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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冷风依旧。
可能是看了一下午的闹剧,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冰冷的风呜呜作响地在耳边鸣叫,就像是听相声时观众齐声的喝彩。
不过作为男主角的毛矩则没有半点欣喜,因为此刻的他,差不多要冻成死狗,哦不,死猫了。
之前在员工更衣室里只“借”了外衣外裤,这会骑着摩托开大油门在郊区毫无遮挡的马路上飞驰,被迎面而来的风拍得全身像筛糠一样发抖。不过幸好,这车估计是店里经常送外卖的,背后有个像美团的送餐箱子,刚好放得下那四个小家伙。
对哦,我真蠢!
我可是有四只猫的啊!
打开送餐箱子,露出四双懵逼的眼睛。
前面塞两只,背后塞两只,再把外套拉链一收,顿时像揣上了四个暖呼呼的热水袋,真是从此爸爸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着凉了。
“出发!”
脚下一瞪,手上一拧,屁股下喷出一股黑烟,摩托像支离弦箭一般在星夜下飞驰而去。
“老大,我们这是回去救小棉袄吗?”
大黑从怀里探出头来问道,两只萤黄发亮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天边指路的启明星。
毛矩点点头,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睛:
“嗯。我们还要把其他的动物们全都救出来!”
因为当时是被蒙上了黑布被带走的,所以毛矩不太肯定自己是否找对了回去的路。开了一段之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停住了。
“大黑,你还能闻得到气味吗?”
变回了人,就放弃了猫的寻路特长,毛矩只能寄希望于伙伴们的身上。
大黑钻出大衣,跳下车,在路口到处嗅了嗅,待再转回来的时候,满脸的失望:
“太久了,风也太大,已经闻不到了。”
毛矩懊恼地踢飞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狠狠地抓了抓头顶蓬松的头发:
要是不能赶紧回到那个农家院子,又会有新的一批猫狗要被卖到饭馆去了,也不知道小棉袄究竟懂不懂得把自己藏好,可千万别让人给搜了出来才好......
千头万绪之时,背后嘟囔起一把声音:
“怎么停住了?往左边开啊。”
“......”
把手往脖子后面一掏,拉出一条橘黄色的肥大毛虫。
“冰激凌,你记得回去的路?”
那橘猫突然从温暖的大衣里给揪了出来,被人抓着后颈脖在寒风中荡千秋,赶紧抖擞着把全身团成一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吊在树下的毛茸茸的蚕茧。
毛矩能从猫变成人这个事情,冰激凌似乎只是惊讶了不到十秒钟,然后就很坦然地接受了,也不知道它是真的傻,还只是心大。
“是啊。我当时就是给人从这条路上带到那边去的。就这个方向,一直往前开,直到旁边有家炸鸡的路口然后再朝左拐。嘿,那家的炸鸡味道可真好,我当时啊被关在笼子里,老远闻到味道口水都......”
“咳!讲重点!”
毛矩一个眼镖扔过去,冰激凌赶紧吸了吸淌到嘴角的口水。
“左拐之后,再......”
事实证明,猫的智商发挥水平和嘴馋水平是呈同步增长或减少的,被炸鸡打断了之后,冰激凌就接不上下一段路了。
无奈,毛矩只好把那馋嘴的橘猫换到胸前来,在它的导航下像接龙一般继续往前开。
夜已深,炸鸡店关了门,但空气中依然残留的油烟味证明了冰激凌没带错路。
口水再次开启了记忆的大门,在毛矩再三承诺事成之后一定会买一只来给它做奖赏的激励下,冰激凌很顺利地回忆起了剩下的路该怎么走。
一小时后。
从下午被装上车带到饭点到现在,也才半天时间不够,但对大黑它们几只猫而言,已经是从鬼门关上溜了一圈再回来了。所以,当重新站在那农家小院高高的围墙外时,动物的本能让它们都紧张得把脊背耸了起来,喉头里不自主地发着呜呜的低鸣。
当然,也有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在回忆着路口的炸鸡香,眯着眼睛滴口水的。
毛矩没好气地白了眼旁边的冰激凌,抚摸了下皮蛋它们几个的脑袋,轻叹一声说道:
“算了,那你们还是先在这等着吧,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小楼二楼还亮着等,不时有人声传来,这时候进去探路侦查,的确是猫比人更合适,只不过......
刚起身,一只爪子勾住了裤腿。
“老大,我去吧。”
“你?”
毛矩低头看看大黑,眼睛里刚才的紧张开始褪去,重新点燃的坚定神情就像初遇的那晚。
没时间太多考量,蹲下身揉揉脑袋,毛矩说道:
“去吧,注意安全。”
话音落,脚边的黑色闪电便蹭蹭蹭地翻过了围墙。
郊区的冬夜要比市区里难过得多。没有了高楼大厦的阻挡,寒风肆虐起来有些过分嚣张。
毛矩把剩下的三只猫全都塞到衣服里,紧紧地抱着,蹲到避风的墙角边上,这才暖和一些,止住了身上打摆子似的抖。
“老大,黑哥不会有事吧?”
胸口处,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不像皮蛋那傻子在怀里呼呼大睡,不满一岁的果冻扑闪着眼睛问着毛矩,满满的都是关切。
毛矩低头笑笑:
“别担心,你黑哥不是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吗?”
果冻想了想,点点头,接着又问道:
“那我们是不是把小棉袄接了就走?”
“这......”
毛矩一下子怔住了。平心而论,自己并不是个达则兼济天下的人,他一心所想也不过是和后巷猫窝里的一群“兄弟”过个舒坦的好日子而已。虽然说之前看到种种被偷捕猫狗的不忍,但并非每个战场上下来的人都会成为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更多的只是顾着自身的安慰,明智地选择了逃避。
那今天,还是这样么?
“老大,如果可以的话,能接走多一只猫么?”
犹豫当下,怀里那稚嫩的声音又响起。
见毛矩一时没反应,果冻用爪子轻轻踩了踩他的胸前,或许这是猫在祈求一件事情时的仪式感动作吧:
“就一只好了!是一只琥珀色的母猫。它说它叫爱豆,它主人给取的。在来的路上,我们是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她比我大一丢丢,只是因为贪玩,从家里阳台跳了出来,就给人抓了。
她很想念她的主人,说他们对她可好了,买了很多好吃好玩的给她,甚至每天晚上还允许她到床上去一起睡。所以她就总是叫喊,想着逃出去,结果被那帮家伙揍了一顿,然后拎出去关到最底下的笼子了。
老大,她真的好可伶,她真的好想回家,我,我们帮帮她,好么?”
是啊,每一只猫狗,或许背后都有一个,甚至是一家爱着它的人。
“嗯。”
毛矩摸摸果冻的小脑袋,郑重地点点头,
“帮!我们帮爱豆,还有其他的伙伴们一起回家!”
“老大万岁!瞄呜呜呜......”
毛矩一手捂住果冻的嘴巴:
“别瞎激动,安静点!”
而这时,出去侦查的大黑终于回来了。
月亮渐渐隐入厚厚的云层当中,冷风吹得二楼没有关严实的窗户,越来越急的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窗框,像是好戏开场前的预奏。
月黑风高,正是动手绝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