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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入E37523号军用运输舰配属的专用载人用短艇后我们美丽的雅妲雯朵小姐的心情就很糟糕,当她把自己空识机关与操舵士席连接起来后,那本来只是微微挑起的蹙起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说实话她现在的身体感觉倒是非常好,连接一刹那的那种与舰艇融为一体的幻觉让她不用去检测也知道自己的操舰水平有了飞跃性的提高。如果她是属民的话这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至少她的主人或上司会觉得高兴(而大家都知道,属民没有自己的感情,能让主人高兴对她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不过这个假设的前提是她是一位纯粹的属民,而不是像现实那样是个“混血儿”。
雅妲雯朵出生于一个军人世家,从帝国历141年开始他的祖先就开始为陈氏家族服务,直到他曾祖父那代最后一位克莫勒侯爵陈斯文意外亡故,陈家彻底绝后之后她的家族才从主家脱离出来。不过与她的主家一样沃潤雯家族(注1)也是一个后裔稀少的家族,传到她母亲那代就变成了一脉单传,为了延续这个虽然不算高贵但却很古老的家族,他的祖父很早就为她的父亲定下了亲事,她的未婚妻同样来自一个古老的士族。与地球时代不同,保守而传统的帝国人对父母选定的亲事并不反感,视婚约为不可背叛的神圣盟约的他们反而对同盟那种自由散漫的恋爱与婚姻态度不屑一顾(注2)。而雅妲雯朵的父亲也不例外,她甚至更进一步的深爱上了自己的未婚妻,并拒绝在未婚妻战死后再娶,但为了保住家名,他不得不根据瑟德泽法案(注3)选择了一名在军中跟随了他20年的属民(见作品相关)部下为其诞下了一名后代,这个人与属民的“混血儿”就是雅妲雯朵。
“借由瑟德泽陛下的恩典所诞生的生命,皆可自由选择成为人类或是属民,赞美吾皇的宽容。”瑟德泽时代的宫内尚书玛拉格伯爵对这条法令的释读与其说是种称赞还不如说是种嘲讽,在此法令颁布实行后的300年间没有一个这样的“混血儿”选择成为人类,她们无一例外的在成年前(注4)就成为了属民。
“这种程度的能力增长,看来我的转化期(注5)就快到了,还是没能来的及吗,真不甘心啊。”雅妲雯朵愤愤自语道。她事实并非是介意自己将成为某人的专属物品,早已意识到自己将成为属民的她对所谓的未来并不抱希望,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她的属民母亲克莱梅拥有真正的自由。
其实在父亲死于一次意外之后,雅妲雯朵就失去了对于母亲克莱梅的所有权,只是军方出于对军人子女生活问题的考虑才没有做出回收克莱梅的决定,但如果雅妲雯朵不能在成年前就完成五年的军役成为真正的士族,那么在她成年后军方还是可能会收回克莱梅的。为了让母亲自由或是至少一直生活在一起,雅妲雯朵12岁(注6)就进入了幼校开始从军,三年后15岁的她成功考入士官学校,只要再完成两年的学习和一年的实战期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官,那么按照帝国的法律她就可以像军方申请克莱梅的所有权,而照以往的经验军方是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的。
可是不管雅妲雯朵多么的努力,她似乎是注定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当她进行了两年的学习之后,正打算从原来所在的帝国拉斐尔星域区分校动身前往首都附近的帝国士官学校本部完成最后的实战考核时,她却意外发现自己成功晋级了。
“沃潤雯小姐,请不要为我担心,能够回归战场对我来说也许正是最好的选择。”跟随在雅妲雯朵之后进人到舰艇中的克莱梅说道。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中却仿佛藏着淡淡的关怀。在雅妲雯朵的父亲死亡后,克莱梅的精神就崩溃了,本已进化到爱丽丝级的她不仅能力退化到了多露级,就连好不容易才形成的虚拟人格系统也遭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技师都说她不会再产生任何类似于感情之类的反应了,但雅妲雯朵知道,在哪冰冷的丝毫不会改变的面容之后,还有淡淡的温暖存在,也许那确实是属民对主人的渴望,但谁又能保证那中间就没有母亲对女儿的那一份永不会改变的爱意呢。
“克莱梅,不是说过要叫我艾丽卡的吗?”艾丽卡是父亲对雅妲雯朵的昵称,此时的她很希望听到克莱梅这么叫她,虽然外表坚强,但她毕竟也只是一位不满17岁的少女。
“是的,艾丽卡小姐,克莱梅记住了。”克莱梅表情不变的回答道,但她那闪烁的眼神就宛如正在看着自己那爱撒娇的孩子在哭闹着跟自己要一件玩具一样。
“真是被你打败了,克莱梅妈妈。知道了,沃潤雯家族的家训里没有后悔和沮丧两个词,我不会放弃的,即使将来我有了『主人』也一样。”是啊,后悔和沮丧都无法改变现实,要是父亲还活着一定会嘲笑我的,雅妲雯朵这样对自己说着。
“既然无法改变我的转化已经开始的现实,那么眼前这个任务就变得很重要,毕竟要接的这个人很可能会成为我未来的主人啊。”已经振作起来的雅妲雯朵向克莱梅确认着。
“是的,根据以往的资料,所有的梅特(人类与属民的混血儿)都是在能力突然提升后的一个月内认主的,由于这次任务在未来两星期内艾丽卡你认陈想士官候补生为主人的可能性超过43%,在未来一个月内这种可能性将达到71%。”克莱梅的声音依然平静,但雅妲雯朵还是听出了一丝兴奋,毕竟在属民的认知中,只有有了主人的属民才算是真正拥有了生命,所以对“女儿”认主这件事克莱梅保持支持的态度还是不难理解的。
“陈想吗,没想到我未来的主人竟然会是那个『雄辩者』(注7)呢,哈哈哈。果然是来自大叛乱之前的遗族,这真是让人无语啊。”
看着笑成一团的女儿,克莱梅无奈的摇了摇头。
注1:雅妲雯朵的全名是雅妲雯朵—范—沃潤雯,这是一个典型的有传承的士族的名字
注2:帝国人认为婚姻与爱情没有必然的联系,把爱献给情人(纯粹的精神恋爱),把忠诚留给丈夫,是一个典型的帝国平民女子的恋爱观,帝国女子绝不会和除丈夫外的其他人类(不管男女)发生超友谊关系,对帝国人来说婚姻为神圣和唯一不可破弃的盟约(看清楚是盟约),自帝国历138年后帝国再无离婚的先例。
一夫一妻为帝国最常见的婚姻形式,但帝国也允许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但由于大叛乱后女性远多于男性所以后一种形式比较少见。
注3:帝国第29任皇帝瑟德泽—圣—阿克赫诺德于帝国历787年,颁布了在战争中失去配偶又不愿意再婚的帝国士族可以选择一名为其部下的属民为其产下子役的法令。不过大多数人认为这条法令只是为了测试人类与属民的孩子是否会对人类产生危害的一种实验性测试。
注4:帝国一般以32岁做为成年的标志。梅特从人类转化为属民多发生在16岁到25岁之间。
注5:指梅特由人类转化成属民的过程,属民为似人而非人的特殊生命,会有与人类区别的体外特征(比如翅膀,尾巴,兽耳,精灵式的长耳朵,头上长角之类的),梅特在转化期前没有体外特征,转化后即生出体外特征。
注6:帝国幼年军事学校的最低入学年龄标准是满12岁,完成3年学业后经过考试可直接入读上一级军事学校的2年级。
注7:雄辩者为三圣贤中亚圣陈想的尊称之一。(三圣贤为,王思(至圣,先知),陈想(雄辩者,反论者,亚圣),叶凡(承载者,圣言记录者,继圣)。三圣教为帝国国教,名义上所有帝国国民都为三圣教教徒,为表示敬重,凡有王,陈,叶,三种E(东方式,姓在名字前)式尊姓皆不得以单字命名,更不要说与圣人同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