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头发丝毫不乱,着装纤尘不染之后,就连那手套也比雪更洁白。这样一个英俊又有派头的人身处的房间却是如此的肮脏昏暗。一扇气窗为房间提供了一丝丝聊胜于无的光线,房梁低矮到距离管家的发丝只有一拳之遥。虽然经过突击大扫除,房檐屋角的蜘蛛网都被扫干净了,可经年累月积攒起来的油污尘垢可不是一两下就能蹭掉的。所以只要是这屋子里头的东西,甭管是啥,摸上去都黏糊糊的。
不过无论环境多么恶劣,都要保持优雅,这正是绅士们恪守的准则。管家用镜子最后检查一遍自己的仪表,确定完美无缺后,气定神闲地走向了几步开外的布帘。
“小姐,您起床了么?”
管家恭敬地问。
如果里头是一只纯正的丧尸,那这个问题就只是一个过场,作用仅仅在于通知对方他到了而已。接下来他就可以掀起帘子,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此刻他面对的是这一位。
它,谁也不了解。作为第一只由丧尸生下的丧尸,它身上有太多未知了。
在它出生之前,谁也不知道丧尸的孩子竟然可以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生长到人类大约十二岁左右的程度,准确的说,是生长到性成熟的前夕。接下来它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是丧尸,还是人类,都充满好奇。
而想要了解新奇,就必须付出耐心。
毕竟他们想要满足的,可不仅仅只是求知欲而已。
所以他静候在布帘之外。
过去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一只纤纤玉手终于从布帘后探出。
半个小时内一直一动也没动的管家立刻上前,为“公主”撩起布帘。
少女打扮还跟昨天一模一样,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换地方。脸色也跟昨天一样,苍白得就像抛了光的大理石。当然了,它这辈子都不可能面色红润了。
管家亲切地问候道:“昨晚睡得如何?要不要用点早点?”
少女举起小手掩住嘴巴,打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哈欠,然后看向管家:“早点?”
“就是早餐。人类一日要进三餐。第一餐在起床后不久进行,时间很早,所以被称作早餐。”管家解释道,“怎么样,您需要么?”
“早点……”
少女又重复了一遍,表情有点木木的。
她到底清不清楚从她口中蹦出的这两个音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管家一边腹诽着,一边看向门外。“进来。”
阿方父亲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走了进来。
孩子只有两三岁的样子,是个小姑娘。谈不上多好看,倒是挺可爱的。大大的眼睛打量着屋里的管家和少女,有些畏缩地依偎在阿方父亲的腿边,却没有恐惧的情绪。
一进门,阿方父亲就跪了下去,额头谦恭地贴在地面。“参见公主。”
管家含着笑意,挑眉望向那还站着的孩子。
阿方父亲连忙拽了拽小孩的小手。
小孩挪动自己莲藕般的小腿,学着阿方父亲跪了下来。因为年纪小,动作很不标准,却因此显得分外可爱。
跪好后,她奶声奶气地说道:“参见公主。”
管家问身旁的少女:“您满意么?”
“满意什么?”
“早点。”
“早点……”少女若有所思的重复,“怎么样才算满意?”
“只要您喜欢,就算满意。”
“哦,那我喜欢。”
看着跪着的村长身体猛然一软,但咬牙撑住的样子,管家笑意更浓了。“那是我服侍您用餐,还是您独自用餐?”
这回少女总算没再向十万个为什么致敬了,很痛快地说:“我自己来。”
管家朝少女鞠躬,走出了屋子。“村长,你也离开吧。”
阿方父亲咬了咬牙,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
他刚走出来,身后就砰的一声,他吓了一跳地迅速转身,因为动作太快,差点被那条伤腿拖累得摔倒。
“你们家的门该修了。”管家扶着关闭的门板,淡然地说道。
汗珠滚滚而下,阿方父亲诺诺称是。
管家背着手,悠然在村中的泥路上漫步,丝毫不在意光可鉴人的皮鞋沾上污泥。
阿方父亲只能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别看管家走得悠闲,速度其实不慢,没一会儿就把阿方父亲累了个满头大汗。
“昨天没在的那两个村民回来了没有?”管家问道。
“还没有。昨天他们出发的有些迟了,会在外留宿,恐怕还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阿方父亲连忙答道。
所以你们赶紧滚蛋吧。
算时间小齐应该跟阿方碰上头了。只要那个假阿虎不回来,他就能顶住。一定能!
阿方父亲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想到。他就不信了,这几个自持身份的家伙会愿意在肮脏的后勤村里多呆!
可要是他们真的一直呆着不走……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管家忽然顿住脚步。
阿方父亲也跟着停下,同时全体脑细胞一级戒备,随时准备接招。
但管家只是朝前方微微颔首。
农场主管郭刚挂着一脸谄媚的笑,气喘吁吁地朝这边小跑过来,身上衣服还有点不整齐,似乎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管家亲切地笑了,扬声问道:“您用早点了么?”
“没有没有,我不饿,不饿。”郭刚讨好着,忙不迭地说道,“公主大人她……”
“不用急。我和公主也刚起床。”
“啊,那您岂不是也饿着肚子?”郭刚夸张地叫道,看见一旁的阿方父亲,脸色陡然一变,“你这个糊涂玩意儿,站着等死吗!赶紧去准备!”
阿方父亲赶紧应承下来。
他刚一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尖叫。
阿方父亲浑身一震。
孩子凄厉的哭嚎一浪高过一浪,从他的家传出。
就在这哭嚎中,昨晚那个抽中红豆的汉子冲入了他的眼角余光,发疯地冲向那间屋子。但没跑几步,几个村中的壮劳力便将他死死拉住,一遍捂着他的嘴,一边喃喃地在他耳边劝着什么,一边将他拖出了阿方父亲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