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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军阀混战: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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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軆和邵巵正式开战不久后,鬼玖正在自己的“领地”内与两个新手下商谈。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了解了这两个小鬼将的性格,匡序是个看上去老实木讷,但实际上综合能力很强,什么都能干一点,也比较有判断力,而寇佐与他完全不同,即使不能以貌取人,可鬼玖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奸猾的人。
  脑子里想法很多,很会审时度势,活跃度非常高,沟通能力强,所以让鬼玖对他放心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通过这两个人,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任禺五留下的这些人,虽说路上有些校尉都尉逃跑了,但他根本不想制止,因为没有必要,他们也拿不走什么东西,既没有忠心,也没有战斗力,鬼玖可不会费力照顾他们。
  以匡序为首的小鬼将就不一样了,他们在鬼玖眼里都是人才,是他未来发展的根基。
  不过未来很遥远,现实却很残酷,訾福帮他要了这些人和武器付出的代价不小,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地府的“禁地”之一,这个词当然是对普通人类来说的,神宫人即使装备精良也不敢深入,比如喻谣那里的雪山之巅,干业领地的熔岩池等。
  他的这块沼泽被以前的老鬼将起名为“痨”,名字很难听,实际上是对应这块地周围的毒瘴气起的,这种毒瘴气对所有活的生物都很致命,因为即使它们皮糙肉厚,他们也得呼吸,这种毒瘴气会辐射它们身体内部的所有东西,随着浓度增加,效果也会不一样,根本扛不住。
  而且毒瘴气还有一点点侵蚀魂力的效果,虽然对鬼将来说,这个不是问题,只要对应调整模拟的身体就行,如果不小心吸入瘴气,会导致身体的某些部分协调度下降,类似人间的痨病,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鬼玖知道这里的情况后,也有些理解为什么校尉会逃跑了,他们不知道自己会对他们采取什么行动,但来到这个地方,肯定是缓慢死亡,为了活着,跑是肯定的。
  西方的大鬼将手下其实是有活人的,比如訾福手下帮他种地的,都是以前各种战争中逃到地府的人,要问为什么逃到地府这么个破地方,那只有可能是以前的地方彻底呆不了了,比如神宫皇帝的清洗,人间的各种战争。
  在地府,遇上一个好领主无疑是很幸运的,但很大可能是遇到把他们当食粮的鬼,可是普通人的魂力很弱,杀一百个也不如一个士官长,所以大多数鬼不愿意随意杀人,不仅收益不好,还容易惹到仇家。
  有许多人间人是来地府“认亲”的,亲人在地府当了个差不多的鬼将,怎么也算是混的不错,能有一点自己的地来庇护亲人,大鬼将或领主也知道领地里有普通人的种种好处,所以也会有意识地保护他们,种种原因,这些年地府地普通人也越来越多。
  许多鬼不从事生产,所以普通人就成了领地的后勤保障,但人数增加,吃饭就成了问题,鬼又不用吃东西,食物也少,至于打猎,地府生物个个身体庞大,天赋异禀,攻击力极强,最主要的是不好吃,想来想去,就只剩下种地了,所以訾福的领地,那种有人勤恳种地,并且稳定出产粮食的地方,就成了军阀或领主渴望的东西。
  但他又太强,不好惹,只能商量,做买卖来获得粮食。訾福这老头儿这些年应该赚了不少。
  想到这里,鬼玖知道自己的领地想发展是不可能的了,外围的瘴气就不说了,内部还是有一点干净地方的,可惜长的都是些枯树,说它枯也不对,这些树只是不长叶子,躯干的形状独特,乍看上去也是有一些诡异的美感。
  但这都没有屁用,这些树是有毒的。鬼玖来了以后就仔细观察过这些树,发现原来那些毒瘴气全是从它们那造型奇特的躯干中散发出来的,而且树本身排斥瘴气,所以有树的地方空气还可以,依旧不适宜活人生存。
  树中央有一些破房子,估计就是用这些树的枝干建造的,非常的古老,不知道历经多少年了,这块沼泽也是几经易主,辗转到了任禺五手里,其实其他鬼将都不想要,但任禺五的目的是扩大地盘,而瘴气范围也不小,所以他就收了,但并不派人来驻守。
  也是因为瘴气,成了和訾福领地的天然交界,鬼玖突然回想起来,訾福谈判的时候要的这块地,一开始他就不打算要,对他来说这种不能种也不能改造的土地,是真正的废地,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鬼玖坐在破木屋的门槛上,秋颖就坐在他旁边,那两个鬼将就坐在地上,为了领地发展问题,他们已经商量好久了,一开始还是商量正事,但结论就是这里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所以他们现在是交换情报的时间,匡序他们虽然硬实力受限制上不去,但经验知识都很丰富。
  让鬼玖他们对西方的环境有了一种更全面的了解,可以让鬼玖仔细思考接下来的发展方向。而前些日子,訾福派人告诉他軆和邵巵开战的消息,不知出何原因,告诉他邵巵正在招募人手。
  原因鬼玖都不用想,訾福先给了他这块废地,又告诉他这个消息,一环又一环,他能怎么办,原来他自己已经被安排好了,想发展,打仗去吧。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匡序,你召集其他人,我们出去找到庚钤,我有事和你们说。”鬼玖率先站起来,吩咐匡序,而庚钤也是一个被契约的鬼将,比较老实,正在瘴气外面看管着那一堆次鬼,它们进不来这里。
  虽然瘴气中能见度很低,但是前辈们也是走出了几条路,经过后面人修整,到现在就不用辨认方向,跟着路走就可以了,
  鬼玖把剩下的这些鬼聚集起来,包括前排的小鬼将和校尉,他们后面大片大片的次鬼,零星的鬼兽,都挤在这里,等着鬼玖的决定。
  鬼玖先拿出剆给他的魂力化纸契约,“这就是你们在这里听我说话的原因,而现在。。”
  说着他手中魂力爆发,毁掉了所有契约,剆给过他契约权限,“它们没了。”
  众鬼面色各异,窃窃私语,他们不会简单的认为这是好事,因为有时候契约作废反而更可怕。
  “我知道你们有疑问,但你们现在真的自由了,我可以和你们再做一份契约。”鬼玖说完有些鬼麻木的脸上有些兴奋。
  “但你们还想过以前那样的生活吗。”鬼玖继续发问。
  “这是什么意思?”匡序在其他鬼迷惑时,率先发问。
  “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你们为什么不能变强,而那些所谓的亲信却一直能压过你们一头,即使他们资历比你们小得多。”其实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鬼玖这些天从机灵的寇佐嘴里得知了,大鬼将压制剥削他们已经有时日了,很全面,不仅是知识上的封锁,还有魂晶补给的限制。
  重鬼将都默不作声,他们以前也曾高兴的走出平原,晋升鬼将,心中拥有远大的理想,但现实就是这样,当自由鬼将朝不保夕,投靠大鬼将又是如此,很难向上发展,大鬼将的封锁已经形成,他们合力堵住了路,只给了少数鬼放行。
  不满也没有用,这是力量压制,很彻底,即使大鬼将之间的争斗导致势力洗牌,他们这些小鬼将的晋升也依旧渺茫。
  “我知道你们内心的渴望,你们也想上升,不想受制,而我,鬼玖,作为仪的首领,没有这种限制,我拥有知识,也不限制你们的魂晶用量,可以让你们晋升。”
  众鬼立刻变了一副面孔,显然看到了希望,可是匡序听出了别的东西,“那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得到你说的这些东西。”
  鬼玖看着众人,“这些天我考虑过这些问题,领地确实是有,但根本不能发展,而你们和我都想变得更强,那需要大量的资源,魂晶不能凭空变出来,我们可是鬼,只有打仗,斗争,才能得到魂晶,而现在,邵巵正在招募人手,我们现在有不少人,可以接受他的战争雇佣。”
  众鬼听到这里,稍微有些犹豫,原本他们做好了准备,只要能上升,可以付出一些代价,但是直接参与进大鬼将的斗争,可就难说了,这不是件容易事。
  “你们自己想好了,想上升就要出力,你们已经差了其他鬼将许多东西了,现在想要补回来,只有战争这一种方法,或者说你们继续找个大鬼将投靠,过以前的日子,还是去当鬣狗,自己单干,资源都靠自己获得,既然我已经毁掉契约,所以说到做到,你们自己决定去留。”鬼玖不说了,等着他们的答复。
  秋颖拽了拽他,“爹,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
  “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权衡了,究竟想要什么,还有付出什么,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可如果目的坚定,就不会犹豫。”
  “那爹你呢,你的目标坚定吗?”
  这话问的鬼玖愣了一下,“现在还算是坚定,以后的再说吧。”
  等了一会儿,只有一个鬼将选择了退出,什么也没带走,把空间里属于鬼玖的重武器放了出来,按他自己的说法,空着手去享受自由了。
  其他人都站在原地,匡序作为代表说话,“我们同意了你的提议,如果你实现了承诺,以后我们都愿意服从你的驱使。”说着他稍微行了一个礼,其他有智慧的鬼也都行了一个礼。
  “那就太好了,所以今天,我们的佣兵团就算是成立了。”鬼玖很高兴地看着这些人。
  “那我们地组织应该叫什么名字?”寇佐插了一句嘴。
  “名字?”他想到这些鬼将,领地都是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包括仪。
  “西方游荡的鬼将们都有自己的名字,即使独行地也有个称号。”
  鬼玖想起以前刺杀自己的那个叫什么饕餮的鬣狗组织,原来是这样,大家都在纠结这个名号,他就随便看了一眼天上飞的鬼鸦,“那我们就叫渡鸦吧,渡鸦佣兵团。”
  众鬼有些欲言又止,但现在都是给鬼玖工作,实在不好说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匡序询问。
  “走吧,去找邵巵,只要他肯给魂晶,我们就给他打仗,你们是没打过仗,还是没当过佣兵?”
  “不是,那这里怎么办,不留着人看守吗?”匡序指了指那些毒瘴。
  “现在里面有什么可看守的,这里的事以后再说,应该没人看得上这里,都走。”鬼玖挥手,准备率领众鬼穿过訾福的领地,去邵巵那里接受雇佣。
  他们穿过毒瘴,走进訾福领地时,訾福居然派了章壬等着他,看来真的被安排好了,老头儿一条龙服务,直接把他们送入战场。
  章壬倒是很高兴,上来与鬼玖打招呼,“我等了你们好几天,终于等到了,鬼玖你真是厉害都有了自己的领地,什么时候连大鬼将也能当一当?”然后与秋颖也打了招呼。
  鬼玖苦笑摇头,“别调侃了,这是我第一次打这种规模的战争,你就祝我别死就行了。”
  高处,訾福漂浮在天上,注视着他们的队伍,用魂力飞行其实很浪费。
  他正自言自语“小小算计了你们一下,不过这次以后我可就不管了,希望能顺利。”
  边境,章壬与他们挥手告别,鬼玖继续带人前行,他们遇到了巡逻的鬼将,直接被带到了前线的佣兵招待处。
  负责人看见他们,嘴上带有笑意,“呦,这不是鬼玖吗,你们居然也来了,辛苦了辛苦了,没想到你有了领地,居然也过来当一个雇佣鬼将。”他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他们这些人都有些嫉妒鬼玖,明明大家实力都差不多,为啥你直接得了块领地。
  不管领地如何,他们都很是不忿,遇上大鬼将死亡,领地重新分配的机会太少了,所以他们不满鬼玖得到了好处,他们却要留在这里挨軆领主的打。
  鬼玖明白了他们的态度,没什么感觉,直接进入正题,“酬金是多少?”
  “哦,对了,为了感谢你们的援助,我们这里可以先付定金,和你们人数实力匹配的魂晶各一枚。”负责人没有刁难他们的意思,直接清点了他们的人数,把定金拿了出来。
  鬼玖看着魂晶,“然后呢?”
  “之后就按照你们的表现,作出的贡献追加,只多不少,哦,还按照你们负责工作的贡献程度。”
  “那我们负责干什么?”
  “你们先去二线协助修城墙,防止袭击,等一线的人替下来再去一线。”
  “我们人多,去一线有额外酬劳吗?”
  负责人语气很正经,“对不起,没有,到时候你们得统一听指挥,人多人少都一样。”
  鬼玖收下魂晶,“那行,麻烦你们带路吧。”
  负责人立刻安排人把他们带到指定地点,另一边寇佐眼珠转动,想要说什么,但被鬼玖制止了。
  他们继续行进,等到了城墙附近,领路人大概介绍了一下,直接安排工作,“你们负责七号堡垒到八号堡垒之间的防务,你们想跟着修也可以。不过我们不追加酬金。至于扎营,你们自己处理吧。”
  拦住了想要说话的匡序,鬼玖询问领路人,“等会,战利品怎么处理。”
  领路人表情古怪,“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不管。”
  鬼玖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等他走了,鬼玖对他们说,“你们想说什么,一块说吧。”
  寇立刻开口,“那个负责人怎么回事,他有问题。”
  匡序也跟着开口,指着正在修建的高大城墙,还有巡逻的卫兵,“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帮他们防守,派人监视我们就算了,他们还把门关了,就是不让我们再回去了,怎么能这样?”
  鬼玖盯着他们,“先不用管那些人的态度,按道理来说,他们的处理是正常的,毕竟我们是他们雇来的,那种简单契约不可能保证我们的忠诚,说真的,你们看这些魂晶,邵巵这次真是舍得,他现在就敢花这么多钱,以后可能有别的说法。”
  “你的意思是他们压根就不想给我们别的钱,他说追加是骗人的?”寇佐立刻反应过来。
  “骗人倒是不至于,他们估计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还活着,钱可以商量,死了就不用给了,反正这城墙门一关,也不怕我们跑了。”
  “这主意打的是真不错,把我们当炮灰了。”匡序有些愤怒。
  “战争本来就需要炮灰,但你不用想的那么悲观,他们不是给了定金吗,给多少我们就出多少的力,这才是佣兵,至于魂晶,他既然给了,你们就分了,先用了吧,千万别省着,目前提升实力最重要,否则一直是炮灰。”
  匡序他们分了魂晶,都很高兴,但他也有疑问,“我们不是给邵巵打仗吗,难道还能反过来投靠軆,打邵巵,这样是不是不讲道义。”
  “你记住了,现在我们是佣兵,忠诚都是契约忠诚,本就是建立在酬金上的脆弱关系,以前在人间就是如此,佣兵不能拥有倾向性,是中立的,所以我们无所谓道义。”
  匡序若有所思的点头,那边寇佐继续询问,“那邵巵就不怕我们反过来打他?”
  “邵巵?他应该是个混人,估计从一开始就不想给我们剩下的酬金,他更不怕我们背叛他,看到那些同僚了吗?”鬼玖指着其他区域的佣兵,“如果我们反叛,邵巵就拿出钱让他们再来打我们,反正付出的比答应我们的少得多,我们被打死后,钱也不用付了,甚至我们本身就是给同僚的酬金。”
  “怎么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在这里等死吗,大鬼将的军队数量可是非常庞大的,我们这点人怎么顶得住。”
  “他刚才不是说战利品可以自己处理吗,这就够了,不管怎么样,实力是最重要的,等我们整体实力上去了,什么问题也都有办法解决,也就是说,我们对付谁不重要,得到魂晶才重要。但目前先要和同僚们打打招呼,别到时候是咱们先闹出的矛盾。”鬼玖说完朝相邻防御区的‘同僚’走了过去。
  寇佐咧嘴,他听明白了,这个新老大胆子不小,他根本不是受雇来打仗的,而是来战场上得好处的,所以从一开始,可能除了自己这些人,剩下的全都是敌人,他早就做好下手的准备了。
  匡序正在重新塑造佣兵价值观,他发现鬼玖表面上平和安稳,气定神闲,但心里绝对是个狠人,看来到时候需要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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