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谎言

　　哈利·奥斯本歪歪扭扭地倒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在他面前的矮桌上七倒八歪地躺着好几瓶空的威士忌酒瓶。家里的佣人已经被他全都赶走了。
　　哈利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忽然有一天不知所踪，偌大的一个奥斯本集团忽然之间就到了自己手上。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除了哈利以外，其余的奥斯本董事成员竟然在昨天的庆典日中集体失踪，倒也让哈利省了与董事局扯皮的麻烦。只是如今整个集团人心浮动，各种流言疯传，但哈利没有拿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咚”，哈利听到阳台方向传来一个声音。但是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努力直起身子，想从一堆空酒瓶中找找看是不是有哪瓶还能残留一点。
　　“哈利·奥斯本。”哈利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睁着醉醺醺的眼睛看了过去。然后哈利的醉意一下子消去了不少，他喃喃道：“光之战士？蜘蛛侠？”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光之战士和蜘蛛侠打扮的季路和彼得。接着哈利看到光之战士手上抱着一个人。绿魔？这是死了吗？哈利想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光之战士和蜘蛛侠要带着绿魔的尸体来找自己。哈利记得书房里藏着一把枪，但是他现在离书房太远了，根本没法跑过去拿。酒精让哈利的思维迟钝了不少，正当他努力思考为什么光之战士和蜘蛛侠会来找他时，他看到蜘蛛侠动了。
　　彼得看了一眼季路，心里叹着气，将手伸向绿魔的头盔并把它拿了下来，露出了诺曼·奥斯本的脸庞。
　　哈利看到这一幕，脑子瞬间被怒火所控制，喊道：“你们对我父亲做了什么？！”盛怒中的哈利忽略了自己父亲穿着绿魔装甲的事实。他不顾自己还在醉酒状态中，也没考虑自己是不是能够打过两个超级英雄，被愤怒支配的他步履蹒跚地冲向了季路和彼得。
　　看到哈利激动地冲了上来，彼得不得不迎上前扶助了哈利。因为他再不动的话，哈利说不定会自己因为喝醉而摔倒，万一撞到哪里就不好了。被彼得扶助的哈利不断挣扎着，并试图朝蜘蛛侠脸上来上一拳。彼得只得稍稍用力控制住哈利，然后他开口说道：“哈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原本还试图挣扎的哈利顿时愣住了。随后彼得把自己的面罩扯了下来。
　　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哈利张大了嘴巴，开合了几次后终于发声道：“彼得？”哈利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得太多了，导致出现幻觉了。
　　彼得看着哈利说：“其实来的不止是我。”
　　闻言，哈利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另一边的光之战士。季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隐去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的脸，对哈利说道：“哈利，是我。”
　　哈利·奥斯本觉得自己这两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多，多得有些招架不住。先是自己的父亲神秘失踪，再是奥斯本集团董事集体消失，然后两个超级英雄带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出现在自家房子里。还没等自己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最近总在媒体上出现的超级英雄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哈利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和戏弄，他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们特X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季路悲伤地看着哈利，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平静，他说：“我们没有玩任何的把戏，”季路看了一眼诺曼·奥斯本的尸体，“只是我们过来是要完成诺曼叔叔的遗愿。”
　　哈利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幻想，但季路的话彻底破灭了这份幻想。随后他瞪向季路，如果说自己父亲就是绿魔的话，那最后跟他战斗的正是眼前的季路。
　　没等哈利说话，季路抢先开口，他把之前就想好的说辞告诉了哈利：“我很抱歉，哈利，我没有能够拯救你的父亲。”
　　哈利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努力挣扎着。季路示意彼得放开哈利，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将诺曼·奥斯本的尸体放在地毯上。松开束缚的哈利踉跄地冲到季路面前，一把抓住季路的衣领吼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底做了什么？！”
　　季路感到哈利的唾沫喷到了自己脸上，但他没有去擦拭，反而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说：“别激动，哈利。我想你应该知道昨天和平日庆典上发生的事情。”
　　“是的，两个超级英雄从恐怖分子手中拯救了市民，我要知道的是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哈利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
　　季路继续说道：“诺曼叔叔，原本他的生命就已经快走到了尽头，因为奥斯本家族的遗传病。但他不希望你和他遭遇一样的局面，所以诺曼叔叔一直借着人体强化项目的幌子私下里一直在研究如何杜绝奥斯本的遗传病。”
　　“只是长久以来，诺曼叔叔一直苦于没有进展。但是直到有人给了他一滴血，他从这滴血中找到了治愈疾病的方法，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滴血里面竟然还寄宿着一个恶魔的精神碎片。”
　　“这不可能，”哈利拒绝相信季路的话，“人类是物质的。”哈利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恶魔。
　　“不要急，听我说完。”季路把诺曼·奥斯本如何成功制出了药剂，但又因为药剂导致分裂出了一个被恶魔控制的邪恶人格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哈利。哈利不由想到自己父亲之前的一些奇怪举动，抓着季路领子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季路把事情一一告诉了哈利，但说到故事最后的时候，季路却稍微改了一下内容。
　　“破坏庆典日的是绿魔，不是你父亲。当时我和你父亲进入到音像店后，我发现绿魔就是诺曼叔叔，于是我提到了你的名字。凭借着对你深沉的爱，诺曼叔叔竟然摆脱了恶魔的操控，恢复了神志。最后更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对你的思念，把恶魔赶出了自己的灵魂，只是这样做也消耗了诺曼叔叔的生命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唯一牵挂的就是你，他嘱托我和彼得不要抛下你，希望我们一直帮助你，然后还告诉了我剩余的一支试剂所在。”
　　说话间，季路拿出了一支装有蓝色液体的试管和一个文件袋。这是季路来之前根据诺曼·奥斯本的遗言找到的两支试剂中的一支，里面的怪物灵魂碎片已经被他净化了。至于另一只他已经偷偷地藏了起来，季路也不准备告诉哈利和彼得。至于文件袋则是诺曼关于如何使用试剂的说明。
　　“这是一支真正成功的试剂，是诺曼叔叔在变异后有限的清醒时间里面做出来的，彻底消除了恶魔的影响。”
　　说完季路把试剂递给了哈利。哈利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颤抖着接过试剂，然后跪在诺曼·奥斯本的尸体前放声大哭。
　　谎言这种东西，最难揭穿的就是九真一假。季路告诉哈利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真相，只是在最后调整了下主次，突出了诺曼·奥斯本的舐犊之情，在哈利心里塑造了一个英雄父亲的形象。
　　这里面的过程连彼得都不知道，此时他也被季路述说的诺曼临终一刻给感动了。彼得走到哈利身边，蹲下来拍着哈利的肩膀安慰他。
　　哈利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向季路确认道：“我父亲是反抗了那个恶魔对吗？”哈利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不愿意相信恶魔的存在了。
　　季路非常认真地说：“是的！”反正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有季路一个人。或许还有古一，不过季路觉得哈利应该没可能和古一聊这事了。
　　“如果这一切都如你所说，那么我发誓我一定要把所有的恶魔干净杀绝。”哈利咬牙切齿地说着，语气里除了悲愤，就只有浓浓的仇恨，“季，既然你说是有人给了我父亲那滴血，那我父亲有说是谁吗？”
　　“狄肯·费斯，诺曼叔叔临终前说了这个名字。”季路把诺曼告诉他的名字转告了哈利，他觉得以奥斯本集团的能量找一个人远比自己找要轻松得多。
　　“狄肯·费斯！”哈利缓缓站起身，他心里对于季路的话相信了大半。他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一个英雄，他做的错事全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恶魔。
　　“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哈利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了许多。但季路和彼得都能够听出其中的肃杀之意。随后哈利打开了文件袋，仔细阅读起文件来。好一会后，哈利抬起头，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他感激地对季路说：“季，谢谢你。感谢你为奥斯本家族的未来提供的帮助。”
　　季路一头雾水，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这没什么，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不是吗？”
　　哈利点点头，在看完文件后他对于季路说的话已经没有丝毫的怀疑。他边把文件递给季路边说：“我父亲在实验日志里说到他会找到一个能解决试剂副作用办法的人，没想到就是你。”
　　季路看了一眼文件，果然上面有提到这句话。季路快速思考了一下，反应过来诺曼原本想找的应该是那个“狄肯·费斯”，只是阴差阳错下与季路刚刚述说的内容非常巧合的衔接起来了。心中感慨的季路把文件还给哈利，表示这一切都没什么。
　　哈利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感谢命运，命运让他失去了父亲，却又给了他可以依靠的兄弟。他面带悲戚地抱起诺曼·奥斯本，将诺曼带到他生前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季路和彼得对视一眼，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