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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了墙顶，陈呈先是谨慎地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发现，才准备往下跳。
“喂。”
林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呈回过头，发现林隐正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干嘛？”
“你会葡萄牙语吗？”
陈呈想了想：“不会。”
“需要翻译吗？”
“需要。”
“那你还不赶快把我拉上去。”
……
从墙上跳下来，陈呈先用脚掌找地，顺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相比之下林隐就狼狈多了，落地之后脚没站稳，差点失去重心，好在被陈呈及时拉了一下。
“没看出来，你身手还挺不错的。”不知道是刚刚落地的时候晃了一下，还是之前激动的心情没缓和过来，林隐说话的时候脸红通通的。
“嗨。”陈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小时候家里穷，跟院子里的小孩一起东翻西跳惯了，爬墙都是小意思。”
陈呈确实没有谦虚，小时候，学校里的同学都流行集三国水浒卡、游戏王、陀螺、四驱车之类的玩意，而那些东西，陈呈一个都买不起。
那时候父亲身体就不太好了，虽然还没到卧床不起的程度，但也只能是留在家里，靠写稿赚钱，赚的钱还不够他的医药费。整个家庭，其实都是靠着母亲一个人撑起来的。
所以虽然眼馋，陈呈却从没朝家里要过一分零花钱，每天放学就找院子里那些比他大四五岁的孩子玩，钻水井，爬高墙，逐渐的，陈呈的身手也越来越灵巧，每年的运动会，他都能给班里拿好几枚金牌。
后来能被足校的老师发现去踢球，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林隐则一看就是比较文静的类型，除了踢球，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身手当然就没有陈呈灵巧。
“走吧，我们去找主席，让他当面告诉我们答案。”
陈呈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起身往大门走去。
“等等。”林隐拽住了陈呈的衣角。
“咋了？”
林隐朝大楼的最左侧一指：“你看到没有，那里有一个侧门，咱们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从正门走太危险了，绕一圈，从侧门那里进去。”
陈呈往林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办公楼的最左侧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隐藏在树荫下。
“好。”陈呈点了点头，俯下身沿着石墙的边缘往侧门走去。
一路平安无事，大概不是上班时间，除了几个快递员模样的人从正门进进出出，整个办公楼显得异常安静。
侧门是一面玻璃门，时值正午，因为太阳反光的缘故，从陈呈的角度看不到门里面的情况。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握住把手轻轻一推。
还好，门没锁。
然而，就在陈呈准备把门推开的时候，玻璃门上，却突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人脸。
“谁！”陈呈吓了一跳，连忙把手从门把上缩了回去。
门另一边的人也明显被陈呈吓到了，往后跌了几步，差点摔倒。
妈呀，被发现了！
陈呈心里一哆嗦，转身就想逃，结果刚跑了两步，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陈呈，冷静。”
是林隐的声音，陈呈红着脸回过头，才发现门以及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保洁员模样的阿姨。
“你们是……”保洁员阿姨手里还拿着扫帚，一脸疑惑地看着陈呈和林隐。
“阿姨你好，我们是来球队试训的球员，刚刚吓到您了，非常抱歉。”林隐连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球员啊。”保洁员阿姨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么早就来报道了，真是勤奋的孩子啊，不像我那儿子，天天就呆在公司里睡懒觉，打游戏，一样正事也不干，真是让人头痛啊。哎，他今年都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你们说他是不是……”
虽然保洁员阿姨的话陈呈一句也听不懂，但他隐约也明白了，这个阿姨绝对是一个话痨。
想到这里，陈呈暗地里顶了一下林隐的后背，林隐立刻会意：“阿姨，我们还有急事，请问您知道主席办公室在哪吗？”
“哦，主席办公室啊？好像是……三楼，最靠走廊的那间。”
“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隐连忙告辞，拉着陈呈往大楼里走去。
尽管两个人已经极力放轻步伐，但整个楼道里，依旧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
因为这栋办公楼，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废弃已久的鬼屋一样，一点人气也没有。
这种安静，直到陈呈和林隐来到了三楼，才发生了变化。
“你听到没？有人在说话。”
林隐趴到陈呈耳边低语了一句，陈呈点点头，从楼梯走廊的门缝里探出一个头。
走廊上没人，但可以看到三楼的楼梯口有一扇门虚掩着，声音应该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小声一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陈呈给林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压低身子，踮起脚尖贴到了门口。
果然，一靠近门，说话声就变得清晰了。
透过虚掩的门缝，隐约可以看到房间里面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上坐满了人。而正在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西服，头顶微秃的男人，语气低沉。
——“弗兰克，这件事你到底还想瞒多久？今天上午球迷组织的负责人已经来找过我了，让我尽快给他一个解释！”
秃顶男人的话，让林隐猛地一个激灵。
还想瞒多久？听这话的意思，俱乐部还真有事情瞒着他们。
想到这里，林隐又往门缝靠近了一点，会议室里的画面越发清晰，看得出来，刚刚说话的男人面色十分凝重，似乎一直压着怒气。
而会议桌的另一边，一个长着鹰钩鼻，脸上坑坑洼洼的瘦削男人也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安德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球迷重要，还是公司的股票重要，现在把消息透露出去，公司的经济损失谁来赔偿？”
被称为“弗兰克”的瘦削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咚咚咚地敲着会议桌，气势咄咄逼人。
听到弗兰克的话，安德烈更加气愤了：“我们是足球俱乐部，本来就是为了球迷成立的，当然是球迷重要！”
“球迷球迷球迷，你他妈的就知道球迷，没有公司的注资，光凭一群球迷能把球队留在葡超？”
“没有球迷，就算球队能保级又有个屁用！”
“咳咳。”
就在双方的争执陷入僵局的时候，坐在会议桌最前头的男人轻咳了两声，吵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佩蒂已经和俱乐部闹翻了，再挽留也没有意义。主教练失踪，这种大新闻媒体最多只能帮我们压三天，三天之内，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替补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