的三角体小盒,说道。
  “不错,”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没必要再对他们隐瞒。“我们此次任务的唯一目标就取回那个盒子。”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把它拿回来。”不知那个愣头青已经冲将出去,眼看着就要入水,却被李松一把拉住。“等等。”李松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扔向那潭黑色的池水。树枝落入水中,冒起气泡,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树枝溶解了!“这水有腐蚀性,如果贸然下水,估计捞上来的,只剩骨头了。”
  看着树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众人拍拍胸口,一阵后怕,若不是李松小心谨慎,恐怕他们现在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若想取走那白骨手中的盒子,渡过这潭黑水成为他们眼前最难以解决的问题。一筹莫展之际,李松默默解下背包,拿出他的秘密武器——液氮冷冻枪。
  “队长,你这是……”军部的每一件武器他们都见识过,甚至使用过,可李松手中的类似科幻电影里的冷冻枪,他们闻所未闻。科技部的武器,大多未曾出现过众人的视野之中,没见过也实属正常。
  临行前,休密尔·顿将冷冻枪交给他,他还疑惑,为何一定要带着它执行任务,现在他懂了。“这是液氮冷冻枪。一会儿我会用它制造一座冰桥出来,我们可以通过冰桥去取那个盒子,但由于冰层不会特别厚实,应该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而且冰桥只能存在三分钟,必须在三分钟内走一个来回。你们谁来?”
  “队长,我去吧!”自告奋勇的恰是先前抱怨的那人,没想到却有几分勇气。
  李松启动冷冻枪,液氮呈线束状喷射而出,白雾骤起,气温瞬间下降,刺骨的寒气隔着军装都感受得到。冰桥很快就凝聚成。越是接近成功,李松就越是谨慎,脑海里考虑的问题也就越多。
  将军怎么会猜到我们一定会用得上冷冻枪,难道他一早就知晓黑水池的存在?又或者他背后的人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哥哥日记里提到的那个“他”?如果是他的话,那会不会……
  李松出神之际,赵斌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队长,你看那些幽灵!”
  原本这里是没有幽灵的,可现在放眼望去,全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它们的突然聚集,让李松感到一丝丝的不安,李松大叫一声“不好”,想要把冰桥上的人叫回来,可已经晚了,三角体小盒此刻正在他手中。
  一瞬间,三角体小盒绽放出万丈光芒。太亮了,实在是太亮了,宛如广岛原子弹爆炸,眼睛都睁不开。冰桥顷刻之间便化为乌有,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消失不见,只剩一片乳白色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既看不见也听不见,好像五感尽失,回归最懵懂最无知的状态。
  没人知道他们正在经历什么,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一切皆是虚无。一切皆是虚妄。一切都没有意义。
  然而此时李松脑海中却突然闯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李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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