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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溃散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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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源听到求救声,顾不得继续训练,丢下石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曲曲折折走了百米的距离,终于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身着一袭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双手被麻绳捆绑在身后,跪坐在潮湿阴冷的地面上,头发披散,眼里泛着泪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女人的面前,站着三个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汉,穿着统一的黑色背心,耳朵上戴有无线电耳机,其中一个魁梧雄壮的男人正在通话。
  当真是她。
  曹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她就是曾经让他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被组织上一个头目包养的前任。
  自己几个月前,还差点因为这个女人丢掉了性命,而到了现在,曹源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半分感觉,没有喜欢,也没有憎恨。
  自己看着她跪在地上也没有愤怒……若是以前,自己肯定会不顾性命地去保护她。
  这个女人,已经让他成长,看清了她的本质,而他也遇到了不求回报愿意真心实意帮助他的老大,他与这个女人生命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此时此刻,曹源没有露面,静静靠在一棵长满灌木,矮丛的树干旁边,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地看着这一幕。
  “安局长,这个婊子我已经带到了城郊,我这就给她做掉,找个地方给埋了。”
  正在通话的黑色背心大汉,挂断了电话,从裤包里掏出一包香烟,慢悠悠地点燃,重重地吸了一口,舒眉展眼,雍容雅步走到女人面前,俯视着女人,一弹手里的香烟,烟灰若白雪般落在女人头顶。
  “喂,听到了吗,这位女士,你的大金主安局长,让我们杀了你,然后就地给埋了,哈哈哈哈!”
  大号伸腿轻踢了女人一脚,放声大笑。
  “我呸!”
  女人抬起头,一双眼睛泛着冰冷的光,对着大汉吐了一口唾沫,大吼着:“杀了我吧,来啊,给我个痛快吧!”
  那健壮大汉一抹脸上的口水,神色变得恼怒,提起脚边一根铁棍,指着女人愤怒道:“你这婆娘,我这就宰了你!”
  “安麒文这个杂碎,明明说好的,只要我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会放过曹源,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暗中谋害曹源性命!”
  “只怪我太蠢,怪我愚昧,相信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人的话!”
  女人撕心裂肺地吼着,看着极端倔强,玉惨花愁的脸上却有止不住的泪水滑落。
  她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告诉曹源真相,后悔为什么自己会相信安麒文的话。现在,不仅仅是曹源对她心若死灰,还害得曹源依旧差点丧命。
  “明明说好的,只要我答应安麒文的要求做他女人,就不会伤害曹源!”
  曹源再也不会信任自己,自己“背叛”了他,可即便这样,也没保证到曹源的安全。
  那么……
  活着……还有何意义?
  自己已经被玷污,身体永远将存在一个污点。
  爱人也没有了。
  她黯淡的瞳孔盯着大汉,嘴里喃喃着: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绵绵无绝期……”
  “无绝期……”
  说到这里,女人心里充满了不甘与悔恨,她猛地昂起头,凝望天空,天空被树荫遮挡,只有零零碎碎的晚霞穿透进这片万籁俱寂的丛林。
  女人的宛如两潭秋水的眼睛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随后眼里的神采…溃散了。
  而正在角落处,打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态的曹源,却被女人的一番话击中了灵魂而呆滞住,扶着树干的手也失去力气垂了下去。
  “什么!”
  “她……是为了保护我?”
  “她是受到了安麒文的威胁才会做他女人的?”
  “她心里一直是为了我?”
  曹源此时此刻已经呆住了,呆滞的目光看得出他此刻的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自己曾经因为她的“背叛”,亲手扇了她一耳光…
  原来她从来都是在乎自己的!
  此刻那手持铁棍的大汉并没有在意女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想赶紧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女人,埋了以后完成任务,自己回城继续好好享受生活。
  说不定人类的历史也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现在浪费时间在琐事上,可不值当。
  大汉举起手里的铁棍,对着女人的头,正要狠狠地砸下去。
  “你们给老子滚!”
  曹源突然暴起,拼劲全身力气,宛若一头凶猛的老虎,身影快速敏捷,紧捏拳头,那指甲都已经钳入掌心。
  “啪!”
  他这一拳快速砸到大汉脑袋上,大汉被曹源这猝不及防一拳竟然直接打爆了脑袋。
  猩红的鲜血就着惨白的脑浆喷撒一地。
  另外两个大汉,顿时一阵错愕,这荒郊野外,也能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同伴的脑袋就这样跟糖葫芦似的被砸开了花?
  从错愕中警觉,两个大汉当机立断立马摆出进攻架势,他们都是八级潜力兵,论力量和身体强度,都在曹源之上,他们同伙的死,完全是因为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掉以轻心了。
  而现在,剩余的两个大汉,可不会给曹源偷袭的机会,毕竟同伙眼睁睁的死在自己两人面前,而凶手居然只是一个屁大点的小孩,传出去恐怕颜面无光。
  愤怒、懊恼与自责充斥了曹源的大脑,他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去追求真相,埋怨自己为何不相信自己的爱人,埋怨自己为什么能狠下心扇她那一巴掌。
  此时此刻,曹源的脑子里,全是她被自己扇了一巴掌之后的画面,那时候,她哭了,哭得那么声嘶力竭,哭得那么委屈。
  为什么自己没有好好想想原因,就去责怪了她。
  女人依旧跪坐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披头散发,一身都是被殴打出来的伤痕。
  心痛、内疚!
  痛心拔脑!
  想到自己后来一直称呼她“贱人”,曹源更是羞愧难言。
  “你们……都该死!”
  “啊!啊!啊!”
  曹源眼睛血丝密布变得通红,凶狠地撕碎自己的体恤,宛如一个嗜血的野人,张牙舞爪地对着两个大汉冲过去。
  两个大汉也不是吃素的,互相交换了眼神,很快确定了战术。
  一左一右,曹源的目标始终只能是其中一个人,只要曹源进攻,另外一人可以在瞬间带给曹源足以致命的打击。
  已经失去了理智曹源,哪里能想到这些,此时的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肾上腺素爆发,无视了一切痛觉,他需要发泄,需要将闷在胸口的这口气宣泄出来!
  带着沙哑的怒吼,曹源拼出吃奶的劲儿,扑向其中一个大汉,随后不顾防御,只管抡起拳头乱砸。
  他要将这些伤害过她的人,全都砸死在这里!
  曹源愤怒的时候,力量的确增加了不少,达到了恐怖的七百斤,不过,他面对的可是八级潜力兵。
  作为八级潜力兵,不光力量有八百斤以上,就连身体的强度,也是普通人的几倍,所以,曹源愤怒的拳头,打在他身上,虽然疼,却无法致命。
  不顾一切的曹源拳打脚踢,嘴巴咬,可始终无法带给大汉致命伤害,而另外一个大汉则不会给他继续撒泼的机会,看准时机,全力一拳,正正好好打在曹源胸口。
  曹源猛地一抬头,眼睛一瞪,嘴角渗出咽不下去的血。
  “妈的,怎么这么烦人,去死吧!”
  大汉紧接着又一拳打在曹源腰部,随后曹源宛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砸在树枝上,撞断不少树枝才落了下去。
  “区区六七级潜力兵,居然敢跑出来英雄救美?不过你想救的可是个婊子!”
  大汉看着曹源的方向,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他攻击曹源的时候,用上了最强的力道,他知道,这个人,绝对活不了了。
  “可惜了付羽豪,好不容易增幅到八级潜力兵层次,被一个小年轻给偷袭打爆了脑袋。”
  大汉等人都是为安麒文安局长做事的,彼此之间偶尔合作,没有太深的交情,所以,付羽豪的死只是让他稍微惋惜而已。
  地球的危难,迫在眉睫,自己的生死都在一个月后充满了不确定性,何必为了别人的死亡而伤感?
  曹源倒在一处水洼前,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的方向。
  “老大!!”
  沙哑,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曹源口中喊出。
  曹源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弱,大汉的两拳都是超过八百斤力量,都击打在了曹源身体薄弱的位置。
  肋骨肯定断了不止一根,而腰上挨的一拳,已经伤到了曹源的脊椎!
  正在锻炼的胡彦风突然听到了曹源微弱却声嘶力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赶忙放下手中的一切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几个月的相处他看得清曹源是一个爱搞怪,又腼腆的男孩,一天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大哥大哥地喊着。
  这个男孩,肯吃苦,自己安排的训练,也从没偷过懒,胡彦风早就把曹源当弟弟一样看待了。
  他知道曹源心里一直有个疤痕,是来源于一个女人,但他从没见过曹源吼得如此声嘶力竭,吼得如此痛彻心扉。
  胡彦风心里出现了很不安的预感,他安稳住自己的情绪,火急火燎地往曹源吼叫的地方赶去。
  天空的云层变得密集起来,乌云盖顶,林子变得漆黑,随着一声炸雷划破天际,顷刻间,暴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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