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进入虚空

　　当希在人类共和国愉快地玩耍时，未和愿已经准备开始对源能反应炉进行第一次安装测试。通过希的能力获得了遗失的技术资料之后，奥罗拉帝国迅速补全了自己在这一方面的科技缺口，并制造出了完整版的源能反应炉。
　　“是时候进入虚空了。”未笑道。
　　通常来说，奥罗拉帝国安装源能反应炉时是通过数学设备，在正常宇宙内部制造出一个只有弱秩序场的空间，再将反应炉的虚空衰变部分封装到这个空间中。当这个空间被从宇宙推入虚空中后，虚空就会透过秩序场渗透到这个空间中，然后在层层约束和引导之下衰变成源能，从输出端输出。
　　不过这次两人为了更加直观地观测反应炉和弱秩序场在虚空中运行状态，准备直接在虚空中进行安装操作。同时，这次的实验数据也决定着未某个构想能否实现——用法则自洽装甲制造更强大的源能反应炉。
　　“报告，灰已经准备完毕！”灰现在已经切换成战舰形态，搭载上了奥罗拉帝国赠与的秩序场发生器和虚空引擎。这让她拥有了在虚空中短时间行动的能力。
　　“我也准备好了。”某个正十二面体如是说道，“灰，记得推我一下。”
　　法则自洽装甲给与了希柯瑞玛直接接触虚空的能力，却不能让他在虚空中自由移动。法则自洽装甲恐怖的资讯密度，让能够承载希柯瑞玛的秩序场发生器超过了他的负载能力。
　　相较于给希柯瑞玛安装一套引擎、护盾、反应炉，未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希柯瑞玛在虚空中行动的问题——找给人给它推一下。“推”指通过虚空引擎帮组希柯瑞玛修改资讯表述，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推。当然，物理意义上的推也是有用的。
　　“那就出发吧。”愿说道。她和未共同撑起了一道秩序场，带着一众帝国科学家从物质宇宙跳入虚空中。灰紧跟其后，开启自己的秩序场发生器和引擎，离开了物质宇宙。
　　排在最后的是希柯瑞玛，他在生灭之权的弹射系统中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叫喊声之后，也从物质宇宙中消失。
　　“唔，这种感觉真是难受……我觉得我的纳米神经出了一些故障。还好我不是人类这种碳基生物，否则早就吐得到处都是了。”虚空引擎带来的能量干扰，灰有些难以维持自身的形态。一部分纳米机械已经不能正常运作，从舰体上脱落下来，在她身边形成了一圈“黑雾”。
　　“你是第一次进行虚空跳跃，不习惯是正常的。不过人类也不会吐得到处都是，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昏迷了。”未说道，“我们接下来将要开始反应炉安置工作，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你们可以在虚空中自由活动，记得不要走太远，如果遇到特殊情况，立刻向我们汇报。允许你们自行返回物质宇宙。”愿友善地补充道。
　　“灰会注意的。”
　　“……啊呀呀呀……”直到此刻，希柯瑞玛才“声势浩大”地出场，好在生灭之权的虚空弹射装置状态良好，这个正十二面体被弹射到虚空中一个准确的位置，没有因为停不下来之类的情况出现“交通”事故。
　　未和愿无视了希柯瑞玛，带着一众助手开始安置源能反应炉。
　　“啊！这就是虚空吗？如此寒冷，如此黑暗，如此寂静！只有爱情能够在这寒冷刺骨的虚空中给我一丝温暖。”希柯瑞玛感叹着，用一堆完全不正确的词汇描述着虚空。
　　虚空既不寒冷，也不黑暗、寂静，因为这些宇宙之内的概念在虚空中根本就不存在。这是一片包含一切又不包含一切，是不可名状到不能用“不可名状”名状的奇异存在。哪怕是最精妙的人类语言，也只能错误地描述这个地方。
　　为了不水字数，就这样凑合着描述吧。
　　对于希柯瑞玛而言，这里显得更难理解。身为宇宙意志，即使因为法则自洽装甲的原因脱离了自己的宇宙，他还是难以理解自身宇宙之外的存在，更不谈虚空了。
　　而灰则兴奋地摆弄着从生灭之权中带出的设备，观测着这片虚空中的“一切”。虽然其中绝大部分数据都超出了她的认知水平，但余下的少量数据，则在不断刷新着她的宇宙观。对于她来说，探索虚空之间真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她也确信自己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希柯瑞玛无法理解这里，无法移动，也没有搭载观测设备，只能在原地做一些自转运动——正十二面体都快转成球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虽然有鸟能够在虚空中行动，但是她们需不需要进行排泄就不得而知了，姑且能够算作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咦……那边是什么？”灰突然被一道闪光吸引，朝着某个资讯偏移方向前进。不过她刚刚启动虚空引擎便停了下来，将引擎的作用目标改成了希柯瑞玛。
　　“我在哪？谁在推我？我要干什么？”希柯瑞玛惊叫到。
　　“我看见了一道闪光，准备过去看看。”灰对希柯瑞玛说道，同时将她观测的结果渲染成希柯瑞玛可以理解的形式之后共享给他。
　　“既然是女士相邀，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就走吧。”灰没有因为希柯瑞玛的言辞而停顿，她现在只想着去近距离观察一下拿到“闪光”。
　　随着距离的靠近，灰获得了更多的数据。在和奥罗拉帝国的数据库进行比对之后，她得出了结果：“曙光在上，那是创世纪的闪光！”
　　“创世纪？”希柯瑞玛不解地问道。他基本没有看过奥罗拉帝国数据库中的资料。
　　“一个新的宇宙在虚空中诞生了……而我们见证了这一刻。这个宇宙中一定会诞生生命，这些生命一定会思考自己宇宙之外是什么……”灰的情绪剧烈地波动着，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宇宙之外的其他宇宙。
　　“只可惜他们最终会走向灭亡。未他们也说过，最终能够走出自己宇宙的文明太少太少了。”希柯瑞玛感叹道，作为见证了无数文明起起落落的宇宙意志，他在这一方面有着超凡的感触。“即使强如奥罗拉帝国，也无法在虚空中留下多少东西，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凡人了。也只有真爱，能够使我们短暂的一生体现出一点意义。虽然微不足道，但至少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