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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见我，我出来了。现在你可以把东西交出来了？”
詹姆斯踢了踢脚边的箱子，“跟我们合作，这钱就都是你的了，以后就安心地做你的有钱人吧。”
毛矩抬眼看着他，嘴角拉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这番话，当初你也是这么对邓江安说的吧？”
“谁？”
“邓江安。”
毛矩加重了语气提醒对方，“就是那个被你们踢出来背锅的太玄集团的那个小会计！”
“哦，那个家伙。”
詹姆斯一拍额头，似乎刚刚才想起来似的，“那你究竟是谁？”
毛矩耸耸肩：“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不想成为他。”
“NO，NO，NO。”
詹姆斯摇晃着手指，同时也摇摇头，
“你和他不一样，你是个聪明人。从第一次你到虎爷办公室放下那U盘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傻瓜。
我很欣赏聪明的人，也特别喜欢跟聪明人合作，就像跟虎爷一样。”
说着，詹姆斯侧过脸向陈虎略略一点头，
“同样的，我也很希望我们之间能成为合作的伙伴，而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伙伴？”
毛矩鼻孔了轻轻“哼”了一声，笑容中讥讽的气味又浓了几分，
“你是想找双白手套而已吧？
我知道你是谁，如果我猜得没错，辉腾制药应该就是你背后的老板。辉腾想要吞掉太玄已经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情了。只要有太玄在，你们的那些高价药和高价疫苗就永远打不开中国的市场。这可是一年过百亿的市场啊！所以，只要搬掉了这只拦路虎，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很可惜，这几年来无论是明里暗里的收购还是合资都被拒绝了，而且太玄还越做越大，不少领域的产品甚至还打到了你们自己国内的地盘。
所以说，你们不甘心，我很理解。你们要下黑手，我也很理解。”
毛矩见对方没有打断，轻轻地吸了口气，平缓下自己的语速，
“你们找了邓江安，当然，估计除了他这傻子，你们还找了其他不少的聪明人，一起捏造了一宗侵占企业资产的案子，把邓江安推出来做顶罪的替死鬼。
最近整个医药圈子都深陷原材料偷工减料、生产管理混乱的漩涡，而这时候爆出一记如此重大的财务案件，无疑是把整个太玄集团推入了信任危机的深渊。短短几个月，市值腰斩过半。而你们则趁机借龙宫投资的壳在市场上大量收购太玄的股票。
这一招栽赃陷害，再加暗度陈仓，果然聪明！”
“哈哈哈哈......”
詹姆斯拍了拍手，大笑道，
“所以我说嘛，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不过你们的俗话说得好，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毛矩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至于深层的原因嘛，就是——”
詹姆斯顿了顿，趁机给陈虎打了个眼色，
“企业之间的竞争只是小局，而大局则是，我们要控制你们整个国家的特种药物和疫苗生产。看来你还不知道，太玄目前承担着你们国内将近七成的最基础疫苗的生产，以及独家承担着二十七种小病种的特种药物生产。
这些小病种的病人，虽然比例不大，但投射到你们的人口基数上却不是个小数目。他们所依赖的特种药物只有太玄和我们能生产，只要把太玄的停了，我们的药卖多贵，他们都得买！人嘛，钱财身外物，命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
至于疫苗，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是关乎到一个国家国民健康的基础关键一环，尤其是针对儿童所使用的疫苗。把太玄控制在我们手上，就等于把你们的健康，把你们孩子的生命都握在了手上。或许你会说，你们还有其他生产疫苗的企业呢。呵呵，你看看最近曝光的那些疫苗企业的丑闻，不好意思，不少还是我们这些热心群众爆料的。只要太玄的牌子还在，就算我们在里面放的是蒸馏水，他们也会选择我们的！
控制住太玄，毁掉太玄，这对我们企业，甚至对我们国家，都是件好事，不是吗？”
陈虎接过詹姆斯的眼色，听到他如此“坦白”的说话，便顿时明白了——他就没想着放这姓“猫”的小子活着离开。
刚想转过头去吩咐断手他们动手，突然裤袋里手机一震。
这时候会是谁？！
陈虎疑惑着稍微走开两步，打开电话：“喂？”
电话里刚说了两句，一阵风从空荡荡的户外刮来，陈虎背上一寒，猛得一个激灵：糟！
......
此时，此刻，某网络直播平台上。
“诶，这是什么节目啊？”
“怎么看来看去就俩人呀？另外一个说话的怎么老是不入镜头？”
“嘿，这老外说普通话还真溜。”
“等等，他们好像是在说太玄集团的事情！”
“老哥，怎么在这又碰见你？”
“我是在股票吧里看到有个帖子说有太玄的黑幕，所以才跳过来的。”
“啊？我是在二次元吧里说有新番的链接才被骗过来的！”
“楼上的，我是点击激情小视频被骗过来的，握个爪。”
“别吵，别吵！听他们在说什么！”
“捏造？收购？做空？！原来都是他们在幕后搞的鬼？！”
“我了个大草！原来老子的钱都是给辉腾那帮孙子给坑了的！”
“不单止是辉腾，你仔细听听，背后还是外国势力在呢！”
“这......这不会是假的吧？拍电影的吧？”
“楼上是傻哔！你看看那个男的是谁？广南道上的老大，陈虎！你能让虎爷给你拍个片试试？”
“这估计要出大事了！”
“赶紧报警吧！”
......
广南公安厅。
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个便衣的警员没打招呼便闯了进来，焦急地喊道：
“郑队，快看直播，网上......”
“正看着呢。”
郑涵文猛地站了起来，两眼还是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但嘴角已经挂上了狞笑，
“钓到大鱼了！”
......
“阿，阿矩？”
家中的林望舒努力地辨认着不入镜头的那把声音，忧虑的神色爬满了眉头，嘴里低声呢喃着，
“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出事啊！”
......
网上的热闹，各人的心思，如今站在龙腾大厦顶楼的三人都无从而知。
哦，不对，从陈虎抽搐的五官和微微发抖的双手来看——他，已经知道了！
“妈的，我要杀了你！”
陈虎怒吼一声，把手机往地上一砸，从西装内里竟然掏出了一把枪！
毛矩一见枪口往自己这边转来，急中生智地把地上装钱的旅行包往胸前一挡。
“砰！”
火光亮，枪声起。
毛矩连人带包倒退着飞开，摔倒在楼层的边缘。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
詹姆斯没反应过来。
陈虎的手下没反应过来。
网上看直播的观众也没反应过来。
唯一反应过来的，只有——
陈虎见一枪不成，快步上前，准备再来一枪。
毛矩呲牙裂齿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及揉揉刺痛的胸口，一见陈虎上前，头也不回地——
一下子跳了下去！
一下子从六百米高的顶楼跳了下去！
陈虎赶到，低头望向楼下：
数万张钞票，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撒开，在风中盘旋着飞舞而下，在月光之下看去，就像是一朵朵夜半而开的红花。
对，就是墓地里常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