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河神

　　大夏。
　　有仍大会之后，履癸回到了大夏。
　　季节已经进入了寒冬，履癸和妺喜躲进长夜宫中。
　　长夜宫中四季如春，严冬时节依旧草树葱绿，偶尔点缀着各色鲜花。
　　宫中十日为一白天，十日为一个黑夜，履癸再也不用担心春宵苦短，恣意歌舞宴饮游戏多久都不会再有人打扰，妺喜再也不用担心长夜将尽，旭日东升之后美梦不得不醒来。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恣意挥洒着欢乐和青春，放佛所有人的青春一直都可如妺喜一样如此娇艳，
　　谁在长夜宫中能不欢乐呢，在长夜宫中的春光无限中，屡癸和妺喜几个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妺喜看着一个身影，“伊挚～”
　　妺喜险些叫出口，“不可能，伊挚不可螚如此年轻！”妺喜仔细看了看，是自己看花眼了，那个少年只是有一分伊挚的神韵。
　　妺喜很久没有见到伊挚了，偶尔一个人放空的时候眼前会恍惚飘过伊挚的影子。
　　每日无休无止的歌舞宴饮让妺喜基本上没有时间想念伊挚。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能够忍耐和等待，也更容易接受现实。
　　歌舞美酒少年美人的欢乐气氛感染着履癸，几乎每天都有各国进贡的新的各色珠宝和美食来讨好着大夏的天子。
　　履癸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无穷精力，似乎永远没有疲惫的时候。履癸也会想出各种新花样的新鲜玩法，妺喜逐渐觉得履癸的确是永远不会让人觉得无聊的男人。
　　空气中已经可以嗅到早春的气息，天气还没完全变暖，大夏大地开始春雪飘飞，春雪接着变成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
　　河边柳树突出新的绿色纸条的时候，干枯的洛河和伊水终于又有了水。
　　费昌和大夏百姓都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事也不要，天下苍生都禁不起折腾。
　　天下诸侯表面上也都很安静，履癸的神威的确把天下诸侯都震慑了，要征伐他国的时候都要想想自己的实力能够在履癸的大军前支撑多久。
　　大夏的百姓没有了各种徭役，人们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在田里劳作，全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人们的脸上终于都有了笑容。
　　商国。
　　天乙一夜未眠，如今天下大势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身为商国的君主，就要胸怀天下为子孙谋一个长远大计，否则不知何日商国就会被大夏或者昆吾这样的国家所灭。
　　半夜。
　　天乙突然从床上跳起，浑身打了一个机灵，突然明白了伊挚所说的素王之说，也许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素王！没有王的头衔，就不会召来天子的嫉恨，只有慢慢有了王的实力，大商的命运才能掌握在商人的手里。”
　　一大早，天乙没有打招呼直接到了伊挚的府中。
　　“伊挚见过大王！”
　　伊挚见到天乙毫不惊讶，寒暄之后，伊挚似乎看出了天乙的心思，天乙提起九主和素王之说，天乙终于再也不逃避这个话题了。
　　冬天是读书和论道的大好时节，天乙几乎都到伊挚的府中和伊挚讨论商国的大计，终于把心中的疑惑都全都和伊挚说了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杏花开满山坡的时节，天乙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春风拂过。
　　“大王应该到洛水之边尧帝的祭坛举行祭祀了。”伊挚说。
　　“恩。朕正有此意！”天乙正色回答。
　　伊挚很是欣慰，这么多年之后天乙终于要以古来圣贤之君要求了。
　　春天的洛水缓慢舒缓地流着，一直流过了大夏，流过了昆吾，然后流过了商国的南部最后汇入了黄河。
　　洛水边上有一个高高的土丘，站在上面能够俯览整个洛水的波光，尧帝就曾经在这个祭坛上祭祀过天地。
　　尧帝的祭坛就是河边一个邻水的土丘，邻水的一面用青石堆砌下面就是洛水。
　　天乙率领商国的文武大臣来到洛水边上，今天天乙要在这里举行举行祭祀。天乙站在祭台上望着洛水，视野顿时开阔，远处堤柳如烟，洛水波光粼粼，河面清风徐徐吹过人的脸庞，四周千里平原，四周强国林立，顿时胸中的豪情顿起。
　　天乙今天一身白色朝服，颌下长髯和衣袂随风飘动，一派王者风度。
　　天乙点燃三支香，面色庄重的上前几步走到铜炉和放满祭品的长案之前。四方及中央之神分别为东方的青帝，南方的赤帝，中央的黄帝，西方的白帝，北方的黑帝。
　　天乙举香东南西北遥拜四方之神，插入铜炉之中。汝鸠汝方等大臣看到天乙长髯随风飘动，天乙的神色威严，隐隐有王者之气，不由的心中对自己的大王更加敬重了。
　　这时候祭祀的人在河边把猪头牛羊以及糕点果品等各种祭品都扔到了河里，河里一时间白浪翻滚，各种大鱼突然涌现，竞相争抢祭品，瞬间洛水之中波涛翻滚。
　　河神来享用祭品了！
　　天乙双手高高举起一枚玉璧，走到洛水边上，将玉璧落入洛水之中。人们都随着天乙的目光注视着洛水，这时候只见一对黄色的大鱼跃出了水面，大鱼的长度几乎都超过了人的大小，人们无不惊的就地跪倒。
　　远处飞来一只黑色的玄鸟飞了过来，玄鸟飞到天乙面前，从爪子上落下一块黑色的玉石。
　　在一旁协助天乙祭祀的仲虺正好接住了玉石，赶紧把玉石用手捧起来呈到天乙面前，。天乙双手接过玉石，黑玉上面刻着“玄精”二字。
　　祭台周围的的人们看到这一切都有点惊呆了，如果说黄色跃出水面还可以理解，但是这黑鸟带着有字的黑玉而来，则一定是上天有什么预示了。
　　祭祀台下挤满了来观看的商国的百姓，人们看到这里都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天乙，走到子棘面前“子棘老师，您能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些到底是和寓意呢？”
　　子棘须发皆白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双手接过天乙手中的黑玉观看良久，然后朗声说道“黄鱼出水，一定是预示着大王具有上天的神力，黄鱼都来向大王示意。
　　玄鸟本来就是我商族的图腾，玄精是水精的意思，预示着大王是上天授意的水德之神，玄鸟商族的上天指定的首领。这一切预示着大王是天授的贤明君主，大商一定更加繁荣昌盛，大王必定霸业早成！”
　　子棘说完，台下顿时一片欢呼“大王！大王！”天乙看着天下欢呼的人群，心中也是风雷激荡。
　　天乙洛水祭祀之后心情大好，大宴满朝文武，在推杯换盏间。
　　仲虺站了起来，“大王，今日得此吉兆，大王何不到我薛国的邳山去行猎，以显示大王之天威！”
　　“仲虺将军所言正和我意，听说邳山风景秀丽，树木郁郁葱葱，遍地野兽，最是适合打猎了！”
　　第二天天乙就带着满朝文物到邳山去打猎。
　　到达邳山附近已经是是皓月东升，夕阳西垂。
　　邳山并不算高，山上草木茂盛背靠黄河，此处的黄河水更加雄浑，长河落日，皓月当空，波涛东去，而且在黄河边竟然能够有波浪拍打岸边，真是别有一番洪荒宇宙的感觉。
　　天乙突然彻悟，人生于天地之间自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人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在这特定的某一日某一天，你就是在这里，感受着上天的旨意。因为你其实一直在这里，你要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黄河在邳山打了一个弯，黄河几乎包围着邳山的三面，这里都不用用人去围猎，人们只要堵住一面，猎物想跑也没地方可跑，是天然的打猎的猎场。
　　此处水汽丰沛，长年烟雾缭绕，当地百姓都说上上有祥瑞之兽，所以一般的百姓也没人敢到这个山里打猎。天乙看到这里风景如此之好，整个山色沐浴在一片轻微的雾霭之中，天空阳光照下来，似乎真是一座神山。
　　第二天上午，围猎正式开始。
　　天乙一马当前，手持着弓箭就朝山中冲去。仲虺和庆辅自是不甘落后，一左一右的跟随着着。
　　后面分别是东门虚﹑南门蝡﹑西门疵﹑北门侧四大将军，这四个人都是近年来投奔商国的，每个人都是能够于千军之中能够奔袭枭手敌将而又能全身而退的勇士，而且皆有帅军的才能，在伊挚和仲虺的提拔和调校下，都已经成长起来。
　　四门将军都知道履癸有虎豹熊罴四大近卫将军，都期望着能够与其比试一番到底是谁更勇猛一些。
　　梼杌之神就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