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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灌进肠胃当中，灼烧着威廉的肺腑。在澳大利亚的暖冬当中，聚上三五好友一起喝几杯黑啤酒，实在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
威廉在踏上澳洲之前，很少有饮酒的经验。在他还是伊万的时候，除了那些有名的佳酿，或者是无法推迟的礼品之外，他滴酒不沾。这主要是为了不损害自己大脑的思维能力。
时刻保持着一个清醒的头脑，这对于法师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另一条时间线上的酿酒工业不够发达的缘故。
奴隶一般喝的是自家私酿，谈不上什么品质。而吸血鬼虽然比较讲究，但喝法太符合基督教的传统了。那葡萄酒真的是用血来酿的，酒液散发着无法抑制的腥臭，根本不适合活人品尝。
而法师学徒大多不屑于饮酒，他们有更“有趣”的东西，平时他们抽的是迷幻菇之类的麻醉品，酒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不够刺激。
不死的巫王们并不想增加自己的同僚兼竞争对手的数量，所以在他们支配之下的联席议会，只把法师学徒作为一种消耗品，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拿去做实验。
而实验失败后的副产品——学徒尸体，都会随意的埋在城市当中，活人和死人住在一起，当然死人里面会动的不会动的都有。
而在那些不会动的尸体上，学徒们会种植一些从实验室里蹭来的魔法食物，其中就包括迷幻菇。醉生梦死的学徒们，抽着自己同伴尸体上长出来的麻醉剂，而他们自己也将在可以预期的未来中被种到地里，这画风真的让人不忍直视。
有些正式法师会拿这幅场景来警醒自己，但更多的都是无视掉了。伊万那时候也只是庆幸自己当学徒的时候，联席议会还在打天下，要不然自己可能也成了肥料。
不过现在，随着威廉身份的转换，作为一个政权最初的构建者，也将是这个政权的拥有者，威廉必须考虑到底要将世界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1984》里老大哥的大洋国？《美丽新世界》中视亨利·福特为神的“文明世界”？还是《我们》中的“理性王国”？《动物农场》里的“拿破仑”领导人民？
不，不能再想了，为什么都是反乌托邦的政权，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对了，你们是否好奇正式法师抽的是什么麻醉剂？
“对于法师们来说，知识比麻醉剂更令人着迷”，“自制力是法师修行路上必要的特质，一定不能放纵自己。”，按照联席议会的要求，威廉就应该讲这些诸如此类政治正确的话。
但实际情况嘛，呵，巫王们会把充满悔恨的冤魂放入自己口中，用如蛇般的长舌细细品味他们的一生。
他们的喜怒哀乐，人生最后的种种不甘，诸如此类的东西都像调味料一样，刺激着巫王的味蕾。
抱歉，不是太了解巫王变成的魔龙和蛇之间的区别，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味蕾。也不用好奇，除非是威廉疯了，否则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进龙的嘴里考察一番的。
为了更好的烹饪这种“零食”，巫王会从一出生就开始安排一个人的人生。孤儿啊，退婚啊，重生啊，跳崖啊，牛头人啊，水晶宫啊，套路颇多，但勇者斗恶龙的结局却都是被吃掉。
威廉就曾帮过几个巫王弄这些事情，还好自己的老师是比较传统的巫妖，只是喜欢和吸血鬼做游戏，这让威廉轻松了不少。
不过威廉本人倒是比较克制的，毕竟还要往上爬，也玩不起这些东西。现在喝酒也是一样，浅偿辄止，暖暖身子就可以了。
而科尔比显然没有这样的自制力，他现在已经烂醉如泥的躺在了大厅中央。他的弟弟南巴雷担心他一会儿被别人踩死了，所以赶紧把他扶到身边，让他靠着墙睡一会。
世界的构筑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得一步步来。威廉在掌控了殖民地这一小支军队的控制权后，将自己的目标放到了这些土著身上。
夷狄畏威而不怀德，像总督一样，希望用小恩小惠收买土著，这只能是痴心妄想。
不把他们打疼了，他们是不会真正的服从你的，但仅仅靠战争也是不行的。
恐惧是维持统治的必需品，但只用恐惧来维持，嗯......其实也可以，就是技术含量太高，威廉现在用不了。
他现在得充分发挥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优越性，让土著心甘情愿的为英国皇家海军带路。
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威廉要让这三个土著充分了解什么是现代文明，他觉得这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中国追亡逐北，封狼居胥，靠的是文明整体的优势，而不是野蛮人的血勇。遣唐使来学的也不是蛮子梳小辫，学的是文明。
而现在步入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英国，它和尚处于渔猎文明的澳大利亚土著之间的差距，比汉唐与四夷之间的差距要大得多。
如果拿着这样一手好牌，威廉还打不赢的话，那就直接在苏格兰随便找一个小学派投降算了，这智商也就配混混日子。
越想越觉得大势已成的威廉，一边心情愉悦的将凡人看不到的魔力放到指尖耍弄，一边让等着给大家倒酒的托马斯下士去把还醒着的土著叫过来。
“托马斯，去把年纪最小的那个土著叫过来，对，就是那个还醒着的。让他过来给我们倒酒，你也安心喝会。”
因为是这桌上官职最低的，所以是由托马斯下士来为大家倒酒。威廉准备和土著聊聊天，顺便让他也轻松一下。
“谢谢先生。”
托马斯站起身向窗边走去，走到了南巴雷的身边。因为不会说土著语，他举起空的酒杯在唇边碰了碰，又指了指威廉的餐桌。嘴里还说着英语的“走”，这是英国军人教给土著俘虏的第一句话。
南巴雷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站起身指了指睡着的哥哥，问托马斯怎么办。托马斯直接把科尔比搀了起来，像两个英国酒鬼一样勾肩搭背的向威廉走去。南巴雷则抱着屁股底下的木箱子，走在托马斯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