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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宠看到外公面沉似水连忙解释道:“这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做错事,得罪了朝中的童太尉,自己的勋王已经被剥夺了。”
“啊——”下面就是一阵大乱,李釜更是那里气的摇了三摇晃了两晃,心中暗骂这个败家的孩子。
“你做了什么事情,怎么就得罪了童贯?”李釜也是有些纳闷,你和童贯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怎么就得罪他了。
高宠没有办法,就又将自己和董才等人的冲突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李釜听了虽然依旧面色阴沉,不过已经好了很多。
“你这个老倌,孩子好不容易来一次,耷拉这个脸子干什么?当初你是怎么得罪蔡京被免职的?孩子这不和你是一样?”
一句话李釜被说的哑口无言,老太太又关切的问高宠:“孩儿,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吃过饭了吗?”
“外婆放心,我们昨天晚间到的,就住在北门的北河客栈。早晨饭已经在那里吃过了。”
老太太的脸唰的拉了下来,很不乐意的道:“这孩子真是的。咱们家这么大的地方就盛不下你了?为什么还要在外面住着?什么也不要说了,都赶紧给我搬过来。”
李釜这次并没有说话,李温和李良等人也是神情恍惚,并没有说接茬。
这让老太太十分的生气,她啪啪的拍拍桌子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么点事情就让你们过不下去了?别说小馨没事,就是真有什么事情,日子就不过了?当初我生了七个孩子,就养活了你们兄妹四个,我还不是一样活着。”
“老婆子,你说这些干什么?”李釜眼睛一瞪,喝了一句。李温和妻子低下头已经是泪水涟涟。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高宠连忙问道:“外公,外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能不能跟我说说,如果我能帮忙一定尽力。”
“唉!说起来咱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大名留守梁中书老来得子,有了一个小衙内,真是爱若珍宝。
据说他的这个儿子是,第5房小妾在从庙里求来的。这个小妾前一段时间一直是精神恍惚,突然想起自己求子的这个愿还没有还?所以就想着带儿子去鼓山千佛洞上香还原。
于是梁中书这位小妾就要带着小衙内上山还愿,并且让馨儿就是你大舅家的大闺女,也是你的大表姐的丈夫,本城的团练使张所带兵保护。
团练使张所妻子早亡,只留下一个幼子,你的大表姐是他的续弦。两人结婚数年也一直没有孩子,正好也想烧烧香去求一个孩子。
没有想到这一去就出了祸事,那个山上早就被一伙强盗占了,他们一上去就被人家围住,现在是生死不知。
山上的强盗也已经派人送下信来,声称要拿出10万贯才肯放人。咱们这个梁中书搂钱是有一套,不过他并不是贪财,这些钱过过手都给了官家,换成了自己的官帽子,现在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住这10万贯啊!”
李釜是不住地唉声叹气,“嘤嘤嘤!”旁边的大舅和大妗妗更是不住地抽泣。
李良在旁边道:“说起来大名府也有二十多个指挥,上万的精兵。梁中书派遣兵马都监李成带着5000人去剿匪,不过鼓山山势险要,他们白白折损了不少的兵马,却是一无所获。
梁中书见到强攻不成,就迁怒到了我们李家和张家,让我们在10日之内拿出10万贯,不然就将我们全部下到大狱。”
高宠的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距离梁中书的期限还有多少天?”
“这不已经过去五天了,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李温叹了口气,不住地擦着眼泪。
“大舅别难过,我在道上还认识几个朋友。现在天色还早,一会儿我去鼓山看一看,一定要把大家救出来。”
“不行!”老太太一听可就着急了山上那是强盗,可不是你一个孩子家能够应付的。于是急忙阻拦道:“孩儿,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馨儿陷了进去我们已经够难过了,如果你再有什么事情?我怎么向苦命的孩儿交代啊!”
“外婆放心,我可不是要和他们去拼命。外孙平日里酷爱武艺和道上的朋友也有些接触,就是河北路的绿林盟主也有一定的交情。我这次去又不是跟他们打架的,只是从中做一个调停,希望他们能给我这个面子。”
这一下李釜夫妻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李温夫妻看到事情突然有了转机,而且这个外甥说的笃定,好像一定能成的样子,心中就有升起了一些希望。
李釜见劝说不动,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小心了。高宠也等不及了起身就要出发,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一声大叫:“大翁,爹爹,我找到钱了!我找到钱了!”接着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此人青巾包头,穿着一声布袍,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他的面色轻浮,一双眼睛倒是滴溜溜的乱转。
“你找到什么钱了?这么大的年纪了,一点儿也不沉稳。”二舅舅李良看到这个孩子就是一阵的训斥。
那个男子身子缩了一下,还想有些害怕,不过最终还是道:“大翁,爹爹,伯伯,叔叔,梁中书不是限咱们10天筹齐10万贯的钱粮吗?我这几天找了不少朋友,终于有了眉目。”
“哦,你能找到10万贯?大家都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高宠也诧异的看着这个人,老太太给他介绍道:“孩儿,这是你二舅家的小子,叫做李恭;也是你的大表哥。他从小聪明伶俐,书读的也好。可是大了大了不学好,竟然染上了赌博的坏习惯,差点被你外公逐出家门,你可注意了,千万不要向他学。”
高宠这才明白过来,跟大家都在等着这个家伙的回答。李恭显然不认识高宠,只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道:“大翁,我虽然不务正业,不过也是李家的人,也要为家里分担一些困难。
听说梁中书限令咱们10天凑出10万贯,我就和朋友们商量好了,他们也都慷慨解囊愿意帮助我们凑出这10万贯。”
“朋友?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有这么大的能力?”众人听了都还是不太相信的。
“当然!大翁,咱们李家在大名府也是有些名望的,我一亮出您的名字,大家就都十分同情,纷纷要出手相助。”
众人听了还是有些惊喜的,特别是李良,以前一直看不起这个儿子,没有想到现在却突然给了自己的一个惊喜。
倒是李釜最沉得住气,他看了这个大孙子一眼,手中的拐杖猛地在地上点了一下道:“既然人家愿意借给咱们钱,这个情我们得认,你说说都有谁愿意出手相助,我亲自去谢谢人家。”
“何须大翁出面?这件事情有孙儿就可以了。”
高宠看到这个家伙言辞闪烁,不由得有些好笑,他的这个伎俩能够骗得过外公吗?
“你说是不说?”李釜一下子举起了手中的拐杖。
“噗通!”李恭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是,是,鸿运柜坊的柜主何大贤。何柜主和孙儿过命的交情,他愿意出钱相助。”
“呵呵呵,原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何百万,我的面子可真够大的,我打死你个小混蛋。”李釜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拐杖,大家一惊赶紧上来相劝。
大厅里一阵的大乱,众人赶紧上前相劝。高宠偷偷地问外婆:“外婆,这个鸿运柜坊是什么地方?那个何大贤又是什么人物。”
“孩儿啊!这个鸿运柜坊是大名府最大的一个赌场,何大贤就是柜主。他和官府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手下也养着几十名闲汉。平日里放赌、放债不知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手上的人命也有几十条;等闲谁也不敢招惹。”
高宠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感情自己这位大表哥借了高利贷;不过这可是10万贯,放在后世也是8000万人民币,你想怎么还啊!
李良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连忙道:“爹爹,这个恭儿也是为了这个家,请您原谅他这一回吧!”
“为了这个家?哼哼,你问问他,人家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借给他钱财,可是有什么做了押账。”
大家又看向了李恭。李恭目光闪烁,最后知道抵挡不过,才叹了一口气道:“他要咱们用房产和家产来做抵押。”
“轰!”这一下子李家可是乱了套了,连李良都冲上了上去啪啪啪就是几个嘴巴!其他人也是一阵的喝骂。
李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么说他这是想要我的宅子,还有手中的财产了?”李良缩着脖子,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好啊!好啊!我李釜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你这么一个孽种。我,我打死你算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乱,高宠赶紧安慰气得不成样子的外婆,同时心中也在不停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