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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wn领着田梦夏在山洞里循着伊万的足迹向前行进,沿路血腥景象让田梦夏从骨髓到毛孔都开始颤栗。
尽管每到一个路口,Brown都会先去确保安全后再叫田梦夏过去,但田梦夏拿着手枪的手还是止不住的在颤抖。
Brown将她的状况看在眼里。
虽然田梦夏的表现远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搭档,可已经大大的超出了Brown的预期。
看来学医的人对血腥场面的承受度确实比普通人高一些,换做其他的女人,这种时候的一般反映不是哭着抱头逃走,就是扶着墙呕吐。
田梦夏到现在为止即没有哭,也没有尖叫,还能稳稳的跟在他身后,Brown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也没有再对田梦夏提什么要求。
抖就抖吧,人类的本能反映,说了也不会有多大用。Brown在心里想。
其实田梦夏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冷静,而是这些景象,她在之前的梦中都反复的梦见过。
该尖叫该害怕的,早就叫过了。
由于已经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现在在梦里真真实实的看见了这些,已经基本可以保持冷静了。
梦里的那个士兵一直都是独自行动,现在有Brown在身边,田梦夏的心态就更稳定了一些。
田梦夏专心的警戒着周围的动静,她摘下了夜视仪,努力不去看身边这些骇人的残肢,眼睛紧紧的盯着Brown结实的后背。
从小学习音乐的她,耳朵出奇的灵敏,在这种昏暗的山洞里,耳朵显然比眼睛要管用。
一声细小的金属出窍声从不远处传来,田梦夏灵敏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下一秒她本能的上前将Brown的头盔向下压,并在他耳边呼叫到:
——闪光弹!!!
……
——明亮的光焰即使闭上眼睛仍能隔着眼皮压迫着眼球,巨大的爆音让田梦夏的惊呼淹没在声浪里。
恐慌之中,田梦夏只觉得自己被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中,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双耳。
巨大的声浪冲击着田梦夏的内脏,来不及思考其他,田梦夏抽出双手想要帮Brown捂住耳朵,可双手却在他耳边摸到了热热的血液……
在危机来临前,Brown选择了保护田梦夏,而田梦夏却没有保护好她的学员……
没有时间治疗,也没有时间道歉和道谢。Brown向刚刚闪光弹丢来丢方向回敬了一颗手雷,拉起田梦夏,拐入了山洞的另一条岔路。
爆炸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山洞坍塌的声音。即使听不见声音,Brown仍能通过山体的震动感受到爆炸的威力。
“那是震撼弹,不仅闪光,还会发出噪音。多亏你发现了,不然现在我们两个就是又聋又瞎了。”
Brown的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棕色的眼睛在尘土飞杨的山洞里犹如黑夜里的不灭的微光。
他只能看见田梦夏漂亮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大概是些问他怎么样的话吧。
看她挺急的样子,Brown随便找了点话安慰着她。
之前他强行接入梦境,已经让田梦夏受了一次伤,虽然是无意的,但他还是有负罪感的。
所以既然决定要留在梦里,他就绝不会让田梦夏再受伤,这是他作为男人的责任。
坍塌的山体挡住了拦截他们的恐怖分子,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可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田梦夏颤抖着双手从医疗包里取出无菌手套戴上,娶了了一些水,用纱布粘着给Brown擦了一下脸上的灰尘。然后她定了定神,小心的冲洗着Brown的耳廓,用医用棉签清理着耳道。
一根根的白色棉签被染成红色,丢弃在地上。
为了减轻疼痛,田梦夏用沾了酒精的棉球轻轻的擦拭着Brown到耳后。
Brown可以感觉到棉签在耳道里小心擦过的疼痛,酒精棉球在耳后擦拭的冰凉和酥麻,田梦夏的呼吸带来的温暖的风……
清理完耳道,田梦夏借着瞳孔笔的光仔细的检查着Brown的耳道。
她给了Brown一点水,示意他喝掉。
吞咽的瞬间Brown又感觉耳朵里传来一阵疼痛,田梦夏找出了抗感染药和止疼药递给了他。
做完了这一切,Brown想要说些什么,田梦夏却把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少说话。
Brown的鼓膜受伤了,吞咽、咀嚼、说话都会让他感觉到疼痛。
田梦夏知道这是在梦里,Brown现实中的身体并不会受到伤害,但她更知道梦里疼痛的感觉有多真实。
因为在梦里,疼痛,不需要神经末梢和神经纤维的参与,而是产生于大脑又作用于大脑,直接又狰狞。
Brown也发现了这一点,田梦夏说的梦中的疼痛,还真不是盖的……
“你想退出梦境吗?持续疼痛的情况下,精神力会快速消耗,你不一定能坚持的最后。”
田梦夏用笔在小本子上写出了这些话,字迹清晰又漂亮。
Brown当然明白在梦中精神力耗尽的结果,无法保持清醒、无法意识到自己处在梦中、无法自主退出梦境……
“那就快点结束这一切。”
Brown忍着痛说出了这句话,他可不是那种遇到点小事就会半途而废的人。
医学院的教室里,Tommy还在紧紧的盯着田梦夏的监测数据,桑德拉却已经发现了异样。
“Tommy医生,快来看一下这些学员的数据。”桑德拉压低了声音喊道。
由于Tommy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田梦夏的监测数据上,所以其他学员的情况就交给了桑德拉。眼下田梦夏的情况还算正常,可其他接入者的状况却开始急剧的恶化。
不仅仅是Brown,陈美婷、Peter、拉菲尔、伊万……他们的精神力都在极具的下降。
梦境接入课程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保证学员的安全,这是田梦夏的责任。
Tommy明白这门课对田梦夏的意义,她是宁愿自己深陷险境也不会让学员分担一点点风险的。
现在她的监测数据正常,其他接入者的数据却迅速恶化,她的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境里的混乱仍在继续,不止是田梦夏和Brown遇到了麻烦,其他接入者也都相继陷入了困境。
Peter和拉斐尔在寻找陈美婷的途中相继负伤,尤其是Peter,胳膊上中了一枪,汹涌的疼痛感迅速耗尽了他的精神力。
来不及退出梦境,Peter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向田梦夏发送了陈美婷的方位,然后就和眼前的陈美婷一样忘记了自己身在梦中。
拉斐尔也没有选择退出梦境,而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将自己和Peter随身携带的止疼针剂全部注射进体内。
克制住疼痛感的他,看着不远处已经杀红了眼的陈美婷,嘶吼着和几名恐怖分子进行缠斗。
陈美婷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血洗了数个反对派据点的亚洲女兵吧,拉菲尔咧了咧嘴,露出了一排森森的白牙,表情扭曲着,不知是疼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