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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忿忿地在心里咒骂道，没有抬起头去看她，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背后的饕餮。
看着饕餮那抬头望风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显就是在对我说：
“哼，谁叫你这小鬼不听我把话说完的。”
“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讲哦，小鬼。那些除妖杂碎们，已经就快到这里了。”
饕餮仰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的确，现在就算是我，也能够清楚的听见正不断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这个魂淡饕餮。。。”
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笔账，我咬着牙回过头去，面对起了我不得不去面对的碧草。
这个家伙既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上我，那么想必她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要紧事和我説吧，她不可能会不知道洛江派的就快要赶到这里的事情，这家伙再怎么乱来，在这种方面上也是有分寸的。
“咳~有什么事情。。。”
我轻咳了一声，努力压下心里的那份恐惧，鼓起勇气朝碧草开口道。
然而，还没等我说完，碧草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果然，这家伙也感觉到了洛江派的那些人。
只见碧草的神色忽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她抬起头来，两眼直视着我，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想要打开妖兽界之门，最重要的条件了。”
原本，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又多了一条可以利用的线索。
可是，看着碧草那和平时完全不同的眼神，我开始隐隐地不安起来。
她刻意地顿了顿，然后慢慢地朝我的脸贴了过来，就在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的鼻息的时候，她张开小嘴轻声说道：
“想要打开妖兽界之门，就必须要将连接着现世与妖兽界两个世界之人血祭才行，也就需要是半妖的血液，你的血液。”
虽然碧草的声音很轻，但是我却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最后的那几个字宛如惊雷在我耳旁炸响。我一时失了方寸，之前被强压下来的恐惧终于在此刻爆发开来。
我接连后退了两步，和碧草拉开了距离，好像这么做就能够否定这个事实一般。
“半妖的血液，同时包含了现世的人类之血与妖兽界的妖兽之血，只有这样才能打开那扇连接了两个世界的大门。。。”
虽然碧草还在面前继续说着，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再去听的心情。
我隐隐地感觉到有些害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轻轻地撩动着我一样。
碧草带来的这条消息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它所牵扯出的东西绝对值得我好好的整理一番，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虽然我现在没有想起来，但是我很清楚，我知道那件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我必须要想起来才行！
我低着头，用手托着下巴，独自沉思着。
血祭、我、半妖……我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忽然，我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光，我浑身一震颤抖，下意识地就喊出了那个嘴边的名字：
“小鹦！！！”
碧草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给吓愣了，她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我沉着脸，紧咬着牙。
可恶！！小鹦她，也有着和我一样的半妖之血啊！！！
我恼怒地在心里大吼。
这样下去，小鹦会成为那个疯子的目标的。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一下子悬了起来。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的肉里，传来了阵阵地刺痛。我心急如焚，仿佛真的有团火在头顶上在烧似的。
这种时候，应该赶紧想办法把那个有可能会伤害到小鹦的家伙给抓出来才对，可是。。。
“青炎的剑鬼，
你杀我门下弟子，伤我宗族同胞，
勾结妖邪，纵容凶兽，身怀不净之血，
条条罪状，概无可恕，
今日，定叫你伏法于此，你休想再逃！！！！！”
就在我为小鹦的事情而发愁的时候，洛江派的人已经赶到了这里。
为首的白昼未明带领着洛江的众人，将我和碧草两个人给团团围住，就像是前来审判我的统帅，正气凛然，冲着我大声喝道。
我背对着他，默默地站在原地，没去理会。
但是站在我面前的碧草却没有和我一样选择沉默，她歪着脑袋，又恢复了以往活跃的个性，灵动的双眸一眨，随意地就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扫视了一遍。
“啊啊～真是烦人呐，你们这些不讲道理的除妖人！还想再打一架么？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碧草充满了威胁性的话语，让在场一些年轻的除妖人都忍不住胆怯地咽了口口水，握着剑柄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
一旁跟着洛江派前来的秋夜笛，看着和秦汉扬站在一块儿的碧草，也不自觉地把手探向了系在后腰上的箭囊。
场上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见到碧草如此这般不把洛江派放在眼里，领头的白昼未明面如浑铁，双眉倒立。
他按压不住心中的怒气，立出两指直冲着碧草喝道：
“妖女！你三番两次地与我洛江派作对，今日，必把你和这青炎的剑鬼一并收拾了！”
要收拾我？
我听着从那个洛江弟子嘴里说出的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虽然不响，但是多半也被他本人以及周围的人给听到了吧。
我不由得想起了，伊势之那一伙人。
说真的，我有时候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一个个的，动不动就说要收拾我什么的。
我就这么让你们讨厌么？这么想针对我？
想到这里，我意味深长地抿起了嘴。
//
秦汉扬一声冷笑，在场的白昼未明，秋夜笛，洛江诚三人，各自脸上浮现都出了不同的表情。
充满着蔑视的笑声，宛如是针刺一般，尖锐地嘲讽不仅让白昼未明深感难堪，也刺痛了站在他身旁的洛江诚。
向来谦逊有礼的他，在后面低头看着秦汉扬的背影。一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杀害了自己两位师兄的凶手，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已经被仇恨点燃的他，在秦汉扬的一声冷笑刺激下，宛如火上浇油一般，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两位师兄的命来！”
洛江诚冲出人群，跨过白昼未明，抽出腰间的雅附，直朝着秦汉扬的背后刺去。
在一旁踌躇不定的秋夜笛，看着朝秦汉扬刺去的洛江诚，着急心切，竟下意识地和碧草一同大声喊道：
“小心！！！”
然而话音未落，秦汉扬便已经拔剑回身挡下了这一刺。
反应之迅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咋舌。
秦汉扬手里的敕魔，就这样和洛江诚的雅附，相互架在了一起。
剑刃交错，一轮火花闪过。
抵在雅附上的敕魔开始缓缓地冒出一团又一团青绿色的火焰。
一个硕大的火球逐渐在秦汉扬的背后凝聚成型。
“饕餮。。。”
洛江诚抬起头看着那个压迫力十足的大火球，下意识地在嘴边念道。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饕餮了，但是它那不断释放出的浑厚煞气，还是让在场的一众洛江弟子神色大变，感到身体不适，嘴唇发白，双腿不受控制地纷纷往后退开了小半步。
//
我低着头，看着握住敕魔的手，低声揣摩着那句话。
“杀人凶手么。。。”
我笑着，笑出了声，但是，却觉得很苦。
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么？
一次都不可以么？
耳旁忽然响起了伊势之的声音，他那可怜的，冲着我怒吼的模样，在我眼前清晰无比。
不，不只是伊势之，过往的一切仿佛是走马灯一般，不断地浮现在我面前。
我看到的，是那一张张失望、害怕、厌恶、憎恨的脸。
……
“别做梦了，像你这样的异类，是不会有人接受你的！！！”
“你这样的人，就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去死就好了！！！”
“秦汉扬，不要这样！！
你不是那样的人，快住手！！！”
……
“身为一个除妖人，居然在身边饲养亡魂。
秦汉扬，那件事情果然是你干的，亏我之前还替你说好话，我真是看走眼了。”
……
“老哥，你真的很烦啊啊啊！！！
能不能别再管我这么多了，我不想变得像老哥你一样，身旁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
“这种事情，全班只有一个人会做的出来。而且，也只有一个人有最合适的机会来做这件事。”
“东西绝对是他拿的没错！”
“不要脸！”
“把东西还给我们！”
……
“你看那家伙的头发，好好笑。”
“噗！那算什么？Ｃｏｓｐｌａｙ吗？”
“背上还背着羽毛球包，是打算要做什么，脑子有病吧！”
……
“啊，你看，又是那个红毛鬼！”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为什么我会和这种人在同一个学校里啊！应该把他给开除啊！”
……
“这种恶心的人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怪人！！！”
“自私！！！”
……
“那个…秦汉扬同学，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说出来…”
……
“那小子怎么回事？”
“他到底在和谁说话？”
“他是不是疯了？”
“那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
“舅舅，小扬表哥他偷拿了家里的钱，我都看到了……”
“小扬这孩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妈妈，你为什么哭啊？妈妈，舅舅他们为什么要骂哥哥啊？”
……
记忆的脚步一点点地往回走着。
那个晚上的事情，像是无法摆脱的梦魇，再度想起。
我最不愿意去触碰的一段回忆，此刻，也仍旧是如此地让我觉得扎心。
果然，这个讨厌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善待过我呢。
从以前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从以前就一直在讨厌着我了，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怎么做，不管我怎么回避，这个世界它都没有任何想要放过我的意思。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既然这样都不愿意，
既然这样都不愿意放过我的话，
那我到底，
到底还要再忍些什么！！！！！
//
“呐，饕餮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说想吃更加强大的妖兽么？“
我用只有周围的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就像是在耳边对它呢喃，
“今天，我就来满足你这个念头。”
不知怎的，话语中竟还藏了一丝小小的激动，也许是我心底里也一直在期待着这件事吧，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さぁ…用餐的时间到了。”
终于听到我说出了这句话，饕餮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尖牙，看着一众洛江弟子兴奋地说道：“可算是让我好等啊，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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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旁的碧草单手叉腰，嘴角微微上翘，也跟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画面，在她看来，秦汉扬终于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然而，另一边的洛江派，听到秦汉扬的回答，却是心寒了一阵。
虽然他们这次是冲着秦汉扬来的，可要是秦汉扬真的下了决心要和他们洛江派死斗到底，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心里也是有些没底。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可以和夕兽抗衡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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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机已久的秦汉扬猛地抬起头，和洛江诚对视一眼，趁他恍惚之际，右手提剑一挥，朝上挑开了洛江诚的雅附。
不料洛江诚也早有打算，剑虽然被挑开，但他却不紧不慢探出左手，从袖口取出封妖帖，直朝秦汉扬的丹田拍去。
“这家伙既然是半妖之体，只要在他丹田上贴上封妖帖，定能让他动弹不得，寸步难行！”
洛江诚心里暗自打着算盘，信心满满。
但可惜的是，他却没有料到秦汉扬的反应远超出他的预计。
秦汉扬的左手只是飞快地往他手腕上一抓，洛江诚的手便再也不能往前伸出分毫。
然而这样还远没有结束，秦汉扬借着他的手，往其胸口上重重地一拍，洛江诚摸出的封妖帖被贴在了他自己身上。
虽然封妖帖对他自己并没有作用，但是从秦汉扬手掌上穿来的劲力，却如同海潮一般灌在了他的胸口上。
洛江诚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发闷，身体止不住地向后退去。
就在他想就此机会调整自己的平衡，准备下次进攻的时候，洛江诚转过头，发现秦汉扬居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他的身后，并且已经冲他举起了那把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长剑。
洛江诚连连侧身避让提剑招架，却还是被秦汉扬一记重斩给震得手掌发麻，身形倒飞。
“怎么了？嘴上说着要收拾我，结果却只有这点本事？别闹了好吧，就你们这样还说什么除妖第一大派？连只妖兽都不如！”
如果是平时的秦汉扬，这个时候肯定会停下来看着洛江诚狼狈的模样，这么好好地嘲讽一番。但是这一次，秦汉扬杀心已起，杀意已决，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低着头毫不犹豫地就朝着洛江诚冲了过去，敏捷的身形，宛如缠身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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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炎的剑鬼，休要伤我师弟！！！”
一旁的白昼未明见洛江诚落入劣势，忙地大声喊道，同时右手向腰间挂着的佩剑抓去。
就在这时，一直在静静旁观的碧草突然冒了出来，拦在了白昼未明的面前，
“你们这些以多欺少，不害臊的除妖人，别想去插手。”
“妖女！”白昼未明两眼直瞪着碧草，二话不说提剑就朝她刺去，既然是妖兽，他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然而碧草就像是没有听到白昼未明的怒吼一样，闭着一只眼睛，轻轻松松地就躲开了这一下。
抛开心理因素的影响，就连秦汉扬在碧草面前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更不要说什么白昼未明。
白昼未明的那点实力，碧草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时，一直站在白昼未明身后没有说话的秋夜笛终于忍不住了。
“就是你在背后一直怂恿他，让他去做那些事情的吧！
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妖兽！”
秋夜笛指着碧草就是一顿痛骂，似乎是在心底积聚了不少的怨气。
“他？”
碧草迟疑了一会儿，顺着秋夜笛的目光，看到了身后的秦汉扬。
明白了秋夜笛所指之后，碧草回过头去，毫不客气地对着秋夜笛反击道：
“噢~就是你一直在骚扰他，害得他不得不躲着你们这些除妖人的吧！
你这个比妖兽还要龌龊的人类！”
秋夜笛嘴角一抽，脸上像是盖上了一层霜，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看着秋夜笛尴尬的表情，碧草得意地笑了。
秋夜笛没有想到，碧草只是个妖兽，居然会照着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自己，而且，还有股加倍返还的势头。
秋夜笛两眼微眯，视线与碧草对在了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像是要擦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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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快要追上自己的秦汉扬，还在半空中倒飞的洛江诚不敢有片刻的犹豫，他左手掐做两指冲天诀，飞快地在雅附剑身上一抹。
一道金色的剑光忽地冒起，从雅附里传出一声低沉的龙吟。
“拜托你了，负屃……”
洛江诚将手中的剑猛地一挥，划出一个大圆，一条漆黑如墨的长龙就这样倏忽地冲了出来。
负屃张开大嘴，震声高吼，直朝着秦汉扬扑去，龙爪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两道长痕，一时间，碎石四溅。
面对着正朝自己冲过来的负屃，秦汉扬却丝毫没有放慢自己的步伐，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双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随后，便将敕魔直立挡在身前，就这样低着头迎了上去。
秦汉扬不退反进的举动，让负屃见了大为震怒，它催动全身力气，一阵发力，一声低沉的音爆响起，负屃化作一道墨色的电光，眨眼就来到了秦汉扬的面前。
负屃张着血盆大嘴，从血色瞳孔里投射出的视线，自上而下将秦汉扬给牢牢地锁定，下一秒，它就会这么直接扑下去，将这个狂妄的小子给吞进腹中。
“小鬼，现在害怕已经晚了……”
负屃的目光缓缓上移，它满心期待着在秦汉扬脸上浮现出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然而，负屃看到秦汉扬的表情之后，它却愣住了。
“怎么可能！！！这小鬼居然……在笑？”
秦汉扬两眼直视着负屃，嘴角得意地微微上扬，一声不屑的冷笑，让负屃突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这小鬼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股威压，绝对不可能是一般妖兽能有的东西……”
负屃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就从天而降，把负屃给狠狠地砸进了地面，地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大坑，裂纹就像是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铺满了整个房顶，巨大的冲击，掀起一阵浓烈的烟尘，遮盖住了每个人的视线。
从里面不断地传出妖兽吼叫，撕咬的声音。
惨烈的咆哮声，鲜血的喷涌声，肌肉的撕裂声，骨头的断裂声，最后的哀嚎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头皮发麻，瑟缩着不敢上前去目睹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一阵熟悉的咀嚼声过后，耳边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我用一只手捂着嘴，往前看去，虽然被激起的烟尘还没有完全散尽，但是饕餮那烧灼着火焰的硕大身姿，即使是隔着沙尘，也仍旧清晰可辨。
看来已经是把负屃给解决掉了啊，接下来，就只剩下那个姓洛的小子了。
烟尘缓缓散去，饕餮在一旁打了个嗝，仍然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剩下的那些洛江弟子，看样子也不会有哪个再敢冲上来了吧，说到底都不过是些杂碎罢了，居然还说大话想要制裁我？
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刻意获得这些杂碎的认可，回想起前几天我一直躲着他们的事情就觉得不值，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我再也不想要去寻求谁的认可了。
妖兽器里的妖兽，和主人的气息是通过契约联系在一起的。现在负屃已经被饕餮给吃掉，失去了负屃的洛江诚，精神受到重创，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缓缓地朝倒在地上的洛江诚走去，现在的他就上是被搁置在站板上的鱼肉，任由我宰割。
敕魔在地上轻轻地划过，发出了有些刺耳的摩擦声，剑刃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青绿色的火焰在两旁摇曳。
//
“青炎的剑鬼，住手，莫要杀我师弟！”
一旁的白昼未明看出了秦汉扬的意图，想要冲上前阻止，但却被碧草给拦了下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汉扬一点点地向着倒地不起的洛江诚走去。
“秦汉扬，快住手，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慕轻寒从敕魔里冒了出来，在这关键时刻拦在了秦汉扬的面前。
然而，秦汉扬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径直地穿过了慕轻寒虚幻的身体。
这一次，就连她也没能把他给拉回来。
//
“我再也……不想去渴求谁的认可了。”
分不清到底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还是就这么留在了心头。
我缓缓地抬起手臂，准备挥剑，可手掌却怎么都握不紧手里的敕魔。
“都结束了……”
我颤抖着深吸了口气，朝着洛江诚，挥下了剑，剑上的青炎，随风起舞。
“住手啊~~~~~~~~~~~~~！！！！！！！！！”
噹————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疾驰的箭矢裹挟着狂风，打飞了我手里的敕魔。
欸？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我有些失神，没有急着去捡起掉落在脚边的敕魔，而是，转过了头。
秋笛站在那些洛江弟子的中间，手里握着的，是她的檐角。
她抿着嘴，失望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憋了多少说不出口的话。
那样的表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没有谁能够比我更了解其中的意思。
我不敢去看秋笛，更不敢去看一旁的慕轻寒。
只是低着头，发出了叹息。
“为什么……每次都会是这样？”
…………
……
//
明明很害怕，却总是要假装坚强。
明明很想要被别人接受，却总是要装作不需要。
总是想要放弃，却总是会有人出来帮助。
墨与火交织的夜晚，
高傲的少年终于被累积的稻草压垮，决心向下沉沦。
可是，
哪怕逝者已逝，
也还有她，
会站出来挡在少年的面前，
照亮少年真正该去的前方。
//
【拾·负屃·汉扬·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