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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福见女婿拉着行李箱骑着车出门,他非常担忧,他这么的清廋,身体这么的虚弱,情绪又很差,怕他出门会有事情,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心里埋怨着女儿,干出这种不义的事情来。对这个女婿,他一直很看重,自从跟女儿结婚后,一直帮他当儿子看待,虽然他不怎么跟女婿说话,但他觉得这个女婿很懂他的心,女婿在他身边,他会很安心,风尘的到来,这个看上去个子不高,身体还有些瘦弱男孩,却让赵永福感受到他巨大的力量,他那深邃的双眼,挺直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有着常人没有的睿智、自信和坚韧,四个女婿,唯独他跟他的亲生儿子一般,帮他接去了他无法胜任的家庭重担。赵永福早年也不是一个窝囊的人,他们的部队参加过湘西剿匪,在部队立了一等功,受到奖励,入了党,提了干,转业回来后,因为不识字,安排到派出所做了治安员,家人帮他找了个在纺织厂工作的对象。他在日常巡查时,发现唐晚秋一家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以做衣服为生,经常有人去骚扰她们,他看到她们挺可怜,经常有意无意地去她们家看看,有时见她们家有困难,会去帮忙一下。唐婉秋的母亲对他非常客气,告诉他,她的公公是黄埔军校第十四期的学员,解放后跟随蒋介石逃到了台湾,她老公是个教书先生,被作为反革命分子枪决了,她婆婆因为儿子的死受到打击,不久便去世了,留下了她们一家四口人,大儿子大学毕业教了两年的书,被下放到劳改农场劳动改造,后来在一所农村小学教书。二儿子在外读书,来信说和同学们一起支援大西北去,此后便一直杳无音信,自从大儿子去劳改农场后,女儿唐晚秋辍学回家,帮她做衣服。她们母女两人因为长得标致,家庭成份又不好,经常被人欺凌,有一次赵永福巡查到她家门口,听到里面有叫喊声,他连忙地跑进去,看到一个人在调戏她母亲,他愤怒地冲上前去,把那个人拉住,连击两拳,那个人被打成重伤,告到派出所,好在派出所领导庇护他,只给了他一个警告的处分。此后,他更加频繁地出入唐晚秋家,照应她们,不被别人骚扰。可是好景不长,唐晚秋妈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就去世了,临死前,让唐婉秋找到他,带到她的面前,把唐晚秋托付给他。他心里清楚,唐晚秋并不喜欢他,平时接触时,他就知道唐晚秋喜欢有知识的,风流倜傥的男人,而他恰恰相反,不仅不识字,而且为人木讷,不怎么会说话,只有一身的力气。唐晚秋的哥哥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回来了一趟,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准备要回到农村去,唐晚秋揪着哥哥不放,哭喊着一定要哥哥带她走,他哥哥得知母亲临死前,已经把她托付给赵永福,自己又无法保护和养活妹妹,就狠下心,扔下她独自走了。唐晚秋绝望之中,抱着她母亲的遗像,痛哭了三天三夜,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她母亲留给她的,那部德国产的缝纫机,跟着赵永福走,赵永福的母亲听说唐晚秋是个反动派的后代,坚决不让他带进家门,让他把唐晚秋送走,选个日子跟他的对象结婚,赵永福不肯答应,他跟父母说,他已经答应了人家,人家再不怎么样,他要信守承诺,照顾唐晚秋一辈子。他母亲哭闹着,骂他死人疙瘩一个,不肯答应他的要求,如果他要娶唐晚秋,就跟他一刀两断。领导也找他谈话,让他慎重考虑一下,如果他娶了唐晚秋,他会没有前途。赵永福想着自己是个男人,既然答应了人家,就是再苦,他也要坚持下去。再说了,看着唐晚秋孤身一人,没有个亲戚朋友,要活下去都难,他怎么忍心抛弃她呢?他还是坚持他的想法,他母亲说到做到,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让他不要回家。赵永福没法子,只得央求领导帮他找了个住的地方,就是塘湾里青龙巷29号,居住下来,也没有做什么结婚仪式,就在一起过日子了。结婚后,虽然生活平静,却一直很无趣,唐晚秋生性倨傲,做事不肯屈就,虽然跟他生活在一起,却没有多少话跟他说。到了*****,因为赵永福娶了反动派的后代,他被赶出了派出所,分配到搬运站上班,收入比以前少了很多,家里的生活陷入了困境,幸好唐晚秋有一副好手艺,帮别人做些衣服补贴家用,日子才勉强度过来。当然,唐晚秋更加没有好脸色给他了,虽然从不骂他,也从来没有给过他笑容。他只得捏着鼻子做人,两个女儿的诞生,让沉闷的生活有了些生气,特别是二女儿的出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快乐,有一次,他肩扛着赵红燕去外面玩,经过柳家巷,柳瞎子坐在门口乘凉,他以前巡查时,也帮助过他,跟他很熟悉,常说他是个好人,他让红燕叫他爷爷,赵红燕叫了他一声,赵永福带着女儿要走,柳瞎子叫住他,让他把他女儿的出生时间报给他,柳瞎子推算了一番后,对他说,这个女孩子是个大富大贵的命,他家靠这个女孩子兴旺,让他无论如何供养她读完书。赵永福听了大喜,回去跟妻子说了一下,自从唐晚秋来到他家里,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让他拿上两个鸡蛋感谢柳瞎子。他盼望着红燕长大,给他带来好的生活。赵红燕倒如同柳瞎子所说,不仅读书厉害,在班里她威风十足,一直当着班长,大学毕业后,却被分配到了一个新建的集体小厂,而没有被分配到全民所有制的单位,这让他们一家大失所望,集体单位要提干可能性非常地小,他们甚至怀疑柳瞎子是不是搞错了,当然,赵红燕的工作总算给家里减轻了一些负担,而且比大女儿的工作和收入好多了,担任了厂里的团高官。风尘第一次到他家里来,他没有看到他,听到两个女儿议论他,只是个普通的乡下男孩子,也没有在意,第二次过来,看到这个孩子虽然眉清目秀,却有点邋遢,而且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当他看见风尘在给红玉讲解题目时,那眉飞色舞的神态和抑扬顿挫声音,让他觉得很舒服,才注意起来。
后来红燕带来,他仔细地看过他,高高挺直的鼻梁,一双深陷的眼睛,宽阔的额头,和紧闭的嘴巴。看得出来他非常地聪明和坚毅,红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让他很讨人喜欢。后来见女儿跟他走的越来越近,他很自然地认为,这是他的女婿。唐晚秋忧心,她虽然不讨厌风尘,认为他是个乡下人,没有什么背景,跟女儿大富大贵的命相距甚远,她固执地认为女儿要嫁给有背景的家庭,才能有这种可能性,女儿刚好有个这样的同学在追求她,因此风尘来玩时,她对他非常地冷淡,还好这孩子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认为他家里困难,尽力地帮着女儿,赵红芳高中毕业,一直呆在家里,让他们夫妻俩非常地忧愁,差的单位她不肯去,说大姐就是榜样,工资这么低,还经常遭到姐夫的白眼,好的单位又轮不到像他这样的家庭,他们希望赵红玉能像她姐赵红燕一样考上大学,将来找工作不至于像赵红芳这样无所适从,可是赵红玉考高中时,比一中的录取分数线只多了一分,不用说在班里是最差的学生了,虽然读书很用功,成绩进步不快,在家里做作业常常愁眉苦脸,有时烦恼起来会拔自己的头发,这让他非常的心疼和忧虑,通过风尘给她指导后,她的成绩突飞猛进,期末考试居然进了全班十名之内,还破天荒地拿着奖状回来,她们班主任来家访时,跟他们说,如果这个成绩保持下去,考个名牌大学也是有可能的,这给了他莫大的希望,消除了他的心头之患,这本来是他的责任,却让风尘帮他给完成了,他觉得风尘人非常地好,希望女儿跟他在一起,当妻子忧心地跟他说,让红燕不要跟风尘交往,往常不会说话的他竟然说了一句,红花还须绿叶扶的,红燕要有好的前途,还需要风尘的帮助。刘备能成功,就是靠诸葛亮的帮助的呢。赵红玉他能帮扶起来,赵红燕跟了他肯定会幸福。他觉得风尘是一个有头脑的人。有一次他私下问女儿徐风尘的事,红燕说徐风尘让她帮他管钱,他在外面跑业务,业务做的很好,领导很看重他,拿了很多的奖金,别人做不了的事情,让他做成功了。他心里非常地高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红燕嫁给风尘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过年时这么多年货拿回来,把他家从生活的底层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特别是唐婉秋见到他拉回来的,那部让她梦寐以求的蝴蝶牌缝纫机时,高兴地一晚没睡,从此以后对他特别的温柔和关心,让他终于尝到女人的爱,后来这个家在风尘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兴旺起来,做了本该是他做的事,完成了他无法完成的事,每次这个女婿过来,他总喜欢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觉得有他在,他心里安稳一些,舒畅一些。当女儿拿着离婚协议给女婿时,他气愤不已,当即打了女儿一个耳光。他觉得做人不应该这样忘恩负义。
今天看到女婿独自出门,他放心不下,吃完早餐,他到了红芳那里,让红芳打电话给红燕,说风尘已经出来了,他自己随即到风尘的厂里,候在那里,果然他看到女婿失魂落魄地从厂里出来,乱走乱转,他一路跟着,看他在告天台上呆了好久没有下来,刚准备上去看看,发现宋朝英也找了过来,宋朝英见到,问他风尘在哪里,他说在上面,宋朝英急忙跑上去,没一会儿,她大喊着让他上去帮忙,他发现他的女婿被宋朝英抱住,昏睡着,他赶紧地背起女婿,小心地从上面下来,在宋朝英的帮助下,把女婿送到了医院,刚好院长在值班,院长认识赵永福,见他把风尘送来,赶紧安排医生给风尘做检查,又给赵红燕打电话,医生检查完告诉院长是肺炎,已经很严重,院长看了神色凝重,让医生先给风尘打最好的抗生素,过了一会儿,赵红燕赶到,见风尘脸色苍白,死一般地睡在那里,问院长情况怎么样,院长说情况很严重,怕在这里无法治好,最好尽快去省城,这里没有这么好的药品和技术。赵红燕听了,对父亲说:“爸,快快,给红玉打电话,给红玉打电话。”话音刚落,就晕了过去,院长赶紧掐住她的人中,赵红燕慢慢地醒过来,流着泪水让院长给红玉打电话,一定要把风尘救回来,院长让医生送赵红燕去病房里休息,赵红燕不肯去,守在风尘旁边,院长给红玉打电话,红玉接到电话,让他们把病人送过去,院长赶紧安排救护车,赵红燕跟着车,连夜往省城去了。到了医院,赵红玉叫上她的婆婆,帮风尘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她婆婆当即决定亲自动手,给风尘做手术。赵红玉从手术室里出来,无力地跟她姐说手术已经做完,风尘已经脱离了危险。问赵红燕为什么会这样,这病严重到这个程度,不是最近一两天形成的,应该患病很长时间了,为什么没有人关心他,照顾他。赵红燕听了,瘫倒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流泪,她知道赵红玉还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被她知道了,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赵红玉本来想要责备她几句,看她这个样子,把话咽了回去,对赵红燕说:“唉!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哥出了问题,爸恐怕也很麻烦的,你还不知道爸的心思呀!”赵红玉婆婆安排好风尘,走过来,让赵红玉安排她姐去休息,赵红燕擦干眼泪,对她们说:“阿姨,红玉,我还是跟车回去吧,跟爸说一声,让他心里安稳些,凌云一个人在家里呢。红玉,姐夫你帮着照顾一下。”说完,起身回去了。赵红玉看着她的背影,流着泪水对她婆婆说:“妈!我心里难受,问问天明,能不能回家一趟。”说完,去了风尘的病房,看着他,朱天明来到医院,看风尘这个样子,很吃惊,好好的一个人,几个月没见,就变成这个样子,赵红玉流着眼泪跟他说:“天明,我哥太可怜了,一年到头,忙里忙外的,竟然没有人关心他。”第二天,赵红芳过来,帮红玉一起照看风尘。赵红玉埋怨她姐们不会照顾人,三个姐姐做人太自私。
风尘自己不知道酣睡了多长时间,他想睁开眼,觉得有些乏力,模模糊糊中他看到赵红燕在看着他,他朝她灿烂地一笑,嘴里大叫着红燕,红燕。赵红玉见风尘眼睛动了动,脸上泛起笑容,嘴里轻轻地呼叫着红燕,她非常高兴,终于,昏睡了三天三夜后他开始苏醒过来,她抓住风尘的手,轻轻地呼唤着他,哥,哥。风尘听到赵红玉的呼唤声,睁开了双眼,看见赵红玉眼泪汪汪地在喊着他,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浑身没有一个着力的地方,他看到赵红玉,赵红芳在看着他,他问她们,红燕呢,红燕呢,红玉告诉他,二姐回星月照顾儿子去了,风尘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个月后,风尘痊愈出院,赵红玉吩咐他在家里好好养身体,不要再外出了,身体完全恢复还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并要按时吃药,定期检查身体。她和丈夫一起把风尘送到车站,朱天明帮他买了张卧铺票,让风尘睡着去星月,风尘告别她们,登上他熟悉的列车。在列车员的催促下,风尘才知道已经到站。他随人流走出车站,强烈的光线,让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他揉了揉双眼,朝售票处走去,听到有人叫他,他站着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叫他的人,他准备拔脚走路,发现赵红燕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他有些木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赵红燕到这里来干什么?赵红燕听了他的话,很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她说她是来接他的,风尘看着她,才想起赵红玉说过,是她帮他送到省城的,他朝赵红燕恭恭敬敬地鞠一躬,说:“赵红燕,谢谢你救了我。”说完,他朝售票处走去,他想以前自己身体好的时候,她嫌弃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他自己看了都怕,更不要说赵红燕了,他不想面对着她,让她对自己有一个更坏的印象,况且,自己已经跟她没有关系。赵红燕看他转身要走,向前追了两步说:“风尘,跟我回家吧!”“家?”风尘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问道,“回那个家?”赵红燕看他冷淡地目光,心里一沉,说:“你不想回家看看儿子吗?”风尘摇了摇头说:“我去看他干嘛。看到我这个样子,让他多些难受。”说完走到窗口,买了张去蕙兰的车票。赵红燕跟在他后面,问他要去哪里,风尘看了看她说:“唉!我去你爸和宋朝英那里,他们救了我,我得当面感谢他们。你上班去吧,误了工作不好。”说完,他进了候车室。赵红燕朝他喊道:“你在家等我们,星期天我带凌云回家。”看到风尘走进候车室,赵红燕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拿到离婚证之后,刚开始她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多年郁积在胸中的忧愤一下子消失殆尽,觉得轻松了许多。想起风尘爽快地答应她离婚的情形,又让她很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与她想象的情形大不一样,她当时认为风尘会痛哭流涕地求她,求她看着儿子的面子上,饶过他,原谅她一次,像书里那些风流才子一般,对天发誓,再也不辜负她,如果真的这样,她还真不忍心跟他离婚,说不定可能会心里一软,就答应了他,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他外面有了女人,对她还是很好的,没有亏待过她。她怀疑这个徐风尘是不是爱过她,估计他心里只有林燕吧。她想想很生气,下决心不再管他的事情,自己带着儿子,过好自己的生活。当徐主任找到她,问她,风尘被带走,她为什么不管不问,她告诉徐主任,已经跟风尘离婚,把风尘在外面有女人的事跟他说了,并说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顾着自己的身份,早些时候没有提出来。他的事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徐主任听了大惊,失望地说:“早不离,迟不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你不跟他离婚,人家还会顾着你的面子,会从轻处理他,你现在跟他断绝了关系,人家做事就毫无顾忌了,难怪我听到消息,这孩子要被从重处理了。一百多万元哪,这罪名扣到头上,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唉!你还是太年轻,做事这么草率。”赵红燕听了目瞪口呆,她没想到风尘需要她帮助的时候,自己抛弃了他,还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渊里,她喃喃地说:“我是为了保全儿子才这样做的呀!”徐主任听了,无可奈何地说:“唉!你带好他的儿子吧!你可要搞清楚,他失的是小节,你可是失了大义呀,小赵姑娘。”赵红燕听了这句话,才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她觉得有些支持不住,徐主任安慰了她两句,走了。她如同生活在梦魇里一般,带着儿子一直呆在星月,不敢去蕙兰,怕见到她的父亲。
风尘回到蕙兰,已经是傍晚,丈人见他回家,非常高兴,问他的身体情况,风尘说红玉照顾着,身体已经恢复了。吃晚饭时,他帮他丈人倒了一碗酒,自己用白开水敬他,感谢他救了自己,他丈人很高兴,喝了好多酒,风尘问丈人,他的行李在哪里,丈人告诉他,在宋朝英那里,并说宋朝英真是个好人,要好好去谢谢她。第二天一早,风尘嘱咐丈人和丈母娘,让他们照顾好自己,他要出去打工,他丈人很吃惊,问他为什么不在家养病。风尘摇摇头说,自己一年的医药费要好几万元,他不想拖累家里,他可以一边打工,一边养病。他丈人绝望地看着他,又无可奈何,自己帮不了他,只得送他到门口,千叮万嘱,让他管好自己,早些回家。风尘告别了他们,到了宋朝英的办公室,他叫了她一声姐,宋朝英看到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来,仔细地看了看他,两眼含泪地说:“终于没事了,终于没事了。”两个徒弟见到他,叫了他一声师傅,风尘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宋朝英带他去了宿舍,风尘真情一对她说:“姐,谢谢你救了我。”宋朝英泪水流了下来,抱着他说:“你干嘛要谢我呀?这么多年了,都是你在帮我的呢?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呀!”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疼爱地看着他,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风尘说他是过来拿行李的,他要去深圳,那里还有一份工作,一边挣钱,一边保养身体,赵红玉说他的身体恢复过来,需要三到五年时间,宋朝英心疼地说:“你不要出去了,我这里还有点钱,给你养病吧!”风尘摇了摇头说:“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宋朝英提醒他去找林燕,风尘茫然地说:“唉!林燕,我们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谁知道她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呢?我以前负了她,现在还要麻烦她吗?”说完,拿着行李,跟宋朝英告别,宋朝英把他送到厂门口,不放心,一直把他送到车站,看着他上车,才回到厂里。
宋朝英回厂里,已经是下午上班的时间,她走进办公室,徒弟告诉她,王科长让她去一下,她到了科长的办公室,见王科长冷着脸,她站着,一言不发,王科长训斥她说:“你怎么回事啊,啊!上班时间,不请假,就跑出去,你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你看看,你跟什么人在一起,外面传的这么难听,我们供销科的脸面给你丢尽了,自己也不注意些,跟犯过事的人勾搭在一起。”宋朝英送走风尘,心里空落落地,非常难受,见王科长这样污辱风尘,她怒不可遏,上前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怒道:“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啦?”把先前的怒火通通发泄出来,她一把扭住王科长的衣领,怒骂道:“你这个畜生,你再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了你。”说完,扭住他的衣领,往外拖,王科长双手抓住她的手,高声说:“你神经了,放开我,你发神经病了!”宋朝英蛮横地扭着他,大叫大喊:“我就是神经了,我就是神经了。”旁边办公室的人听到吵闹声,好几个人跑进来,见他们扭在一起,赶紧把他们分开,宋朝英恶狠狠地看了王科长一眼说:“下次碰到我手上,让你好看。”说完,扭头跑宿舍里去了,她扑到床上,脑子里想着风尘,放声大哭起来。她晚饭也没吃,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她吃了早餐,在宿舍里收拾东西,发现抽屉里放着一张风尘留给她的电话号码,她拿着电话号码,坐着呆呆地看着,她的徒弟走进来叫她,去金书记办公室一趟,她也没有梳理打扮自己,去了金书记办公室。她发现王科长也在,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科长看到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冠不整,一脸的怒容,吓得后退了一步,金书记看到她,给他泡了一杯茶,让她坐下,用责备的口吻说:“宋朝英啊,你好歹也是个政协委员,怎么能在厂里打架呢,打的还是你领导,这怎么行呢?”宋朝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金书记耐心地说:“宋朝英,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向他道歉一下,这事就过去了。”宋朝英站起来,走到王科长面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用戏谑的口吻问他:“哟!领导?你是大领导吗?你想什么样的道歉呀?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她朝王科长逼去,王科长见她疯疯颠颠地样子,忙走到金书记的身边,对宋朝英说:“你,你要干什么?”宋朝英冷笑一声说:“你不是要个道歉吗?你先给风尘道歉,否则有你好看!”金书记看宋朝英这个态度,不满意地说:“宋朝英,你这是干什么嘛,你这个态度让我怎么帮你呀?早上厂里几个领导讨论你的事情,大家都说要严肃处理你,我是看在我们多年同事的份上,帮你求情,让你向他道歉一下,这事就过去了,你怎么还要执迷不悟呢。”说完,把厂里处理的草案给她看,宋朝英接过来一看,扣她一个月的工资,一个季度的奖金。宋朝英把草案还给金书记,站直了身子,双手拢了拢乱发,拉拉衣服,对金书记说:“厂里要扣就扣了吧,要我向他道歉,没门!我不干了。”说完转身就走,到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两个徒弟告别,拿了东西回宿舍去了。中午,她去食堂吃饭,找到叶秀芬,问她明天星期天,家里有没有事情,帮她收拾一下东西,把东西拿回家。叶秀芬问她干什么,宋朝英说回家不来上班了。叶秀芬听了很吃惊,是不是为跟王科长争吵的事赌气,让她慎重考虑一下。宋朝英对叶秀芬说:“风尘走了,我还留着干嘛。”梁科长听到宋朝英要走,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宋朝英告诉他,收入太少,早就不想做了。梁科长听了呆了一下,问她,她走了,厂里怎么办。宋朝英没好气地说:“能干的人多了去,我走了,厂里也不见得就会倒了。”梁科长听了很失望,自言自语地说这该怎么办。好多人听见他们说话,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大家希望宋朝英不要辞职,宋朝英看着他们说:“你们这么好心干嘛,以前我们领奖金你们不是都在告状吗?风尘受了冤,你们不是挺开心的吗?”说完,挤出人群,走了。
儿子放学回家,赵红燕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说带他到外公家,爸爸出差回家了。风尘出事后,她一直瞒着儿子,说爸爸在外地出差,徐凌云很高兴,说他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爸爸,很想他。赵红燕差点落下泪水,她带着儿子回到蕙兰,没有见到风尘,有些疑惑,问她妈风尘去了哪里,她爸告诉她,前天他早上到宋朝英那里,拿行李,就没有回家,说要去深圳打工。赵红燕听了,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拉着儿子的手,轻声地说:“唉!妈真没用,你爸身体不好,还要他出去打工。”她想起了风尘的话,对儿子说:“你爸说了,他身体不好,怕拖累我们,他到深圳,一边打工,一边保养自己的身体。”徐凌云懂事地点点头,对赵红燕说:“妈,你让爸放心,我会用功读书的,你让他早些回家。”这时赵红芳走进来,看到她爸一头白发,惊问道:“爸,你怎么了?怎么就几天时间,头发全白了?是不是身体不好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赵永福悲伤地看了她一眼,用沙哑的声音说:“他走了,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他看了赵红燕一眼说:“你看看,能不能让他早些回家?”说完,他站了起来,到院子里去,徐凌云叫了声外公,跟着他出去了。赵红芳怨愤地看了赵红燕一眼,赵红燕发现她爸不仅头发全白了,背也佝偻着,她跑上楼,趴在床上痛哭起来,赵红芳跟着她,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第二天一早,赵红燕去了厂里,找到宋朝英,看叶秀芬也在,帮宋朝英收拾东西,她们看到赵红燕过来,有些奇怪,叶秀芬拉着赵红燕的手问她:“红燕,你来干嘛呀?”赵红燕叫了她一声秀芬姐,两眼含泪,没有说话,宋朝英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边干活边说话:“你来干嘛?来找风尘吧,先前抛弃了他,现在来找他干嘛?”赵红燕泪水流了出来,叶秀芬看了,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问她:“你真的来找他的吗?”赵红燕点点头说:“他病没好,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呢。我想让他回家。”宋朝英听她的话,哼了一声说:“赵红燕,你让他回家干嘛,你又养不活他。你放心吧,他到深圳去了,他说以前他在他朋友的公司里,还兼着一份工作,工作比较轻松。他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他那里呆的牢呀!要是你也呆不住吧。”赵红燕泪水又涌了出来,无力地坐在床沿上,自言自语地说:“唉!他还是走了……。”叶秀芬看赵红燕可怜,坐在她身边,搂着她,对宋朝英说:“宋朝英,你别说了,人家不是很伤心吗?再说了,她一个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让她怎么做?你不也是要走了吗?我看你没有风尘,好像也难活下去呢。”宋朝英停止手中的活,坐在赵红燕身边,搂着赵红燕,叹了一口气说:“我是觉得风尘太冤了,他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却不关心他,让他吃了这么大的苦。赵红燕,你别伤心了,以前错就错了,现在能回头,你还是有良心的嘛,唉!你跟他结婚了十几年,我跟着他工作了十几年,他走了,你难受,我也不好受。你看,以前是风尘照应着我,他走了,我在厂里也呆不下去了,只好收拾东西回家了呢。”说完泪流满面。赵红燕问她怎么回事,宋朝英把情况跟她说了,赵红燕伸手揽住她的腰说:“宋朝英,还是你做人好,你还会护着他,我……”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叶秀芬给她们两个人说得心里酸酸的,她拍拍赵红燕说:“不要难受了,风尘现在又没事了,他会回来的呢,儿子在这里,还怕他不回家呀!你以后好好待他就是了,他是个聪明人呢。”宋朝英擦了擦眼泪说:“是呀!赵红燕,你不要伤心了,唉!你就是命好,他好像并没有恨你,心里还惦记着你哪,他临走时,对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他走了之后,你的生活会过得很难的。”赵红燕确实想过,风尘病魔缠身,听红玉说,光一年的医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以她的收入,根本养不起他,就是带着儿子过日子,她也觉得为难,她曾经想过,是不是买掉一幢房子,给风尘养病。但她不理解,宋朝英自己都为难,还要她来帮忙,她看着宋朝英,问她辞职后做什么,宋朝英说:“风尘说我在厂里呆不下去,自己开家时装店,生意肯定会好的。说资金不够,找赵红芳帮忙一下。”赵红燕点点头说:“他还是这样,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唉!宋朝英,他说得没错,你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了,好吧!你把东西收拾好,我叫车把你的东西送回家,你们到我家去吃饭吧,红芳刚好在家里,还可以跟她商量一下。”她又歉意地对叶秀芬说:“秀芬姐,真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的任务。我对不起他。”叶秀芬笑了笑说:“赵红燕,那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还当真呀!”赵红燕站起来,摇摇头说:“唉!林燕知道我这个样子,要被她骂死了。”说完,帮宋朝英收拾东西,叶秀芬感慨地说:“唉!赵红燕,风尘走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宋朝英又要走了,我们可要遭殃了。梁科长说了,宋朝英一走,这个厂恐怕要倒霉了。”宋朝英说:“叶秀芬,没有这么严重吧,厂里的能人多的是,没有我,厂里不可能转不下去吧。”赵红燕问叶秀芬怎么回事,叶秀芬说:“梁科长说,宋朝英在厂里,风尘的那块业务她还顶的下来,他跟宋朝英关系好,有事情风尘会帮她的。现在不比以前,生意这么难做,市场竞争很激烈的,全靠人脉关系维系着,宋朝英走了,她的业务估计没有人接得上来。他说局里也真是的,风尘既然没有事情,应该恢复他的工作和名誉,让他过来上班,现在这样下去,混不了几年了。”宋朝英怪笑两声说:“厂里还真有个明白人哪!哼哼,看他们官不是当得很滋润吗?”赵红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痛地说:“唉!真是的,以前好好的,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呢?”她想安慰叶秀芬,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她把车叫过来,三个人把宋朝英的东西搬上车,去了宋朝英家里,放好东西,赵红燕带着她们两人去了家里,赵红芳看到她们,很高兴,赵永福见到宋朝英过来,不停地感谢她,说她为人好,有情义,救了风尘。
赵红燕把宋朝英的事跟赵红芳说了,赵红芳说也只有姐夫会想到这个办法,资金问题不大,问宋朝英店面去看过没有,宋朝英说她也是突然决定的,她明后天再去看看,赵红芳说:“朝英姐,再等个把月吧,我们社城东分社要搬到新楼房里,老地方位置挺好的,到时我租给你好了,价格优惠些。现在好多人来问,我都没有答应人家。”宋朝英很高兴说:“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赵红芳说:“我是副主任哪,这事归我管,明天过来签协议书吧。”赵红燕疑惑地问她:“红芳,你什么时候当了副主任呀,我怎么不知道呀!”赵红芳说:“好几个月了,我刚提拔上去没几天,姐夫就出了事情,谁有这个心思说这个事情呀。”她叹了一口气说:“唉!刚好出去培训,姐夫就出事情,我也没有帮过他。”吃完饭,赵红芳提议出去玩玩,在家里太闷,几个人玩了半天,叶秀芬一定请她们去她家吃晚饭,说难得聚在一起,赵红燕她们也不客气,去了她家。叶秀芬老公张金生看到来了客人,非常高兴,怨叶秀芬不提前说一声,晚饭时,喝了些酒,话多了起来,宋朝英问叶秀芬,为什么跟赵红燕关系这么好,叶秀芬说小时候赵红燕长得很可爱,离她家不远,她有空就会到赵红燕家,带她出去玩,因为她家条件比较好,经常给赵红燕零食吃,赵红燕也喜欢跟着她,从小一直叫她姐。赵红燕喝了酒,脸红红的,对她们说:“说起来,我的命比红芳好多了,一路走下来,都有人疼我,小时候家里穷,没东西吃,秀芬姐经常把零食给我吃,有时在家里吃不饱,我总会到她家去,她妈会添碗饭给我吃。在学校里,姐妹们都让着我,在厂里,跟秀芬姐在一起工作,还有林燕在一起。结婚了,风尘又宠着我,我是被人宠惯了,却没有学会关心别人。”说起风尘,她又掉下泪水。张金生看她掉泪,笑了起来,被叶秀芬打了一下,骂他人家伤心,他还笑,张金生说:“赵红燕,不要伤心了,谁家没有个伤心事哪,哈哈!叶秀芬比你更伤心呢,她常常说要不是为了赵红燕,她早就把风尘带回家,许配给她妹妹了。”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赵红燕流着眼泪笑了起来,叶秀芬又打了他几下,说他胡说八道。赵红燕说风尘人好是好,就是太好色了,在外面有女人,这让谁都受不了,说完,看了宋朝英一眼。宋朝英发现赵红燕看她,脸一红,悻悻地说:“他是挺好色的,喜欢看女人,可他并不滥情。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这么好,他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你对他这个样子,他对你却一往情深,事事想着你。”她摇摇头说:“这个人好傻的,给他便宜,他都不会捡。还是秀芬姐对你好,把这么好的一个人,送给你。你可知道林燕为他伤心了多少年哦!风尘也是没有办法呢。你看不起他,他自然会想林燕的呢!你不理解他呢,你伤了他这么深,如果没有林燕给他撑着,他可能比现在更惨呢,这个情种,伤着他可不是小事情,感情的事,他永远像个小孩子。”赵红燕呆呆地看着她,她从来没有想过,风尘的个性会是这个样子,也从来没有顾着他有什么感情。张金生看赵红燕脸色不自然,劝慰她说:“赵红燕,你是大领导,我在家里也说两句,你跟风尘的事,我不来多说了,男人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嘛,这要看实际情况,你看啊,我有几个哥们长年在外面跑业务,你知道他们在外面干些什么事吗?经常去舞厅,发廊的呢,有时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喝了酒都会说这些不雅的事情,外面有女人,对跑业务的人来说,很正常地呢!”几个女人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表示不相信,叶秀芬说他乱讲,张金生举了几个例子,对她们说:“你们感觉不到吧!一个大男人,正值当年,常年在外面跑,很无聊的呢,身边没有个女人,你们以为日子这么好过呀!让他们怎么打发时间呀,回到家里,老婆又不关心他们,你们说说看,他们该怎么办呀?”他对赵红燕说:“刚开始,我也不信,秀芬回来跟我说徐风尘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我跟那几个哥们说,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吗?徐风尘就不是个男人,外面有个把女人,这人太单纯。这些事呀,他们的老婆也是不管不问,有钱拿回家就行了呢。这不,我听说风尘业务跑的好,挣钱多,我也想着出去,你姐她不同意,就是不让我出门。唉!没办法,只好过过穷日子。还好,这些年她收入好,日子还过得去。”
到了深圳,风尘觉得好累,他找到阿琪,问她拿钥匙,阿琪看到他,本想跟他说话,看到他疲惫的样子,让他到房间去休息。风尘打开门,一股温馨的气息迎面而来,直觉告诉他,林燕在这里,他的心一下松了下来,他本想躺到床上,想起林燕的话,他到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干净,才上床休息。
林燕从单位回来,到公司处理好事务,阿琪告诉她,风尘过来了,林燕连忙去房间,看到风尘在睡觉,她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出去买菜,做晚饭。风尘醒来,闻到了香味,觉得肚子饿了,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叫林燕,林燕捧着菜,走出厨房,哎了一声,柔声地说吃晚饭了。风尘吃着晚饭,不时地看林燕,林燕笑盈盈地,不时地给他挟菜,让他多吃点。晚饭后,陪他到外面走走,告诉他,她也刚从上海过来,没想到居然会碰到他,真是天意了,风尘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她,她跟以前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很幸福。没走多长时间,风尘觉得累了,林燕挽着他,回到家里,让他早些睡觉,很快,风尘进入了梦乡,林燕看着他削瘦的脸,心痛地想哭,她伸手抚摸着风尘的头发,发现他酣然睡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走出房间,打开风尘的行李箱,发现一个大纸袋,里面放着风尘的病历,还有赵红玉给她姐的一封信。她仔细地看着风尘的病历,伤心地落下泪来,这么严重的病,决非一二天就会形成的,她搞不清楚风尘生活在怎么样的环境里,赵红燕对此又毫无察觉。她叹了一口气,放下病历,打开赵红玉的信,信里写着风尘的病情状况,需要吃什么药,什么时候要检查身体,平时要注意的那些事项,很详细。她告诫赵红燕要多关心风尘的心理状态,说哥的心理其实很脆弱的,稍有不慎,又会出大问题,如果情绪不好,身体很难康复。显然,赵红玉还不知道她们已经离婚的事情。林燕把东西收拾好,睡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脑子里全是风尘受苦的情形。第二天,她回家,发现风尘没有去公司,坐在家里看动画片,她问风尘去公司没有,风尘摇头说,看到那些文件,眼睛都花了。林燕心里酸酸的,发现他记性很差,说话有时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了以前的灵性,她很担忧,安排好工作后,带着风尘回上海去了。见到林教授,风尘叫了他一声,不再同他说话,坐在林原身边看他做作业,林燕把风尘的情况跟她爸说了,林教授给他们学校附属医院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和他约定时间,让林燕陪风尘去检查身体,专家告诉林燕,手术很成功,各方面情况良好,就是病人的精神状态太差,会影响他的身体康复。要想办法调整好病人的精神,建议她陪病人去看心理医生。林燕好忧心,她问她爸该怎么办才好,林教授问风尘愿不愿意去读本科,风尘听了,兴奋起来,他一直有这个心愿,在林燕的指导下,顺利地通过了考试,开始了三年本科自考的学习。
赵红燕带着失望和自责回到星月,世界如此之大,社会如此复杂,这让她难以想象,风尘出门在外,牵挂着家里,会是多么的难受,这样的孤独和无助,现在她自己也品尝到,体会到了。有时他回家,自己竟然没有给他好脸色。风尘的不辞而别,让她很失望,她想风尘肯定恨她,不会原谅她,但从宋朝英的话里听出来,他还是很关心她的,每天看到儿子,她心里很难受,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她以前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没想到风尘患病,她都负担不起。不久,她收到了风尘的一封信,拿着信,看到上面发信的地址,她犹豫了好长时间,没有信心拆开它,怕得到的是风尘与她绝交的信息,或与林燕结婚的消息,她了解林燕,她会为风尘牺牲自己的一切。风尘此时肯定和林燕在一起,林燕会很好地照顾他。宋朝英说过,风尘如果没有了林燕,他撑不到今天。如果真的这样,她无法给父亲和儿子一个交待。把信带回家,看着认真做作业的儿子,她叹了一口气,风尘肯定有话对儿子说的,她用颤抖的手,拆开信封,熟悉的字映入在眼前,看得出来,风尘已经走出阴影。信分两部分,一部分写给她的,林燕照顾着他,他在读本科自考,毕业后,再回家看看,估计到时他的身体也完全康复。他不辞而别的原因是,他无心力和无精力使她快乐,他从没有怨恨过她,让赵红燕忘了他,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他每个月寄给她五百元钱,三百元钱是儿子的生活费,一百元给她父母,一百元给自己的父母。给儿子的部分是:嘱咐他照顾好妈妈,认真读书,有时间读三篇文章,第一篇是荀子的《劝学》,第二篇是司马迁的《报任安书》,第三篇是庄子的《逍遥游》。让他明年暑假到深圳找他。赵红燕泪流满面,她不曾想到,幸福的时光自己享受着,痛苦的事却由林燕来承担。。
赵红燕回到蕙兰,告诉父亲,风尘估计三年后回家,赵永福很失望,无奈地看着他女儿,平时话语不多的他,更加沉默寡言了。她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把风尘在二轻局的工作关系恢复起来,办了停薪留职的手续。一年后,二轻局改制撤消,她把风尘的工作关系调到星月的一所职业学校里。她希望风尘有一天回家,让他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很快过年了,今年赵红燕带着儿子去了一趟乡下,大年三十在蕙兰陪父母过年,阵阵地爆竹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浓郁的肉香味,气温有些低,天气却很好,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赵永福一家坐着吃年夜饭,各式各样的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赵永福在他身边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碗里倒了一些酒,他对凌云说:“凌云啊,这是你爸的位置,他不在家,这碗给他留着。”说完自己喝了一口酒,唐晚秋看到他这个样子,说他多事,过年了,要开心些,风尘只不过迟点回家。赵红燕看着心里酸酸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只是想着过年,她忍着痛苦,她站起来,对她爸说:“爸,你不要伤心了,我会想办法请他回来的。”唐晚秋接口说:“是呀!你也是的,你又不只他一个女婿,过两天天明不是要回家嘛。”赵永福点点头,对凌云说:“凌云,吃晚饭吧。”往年欢乐的气氛,今年变得很沉闷。刚吃完晚饭,赵红芳过来,她妈问她干嘛不在家里,赵红芳气恼地说:“在家干嘛,一个人孤伶伶的。”说完给了凌云一个红包,让他叫阿姨,坐在他身边,陪他看电视。赵红燕问她,姜友君去哪里了,赵红芳没好气地说:“哼!他呀!钱一拿,出去押宝了,今晚肯定要天亮的。我说不要出去,在家里陪陪女儿,你知道他怎么着,把女儿让他妈带着,理也不理你,自己立马外出了。”过了几天,赵红玉朱天明带儿子回家拜年,赵家开始了一年一次的聚会,赵红玉看到她爸变化这么大,问他怎么回事,他爸没有说话,只陪着朱天明喝茶,问一些部队的事情,临吃饭时,她还没有看到风尘,问赵红燕,风尘去哪里了?赵红燕苦笑了一下,没有回话。大家把菜放好,赵红燕喊她爸吃饭,今天赵永福见到朱天明,难得开心一次,他坐上桌子,张志平来到他身边,要坐下,却被他拦着,让他坐开,张志平很尴尬,大家都很奇怪地看着他,只见凌云拿着一副碗筷,放到他的旁边,他摸了摸外甥的头,点点头,招呼朱天明坐下,他把那碗里倒了一口酒,把朱天明的碗倒好酒,自己倒上满满地一碗,对朱天明和赵红玉说:“这是你哥的地方,我给他留着。”说完,让大家吃饭,赵红玉很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她怕扫了一家人的兴致,就没有说话,跟姐妹们吃起饭来。吃完饭,赵红芳、赵红燕帮她妈到厨房收拾碗筷。姜友君邀请张志平跟他出去搓麻将,张志平看着赵红英,不敢去。赵红英和张志平陪赵红玉朱天明喝茶,赵红英见她爸出门去茶馆,不满意地对赵红玉说:“爸也真是的,不知道是那根筋搭牢了,这风尘都跟红燕离婚了,他还把风尘留着位置。这上坐有什么了不起,张志平现在也是副局长了,这位置他也有资格坐的呀。”赵红玉听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赵红英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离婚呢?什么时候离的?赵红英洋洋得意地说:“我知道,她们都瞒着你,你这个哥呀,风流的很,在外面有了女人,这不是打红燕的脸吗?红燕是什么人呀!这让她多没面子呀!”她用嘲讽的口吻说:“红玉呀,你哥呀,贪污了厂里很多钱,被抓进去了,在里面关了三个月。”她得意洋洋地,神秘地跟他们俩说:“要不是我们两人劝红燕离婚,恐怕红燕也要搭进去了。”朱天明忙问风尘是怎么贪污厂里的钱,赵红英看了看房子,一脸不屑地说:“你们看看,他如果不贪污这么多钱,有这么好的房子住吗?听说一百多万元哪,还好红燕跟他及时离婚,才没有把房子没收去。哼!这次如果没有我们。红燕也要倒霉。”赵红玉不解地问:“哥不是拿奖金买的这房子吗?怎么能说贪污呢?”赵红英愤愤地说:“他说得当然好听了,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有这么多奖金好拿?我说呀,红燕给他骗死了。哼!你以为他是好人哪!有了钱,还在外面养女人。”朱天明不相信,问张志平:“姐夫,风尘如果贪污了这么多钱,那他怎么能放出来?”张志平拿出一包中华烟,抽了一根,递给朱天明,朱天明摇摇手,张志平拿出一个漂亮的打火机,点着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说:“还不是看在红燕的份上,减轻处罚嘛。你们知道吗?去年好多厂里的业务员,厂长抓进去哪,红玉,那个丁红霞的爸爸和老公都进去了,他老公年前放回来,她爸判了两年。贪污了不少。”赵红玉不死心,问她姐:“那我哥去那里了呢?他身体都没有康复呢!”赵红英不满意地说:“什么你哥、你哥的,他还有脸呆在这个家吗?他从你那里回家,拿了东西就走了,听说去深圳打工去了,”她放低声音,对赵红玉说:“你不要跟红燕说啊,我听别人说呀!风尘到上海找相好去了,你也知道,那相好就是那个林燕哪,听说在那里养病!你姐知道了还不被气死呀。”赵红玉听了,一时无语:“这……。”
赵红英看到赵红燕她们从厨房出来,不再跟赵红玉说话,对她妈说明天有客人来,回家准备一下,就叫小华一起回家。凌云说要去爬蕙兰山,赵红燕不放心,不让他去,朱天明说他带儿子和凌云一起去。赵红芳说她们三姐妹去老城玩,晚上到奎元馆吃面,赵红燕说挺好的,今年都没有去过,难得姐妹几个凑到一起。赵红玉想着风尘的事,心里不舒服,本来不想去,看她们两人兴致很高,只好跟着她们出门。在老城的几个公园玩了半天,她们又去逛商店,赵红芳说宋朝英不知道生意好不好,一起到她店里玩。今天是农历正月初八,第一天开门,没有什么顾客,宋朝英和女儿吴月玲在整理服装,店门口洒落了很多鞭炮纸屑,赵红芳她们走进去,叫宋朝英,宋朝英看她们进来,感到很意外,又很高兴,忙着走出来接待她们,她拉着赵红燕的手,看了又看,关切地问她还好吧,赵红燕点点头。她又拉起赵红玉的手说:“哎哟,赵红玉呀,你越来越漂亮了,啧啧,”她对赵红芳说:“你看她这头黑发。”又问赵红芳怎么会想到到她店里来玩,赵红芳说路过,顺便来看看她。宋朝英把女儿叫到跟前,指着赵红燕对她说:“这是你舅妈,叫舅妈!”吴月玲好奇地叫了一声舅妈,赵红燕答应了一声,宋朝英又让她叫赵红芳,赵红玉阿姨,她亲热地叫了她们一声。她好奇地问宋朝英,说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舅妈,她舅舅是那一个,宋朝英亲呢地打了她一下说:“你舅舅在深圳工作呢。”赵红玉也很好奇地问道:“朝英姐,你干嘛让她叫我姐舅妈,让我们两人阿姨呀?”宋朝英看了赵红燕一眼,笑着对她说:“喏,是你姐让我认下风尘做弟弟,风尘是我弟弟,她当然是我女儿的舅妈了。”赵红玉看着她姐,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她心里想,她姐跟她哥不是离婚了吗?宋朝英不知道吗?宋朝英一手牵着赵红燕,带着她们看服装,赵红芳问她生意怎么样,宋朝英兴奋地说:“啊哟,十二月生意好得不得了,进货都来不及,很多衣服买脱档了,真是想不到,生意会这么好,这个风尘真是神了,他好像会算似的。”她边走边介绍她的服装,看到赵红燕穿着旧衣服,问她:“哎!赵红燕,正月里怎么穿着旧衣服呀。你没有新衣服吗?”赵红燕叹了口气说:“唉!我那敢买新衣服呀,便宜的穿不出门。贵的又买不起。”宋朝英很关心地问她:“怎么啊,家里没钱了吗?”赵红燕黯然地说:“是呀,家里原先还存有一些钱,这不,风尘生病了,那钱全花完了,唉!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没想到过会这样,现在我都不敢买东西了,就这么点工资,这里要用,那里又少不了,月月光呢。”赵红芳、赵红玉面面相觑。宋朝英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哎呀!都是我不好,”她带着她们上楼,二楼空荡荡的,她说“我二楼先空着,正月过去,去进些高档的时装,好多人找上门来,让我帮她们找时装呢。”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拿出一件衣服,让赵红燕换上,赵红燕疑惑地看着她,她催促她把旧衣服脱下来,把新衣服穿上,让赵红燕的两个妹妹帮她看看,穿着怎么样,两个人都说好,宋朝英拉着赵红燕,让她对着镜子自己看,赵红燕看了看说挺好的。说完要把衣服脱下来,宋朝英赶忙拦着说:“你干嘛呀!这衣服是送给你的,今年将就一下,这衣服料子一般,明年等我赚了钱,再给你买好的时装。本来年前就要送给你的,生意太忙,没时间到你家去。”赵红燕不好意思,推辞着不肯要,宋朝英急了,对她说:“你这是干嘛呀,我答应风尘照顾好你的,你不要,他知道了,不是让他更难受吗?”说完,朝赵红芳姐妹俩,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劝赵红燕收下,赵红燕才答应着。宋朝英把赵红燕的旧衣服,放进纸袋,递给赵红燕说:“哎!你就是要这样,到我这里,就跟在家里一样。晚饭我请客,到奎元馆去。”说完,带着她们走下楼来,喊吴月玲,让她带赵红燕她们先去奎元馆,订个包厢,她在店里收拾一下,再过去。赵红芳说这怎么行,宋朝英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肯定要谢谢你的,又不敢送东西给你,只好请你们吃饭呢。赵红玉让她们先去,她要去一趟卫生间。她问宋朝英,她哥是不是贪污被带进去。宋朝英问她谁说的,赵红玉说是她大姐说的,宋朝英冷笑了一声说:“你大姐你还不知道啊,这夫妻两个是绝配了,真是傻的可以。看到你哥一年挣这么多钱,眼红着呢,你哥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也不知道报答他,还给你哥落井下石。你姐离婚,是他们夫妻俩挑唆的,你姐离婚了,还到外面告诉这个,告诉那个,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赵红玉感到很奇怪,问她:“我哥帮过他们吗?”她印象中,风尘好像不喜欢跟她大姐一家。宋朝英对她说:“我听别人说,你姐夫从建筑公司调到监理站,是你姐夫出的力,当时的周局长跟风尘的叔叔关系非常好,风尘一句话,周局长就答应了。你们一家以为是你姐帮的忙,去年周局长的老婆到我这里来买衣服,她知道我跟风尘的关系,说起这事,她很同情你哥,骂他们两个没良心呢。”赵红玉又问她风尘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宋朝英告诉她:“林燕的事,你知道的吧,本来风尘喜欢林燕的,你知道吗?林燕跟我说过,她怕冷,那年,整个冬天都是风尘抱着她睡的。你姐被叶秀芬催促着,让她把你哥带回家,说这么好的人,很难碰到,当时你姐帮他管钱的,知道他挣钱很厉害,你家又这么困难,你姐就答应下来,趁林燕回上海过年,把风尘带回家,林燕回来后,不知道哭了几次呢,”她说到伤心处,替林燕落下泪水来。她接着说:“风尘也是人太好,反而伤害到林燕,他不想拖林燕的后腿,你姐跟他好,他就跟着你姐了,当然,你姐也很不错的,风尘其实也喜欢你姐,就是很怕她,不敢跟你姐接触。”赵红玉点点头问她:“听我大姐的口气,我哥外面不止这一个呢。”宋朝英说:“是呀,还有一个是云梦岳城人,是百货站的经理,跟你哥有业务关系,是你姐的朋友呢,我也见过一面。以前她经常打电话给我,问你哥的情况,还不让我跟你哥说,我听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哥的,好几年了,你哥好像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就是后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去。我想想,是那一次吧,你姐跟同学聚会,和一个男同学喝交杯酒,那次他可伤心了,我看到他的情形都害怕,很多天了,看去都很难受,后来就出差去了,可能是那一次两人走到一起的吧,后来那个女的还是经常打电话过来,问你哥的情况,只是比以前多了一句话,拜托我照顾好你哥呢。若不是你姐伤了他的心,他也不会这样。我猜啊,那个女的,肯定你哥帮过她的,人家才对他好。”宋朝英收拾完东西,关了店门,拉着赵红玉,边走边聊,“说起你哥贪污的事,他更冤了,你哥又不是领导,也不管财务,他贪谁的钱呀?他拿那些业务奖金,是跟厂里签订过协议的,应该得的呢,丁红霞你认识的吧,他爸是厂长,贪了好多钱,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你哥如果贪污了,还会放出来吗?我跟在你哥后面,也拿了很多钱,我不也被抓进去了吗?”赵红玉恍然大悟说:“我说呢!原来是这样,是呀!我姐也真是的。”宋朝英对她说:“你姐啊,我不是说她,真是太没有良心了,也不想想,她的日子过得这么舒服,是享受谁的福,你哥太惨了,这么辛辛苦苦地工作了十几年,老婆没了,工作没了,除了一身的毛病,什么都没有了,你说,他在家还呆得下去吗?我说啊,你们家呀,就你跟你爸还有良心。你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一个人管他的,只有你爸跑前跑后,这赵红燕也真是的,你哥落了难,她却做缩头乌龟,背后给别人说死呢。你哥真是太可怜了,我想想都心疼。”说完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还好有林燕在帮他,没有林燕,你哥可能都没了。”赵红玉也落下泪水来,她不解的问:“她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宋朝英摇了摇头,说:“你们家好奇怪哪,我也搞不清楚,你哥挑着你家的担子,却没有人关心他,做人真是不值呀,他临走时,还要我照顾你姐呢,他知道你姐的脾气,你看看,你看看,自己一身的病,还记挂着你姐呢。”到了奎元馆,发现朱天明和凌云他们也在,宋朝英跟朱天明打了个招呼,抱着凌云,问他的情况,赵红燕让他叫姑妈,宋朝英很高兴,拿出三个红包,给了凌云一个,赵红芳一个,赵红玉的儿子一个。赵红玉让儿子叫姑妈,宋朝英答应着,让她老公叫服务员上菜。赵红玉把风尘的事情和朱天明说了,朱天明听了,感到很不解说:“人命关天的事,他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可能哥为人正派,别人奈何不了他,他才没有事的吧!你家里人还真奇怪,没有了哥,好像一家没有了魂似的。”赵红玉流着泪水说:“是啊!你看爸,哥一走,他老得这么快,唉!不知道哥会不会回来,他可是爸的心头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