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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哥。”
门外,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她高高瘦瘦的,戴着副眼镜,单薄又文弱。
听到这个小姑娘的轻声呼唤,李耀终究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张嘴结舌头,只能是磕磕巴巴的开口表达着自己的诧异,“雨……雨木木?”
没错,这个站在李耀面前的人正是雨木木,她看起来很糟糕,小脸儿苍白,袖口和衣襟上还沾着血迹。
“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雨木木勉强一笑,她看着李耀,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身子一软,摔进了李耀的怀里。
……
市长办公室,夏侯铁站在办公桌前,他脚下是羊毛地毯,白白的,软软的。
抬眼,黑黢黢的一张大脸上写满了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表情。
“市长。”
夏侯铁开口,目光微微眯起。
刘文彬在办公桌后面站着,他面前摊着一张宣纸,狼毫在手,却迟迟没有下笔。
“你来见我,应该不是想我了吧?”
刘文彬没抬头,他在看纸,看白纸。
夏侯铁不动声色,“你为什么不下笔?”
“虽然我没落笔,但在我心里,成竹已在。”刘文彬淡淡开口,神色不变。
“是吗?”
夏侯铁不以为然,他话锋一转道,“你十三岁那年,爷爷教你写了第一个字,你还会写吗?”
刘文彬一怔,随即道,“当然会。”
“写。”夏侯铁微不可察的将手指搭在了腰间,那里有把枪,92式,9毫米口径。
“为什么?”刘文彬耸肩,“我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
夏侯铁冷冷道,“我看你是忘了吧?当年你跟着你妈离开了我们,和她一起嫁给了有钱人当儿子,呵呵,说穿了,你早就和夏侯这两个字没有关系了吧?我的哥哥。”
刘文彬一挥手,直接呵斥道,“够了!夏侯队长,别忘了你的身份!”
“市长先生,你早就忘了自己的本心了吧?就像是你忘了,爷爷教你写的第一个字,那个‘人’字!”
夏侯铁怒目而视。
刘文彬勃然大怒,“夏侯队长,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没有忘记本心,也没有忘记那个‘人’字,你不要再胡闹了,赶快离开这里。”
顷刻间,夏侯铁拔枪在手,面无表情如一块生铁。
“说,刘文彬呢。”他一字一顿。
看着夏侯铁的枪口,刘文彬眸子微不可察的一缩,但随即便怒斥道,“铁子,你疯了!”
夏侯铁冷然道,“爷爷教你写的第一个字……是‘正’……正义的正。”
“……呵,这就是你拔枪的理由?这就是你要对我开枪的原因?”
刘文彬不动声色的背着双手,他表现坦然自若,“只不过是因为一时间记错的小事而已。”
“小事?”夏侯铁的脸庞更黑了,“或许对于你来说是小事,但刘文彬,不,夏侯文彬,不会觉得是小事。”
刘文彬摇头,“铁子,人都会变的,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夏侯铁也微微摇头,他嗓音粗重又喑哑,“你很像他,但你不是他,眼神、语态、表情、身形,甚至是写书法前的习惯性布局动作,你拿捏的都恰到好处,可你就是不是他,你骗得了所有人,但你骗不了我,因为……我们是兄弟,亲兄弟。”
“够了。”刘文彬断然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的时候,铁子,你……”
一挥手,夏侯铁打断了刘文彬,“你耳垂上有道疤,那是小时候被铁丝划到的,但现在……没了。”
“我只是……”刘文彬眸子一晃,他刚要做出解释。
夏侯铁直接踏前一步,“告诉我!我哥呢?!”
“你!”刘文彬刚想说话,可他的双眼突然疯狂眨动起来,面部表情也不停的变换,时而悲伤,时而微笑,最终扭曲在一起,嘴里不停的说着各种语调的话语,翻来覆去的含混在一起,“为了实现……国家终将……我代表江南市……欣慰……”
“滴滴滴,对不起,模拟单元出现逻辑错误,计算单元过载,自动重启中,请稍后……”
刘文彬的耳朵里冒出一股水蒸气般的白烟,他扭曲的表情慢慢复原,缓缓地垂下脑袋。
夏侯铁瞪大眼睛,目光里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也有着果真如此的了然,他拿枪对着刘文彬,近乎于是将所有的狗屎情绪全都吼叫了出来,“喂!你到底是什么狗逼东西啊!!”
“别费劲了。”
有人在身后说话,“它正在重启,是接收不到任何语音输入的呢。”
猛回头,夏侯铁举枪,“谁?”
“我。”
站在夏侯铁身后的却赫然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他神情复杂,目光幽幽如烛火。
“风不厌?”
“嗯。”
点头,风不厌掏出一包烟,他熟练的弹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
夏侯铁脸色凝重,他看着风不厌,这个瘦小男人本应该在看守所里,事实上,他瘦小的身体上也正套着一件黄色的反光背心,那上面还有第一看守所的标记。
耸肩,风不厌眯着眼睛,“知道吗?夏侯,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我觉得我们一样。”
吐出一口烟雾,风不厌笑嘻嘻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不一样,我固执,你比我还固执。”
夏侯铁没说话,他在等风不厌给自己一个解释。
风不厌也正在这么做,“今天,你就要死了,而你原本是可以活着的,只要糊涂,就能活着。”
“你今天看见的这个刘文彬,只是个人造人而已,他是变天计划里的一个环节,也宣告着……真人类帝国的来临,总之……夏侯啊,在你还没有发觉的时候,这个城市,已经易主了。”
“一夜之间,真人类教会就接管了市政、媒体、公安、商界,还有宗教,所有的领袖和影响力足够的人物,都被换掉了。”
“你觉得,你还能怎样呢?”
一字一字,如同一枚枚炸弹,轰击在夏侯铁的身上,也轰击在他的灵魂上。
张嘴,夏侯铁就像是一条渴死的鱼,“是吗?可是……为什么?”
“原因?”
风不厌笑了,“这个世界需要改变,必须的改变。”
“是吗?”
夏侯铁的眼睛一眨不眨。
“去你妈的狗屎!”
扣动扳机!
“砰!!”
……。
“若人生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葡萄架下,王节打开一个纸盒,里面有一根小拇指,静静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