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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蟒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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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叶娜见来人,微微地轻笑一声,似丝毫惧怕蚀虺这模样,一人风轻云淡从容地弯腰向他鞠躬,恭敬道:“大人!”
  蚀虺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身躯突然化为黑雾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又骤然地闪现到夏叶娜面前。
  “卡俄斯大人……让你保管的名字呢?”此时的蚀虺全身散发出一种不可置疑的威严与冷酷,气质和下午那个滑头的小灰蛇截然不同。
  闻言,夏叶娜起身脸上带着些许惊愕,低声道:“大人……您的名字……并没有传入我手中,难道……万年前就丢失了。”
  蚀虺颔首,点了点头,他也为这件事皱紧了眉头。
  “那怎么行!”夏叶娜转惊愕为担忧。
  蚀虺与她原本同为一个古老组织——噬团的成员,噬团历史最早可以追溯至艾芙卡霍时期,也就是近十万年前。而卡俄斯二世则为噬团领袖,蚀虺更是从出生开始就是卡俄斯的追随者。
  然而当年因为某些原因,噬团因故解散,上千名强大又危险的噬团成员散落“失乐园”各处。
  阿弗洛狄德家族也曾因为此被罗马联邦异端审判局是为异端,很长一段时间夏叶娜一族只能为此东躲西藏,当年罗马联邦的一大家族不复存在。
  夏叶娜担忧之处也是蚀虺所想到的。
  名字,对于每一位噬团成员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它在噬团中如同每一个人的身份证一般。
  每一位噬团成员再加入噬团前都会将自己的十分之一的神力本源附着在现在位于失落之地SX级别禁区的某一处,每份神力本源上都刻上了混沌之神重新给他们取得名字……因为,噬团的成员多半都是孤儿或亡命之徒,原来的名字只是累赘。
  所以在现在看来,人们把当年的噬团视为“不祥之征”也不无道理。
  可是这时的蚀虺似乎却是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人人像混沌之神那种变态,拥有近乎无穷的神力,正常人没了那十分之一的本源,少说也得实力大减,蚀虺就因此一直保持真身的样子。
  蚀虺摇了摇头,淡淡地抚摸了一把伊恩的脸庞,如渊的双眸紧盯着夏叶娜,放出摄人心魄的灰芒,对她道:“其实也没事,我看……你是第二人格觉醒成功了吧?”
  “嗯?”夏叶娜心中骇然,想不到蚀虺竟一语道破了她最大的秘密,但对方也不愧为当年的军师,夏叶娜在此时的蚀虺面前宛如一个透明人般。
  “说实话吧,你瞒不了我的。”见夏叶娜颇吃惊的样子,蚀虺继续道。
  夏叶娜轻叹一声,道:“还真什么都瞒不了您,是的我百年前第二人格就自我觉醒了。”
  蚀虺托起下巴,动作和伊恩有几分神似,毕竟这是伊恩的身体。
  它的大脑已经近乎像一座图书馆,上万年的资料与记忆都储存其中——除了那个丢失的“名字”。
  就跟翻书一样,过去的记忆和流水一般在它眼前快速闪过,时间的长流定格在两万年前……
  “小莎……你将来打算怎么办。”
  几乎无生命迹象存在的极北中心点,远处的地平线上竟出现两道人影,在别人眼中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走在前面穿着巨大黑衣的男子问向身后穿着紫貂大衣的女子,两个宽厚的毛绒帽子,基本遮住了两人的面貌。
  “不知道。”女子一边走着,一边伸出手来向掌心哈了一口气,呼出的白气瞬间化为冰渣。
  女子仅露出的一双眸子中的红光跳动了几下,眼睛偷偷地瞥向前面的男子。
  她不愿多说,这让气氛和周围的环境一样冷,这让男子有些无语。
  “你还是跟来时一样啊……少言寡语。”男子转过身,忍不住戏谑一句。
  男子转过来,原本盯着男子后脑勺看的女子的目光恰好和男子投来戏谑的目光接触在一起。
  这使得冷冰冰的女子俏脸微红,赶紧低下头,不再去看前面的男子。
  男子,就是现在的蚀虺,一个万年前的蚀虺。
  女子……蚀虺想到这儿,黑色的眼睛里竟腾起一层十分薄的雾气,它想起来了她的名字,缓缓念道:“夏叶莎·阿芙洛狄忒……是她的名字吧……”
  它似在和夏叶娜讲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夏叶娜不语,只是坐回了吊床,抬着头,盯着蚀虺看。
  ……
  “到了!”那时的蚀虺伸了伸懒腰,对身后的夏叶莎说道。
  夏叶莎不理会他,走到他前面,带着依稀的目光,望向眼前的景色。
  极北大裂痕——全大陆最寒冷也是最高洁的地方。这里仍是处女地,没有人类的踪迹,没有人类开发的迹象。
  或许,他俩是第一队来到这儿的人。
  宽足有一千多米的裂痕,犹如虬龙般伏在极北之地上,白皑的冰雪楚楚动人。
  “好美啊~”夏叶莎也是第一次如此激动,她双眼放着希冀的光芒,紧盯眼前的风景。
  这里没有别的生物,更不要说脆弱的人类,就他们两个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美吧……我说的没错吧——”
  蚀虺摘下帽子,有些神经质地故意将后面六个字大声喊出来,声音回荡在裂谷间。
  “说的没错吧……”
  “没错吧……”
  “……”
  夏叶莎有点发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一头齐耳散乱的金发的男子,她也伸手脱下帽子,露出一头紫发,其中掺杂了不少粉色的发丝。
  蚀虺抬手示意,指尖对着裂谷,道:“小莎,把烦恼说出来,冰川之神会替你分忧。”
  夏叶莎犹豫了一下,双手有些拘谨地放在胸前,显得不好意思。
  “没事的。”蚀虺回以微笑道。
  “那……好吧。”夏叶莎转过身去,面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和对面一望无际的冰原。
  “我希望……
  夏叶莎明显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到蚀虺投来的温暖目光,她便有了几分底气,声音拔高了几分。
  “嗯……我希望……世界不会再有纷争——”
  “不再有纷争……”
  “纷……争……”
  话语中的每一个字跳跃在裂谷的每一块冰块之间,向裂痕最深处传达她的意愿。
  此时夏叶莎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头紫粉交错的头发迎着北风飘扬,小脸激动地胀得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让一旁的蚀虺也是看得呆住了,旋即他又立马反应过来,面带笑靥地望着兴奋地夏叶莎。
  “嗯?”夏叶莎挽了挽吹乱的头发,注意到蚀虺那的关爱的目光。
  两人目光只是一对接,夏叶莎便羞涩低下了脑袋,把脸埋在衣服里。
  “对了!”夏叶莎忽然是想起了什么,带着淡笑小跑到蚀虺身边,竟主动伸出小拇指挑起蚀虺修长的手掌。
  蚀虺顿时感到一股温热在手心处浮现,他紧张地看了眼夏叶莎。
  “跟我来。”
  说完不等蚀虺反应,她就拉着蚀虺到了裂谷边沿,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你怕吗?”夏叶莎好久没这么放纵了,她挑衅地对蚀虺道。
  “有什么……好怕的。”嘴上这么说的,但蚀虺看了眼面前黑洞洞的裂谷,有点心虚。
  “那好!”
  夏叶娜话说了一半,突然转身向裂谷下轻轻一跃,整个身体腾在深渊上方。
  “我的命在你手里了,我不会飞行魔法,这是噬团成员之间的信任!”
  蚀虺眼睁睁地看夏叶莎身体迅速下坠,他大脑似乎被人猛地踹了一脚,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跳了下去。
  抱住了!蚀虺一边下降一边心里暗道。
  他清晰地看见了夏叶莎在下降中眼睑边有两道泪痕,泪水也跟着下坠。
  “抓住了!”蚀虺欣喜道。
  可夏叶莎表情却显得十分严肃——即使脸上的泪出卖了她真实的心理活动。
  她的声音如有魔力,穿透力极强,传入到蚀虺的脑海里,字句间带着哭腔:
  “……从现在开始,你以后抓住的……不再是夏叶莎·阿芙洛狄忒……而是杀伐与美丽之神,更是……我们间的命运……”
  夏叶莎的话断断续续,但蚀虺也听清楚了个大概,不过……她要说什么?
  “去拯救吧……去创造把!十天之后,让我们迎接新世界!”
  这句额外清晰,深深印在他的心灵上。
  “我们一起……”
  两人下坠着,夏叶莎说着,拉起了那时的蚀虺,她眼眶处的眼泪不再抑制,豆大的泪点散落在他们周围。
  “厄,尔,卡~”
  她又笑了。
  就在这一刻,四周骤然变得灰白,时间被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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