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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昊焱却不管他们的感受,而武尉王述浑身一颤,在莫名地瞧了一眼唐昊焱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弟兄们,不必去理睬那什么王子殿下,那种贪生怕死的家伙也算我军主帅么?……没有他,我军一样能阻敌军于此!”“想想我等后方的鄢地,我等的双亲、兄弟、姐妹,皆在城中,我等若战败于此,他们必被敌人所残害!……你们能容忍,我们的亲人被敌人的刀刃所杀么?没有了那什么王子殿下反而好,我马彰,与武尉王述大人,来接管指挥!……众弟兄们,可愿听我等号令?!”……”那些不知所措的鄢地军们闻言顿时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仿佛王子殿下与王子大旗的消失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影响。『哼!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二人与陈石带领这支军队多时,屡次击退敌军,若是在士卒心中的威望连我这个刻意淡化了存在的王子殿下还不如,那才叫奇怪吧?』唐昊焱瞥了一眼王述,见他因为士卒们重新激发了斗志而露出一副欣喜松心之色,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两声。旋即,他将目光投向了对岸的王誊军。『不过这样一来,王誊的攻势,应该就会变得更加疯狂了吧?』『总算是不至于酿成溃败局面……不过,这位肃王殿下此举是什么用意呢?』从王子殿下手中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武尉王述皱眉望了一眼站在他身旁充当护卫的,真正的殿下唐昊焱,心中着实有些不解。他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您……”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唐昊焱被打断了:“王子不是逃了么?我是王武尉的亲卫别记错了。……另外,注意点,敌军的进攻势头会比方才更凶猛。”“……”王述错愕地望了一眼唐昊焱,缓缓地点了点头。正如唐昊焱所推断的,王子殿下的后逃,对鄢地军的影响的确不是很大,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毕竟他在到了鄢地之后啥事也没干,哪怕两三日前他接管了整个鄢地,也无法改变他在这支鄢地军心中威望远不如陈石、王述、马彰三人的事实。毕竟后三人屡次率领这支军队将敌军阻挡在鄢水南岸,而他唐昊焱做了什么值得为人称道的事呢?没有!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这位王子殿下在这支鄢地军心中,其实在与不在几乎没什么分别。但是对面的敌人显然不会这么认为。比如王誊,他这会儿可是气地半死。毕竟在他看来,王子殿下唐昊焱逃了,那么这场仗按理来说也就结束了,可谁能想到,武尉王述、马彰二人,竟然凭着个人的威望,生生将那些由于王子后逃而变得不知所措的鄢地军们,重新激起了斗志。这简直……不能容忍!进攻!进攻!进攻!”连喊了几声,王誊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王述、马彰二人,旋即恶狠狠地说道:“那位王子殿下才是主帅,主帅都逃了,这群家伙还能坚持多久?给我加大进攻力度!”“是!”“叫虞由继续命弓箭手射击,不惜一切代价,压制敌军!”“是!”随着王誊的命令下达,王誊军的攻势再一次变得凶猛,尤其是那些弓箭手,射击简直是不分敌我,为了压制鄢地军,不惜让友军陪葬。在王誊军数千弓箭手的残酷压制下,鄢水北岸的鄢地军与王誊军之间,俨然出现了一片死亡之地,但凡踏上这片地域,无论是王誊军还是鄢地军,均会遭到王誊军弓箭手的箭雨洗礼。“竟然毫无顾忌地射杀己方士卒,那群家伙疯了么?”眼见敌人的弓箭手的攻击不分敌我,武尉王述震惊地喃喃道。“哼。”唐昊焱轻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并非是敌军将领疯了,只是他觉得眼下是击溃我军的最佳机会而已……”『最佳机会……难道是因为王子殿下后逃之事?』武尉王述深深望了一眼唐昊焱。『这位殿下,究竟在谋划些什么?』武尉马彰亦神色古怪地望着唐昊焱。眼瞅着唐昊焱站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却面不改色,他俩逐渐意识到,这位殿下的心智,恐怕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稚嫩。“眼下,我等怎么做?”王述小声问道。唐昊焱略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王述,他以为这些人物会受自己指挥,没想到主机设置的自由度会这么高,而后想了想先前陈石和王述的举动,唐昊焱内心便释然了,同时也对这些古人的军事才能更加的佩服,而后压低声音说道:“敌军会不停地逼我军后退,就顺他们的意,缓缓后退……”“不反攻么?”“反攻?你以为能赢么?自从最初那架浮桥顺利搭建起,你不就已经认定这场仗必输么?……要不然,你派人往鄢地传什么消息?”“我……”王述闻言不禁有些愕然,他没想到唐昊焱竟然还注意到他有派人向鄢地传讯。“拖延时间吧,尽可能地为鄢城内百姓的撤离拖延时间……就像你之前所做的一样。”唐昊焱淡淡瞥了一眼王述。『……』直视着唐昊焱淡定的目光,王述第一次有种完全看不穿对方心中所想的诡异感觉。“末……末将明白了。”果不其然,王誊军南岸的军队借着弓箭的威力,一次一次地逼迫鄢地军后退。每次箭雨落下的位置,均比之前大概推进了丈余的距离。『敌军……果然是打算逼我军后退么?』武尉马彰瞧见这一幕,眼神顿时一凛。虽然鄢地步兵们凭着手中的盾牌,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但是心中对那箭雨的惊恐,却迫使他们不住地一步步向后撤退。也难怪,毕竟那暴雨般箭矢实在是太过于恐怖,恐怖到鄢地的步兵们尽管手中握着盾牌,心底仍然不受控制地产生了畏惧。随后第五波箭雨,同样又朝前推进了丈余,同时也逼迫得鄢地们下意识地后退。而随着鄢地步兵们的后退,鄢水北岸给予王誊军登陆的空间无疑便增大了,越来越多的王誊军聚集在鄢水北岸。『拖延……么?』武尉王述瞄了一眼唐昊焱,没有再下令麾下士卒进攻。不知为何,望着这位殿下淡定的神色,他的心绪竟不再向之前那样紧绷。“可以适当地用弓箭反击……这可是白白削弱敌军的机会。”唐昊焱低声提醒道。“哦,对!”王述如梦初醒,立马转头吼道:“我军的弓弩手呢?……瞄准前方,射击!”列队在鄢地步兵身后的弓箭手们,听闻这阵吼声,纷纷也用弓矢还击。而他们射击的对象,自然便是那些已抢占北岸的王誊军。然而,也不晓得那些王誊军是不是不知生死的家伙,冒着友军的箭矢,冒着鄢地军弓弩手的箭矢,不惜付出重大的牺牲,逐步逐步地向鄢地步兵逼近。更不妙的是,后续的王誊军源源不断地沿着浮桥登陆对岸,加入了这群敢死队的队伍。面对着王誊军这种根本不拿士卒的性命当性命,纯粹用士卒性命推进战线的自杀式战术,鄢地军虽然未出现溃败,但是后退的势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