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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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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依然是夜晚的主旋律,但安静却已经远离了这片平原。乌鸦在天空中盘旋,豺狼和鬣狗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空气中的腥味越来越浓烈,就连清澈的溪水也带上了一丝血红。
  罗多克人的主力军队排着整齐的队列,手持长矛和盾牌,列成方阵,迈着有序的步伐向着斯瓦迪亚军营压来。
  而在双方的主力交手之前,两边的斥候已经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这些战斗虽然动静不大,但论惨烈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大军的正面交锋。
  斯瓦迪亚的斥候整体上是要比罗多克强出一筹,但是因为疑惑于军营的大火而失去了先机,被罗多克人偷袭得手,一时间处于下风之中,被罗多克人团团包围。
  眼看这些斥候就要全军覆没,进而导致军队的失败。关键时刻,这些斥候们展现了自己过人的军事素质,他们拼命奋战,分批突围,最终成功将几个斥候送出了罗多克人的包围圈,成功的将消息送了出去,为混乱中的斯瓦迪亚人争取到了宝贵的调整时间。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短暂的片刻而已,这头的威廉刚刚得到消息,布置完毕;那边的罗多克人就已经冲到了斯瓦迪亚人的军营前面。这些罗多克人配合默契,他们列着方阵前进,方阵最中心的士兵高高的举着火把,为前方的长矛手照亮道路和敌人;而前方的长矛手则靠着这些火光,配合着身后的弩手,和斯瓦迪亚人交上了手。
  战局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边倒,斯瓦迪亚人完全没办法组织出像样的抵抗,完全处于四散溃逃的状态。罗多克人则恰恰相反,他们手持坚硬的、一人多高的蒙皮塔盾,配上锋利的长矛,列着整齐的方阵和步伐,不断的屠杀着斯瓦迪亚人的士兵,效率甚至超过了视线和射界有限的罗多克弩手们。
  这场战役中,罗多克人的指挥官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将这些长矛兵手中的长矛全部砍掉一大截,同时,罗多克人也没有携带那些笨重的攻城弩和脚弩,全部是轻便的手弩。
  这样的调整,成功的解决了罗多克长矛手的一大堆问题:使得罗多克人的机动性提高了不少,不再笨拙而缓慢,大大节约了士兵的体能,让这些长矛手和弩手真正具备了主动出击的能力,不再是那个长着尖刺、移动缓慢的乌龟壳子,毕竟挥动那些一丈长的长矛是非常耗费体能的一件事。
  当然,放弃长矛和重弩,这样的改变,也会让罗多克人对于重骑兵的威胁和抵抗力大大下降,但是此刻身处黑暗的夜晚,罗多克人又是出其不意进攻,重骑兵们根本来不及上马,就被堵在了军营里,动弹不得。
  看着这些被打得措手不及,不断被人收割走生命的斯瓦迪亚士兵,毫无疑问,罗多克人的改变大胆而有效。这种前线塔盾配短矛战士顶住前线,后方弩矢压制的打法,在这个战场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经过改良的罗多克步兵方阵缓慢而坚定的向前,不断压迫着斯瓦迪亚人的活动空间。
  这种齐头并进的步兵方阵,这种像一堵厚重的石墙一般让对手感到阵阵窒息的打法,正是罗多克人的拿手好戏。
  “绕过去,绕过去,从他们的后方和侧面发起进攻,快。”威廉、迪斯平、墨峦山、威尔逊以及刚刚赶到的罗尔夫一道站在前线督战,看到岌岌可危的局势,威廉焦急地亲自下达命令,“正面的士兵,听我指挥,准备反冲锋。”
  威尔逊带着一队亲卫领命而去,这些人都是参与反叛的士兵,此刻全副武装,是斯瓦迪亚阵营少有的具备战斗力的部队。
  威廉这会儿全指着他们能够创造奇迹,为这危机的战局翻盘,于是他不惜在战局极度不利的情况下发起反扑,也要给这些士兵争取时间和机会。
  这队士兵精锐而训练有素,他们默契而快速的前行,绕开正面的敌人。最终不负众望,破开重重阻碍,成功突到了罗多克人的侧面。
  “就是现在,兄弟们。”威廉看准时机,他推开举旗官,自己亲手捧起大旗,怒吼道:“为了斯瓦迪亚!”
  “为了斯瓦迪亚!”
  “为了斯瓦迪亚!”
  营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这声音没有任何韵律和美感可言,却雄浑的胜过人间一切音乐。
  斯瓦迪亚的士兵们勇敢的抽出长剑,冲了上去。无论是追随黑鹰或者特瑞典的士兵,都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更大的效忠对象——他们的祖国,斯瓦迪亚。
  侧面的精锐士兵也随即发动了攻击,这一刻,正面和侧面的斯瓦迪亚士兵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
  罗多克人稍有些慌乱,似乎难以想象,斯瓦迪亚人能够在如此危险而莫测的环境下,还能使用出简单的战术和配合。这慌乱给了斯瓦迪亚人希望,十多个罗多克弩手瞬间命丧黄泉,整个阵线出现了明显了松动。
  有那么一瞬间,斯瓦迪亚人似乎认为自己成功了。
  然而,罗多克人充分的准备工作随即体现了出来。他们的士兵或许没有斯瓦迪亚人精锐,却全部有备而来。
  处在后方和侧方的弩手们收起弩矢,快速的躲进罗多克人的方阵中。接着,侧后方的罗多克预备队交替而出,接过防线,抵御住了斯瓦迪亚人的突击。
  罗多克的长矛手解决了移动问题之后,用途变得多变了许多。他们的阵线现在就像一个方框,将脆弱的射手和举着火把的同伴围在方框里面。而他们本身全部面朝着外面,这样,无论斯瓦迪亚人从哪个方向进攻,他们都能完美的应对。
  这个方框时不时的,还要错开一道口子,让罗多克弩手们倾泄一阵弩矢,杀死无数斯瓦迪亚人。然后在愤怒的斯瓦迪亚人想要反扑的时候,再快速的合上。
  斯瓦迪亚人短暂的反扑就这样被再次打灭,就好像大海中丢出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阵涟漪,然后再次归于寂静。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罗多克人的方阵短暂的滞留,彻底解决了斯瓦迪亚人不切实际的梦想之后,再次开始了对斯瓦迪亚人的压迫。
  “怎么办?”迪斯平绝望的看着前线的士兵被不断的消灭,防线步步后退,“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要慌,我们还有一支重骑兵。”威廉还算镇定,大声的给迪斯平,也是给周围的人鼓劲道:“等我们的重骑兵走出军营,走到平原,就是这些罗多克乌龟的死期。”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神色慌张的亲卫冲了过来,伏在威廉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威廉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墨峦山第一个发现不对,他挤开众人,靠在威廉身边,低声问道:“出什么意外了?”
  “罗多克人分了一部分士兵,堵住了军营的路口。”威廉的声音有些颤抖,“重骑兵现在全部被堵在马匹的大营里面,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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