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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死亡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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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瑟尔的刀又快又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向墨峦山的后背,然后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肩膀。
  雪白的刀刃入肉,带出一条温热的红线,有一些洒在了威瑟尔脸上。诺德人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咆哮,这是鲜血的味道,这味道让他着迷,让他疯狂,让他彻夜难眠。
  但是,得意的威瑟尔没有料到墨峦山的反击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犀利。
  白鸦婉若游龙一般,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点在了威瑟尔的右臂上,锐利的刀锋穿骨而入,透体而出。
  ”您使用白鸦对英雄单位:斯瓦迪亚哨探造成97点伤害,扣除防御后,斯瓦迪亚哨探实际受到的伤害为75点,并陷入特殊状态:流血、骨裂。“
  一只胳膊遭到重创的威瑟尔却更加势若疯虎,混血儿体内的诺德血脉被完全激活,此刻完全无视了自身的安危,一招一式全是搏命的路数。他无视了自己胳膊上的弯刀,飞起一脚,将墨峦山踹飞出去。
  ”您受到来自英雄单位:斯瓦迪亚哨探的短刀攻击,扣除防御之后,您受到的实际伤害为87点,您陷入特殊状态:流血。“
  ”您受到来自英雄单位:斯瓦迪亚哨探的踹击,扣除防御之后,您受到的实际伤害为16点。“
  墨峦山被一脚踹在背上,飞出三四米远,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他手里的白鸦也脱手而出,打着旋儿落在了一旁的枯草堆里。
  此刻,他整个个人被威瑟尔彻底的打倒在了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狼狈。
  真疼啊,墨峦山内心想着,故意背对敌人,引诱他出来的代价太大了,低估这个家伙了。
  威瑟尔心里却不会想这么多,狂暴的诺德蛮子从不思考,他几乎一直是靠着本能作战。看到墨峦山被自己踹倒在地,诺德混血儿提起短刀,前赶几步,劈出一刀,就要了结墨峦山的性命。
  墨峦山听得脑后起风,连忙鼓起力气,勉强向右滚去,躲过了威瑟尔势大力沉的一刀。
  墨峦山又避过一击,内心还在不断的留意着战斗信息,威瑟尔一刀一脚就打掉了他大半格血。如果不是刚才的绕圈子恢复了一波生命值,这会儿可能已经死在这里了。
  怎么办?墨峦山大脑疯狂的转动着,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快想办法,快。
  然而狂野的诺德人不会给墨峦山多少思考的时间,他提起短刀,对准墨峦山的胸口,一刀刺了下来。
  墨峦山来不及再躲闪,白鸦也已经脱手,危机之下,他下意识的将左臂横在胸前,袖剑“锵”的一声弹出,右手顺势托住袖剑的剑尖,双手合力,迎着诺德人短刀而去。
  诺德人的短刀构造非常奇特,他的刀头从中间凹下去,这样他的短刀就有了两个尖端,一长一短。
  大多数情况下,这样的构造能够加强他的短刀的杀伤力。因为短刀入肉之后,会造成更不规则的伤口,并且起到血槽的功能,使得他的敌人一旦被击中,即使没有刺中要害,也很容易失去生命。
  但是此刻,这个凹进去的位置恰好被墨峦山利用,他的袖剑牢牢地卡住了威瑟尔的短刀,使得刀尖停留在了空中,暂时延后了自己死亡的命运。
  但也仅仅是延后而已,死亡远远没有走远。他舔着嘴唇站在两个搏命者身边,静静的看着两个生灵厮杀,等待着最终收走一条,或者两条性命。
  威瑟尔还在狂怒的咆哮着,这个狂野的诺德蛮子的血脉中似乎有一种狂战士的血统,越是伤势严重越能发挥实力。此刻只剩下一只左臂能够发力的诺德人跪在墨峦山的胸口上,用大腿死死地压着墨峦山不让他起身,叫喊着,把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加在了左臂上,势要置墨峦山于死地。
  墨峦山也大声的咆哮回应,他双眼血红,浑身青筋显露,跳动的血管清晰可见,豆大的汗珠打在地上,手里的袖剑也因为不堪重负而嘎吱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搏命时刻,双发再无保留和花样,所有的胜负、输赢、生死都要在这一刻决出高低,用最直接、最不花哨的方式。
  刀尖在空中颤抖,一会儿向着墨峦山胸膛移动,一会儿又朝着诺德人的方向上升,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诺德人的优势开始显露。他虽然折了一只胳膊,但是他的位置在上,能够把全身的重量加上去,更便于发力。墨峦山能够用力的部位却只有两只胳膊,胸口还被诺德人用膝盖顶着,呼吸都不畅。
  平衡的天平被打破,刀尖在空中又开始移动了,这次虽然缓慢而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向着墨峦山的胸膛刺去。
  ”你死定了,斯瓦迪亚的杂碎。“诺德人狠狠地盯着墨峦山的眼睛,嘴里喷出混杂着咸鱼干味道的恶臭气息,”我要取走你的性命。”
  ”你,你还早得很呢。“死亡的威胁就在眼前,依然阻止不了墨峦山说骚话的心,他不屑的碎出一口唾沫,”难道你没看到,我已经要赢了?“
  两人的脸贴的是如此的近,近到墨峦山能够清楚的看到诺德人眼睛里的血丝,近的诺德人能够看清墨峦山脸上的汗滴,近的双方都能够看清对方的疯狂和杀意。
  怎么办?墨峦山骚话讲完,自己内心却紧张的不行,他的身体数据化过,不会有“酸痛”这件事,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无视”体力“这个重要的次级属性,一旦自己的体力彻底见底,势必要被短刀穿个透心凉。
  刀尖越来越近,墨峦山也更加疯狂的转动大脑,寻找着破局的办法。
  真见鬼,该死的,我堂堂契约者,岂能死在这个地方?
  对了,墨峦山灵光一现,我是契约者啊,我不是普通人啊,我还有保命技能啊。
  墨峦山在内心粗略的翻了一遍自己的状态栏,略一思考,咬着牙制定了一个计划。
  ”放弃吧,可怜的斯瓦迪亚虫子。“诺德人还在喷着垃圾话,可惜语言显然不是诺德蛮子擅长的方向,他的词汇过于匮乏,来来回去只有那么几句话,”斯瓦迪亚人赢不了我,你也不行。“
  墨峦山咬紧牙关,盯着诺德人,忽然开口道:”我,他X的,不是,斯瓦迪亚人。“
  说罢,墨峦山松开双手,抽出袖剑,任由短刀落下,在威瑟尔惊愕的眼神里,刀锋锐利的戳进了自己的胸膛。
  痛,这是墨峦山的第一反应,他甚至疼的闭上了眼睛,太痛了,钻心裂骨的痛。
  紧接着,时间好像放慢了一般,一种说不清楚的气息传来,墨峦山嗅了嗅,不知为何,他内心非常确定,这就是死亡的气息。
  ”您受到来自英雄单位:斯瓦迪亚哨探的短刀攻击,扣除防御后,您实际受到的伤害为576点(命中要害,触发暴击)。“
  ”您的主动技能:死亡如风发动,优先级判定成功,您的生命值被强制修正为1点。“
  ”您使用物品:兵粮丸,经过修正,您的生命值实际恢复74点。“
  下一刻,墨峦山睁开双眼,左臂的袖剑反手递出,插进了威瑟尔的左胸口。
  ”您使用白鸦对于英雄单位:斯瓦迪亚哨探造成449点伤害(命中要害、触发暴击),扣除防御后,您对斯瓦迪亚哨探的实际伤害为389点,英雄单位:斯瓦迪亚哨探死亡。“
  ”你、你、你...“诺德人看着自己插入自己胸口的袖剑,嚅嗫着说不出话来。他忽然反应过来,他要死了,是的,他输掉了一场致命的战斗,所以他要死了。
  诺德人又回忆起了当年,哭泣的母亲、冷酷的外祖父,还有那个在树屋里不紧不慢,咬着泡软的黑面包的老猎人,还有那些他俩不断的争吵、嬉笑的时光,那些平淡而无趣的日子。
  他又看着那个本该被自己杀死的家伙,那个家伙费力的坐起身,推开了自己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拔出自己插在他胸口、却没有取走他性命的短刀,站起,包扎,离开。
  我不是胜利者,我输了。想到这里,诺德人忽然害怕了,后悔了:死亡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
  然而一切已经迟了,死亡从不给予人第二次机会。他狞笑着扑了上来,取走了诺德人眼珠的光泽和身躯的温度,然后不甘的看了一眼墨峦山的背影,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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