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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雷德帕斯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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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黑门23年10月11日/地点:达隆郡中心广场
  爱德华:“【八门同闭】”随着抑郁的怒吼,脚下砖石竟节节断裂,艾比等人被一股无形的气浪震退。爱德华猛然举起右拳,重击接踵而至,奇怪的是,招招都砸在他自己身上,轰得骨节爆响。
  艾比双目瞪圆,大声叫到:“不好!”
  逍逍也在同时惊道:“这魔法。。。”
  再看爱德华,在他前臂上不断流动着一股翻涌澎湃的半透明物质。
  艾比见大家没有撤离的意思,赶忙稍加解释:“快避难!他把元灵爆了!”
  艾比所说的元灵就是魔法源中的内核,也是一个拥有法力的人存在的关键,但损元灵,生体必灭。这个亡命徒现在破釜沉舟,把自己所有心脉打碎,就像瞬间炸毁水库大坝,使得体内全部魔法毫无保留地奔涌而出,他靠一种特殊的技巧,将倾巢的魔力凝结在拳头上,好似有了一副无坚不摧的法能拳套。
  逍逍:“靠!至于么?想同归于尽呀!??”
  塞壬的手术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我忙对老太太道:“麻烦您了!”
  艾格文挑起眉毛做了个吃惊状的表情,她用嗔怪的语气说:“麻烦你个大头鬼呀!没听到艾比的话么?现在只能暂避其峰,等他元灵耗尽!”
  “塞壬怎么办?我不能抛下他跑啊!”
  老妪有些为难,又不想表现得惊慌失措,对我吼道:“快给他缝上,我去挡他一下,估计我也支持不了太久。”
  “手术做到一半是说缝就缝的么。。。。喂?”话未说尽,老妪已经飞身冲去。而同伴们正分别往三个方向逃窜,艾比跑至喷泉旁,一手抱起帕米拉和狼玩偶,另一手拽着贝斯特的触角,向着东南部市区的街巷疾奔,被拖拽在地的虫人叫苦不迭。逍逍和克罗米到了我这边就都减了速,各自反身手执法器并严阵以待。爱德华刚才正追幽奈,后者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西边的居民区。爱德华没想到半途老妇杀至,只觉脑后寒风吹到,惊得他一个激灵。远处的我也看得呆了,艾格文用的竟然也是冰魔法。她跃在半空,手中凝出一把冰制大剑,照着那发疯乞丐的后脑斜斜砍落。
  爱德华闪身让过刀锋,出手如电,用肉掌硬接剑锋,包裹其上的气浪随着五指微微蜷曲,那冰剑立刻断成两截,他翻手一掷,直袭老妪面门。艾格文仗着身手矫捷,同样将剑柄部分甩出,二者在半空撞在一起,冰凌如雪般飞舞,老妇四指相对在胸前比了个圆,向外一拉,碧蓝法阵凭空出现在风雪之中,冰凌在空汇聚合一,变成一柄晶莹大盾。爱德华拳风已至,正击在冰盾表面,却如同刀入蛋糕,丝毫没有阻碍。老妇连忙双手交叠身前,似炮弹般的一拳又如何能抵御得住,双掌加一拳一同回击老妇胸口。
  艾格文双手右锉,化解了大半力道,但还是被震得连退七步,若不是腰间拐杖支撑,恐怕就要跪倒在地。乞丐缓缓向老妇人走去,口中说着:“神门、天突、檀中,三门已闭。”
  艾格文连咳几声,身体微微颤抖,估计此时魔力已经难以为续:“就。。。咳咳!就这点本事?”
  “我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她是。。。”
  “你不敢受到法律的审判,是不是因为你那个女儿?”艾格文故作镇定地问道。
  爱德华站住脚,神智似乎不再迷乱:“我不怕死!当知道那个姑娘是我女儿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越狱之后,我花了几年的时间去找她,当我们见面时,她竟然认不出我的样子,只当我是个乞丐,还好心地给了我水和面包。在那以后,我一直在她附近徘徊,暗中观察。她一直过着简朴的生活,总有些多嘴的混蛋对她说三道四,这种人,只有死!再后来,我忍不住借机与她交谈,她很好、非常温柔、善良,甚至最后把我当成朋友。”
  爱德华说着,小臂上的透明业火已经明显缩小了好几倍,只是绕在手腕上突颤,我知道,他元灵寂灭,回天乏术。艾格文在一开始确实是想去拖延时间的,但之后的问话却都是发自心底的真切。我们都想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魔头的过去,是什么让背弃道德底线的淫贼变成无恶不作的赏金猎人?钱对他来说显然不太重要,身披麻袋片,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脂肪萎缩,连恶心的面部疥螨病都不去治疗,他赚到那么多赏金的唯一理由,只有——他把倾国之富全都给了被他伤害过的女儿。
  老妪面沉似水,幽幽说道:“你女儿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
  爱德华激动起来,怒道:“她绝不知情!不然她为什么没有通知治安官来抓我?”
  艾格文更加阴沉,她欲言又止:“如果。。。这对你太过残忍,不过我要让你死个明白,作为恶行的惩罚。【奥玛】很像你,很像以前的你,那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你。照你对她所做的恶行,她怎会认不出你?你的一举一动,一个细微的连你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动作习惯,每天都会在她脑中重复千万遍。她一直在利用你,利用你杀掉她最痛恨的人。”
  爱德华此时已经相当虚弱,但也愈加清醒,依我看,他回光返照,大限将至:“她最痛恨的。。。你是指我?”
  艾格文言辞激烈,但却不疾不徐:“没错,就是你。奥玛想要让你不得好死,但是猎杀你的危险性太大,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轻易做到?她也找过其他猎人,但出的钱少了,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跟你相搏?所以她才会假装认不出你,让你替她去赚钱,然后用这笔钱雇凶杀你。她雇佣的大批高手,我想你在路上都解决掉了吧?”
  爱德华的表情狰狞而孱弱,他真的被生女痛恨而不自知么?他悲愤地大叫:“不!不!这不是真的!你没有证据!”
  艾格文闭起双眼,已经不愿正视这个渺小又可怜的恶棍:“方圆四十英里的人证大概都被你杀了,地精哈桑现在也死了。我没有其他证据。”
  爱德华面若死灰,无力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艾格文:“她亲口对我讲的,而且有件事情我忘了说。”
  爱德华:“什。。。什么?”
  艾格文:“她原谅你了,不是因为你改过自新,而是因为她恨上了自己的情敌,一个人心中能够搁下多少仇恨呢?我想上帝都不会知道吧。”
  爱德华:“她怎么样????”
  艾格文:“她。。。没怎样。。。”
  臂上的魔力挥发殆尽,他双腿一软,匍匐在地,半张铺满疣癣的脸紧贴地面,嘴巴都挤得歪了:“我忏悔一生。。。罪业。。。”
  “唉~~你的罪业岂是一句话可以抵偿的?”
  艾格文:“他已经死了。。。你们能过来扶我一把么?”
  逍逍:“说好了,别是碰瓷!本来最近就没赚什么钱!”
  两个侏儒上前搀住老人双臂,她的手离开拐杖的同时,拐杖碎成了齑粉,她胸前剧烈起伏,稍一走动,就呕出一口血来:“好强的内劲。。。噗!”
  “你没有去过赤脊山吧?老婆婆。”老妪被侏儒搀扶着,坐到了大家堆砌的行李上,我借机问道。
  “你能使用心灵视界?”艾格文变相确认了我的说法
  “呃~~差不多吧,有点不一样。我是天选者。”
  艾格文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哇哦!艾比果然没有看错人,就连老身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天选者。”
  “喂喂!别总扯上艾比,好不好?爱情比任何魔法都要深奥难解,我刚刚思考过了,其实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管她们谁是我的归属,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无暇顾及。还是保持现状的好,毕竟安士白、巫妖王、克尔苏加德他们个个都是神级的存在,我们到时候有没有命在都还两说呢。”
  艾格文摆了摆手,任性地说:“随你高兴好了!对了,大夫,什么时候轮到老太太我呀?”
  “您还是等叫号吧!塞壬这边还得处理很久。”
  艾格文:“那我就失陪了,回塞拉摩看大夫可以用医保。你小子有点意思,我不希望下次看到你时,你是一具不会言语的尸体。”说着,她在袖筒里拿出一个喷雾罐,上面的彩绘是个身着法袍的人类美女,估计就是年轻时的她。不一会儿,传送门开启,老妪前脚刚迈入门栏,我突然叫道:“稍等!艾比的冰霜魔法是您传的么?”
  艾格文:“不是说了在这之前根本没见过她么?我想大概是麦迪文复制了我的基因,或者碰巧她天生就是跟我一样的冰法师。”说完,传送门在她身后慢慢闭合,我只看到另一头好像有座灯塔。
  “那您知道麦迪文在哪么?”我已经用了最大力气高喊。
  最后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他不在艾泽。。。”我可以脑补出下半句话,但这句话极度匪夷所思。
  广场上一时安静异常,敌人已经尽数消灭,虽然手术过程很艰辛,但起码现在大家都是安全的。
  逍逍突然叫道:“坏了!”
  卡林惊得一颤:“我吹得都缺氧了,你别吓我行不行!?”
  逍逍吐吐舌头,撒娇似的道歉:“哦,不好意思。老太婆走得时候没说怎样解除帕米拉的催眠,还有布莱尔,她不会这辈子都是布偶了吧?”
  “你现在也是守护者,应该知道战斗用的守护之法不可能存在太长时间的。”
  逍逍小手在粉色头发上一通乱抓:“呃!又忘了,我竟然是个守护者了,还有那个什么诅咒的。。。哎呀哎呀,抓狂啊!”
  克罗米:“别担心,这帮人命硬得很,你克不死的。”
  “艾比和幽奈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又出什么岔子吧?”
  逍逍猛地冷静下来,显得更加几分娇媚:“先别去找了,不然走散的人会越来越多的。这座城市相当大,不熟悉的人还真容易迷路。”
  “没有什么纸魔法可以打探情报么?”
  逍逍:“有啊,但制造白色卫士会消耗大量魔法,我可不是于勒,目前还不能完全发挥纸艺的精髓。”
  “天父保佑!塞壬有些内出血的症状,可现在如果用圣光引导他自身红血球愈合伤处,有可能造成心脉永久闭合。逍逍,你能帮我做点支架么?”
  逍逍:“什么样的?大小呢?”
  “四分之一毫米,硬度与金子相仿就行,环状,要五个。”
  逍逍:“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
  就这样,下午三时二十七分,我完成了对塞壬的第一阶段手术。这一阶段主要疏通两条比较大的魔法通路,延续生命,如果要一次性修复,我和塞壬的体力都将超负荷运转。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不再有陌生人的突袭,不再有硝烟战火,只有空旷的广场。
  我们只好拢起篝火,围坐聊天。相谈之下,我们才知道,原来,那几个部落小队的人是驻奥特兰克山谷的霜狼联军成员,此行的目的是押送联盟战俘,《海加尔条约》规定联盟和部落不能虐待敌方俘虏,需通过中立国进行审判,或用作交换俘虏。这个矮人身份不低,而且似乎掌握着联盟的重要情报。
  兽人纳尔菲克本来是军队中负责统筹木材的苦工排长,统领着一群毫无战斗力的民兵。奥山最高指挥官德雷克塔尔看他也没什么用,就叫他负责押运。并给他配了几个强手保护,他们分别是——牛头人萨满卡多尔·云歌、巨魔暗影猎手祖塔、还有祖塔的弟弟斥候姆塔。
  “纳尔菲克大佐,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呆头呆脑的兽人听我叫他大佐,显得十分受用:“我们本来要借道{布莱德索河},经过亡灵壁垒,前往幽暗城,请求希尔瓦纳斯女王派出舰队护送,中途经过祖玛拉圣坛,发现圣坛上摆着火鸡祭品,都怪姆塔说什么‘心到神知上供人吃’的邪门理论,吃完才发现中了会使人浑身无力的巫毒,又遇到那个黑衣的天灾,一路被追逼到了这座城镇。”
  祖塔:“你还怪我弟!是你说要吃的。”
  “先不说这个,这个联盟到底知道些什么?能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姆塔:“据说跟暴风城国王失踪有关。”
  纳尔菲克马上给了他一个耳光,喝到:“这可是最高机密!”
  矮人:“我就说说而已,你们还当真了,如果不这么说的话,谁知你们会不会把我炖了。现在俺也没必要继续撒谎,不如你们把我放了,咱们各过各的太平日子。”
  纳尔菲克:“太平?铜须在奥山不断挑衅,你们管这叫太平?”
  矮人:“虽然我也不喜欢布莱恩,但奥特兰克自古以来可是洛丹伦属地。”
  纳尔菲克:“洛丹伦现在可是希尔瓦纳斯的国土!”
  矮人瞟了我一眼,幽幽地说:“在我眼里,那些肮脏的僵尸跟天灾毫无分别!”
  牛头人突然暴起,抓着矮人的领子将其提在手中,喝到:“如果不是幽暗城军民阻隔,天灾瘟疫早就散播到铁炉堡去了!”
  矮人怯懦起来,连忙求饶:“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是说别杀俘虏!”
  卡多尔一甩手将矮人扔在地上,啐了一口:“呸!俺们乡下人可不像你们这帮城里人这么爱说谎!我劝你把瞎话编圆了,要是让俺们知道你的情报真是假的,那老牛可就不管什么规定不规定了!”
  我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暗自盘算:瓦里安国王的安危是艾泽拉斯的头等大事,联盟这次在奥山的军事行动,其开战理由就是把失踪案件赖在部落头上。暴风城现在有国无主,从安多哈尔之战及突袭幽暗城的事件来看,那位摄政王手段卑鄙,简直狼子野心,并且视同胞生命为草芥,又不顾念大局,导致联军全线溃败,更有无视舆论,制造政变之嫌。如果这个矮人真的知道些蛛丝马迹,我和同伴们去救援的话,远比部落出马要名正言顺。若立下如此功劳,在外交方面,我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卡拉赞在暴风王国属地,虽然他们不敢贸然派兵来缴,但毕竟我们也是住着人家的房子与国土,建立邦交非常迫切。可是现在矮人在他们几个手里,我即不能杀了他们抢走线索,更不能偷。看纳尔菲克这人,虽然很木讷,但一看就是那种视命令高于生命的好汉,到底该怎么办?我一时也想不出对策。
  天空中卷积的火烧云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谁都不想在精疲力尽之时又被淋成落汤鸡,我招呼一众人马准备去雷德帕斯家的大宅暂避。卡林一直非常失落,他不但差点害死帕米拉,而且现在他也知道帕米拉早就成了僵尸,自身的失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毁灭性的,他的精神就快崩溃了。我不得不对他说:“塞壬为救你们而身受重伤,乃至命悬一线。所以在他听到你的感谢之前,你没有权利倒下。”
  卡林振作了一下精神,带领我们走向他家宅邸。这是一座占地近五百亩的庄园别墅,地处镇子东南一隅,门前巷子不知被谁清扫过,围墙上的大片血渍显然有人为擦拭痕迹,但血液入石数寸,很难擦净,留下的部分浅色更使人浮想联翩。大门口的两扇铁栅扭曲地拧在一起,我们想进去只能从一道矮墙上翻越,塞壬的体重将近半吨,幸好我事先给部落军士解了毒,有力壮如牛的卡多尔在(他就是牛),一托一抱间就把塞壬顺进了墙壁,我们也都紧跟着翻入。
  眼前凋零的鲜花和破败的石像让我们可以想象出花园原本的壮美景致。除了枯萎的花朵之外,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上百座米半的土包。还有。。。只有我可以看到的男女老少踟蹰不前的阴魂。
  卡林说这里在战时作为保护百姓的最后屏障,前线兵败之后,天灾找到了这里,骷髅王霍古斯试图拉开铁栅,帕米拉的父亲约瑟夫以臂力与之相搏,最终铁栅在他二人的合力拖拽之下,被扭在一起,再也无法打开。于是,气急败坏的霍古斯派遣瘟疫部队使用了化学武器,约瑟夫跃出墙外,试图与之做最后的殊死一搏,终因寡不敌众,战死长街。百姓们都被猛毒侵染,但他们即使知道将死的结局,也不愿在死后为天灾效命,所以只留寥寥数人负责埋葬尸体,其余全部用长刀自戕心脏而亡。卡林带领银色十字军赶到的时候,院中已经是这般景象,有两个埋尸人还有一口气在,就把事情的经过对他讲了。卡林当然精心掩埋了二人的尸身,但家国沦丧,惨遭屠城,这些东西像大石般重压在他的心间,也更坚定了抵抗天灾的决心。
  同样压在我的心上:“安士白。。。必杀之!”。。。。。。。。。。。。。。。。。。。。。。。。。。(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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