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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现在的银子，越来越不好挣了。”
巫婆坐在上首，愁眉苦脸的看着堂下众多神汉。
“婆婆，等那些村子再来请我们祭祀河神的时候，我们何不把价格提高一些？”一个光着膀子的神汉问道。
“不行，现在的价格已经让一些村子颇有怨言了，不能再往上提了。”巫婆摇摇头道。
“婆婆，既然价格不能再往上提，咱们不如，换一种方式……”
“哦？你的意思是？”
“婆婆，这些村子每年只祭祀一次河神，我们想个法子，让他们变成每年祭祀两次河神。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会心甘情愿的上门，主动把银子给我们。
而我们，
也比起之前，多赚了一倍的银子！”
……
“河神大人已经发怒，让你们每年必须举办两次祭祀大典！
每次的祭祀，除了四名童男童女之外，还得再增加三牲作为祭品！”
巫婆站在水面上，神圣庄严，如同神的使者。
河水缓缓流动，
水面下，两个大汉在水中憋着气，努力托着巫婆的双腿，尽量保持着平衡，让巫婆看起来就像是得到了河神的护佑，才能凭空站在水面上。
“可是……”村长脸上露出苦色，每年请巫婆过来祭祀河神，再加上买卖童男童女的成本，这已经成了村子里一大负担。
现在居然要把每年祭祀河神的次数变为两次，村子里的负担一下子加重了一倍！
“哼！没有什么可是！”
“不听河神大人之言，河神大人便会掀起河水，淹没你们的良田和村庄，让你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巫婆冷哼一声，伸出枯瘦的手指往白衣男子一指，
“至于你……耽误河神祭祀大典，错过了祭品入河的最佳良辰吉时，河神大人判你，死罪！”
“啊！！！！！！”
在巫婆话音落下的同时，白衣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
在他身体上，一股股血水疯狂的喷涌出来，瞬间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救……救我！”
白衣男子痛苦的翻滚在地上，额头上青筋高高凸起，一口鲜血喷吐在村长的脸上。
白衣男子手臂颤抖的往前伸着，好像是想要努力抓住些什么，但下一刻，白衣男子浑身抽搐，双眼猛的睁大，抬起来的手臂无力的垂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丝毫气息。
一旁的村民全部缩成一团，吓得浑身发抖。
村长哆哆嗦嗦的咽了口口水，顾不得擦拭白衣男子临死时喷吐在他脸上的血水，慌乱的跪伏在地上，朝着被河神庇佑着，能凭空站在水面上的巫婆磕头。
“求河神大人息怒，饶了清水村吧！”
“求河神大人息怒，饶了清水村吧！”
所有村民，一个个跟在村长的身后，惶恐的跪在地上。
白衣男子之前那么厉害，可是现在，在河神大人的庇护下，巫婆仅仅只是一指，便瞬间让白衣男子血崩而亡。
而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村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一旦河神发怒，他们的一切可就都没了！
“河神大人说了，念在你们往日的祭祀上，此间之事，就算了。
但是以后，必须每年祭祀两次。每次的祭品，都必须有四名童男童女和三牲！”
“是……是！”
村长苦涩的应道。
“很好。”巫婆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一场戏，总算没有白演。
“河神大人很满意你们的供奉，只要你们一直坚持下去，河神大人一定会保佑你们风调雨顺，让你们……啊！！！”
巫婆正眉飞色舞的说着，突然惊叫一声，瞬间掉进了水里。
“救……咕咕……救……”
翻腾起来的浪花在河面上瞬间消散，跪伏在地上的清水河村民们，大眼瞪小眼，错愕的看着远处夜色下黑乎乎的水面，完全懵了。
怎么巫婆又下水了啊？
难道是河神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忘了说，这才把巫婆又给拉下了水去，准备再交代几句？
唉，希望等会儿巫婆回来后，不要再增加祭品了，不然这村子，可真快承受不起了……
而巫婆手下的神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嘀咕道，奇怪啊，原本商定好的计划中，好像没有这场落水的戏啊？
难不成是婆婆大人临时起意，给加上去的？
不管了，既然没有提前告诉我们，那就是不需要我们去配合，我们还是继续扮演之前的戏份吧。
于是，躺在地上假装哀嚎的神汉，继续哀嚎着。
装死的白衣男子，也继续趴在地上，挺尸着。
而在黑乎乎的水底，一群腐烂的尸体，疯狂撕扯着巫婆的血肉。
这些腐烂的尸体，骨骼瘦弱，身材矮小，在它们腐烂的肚子里，一些栖住在里面的鱼虾，惊慌的逃窜了出来。
有的尸体腐烂严重，只剩下覆盖着水草的枯骨，有的尸体，骨骼上还连着一些白花花的肉丝，像触须一样，随着河水一飘一荡。
而有几具腐烂程度不算严重的尸体，手脚上捆绑着一些绳索。
这几具被捆住了手脚的尸体，费力的扭动着，爬到巫婆的身前，张开只剩下牙床的嘴巴，大口吞咽着巫婆的血肉。
清水河旁清水村，童男童女祭河神。
这些腐烂的尸体，分明就是清水村这些年来，一次次祭祀河神时，淹死在水中，埋葬在河底泥沙里的童男童女的尸骨！
血水荡漾着散开，一颗巫婆的眼球打着旋儿的落向河底，这时，一张嘴巴猛的张开，嘭的一声，两排发黑的牙齿，直接一口咬爆眼球，囫囵着吞了下去。
随着巫婆的血肉被吞噬，这些腐烂的尸骨上，一丝丝黑色雾气环绕在它们身上，慢慢的渗透进了骨骼之中，让原本灰白色的骨，变的黑了一些。
“呜！”
吞噬完巫婆和两个大汉的血肉，这些变黑了一些的尸骨，呜咽着，全部直挺挺的站在河底泥沙中，猛的抬起了头。
黑洞洞的眼窝中，一丝丝黑雾盘旋。
而在这些尸骨所望的水面上，波光粼粼，隐隐反射出岸边不远处的一些人的身影，
那是，
活人的气息！
那里，
有美味的血肉！
泥沙翻滚起来，这些尸骨在河底行走着，一步步，走向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