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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一条街的星际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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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刚刚毕业,还没想去找工作,就在校门口租了房子,整日对着我那台破电脑发呆。
  武汉的天气变化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前几天我还在得意着11月份的时候还能洗冷水澡,然而大概是老天爷听到我这句话决定戏耍我一下,第二天就降温了,满口满鼻的白气都呼了出来。就在这当儿,两个已经回家乡工作的老朋友风尘仆仆地跑到我这里来玩,当时已经是晚上7:00多钟,我们决定到小香港去吃烧烤,再去爽一把星际。
  小香港当然是个外号,其实它就是工大后门的一条街,由于网吧、卡拉OK、烧烤、炒菜、街机、漫画等等等等琳琅满目的店子开满了整条街而得名,其各类价格也始终处于全市最低,又名堕落一条街,以至于当人们进入这条街之前,都会相互提醒:“准备好堕落了吗?”
  我还记得1998年的深秋,大一时年轻气盛的我和Franks无所事事地在小香港闲逛,吃饱喝足后已经是晚上10点。在我的提议下,仗着自己有连续三天观看同学玩盟敢的经历,我们走进一家电脑室,壮胆找老板要了一台电脑并再三声明我们两人只要一台。老板不屑地看看我们两个小伢,甩出一句:“我这里火得很,想要两台也没法给你们。”于是我们唯唯诺诺地交纳了10元大洋,悻悻地打开电脑,在屏幕上寻觅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比较熟悉的盟敢快捷方式,只好随随便便点开了一个飞机模样的图标。这时电脑屏幕刷地黑下来,在闪动的Loading……上,是陌生的英文——STARCRAFT。
  新的生活从这个深秋的夜里,从这个小小网吧的角落、两个孩子轻声议论争抢的鼠标下,开始了。
  那天晚上我们开启的是任务版,在摸索中自以为知道如果想让那些兵移动的话,应该点Move然后再点你想去的地点,虽然当时觉得很麻烦,但在发现更好的方法前就这么用了。由于最初使用的是觉得很酷很神秘的Protoss种族,在以后的几年中最多地使用它,也介绍给后来的朋友使用,用过都说好。这是后话。
  然后不知道怎么乱点就点进了和电脑对战的模式,我们很耐心地摸索着,不断地总结经验。但是到寒假来临的时候我们仍然不能两个人打败一家电脑,很是郁闷。终于,在寒假里遇到了我人生里第一个星际“高手”,他带着我一起平掉了一家电脑,让我对他的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战胜电脑的事件也成了我对Franks炫耀的资本,就因为这次的经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的战术意识都微微地领先于他。当然,我们最终还是没能打赢一家电脑。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小香港的电脑室里什么游戏特别流行,只是觉得99年的时候玩星际的人仍然不算很多。我和Franks孤独地在每一家电脑室里,点开星际的图标,继续我们联机打电脑的历程,我们都挺内向,谁也不愿意提出单挑,那对我们而言简直都算一种可耻的内讧。现在看来,那么多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重复地打电脑上了,却没有用来研究如何提高对战技巧,真的是很可惜。但当年的我们确实是乐此不疲,两人挑一台电脑也渐渐开始出现偶尔的胜利,慢慢地,这个胜率开始大于50%。做掉电脑当然是我们全天最开心的事情,连暂时离开电脑室去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兴奋地津津乐道。
  在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星际几乎完全占据了我们的业余生活。在那之间我们也曾经历了无数的游戏,曾经迷恋了帝国时代、心跳回忆等等,但是最终我们仍然打开了星际。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通宵打完星际之后我们回到食堂吃饭,我当时边吃饭边到处张望,Franks问我在看啥,我说我怎么听见那么多人类防空的声音啊,咱们还是赶快撤吧,别空投了;一次也是通宵完回到寝室睡觉,那手就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一个磁带盒,点击、滑动,我的脑海里全是狂热者……
  我们一边聊着过去的种种趣事,一边走在通往小香港的路上。寒气很重,但回忆温暖地包围着我们。Franks走在我身边,和我一同放肆地嘲笑当年的自己,Mars在一边默默地微笑着。Mars比我们晚一年多接触星际,可他当年一开始就比我们强,并且,他的加入给我们又增加了一个新的星际据点……
  Mars当年在华工,那里南门外的大街小巷隐藏着不计其数的电脑室。如果说小香港的电脑室是琳琅满目,那华工南门就是繁星点点,如果说小香港是以价格取胜,那么华工南门就是以硬件质量和服务质量取胜。通宵送香喷喷的面应该最早发源于那里,而奔腾最早登陆的电脑室也是在那里。
  Mars在我接触星际很久后还傻兮兮地问过我神族水晶是用来干什么的,一年之后水平暴涨,很快超越了我和Franks。当然,我们三个人居然还是不会提出单挑,只是在一起打电脑的时候会感觉到水平的高低,每次三人联手对付两家电脑的时候,Franks的虫族总是第一个出手,类似于5D放狗,由于我当年不是虫族玩家,所以对这个不了解。但Franks也是第一个被电脑灭掉,这时他会回头痛斥我们不去帮忙,于是Mars微微地叹口气,潮水般的狂热者淹没了电脑的基地……我们在小香港和南门中间来来往往地度过了一年的时间,我们从三挑二到三挑三到三挑四到三挑五,这之间经历了无数的事,我们也尝试着接受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们的挑战,2对2,3对3,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会选择虫族,直接放狗冲掉对方。这时Franks总是嘻笑着对我说,关键时刻你的进攻***还是很强啊。
  不久Mars由于红灯太多而离开了学校。我也渐渐地远离了星际。只有Franks始终坚守在星际的领土。时间好像到了2000年。
  身边的玩星际的朋友忽然多了起来,而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似乎越晚接触星际的人反而水平越高,这个规律的潜台词就是说:我已经是人见人菜的大菜鸟了。但据说Mars仍然继续星际,继续他的暴兵生涯,而Franks已经开始在战网上征战,并开始学习国内外的先进打法。他们仍然是半斤八两,而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落伍是从我第一次与Franks对战开始的。
  那天我们一群人刚刚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欣赏了Grrr…的表演,接着Mars强烈怂恿我和Franks对战一场。拗不过他们两人,我只好点进了Franks的主机,无比紧张地选择了虫族,而Franks则选择了神族。这么多年,第一次和战友单挑,不知道我是出于一种什么样奇怪的感觉,反正我的手在颤抖,屏幕四处乱晃。我的矿,总是那么不够用,我的宿主,总是忘记建造……
  第一次交锋开始了,他的五只龙骑士冲了过来,我的小狗迎面而上。我看到了什么——龙之舞!传说中的龙之舞在我的面前潇洒地表演,左右横移犹如凌波微步,乱冲乱扑的小狗完全不堪一击,全部被打成肉酱。我的基地门口黑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片抱怨声此起彼伏——网吧停电了……后来听Franks说他和Mars对战了两场,全部被Mars的暴兵流打败了,我这才知道我和他们拉开了相当大的差距。
  自此以后,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原本冷落的星际现在更加冷落。星际最火热最辉煌的那两年,我始终冷眼旁观。
  “听说Zhang现在是北大星际校队的?”Mars突然问道。
  “开玩笑,”Franks假装不屑地甩甩手,“他吹牛,整天说自己人神虫俱佳,北大还轮不到他呢。”Mars嘻笑着搭着Franks的肩膀说:
  “说归说,你和别人还是……有这么点差距的。”Mars比了比一根小指。
  Zhang是我们一群死党中星际最好的一位。到底是北大的高材生,见的世面也广,学起来也快。记得去年第一次看到Zhang的表演差点没把我下巴吓掉,键盘和鼠标操作如飞,打起我们中间的几个小高手来游刃有余,让我不敢相信两年前他还是被我随意玩弄于掌心的手下败将。
  Zhang的水平向我展示了星际的发展,也让我萌生了重新去看看星际的念头,那些奇怪的操作对于如同我一样过时的老玩家来说,真的是天书一样难懂。
  某天上网的时候看到了Mars,他传给了我一个战网注册表,又介绍给我了我几个著名的星际站点和论坛。于是,事隔五年,我如同一个乡村的孩子,走到了无比广阔的世界。我终于接触到了星际最前沿的东西,接触到了无穷无尽的技战术,接触到了世界顶尖高手的经典表演。我开始醉心于Yellow出神入化的暴风,由衷地佩服Boxer无人能比的才华,开始关注中国高手中国联赛,而——
  在五年前的那个深秋,那个电脑室,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怎能想到,他们此刻所费尽心思琢磨的游戏,竟能发展到今天延续到今天?
  当五年后的今天,在属于自己的电脑上,看到那闪烁如初的Loading……上那熟悉的英文——STARCRAFT时,我流泪了。
  没想到,最爱的还是你……
  武汉初冬的寒风被回忆的墙阻挡了。当我们走到小香港时,它已不如昔日那般繁荣,到处是规划好的建筑群,到处是川流的学生。
  那些熟悉的小电脑室如今已经是动辄数百台电脑的大网吧,于是我们走进去,在无数网络游戏的图标中找到了她。
  “一场freeforall,如何?进我的主机。”我努力地压抑住激动的心情。
  “随意吧……”Mars和Franks微笑着应和,等待我按下那个确定的按钮。
  熟悉的倒计时清晰地响彻在我耳边,屏幕唰地拉开,带我们重回那个精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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