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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卫看了一眼，一直瞄向自己的枪口说道:“我是什么人并不要紧。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定那颗头颅就是你父亲的？”
孙殿魁放下枪颤声问道:“你认识我爹？”
张家卫点了点头。
孙殿魁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传单在马上递给了张家卫，说道:“我爹和东家到长春，只有负责断后的我爹快一个月了没回去，我接到我娘的信和这张传单，就回来了。可这一段时间来，我跟着小鬼子到处转，可小鬼子看的很严，我一个人人单力孤一直没机会下手，不得已，只好找吉南八县总瓢把子傅殿臣帮忙。”
张家卫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印刷不是很清晰的照片，从模糊不清的照片上看，还不能确定就是孙炮头。不过，从陆翰武说的时间和地点，应该是。
张家卫心如刀割一样，在森林里，要是没有孙炮头，自己早就死了，恨的脑门上的清筋都蹦出来了。
孙殿魁和杨奠坤都看出了张家卫的异样，看着张家卫充满杀气的双眼，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平静了一会儿，张家卫说道:“所以，傅殿臣就绑架了两个说日语的人，想用活人与日本人交换。但现在看照片还无法确定就是你爹的。”
孙殿魁点了点头。
一直没说话的杨奠坤说道:“那傅殿臣为什么还给你发“海叶子”让你来赎人？”
张家卫说道:“傅殿臣根本就没想让人来赎被绑架的人，五千个大洋，就算是富户，卖房子卖地也来不及。我猜:他应该觉得会说日语的我那个朋友所找之人应该能联系上日本人。傅殿臣更想找一个传话之人。”
杨奠坤问道:“看你年龄应该比我大，我就叫你大哥吧！张大哥，那你现在怎么办？”
张家卫反问二人:“你们觉得一个小小的县警察局长和一个日军的军曹就敢做决定交换？”
二人也觉得不可能，杨奠坤急道:“张大哥，那，你一去就会被日军扣下，太危险了。”
张家卫说道:“我们还是趁天亮赶回磐石县城，看看情况再说。”
在磐石县城外，孙殿魁把长枪藏在一棵大树上，几个人沿着大路进了没有城墙的磐石县街里。几个人在县城偏西位置的警察局大院周围转了几圈，看到在警察局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木盒，木盒上面有一个人头，四个日本兵在四周持枪看着，无法靠近确认，几个人只得回到徐家老店再想办法。
干瘦小老头掌柜和那个壮汉见麻脸小二领着一切正常的张家卫、杨奠坤和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从山寨平安又回来了，远远站在柜台里的两个人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不信。
坐在店中的张家卫以让麻脸弄一些茶水来支开了麻脸，说道:“两位老弟要是相信我，就听我的。”
孙殿魁说道:“不管那颗头颅是不是我爹的，只要你能弄回来，我就听你的。”
张家卫看着孙殿魁说道:“不管是不是孙大哥的头颅，我都不能让英雄的血白流，一定要让日军付出几倍的代价。我决定，今晚夜袭警察局。”说完，看着二人。
孙殿魁和杨奠坤看着“异想天开”的张家卫就像看一个精神病人一样。这是他们不知道张家卫干什么的，如果知道他是武器贩子，那此时张家卫“满嘴跑火车”，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麻脸端着茶壶和三只茶杯过来，看见三个都不说话，心说:现在到真格的了，都没尿性了吧！脸上一股幸灾乐祸的表情，放下茶杯和茶壶，嘴里哼着二人转小曲转身就离开了三人。
张家卫对杨奠坤说道:“杨兄弟，今晚下半夜的两点，你带着手下的弟兄在警察局大院的门口等着，我从里面解决掉日本兵，把门打开，剩下的二十多个满洲国兵和值班的警察由你们解决，所缴获的武器弹药也归你。”
杨奠坤看着一本正经的张家卫，心说:这买卖当然好，最有战斗力的日本兵被你干掉了，剩下的满洲国兵不用打，都有可能反正，这不和白捡的一样吗？这好事可能吗？他一个人能做到吗？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
张家卫转向孙殿魁说道:“孙兄弟，晚上你跟我一起行动。”
孙殿魁心说，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办。当下点头同意。
杨奠坤说道:“那住在县城外的几十个满洲国兵要是听到枪声赶过来，怎么办？”
张家卫说道:“你两个在这等一下我，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出了徐家老店。
杨奠坤和孙殿魁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张家卫该不是靠吹牛稳住二人，自己跑了吧！二人出了徐家老店，再找张家卫，就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也是奇了怪了，就这一条主街，他能上哪去呢？二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看天，也没见天上有牛在飞呀！看这个张家卫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吹牛，再说了，八县的绿林总瓢把子傅殿臣都已经说了，那个肉票儿吴委民的命要比张家卫的重，应该不会自己跑路。二人无奈，只得又重新回到徐家老店，坐等张家卫。
张家卫一出徐家的老店，就被一直等待的陆翰武牵着手左拐右拐，从小胡同走了。
二人进了六合记，陆继周看张家卫跟着土匪上山居然又平安回来了，很是惊奇。把掌柜和伙计都打发回家后才问道:“大侄子，你和土匪谈妥了？”
张家卫对陆继周深施一礼说道:“多谢伯父惦记。”
陆翰武说道:“上午，你进了徐家老店，我就一直在门外盯着，可不长时间，我就看见徐家的掌柜被从店里扔了出来，然后你就和一个年轻人跟着土匪一起上山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家卫把在山寨的经过说了一遍。
陆继周搓着双手在地上踱了两圈，说道:“这个傅殿臣太狡猾，让别人送命，给他送信，自己却落个对得起朋友，又把抗日英雄的头颅给换回来了。我看，大侄子，你现在就赶紧回长春，你那个朋友也不值得你为他冒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