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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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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地中,斯瓦迪亚的下马骑兵和重步兵们已经无路可走,他们身后是那条小河,眼前则是步步紧逼的罗多克人。
  不少斯瓦迪亚士兵已经偷偷脱掉盔甲,跳河逃生。斯瓦迪亚军官一口气砍掉了十几个逃兵的脑袋,暂时稳住了局面,但这仍然只是暂时的,如果形势依旧得不到改善,溃逃已经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阵厮杀喊声过后,又一次反冲击失败,斯瓦迪亚的步兵们再次无功而返,通往胜利的道路还是被罗多克人牢牢地把握着。
  更糟糕的是,罗多克人看准时机,向前前压了不少。似乎他们已经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饱尝斯瓦迪亚人的鲜血。
  “怎么办,上帝啊,该怎么办?”
  “我们,我们要死了吗?“
  “我不想死,哦,妈妈。”
  连续数次失败,再加上黑压压的罗多克方阵,在斯瓦迪亚士兵当中引发了阵阵恐慌,他们的士气也低迷到了一个难以忍受的地步,就连执行军法的军官都开始动摇,紧握着长剑的手心也开始出汗、颤抖。
  眼看斯瓦迪亚人就要彻底被击败,斜刺里突然杀出一支斯瓦迪亚人小队,这支小队人人带伤,看上去已经是饱经战火。但这支小队非常精锐,他们的行动打了罗多克人一个措手不及,同时这些士兵拼命的敲打着手中的武器,发出怒吼,制造出一种人多势众的假象。
  黑暗之中,罗多克人看不清来敌究竟有多少,谨慎之下,罗多克的指挥官选择了放弃进击的计划。反正时间站在他们这边,拖得越久,对罗多克人越有利。
  同时,罗多克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们再次撤回有利的地形,长矛手扎好篱笆,身后的弓弩手也做好了准备,若是这支斯瓦迪亚敌军敢追,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但是这一小股斯瓦迪亚士兵非常的精明,他们没有踩进罗多克人的陷阱,而是挑衅式的在通道口掉了个头,迅速的扎入了此地残存的斯瓦迪亚士兵里面。
  见鬼了,原来只是一支小分队。罗多克指挥官借着火光,清楚的目睹了这一切,他内心暗自懊恼自己太过胆小,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队长,我们杀进去吧。”一个老练的罗多克神射手积极地向身边的指挥官建议着,“我看清楚了,那只是一小队斯瓦迪亚步兵,我们没必要后撤的。”
  啪!
  “闭嘴,班达克。”回应这个大胆的士兵的却是指挥官无情的巴掌,他恶狠狠地说道:“我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管好你的弩矢吧,蠢货!”
  被打的、名为班达克的士兵低下了头,再也不说话了。
  罗多克指挥官看着这个低头不语的士兵,还觉得余怒未消,再次狠狠地踹了几脚,直到自己的副官开口相劝,这才不情不愿的罢休。
  指挥官心里很清楚班达克说的是正确的,但是这个士兵实在太不懂做人,当面揭穿自己的失误,让罗多克指挥官很难下的来台,这才怒从心起,揍了这个士兵一顿。
  “我们在这里固守,等待前线的好消息就行。”罗多克指挥官拒绝采纳班达克的正确战术,“斯瓦迪亚人肯定还有埋伏,当务之急是保护好这里。”
  反正他们也跑不了,指挥官默默的看着前方,哼,这种绝境,他们要是还能掀起浪花,我就把我的弟弟塞进驴屁股里面。
  ...........
  另一头,墨峦山和艾雷恩在千钧一发之际,惊退了罗多克人,挽救了斯瓦迪亚人覆灭的命运。
  他们回到营地,引起了士兵们的阵阵欢呼,人人都喜欢力挽狂澜的英雄,哪怕身处绝境也是如此。
  但随即,欢呼声立刻小了下去,士兵们想起了自己仍然处在绝境之中,英雄的努力的只是延迟了审判,并没有真正带来希望。
  “我要见你们的长官,现在。”墨峦山刚刚站稳脚跟,立刻向着四周的士兵喊道,“让他出来见我,快。”
  “他已经战死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走上前来,看着墨峦山,“我是大伙儿认可的临时队长,和我说吧。”
  “战马在哪里?”墨峦山也不客气,单刀直入的问道:“还有重骑兵,还有多少能够作战?”
  “它们很害怕火焰,所以都聚在后面。”临时队长有些遗憾,“重骑兵倒是还有一半左右有一战之力,但是如果你指望我们,那你可能要失望了,距离不够,骑兵没有冲刺的空间,我们并非贪生怕死,但是现在这么做,只会白白浪费士兵的生命。”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想法,朋友。”墨峦山指挥道:“去把战马的盔甲全部脱掉。”
  “减轻负重?好办法,但是依然不行,这点距离还是不够,它们还是没办法背着一个重骑兵冲出去。”
  “谁说要背着一个重骑兵?“墨峦山反问道:“什么都不背,战马应该能够冲刺起来吧?”
  “当然,但是...”临时队长有些懵,“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指挥。”墨峦山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你们,带上一支手脚麻利的步兵队,剥掉所有的马匹的盔甲,然后去分出一半战马,在马背上绑上这里所有的易燃物,毯子、猪油以及一切能燃烧的东西,把它们牵到这里来;剩下的骑兵,全部上马等我命令。还有步兵,你们全部给自己撕一块毯子,记得用水打湿。最后,全员做好突围的准备。”
  “什么?我不明白,你要做什么?“
  “我要拯救你们,笨蛋,照我说的做,罗多克人随时会再次攻击,快。“
  “我们为什么要听从你的指挥?”有人站出来质疑,“我承认你救了我们,但是我们是黑鹰的部队,只能听从黑鹰的命令。”
  这个时候了,还讲这些?墨峦山被迂腐的士兵气的发怒,甚至有些想笑,他刚准备开口驳斥,身边的艾雷恩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我可以作证,他是奉哈伦哥斯大人的命令而来。“艾雷恩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你们都应该听他的号令。”
  周围的士兵窃窃私语,但是艾雷恩在军队中的知名度还算不错,因此他们大多数都赞成艾雷恩的话。
  “好,我们听你的。”最终,临时队长还是代表众人承认了墨峦山的指挥。
  “那愣着干嘛,去啊。”墨峦山冲着众人大吼道:“准备好之后,听我号令。”
  众人领命而去,有了明确指挥者的斯瓦迪亚士兵犹如有了发号施令的蜂后的蜜蜂一样,开始高效的运转起来。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墨峦山要求的所有事情。
  一排排脱掉盔甲的无主战马排在最前面,身上绑满了易燃物;在它们身后,是骑着同样没有盔甲护体的战马的重骑兵,再后面,则是脸上绑着捂住口鼻的湿毯子的步兵。
  “很好。”墨峦山自己也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满意的看着准备好了的斯瓦迪亚士兵,“现在,点燃马屁股上的引线。”
  几十个士兵走上前去,挨个点燃了马屁股上的引线,同时把短刀狠狠地刺进马屁股里面。
  受惊的战马嘶鸣起来,拖着一道道噼啪作响的火光,发了疯一般的向前奔跑。由于脱去了一切负重,战马很快就冲刺了起来,又因为是深秋,这些战马跑过的地方,都燃起了火苗,并且逐渐扩大,最终连成一片滔天大火。
  罗多克人没料到斯瓦迪亚人还有这一招,拖着火舌的战马一头扎进了罗多克人的方阵。这个时候,罗多克人短矛的劣势显露无疑,这些战马在罗多克人的阵营里好一阵乱窜,搅得罗多克人阵线全无。
  大火引起的浓烟也滚滚的朝着罗多克人卷去,好多罗多克士兵被熏得不得不丢掉武器和盾牌,伏在地上,拼命的咳嗽起来。
  “就是现在。”墨峦山看着时机已到,他抽出一柄捡来的骑兵剑,用力向前一挥,“冲啊。”
  “为了黑鹰!”身后的艾雷恩第一个跟着吼了起来,“为了斯瓦迪亚!”
  看到生的希望的斯瓦迪亚人士气大振,骑兵们举起五花八门的武器,催动马匹,步兵们紧跟在后,一起声嘶力竭的吼着:
  “为了黑鹰!”
  “为了斯瓦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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