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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未曾在意李牧凡异样的神色，朝后方招了招手。
“喏，青山来了。”
他笑了笑，朝顾青山介绍道：“此人是剑圣之徒李牧凡，和你年纪相仿，算得上年少有为，按理说来，我与剑圣神交已久，你该叫他一声师兄。”
李牧凡骤然回头，一眼望去，只见眼前之人，也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
他一身白袍，一尘不染，样貌平凡，但眉目之间，却有凌厉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顾青山，见过牧凡师兄。”
顾青山一脸淡笑的看着李牧凡，微微行礼，不管是神态还是礼仪，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师.......师弟好。”
李牧凡扯开嘴角，望着这个自己从来没有预料到的变数，回了一礼。
“我与剑圣相斗多年，依然是难分高下，如今你既然与青山都在此处，倒不如试剑一番，论个高下。”
无名看着两人，突然提出了这个念头。
“徒儿自然愿意一试，只是不知道牧凡师兄可愿意。”
顾青山把目光投向李牧凡，眼中似乎带着期待。
“既然如此，那便遵从无名前辈的安排了。”
李牧凡望见此景，也知道不好推脱，索性答应下来，试一试这家伙的底细。
“此处施展不开，师兄随我到旷地来吧。”
顾青山说着，手中拿着英雄剑，脚掌轻点，一跃而起。
李牧凡亦伴随他的脚步，亦步亦趋，来到竹林旷地之中。
“牧凡师兄，我拜入师尊门下已十余年，如今被传英雄剑出师，修为也堪堪达到了内劲圆满，领悟了全套的莫名剑法，你要小心了。”
顾青山哪怕是对敌之时，依然恪守礼仪，好心出言。
李牧凡一边观察着他，一边点了点头：“请赐教。”
“锵！”
伴随着一道白虹闪过，顾青山英雄剑当即出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他直劈而来。
“来的好。”李牧凡眼中也闪烁精芒，丝毫不避，把手中遮月剑取出，出手便是圣灵剑法，剑十二。
他手腕倾动，一道道剑影，便在这竹林遍野之间，化作凌厉剑气，把此地长竹都削去无数。
“倾！”
双方长剑对撞，两人同时后退三步，李牧凡的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眼前这个不知底细的顾青山，绝对是个强敌。
只是初次交手，李牧凡便能够感觉到，此人突破了内劲圆满有一段时间了，只怕都要触摸到半步先天的门槛了。
“悲痛莫名！”
顾青山眼中闪过凌厉之色，再度变招，长剑挥舞间，一道道剑意横生，如风卷残云般，让无数断竹齐齐涌动，朝李牧凡激射而去。
“碎！”
李牧凡眉头微蹙，当下便是一招蚀日剑法中的剑叠辉煌，漫天剑光，裹挟着强大灵力，将眼前断竹全部摧毁殆尽。
剑光斩碎断竹后去势不止，宛如夺命之刃般，划向顾青山的咽喉。
“嗡。”
顾青山回防一剑，以英雄剑的剑身，挡下所有剑刃，让剑身酣畅如鸣，双方各站一方，落在了竹林的枝桠之上，气势迭起，似乎难分胜负。
“这几招过后，师傅应该看出了牧凡师兄的剑道修为了，这场战斗，就到此为止吧。”
顾青山忽然气势一收，自木枝上跃下。
而无名，则是望着自己这个心思通透的徒弟，微微一笑：“也罢，既然你们实力相差仿佛，百招之内，多半分不出胜负，就择日再战吧。”
无名方才让李牧凡与顾青山动手的举措，的确是为了看看李牧凡如今的剑道修为，想要指点一二。
见他收手转身就走，李牧凡没有多言，收起了遮月剑，只是心中对于这家伙，更加好奇与不安起来。
“牧凡师侄，你可知道剑为何物？”
无名负手而立，站在乱竹中央，眼神明亮，朝他问道。
李牧凡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回答：“剑是兵中之皇，君子之器。”
“还有呢？”无名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闭目继续问道。
“剑者，凶器也，君子不得已而动之。”
李牧凡两次回答，都是按照无名悲悯苍生的性子，投其所好，但无名似乎不太买账，依然是眉头紧蹙。
“你只在剑圣身上学到了剑法，却没有剑心剑意。”
沉默片刻后，无名叹了一口气：“剑道剑心有千万种，或慈悲，或杀伐，或凌厉，或嗜血。”
“但殊途同归，真正的剑，是切割，是一剑两断，只要你能斩断世间所有，便是最强剑道。”
听到无名的话，李牧凡精神一振，他明白，无名是想要指点自己真正的剑道了。
这种东西，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甚至比修为境界，还要难得珍贵。
有时候生死搏杀，修为高未必便是最强，武道真意对于觉醒者的增幅，不可小觑。
“请前辈赐教。”李牧凡心悦诚服的恭声行礼。
无名在竹林中闲庭漫步，屈指一弹，随意震落一片竹叶。
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点在李牧凡肩膀之上。
在他手掌落下的同时，李牧凡只感觉耳目一新，仿佛眼前的世界都变得和以往不同，数百米外的蚂蚁搬家，天际间的飞鸟迁徙，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片竹叶之上，这竹叶似乎放大了无数倍，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露珠，他都能看的无比详实。
下一瞬，无名出手了。
他以指代剑，点在竹叶之上，刹那间，竹叶被分割成齑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痕，在上面浮现，最终化作乱絮，随风飘散。
“你看到了什么？”无名沉声问道。
李牧凡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最终仍是有些不确定：“前辈方才一指，落下了百道剑气。”
他心头已是无比震撼，原先他明白无名很强，但也想不到，无名会有这么强！
他举手投足间，仿佛已经蕴含了某种天地至理，理所当然的一指，竟能把一片落叶分化切割数百遍。
这份手段，哪怕是现实世界的通玄宗师，也不过如此了吧。
震撼的同时，他心中也是在一遍遍演练模拟之前无名那一指，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却始终差了灵光一现。
无名见状，明白他处在顿悟之中，没有打扰，闭目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