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刀疤?!
骤然见到“熟人”,毛矩不由得心头一跳。
不过对比起当日在后巷时的雄姿勃发,现在的刀疤可真算得上是条货真价实的“落水狗”了:全身上下脏的像是从泥潭里翻出来一半,背上的毛都结成了块,夹着尾巴,耷拉着耳朵,嘴角还像有着血迹。
“你先退后,小心点。”
毛矩一手把林望舒拦在身后,关切地嘱咐道,也同时探出半身,拦住去路。
刀疤在两人身前四五米处突然停了下来,呲着牙,低声吼着,似乎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硬闯这一关。可突然,鼻子一抽,似乎闻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瞪圆的眼睛忽然瘪了下来,低头仰望过来,嘴里的吼声也变成了“呜呜呜”的低喊。
难道它认出了我?!
毛矩疑惑地心想。
“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身后的蓝色制服越来越近。
刀疤嘴里的呜呜声也越来越急,索性整个狗都趴在了地上,前腿伸直,流露出一副服从的模样。
那双灰色的窄瞳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对生的祈求?
或许自己也是半只猫,毛矩越发觉得自己能够体会动物的心境,它们所想所望的,不过是求活而已。
“阿矩,要不......”
看见毛矩怔在那,身后的林望舒拉了拉袖子,轻声说道。
毛矩点点头,侧身让出了一条通路。
刀疤见状,立马站了起来,向着巷子另一头的出口飞奔而去。
毛矩借势把一旁满满的垃圾桶给一脚勾翻,几包发臭的垃圾把身后的蓝制服给吓得连连挺住了脚步。
毛矩看着远去的刀疤:朋友,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你,你怎么让,让开了呢,啊?”
几个蓝色制服气喘吁吁地跑到这里,已经累得快要说不上话了,看着那狗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巷子尽头,急得向毛矩他们发起火来。
“切!你当我是弱智啊?”
毛矩也不含糊,二话不说一脸喷了回去,“要我去挡那疯狗?那你干嘛不叫我去挡和谐号?有毛病!吓着我女朋友,你赔我!?”
说完,把身后那双小手一抓:“我们走。”
林望舒看了看愣在那的蓝制服们,抿嘴笑了笑,也没去更正毛矩对于“女朋友”这个称呼未经允许就使用的问题,由他拖着手往巷子尽头离开。
刀疤,咱俩可算是两清了啊!
毛矩握着手中的柔夷,心里想着。
......
虽然刚出到巷子口,那手就被林望舒礼貌而不尴尬地轻轻挣脱,但那美滋滋的感觉也足足让毛矩傻傻地乐了一整天,如果不是要洗澡睡觉,估计他那右手都能拿保鲜膜封存起来做留念了。
奈何心中的欢喜找不到听众,所里的那些单身狗就免得去刺激了,而美娜嘛,不泼冷水估计就算是给面子了,所以毛矩下了班后,又来到后巷。这里有他的一大堆忠实粉丝,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聆听,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火腿肠和小鱼干。
“诶,对了,那家伙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落魄?”
吹完牛***大人觉得还是得关心下民生,所以问起了刀疤的事情。
坐在旁边,刚吃完一整包加大装妙鲜包的大黑正在伸长了舌头舔着嘴巴外围的猫,听到毛矩的发问,打了个饭后饱嗝,随意答道:
“快到年底了呗。”
“到年底?什么意思?”
大黑舔完嘴,又开始往爪子上抹口水,准备刷脸:
“我也不懂,反正每次一到年底的时候,你们人类就总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乱哄哄地到处闹,不单只是刀疤它们那帮流浪狗,就连我们,甚至巷口的那些流动小贩,都会被赶着满街乱躲。”
听它这么一说,毛矩倒是醒起来了,每到年底总是广南城市“大扫除”的时候,城管扫街的固定时间,为了迎接年底的各项评比,别说流浪猫狗,就连毛矩小区后门经常帮衬的那几档烧烤也会被这风头吹得不见人影。
“就是就是,就连垃圾桶也倒得勤快多了,前面借口那个点,现在总是一天倒几次,搞得我去那翻了好几回,什么鬼都没捞着。”
一旁刚吃着一半的另一只猫,把嘴里的半块火腿肠赶紧咽了下去,也插嘴说道。
大黑瞪了它一眼,耳朵都立了起来:
“皮蛋,我警告你,最近别有事没事地往街口那边去跑,小心给人套去炖了!”
刚才那插嘴的猫一吓,刚到了喉头的半块火腿肠竟然给嗝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毛矩皱了皱眉头,问道。
“能有什么回事?”
大黑学人那样翻了翻白眼,只可惜猫的眼白还是太少,翻不太转,
“一到入冬,那些套猫套狗的就全都起来了。我们猫还好,毕竟吃猫的人不多。刀疤它们就惨点了,吃狗的可不少。我有时候听小区里的那些猫说,不单止是流浪狗,就连它们那些有人家养的,这个时候也经常会被人偷了去。”
广南民间有句话——“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
虽然比不上邻省,但入冬吃猫吃狗的人也不在少数,虽然近些年来这种菜式渐渐不太能登大雅之堂,但街边小馆却总有专门做这种“特色菜”的地方,甚至不少老饕还千里迢迢专程赶来品尝。
“我听说了,刀疤它们那货好几个最近都不见了,特别是那个叫龅牙的,经常来咱们这打秋风的那个。隔壁巷子那大葱说了,有天夜里被人赶到巷子了,那绳子一套,一棒子下去就直接拖走了。哈哈哈......那个太解恨了!哎呦!”
皮蛋刚笑到一半,便摸着脑袋缩了回去。
大黑收回爪子,嫌弃了甩了甩,呲了呲牙教训道:
“傻啊你?你试试那时候走过去笑笑,看人家套不套你?估计你俩还能一起炖上一锅呢!”
流浪猫能爬墙能上树,比较难抓,加上猫肉的味道也没有狗肉讨喜,所以大黑他们暂时还感觉不到太强的迫切感。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至少不是个长远的办法。
毛矩揉了揉皮蛋的脑袋,给了点来自老大的安慰,然后扭头对着大黑说道:
“这几天你先让兄弟们少到街面上走动吧,我转头送些猫粮过来,你们放心在这待着好了。”
大黑点点头,可又接着歪了歪脑袋:“那之后呢?”
“之后?”
毛矩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咧嘴笑笑,“之后我们就搬家!”
“家?!”
闻声,巷子里刚才还在打滚的、舔毛的、发愣的一个个小脑袋全都转了过来,一双双或蓝或绿或灰的眼睛里......充满了火热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