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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把眼睛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转脸问一旁的陈虎。
“这是那女人手上的数据一部分，但不完整，最关键的那一部分被截掉了。”
陈虎冷冷答道，“今天一大早就放在我的桌上。”
詹姆斯：“谁拿过来的？”
陈虎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詹姆斯站起身来，绕着办公司走了一圈，“你这里没装摄像头？”
“门外走廊一个，大门里头一个。”
“就没拍到有人进来过？”
陈虎摇摇头：“没有。”
“那除了大门，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出？”
陈虎扬扬头，示意接近天花板处的通气窗，大概两个拳头宽，别说进人，普通成年人连条胳膊都很难完整地伸得进来。
詹姆斯比划了下，也觉得不大可能从那么小的地方摸进来一个活人，耸耸肩：
“那人除了放下这个U盘，还有没别的？”
陈虎走到吧台前，倒了两杯酒：
“盘里有两份文件，一份是刚才你看到的表格，另一份是封信。”
詹姆斯接过酒杯：
“信上写什么？”
“如果想要回完整的数据，准备好一千万现金来交易。”
“时间？地点？”
“我们定。”
“嗯？”
詹姆斯有点怀疑，“我们定？这样的条件他也敢交易？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
陈虎把酒杯和詹姆斯手中的轻轻一碰，一口喝下，嘴角一抽，“他想找死！”
......
第二天一早，市中心公园。
冬天日长昼短，太阳早早就爬上了天空，可能和人一样吧，上早班的时候总显得无精打采，就连投在地上的阳光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情。
树下有两个一边呵气暖手，一边跺脚的身影。
其中那个胡子渣渣的说道：
“妈的，一大早就来这里蹲坑，冻得都快成冰棍了。”
另一个下巴光溜的接话道：
“少说两句吧，你是不是又想被拖出去喂狗？”
渣胡子一听这话，全身一个激灵，连连摇头：
“别！别！别！我这身肉臭，狗吃了都要拉肚子，免了吧！”
光下巴一个白眼扔过去：
“不想喂狗，就打醒十二分精神盯紧点。”
渣胡子应了一声，稍微偏了偏头，好让眼睛把对面十几米处的一个敞口垃圾筒盯得稳妥点。
垃圾桶也就半人高，像个药丸一样的造型，敞开两个开口，跟普通的垃圾桶没什么分别，唯一的区别只是里面半满的垃圾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诶，你说老大让我们放垃圾桶里那包究竟有些啥玩意？”
渣胡子嘴碎，闲不住几分钟又问道。
“里面有十万块现金，还有一封写着时间地点的信。”
“啊？！你怎么知道的？”
“虎爷身边的红人，断指哥说的。”
“他告诉你的？”
“不。”
光下巴咪咪眼睛，得意地笑道，“我在厕所里蹲坑时偷偷听说的。”
“切！”
“我告诉你，咱们都把眼睛睁大点。待会要是有人去垃圾桶里翻包，咱们立马就杀过去。只要将那家伙拿下，以后断指哥的位置就是你我的啦！”
“做梦吧你。要真的......”
渣胡子刚想回嘴讽刺几句，忽然发觉对面的垃圾桶有了动静。
一只懒洋洋的三花流浪猫慢悠悠地溜达了过来，跳到垃圾桶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尾巴一甩便跳了进去。
“诶，诶，有动静！”
渣胡子连忙推了把一旁也在打呵欠的光下巴。
“有什么动静？”
光下巴也转过身来，看着对面，揉了揉眼睛。
“有只猫跳了进去。”
“猫？”
正说着，那三花猫嗖地一下又从垃圾桶里跳了出来，嘴里叼着半包方便面，好像捡了什么宝贝似得，尾巴一甩一甩地屁颠屁颠跑开了。
光下巴又甩了个白眼过去：
“流浪猫找吃的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要抓的是人，又不是猫！”
“但是，嘶......总觉得有些奇怪。你见过猫吃方便面的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看，你看，还有猫吃泡菜的呢。”
光下巴指了指垃圾桶那边。
果然，又有一只流浪猫从桶里跳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包开着口子的泡菜。
跟在它身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七八只流浪猫，有大有小的，轮流地往垃圾筒里跳，翻找一轮之后，都各自叼着一包东西离开，有的是饼干，有的是薯片，甚至有一只黑白奶牛色的还叼走了一袋洗衣粉。
渣胡子挠挠脑袋：“难道这些猫都来开大食会？”
“你管那些臭猫干嘛？”
光下巴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赶紧给我来根烟，我都快冻成狗粮了。”
这时，公园的另一角，一张长凳上。
“小狸狸，你做得好，真棒！”
毛矩把手里一包薯片的封口彻底撕开，抖掉里面垫底的薯片渣，掏出一叠红艳艳的钞票，然后揉了揉旁边一只狸花的脑袋和下巴，再从一旁的饭盒里拿出一个肉包子放到它面前，
“这份是你的，趁热吃吧。”
狸花猫满意地“瞄”了一声，叼起肉包子，跳下了长凳，喉头“咕噜咕噜”地响着，尾巴划着八字地乐颠颠地走了。
“下一个。”
毛矩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个肉包，看了看身后排成一排的嘴里叼着袋子的猫，心头涌起满满的愉悦感：哥我今天也过上一把做老大的瘾！哈哈！
可这愉悦感维持不到三秒。
“二哈，你是猪啊？！你见过有猫叼洗衣粉的吗？”
哈士奇耷拉着脑袋，大眼睛斜斜地往上瞄着，扯了扯一黑一白两只耳朵。
“我警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赏罚分明的！”
“再说一遍，做不好就是没有包子。”
“算了，念你没功劳也有苦劳，就半个吧，不能再多了！”
“......真受不了你这眼神！这半个也给你了。下回可要机灵点啦。”
“瞄——”
“死小子......”
......
一个小时后，龙宫。
陈虎抖抖手中的黑色旅行包，原本塞满了钞票的里面如今空空如也，只是晃悠悠地飘落一张纸条。
捡起来一看——
“首款已收。尾款如约交割。——猫大人”
把纸条上下检查一番，是张普通的复印纸裁下来的，上面的字也是用报纸上的剪字拼接而成。
“你们俩什么人都没见着？”
陈虎抬头看看面前站着的两人，冷冷问道。
光下巴和渣胡子对了下眼神，两个一起摇起脑袋：
“没有。一个都没有！”
渣胡子怕是陈虎不行，还接着补充道：
“我们从放下包开始监视，就连厕所都没敢去过，从头到尾就真的没有一个人去翻过那垃圾桶，就连路过的人都没几个。虎爷，我们真的没骗您啊！”
陈虎似乎没听他在说些什么，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纸条，忽然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
“猫大人？有意思！有意思！”
笑完，说完，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旁边的手下跟上来请示道：
“虎爷，这两个废物，也照惯例拉去喂狗？”
“不要啊，虎爷！求你放过我们吧！”
光下巴和渣胡子一听，双腿立马软了下来，跪在地上死命地求饶。
陈虎顿了顿：
“不了。我家狗最近拉肚子了。”
“虎爷大人有大量！谢虎爷，谢虎爷！”
两人一听不用去喂狗，连忙感恩戴德地大喊起来。
可没等喊完，只听见陈虎临开门前留下一句：
“过两天再拉去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