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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苍表情平静，侃侃而谈，哪还有以的嬉皮笑脸。
“于以法治为主，严刑峻法，用重典，则如以毒药喂鱼，诛后治。李兄说得对，不能望鱼儿主动上钩，不能望民众都自觉遵从礼制，恪守本分，不奸不盗。
所以，一旦姓作奸犯，盗贼成群，无论涉多少人，会杀害多少条性命，都统统铲，绝不姑息。在这铁血下，鱼群如敢抗拒，只有乖乖浮在水面的份儿……”
鱼肉、姓，鱼肉姓，就是这么来的。
张苍不想得罪萧和李斯，有句话没说出。乱当用重典，这本没错，但不分红皂，一下子将湖鱼都毒死，跟屠夫无异，这残酷，是无可辩驳的罪责。
若以这种理念治国，注定会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张苍悠悠慨道：“在我看来，这其实是一场礼法之争。两位生争的并只是一池鱼，而是他们的道心、他们所坚守的道。”
温和萧两人，性格作风泾渭分明，为俗所熟。他俩之间并不存在利益冲突，其实所有的矛盾起源，都来自于十年前的一堂课。
在那堂课上，荀子讲述治国之道，讲到礼治和法治时，这两弟子爆发激烈争论，面红耳赤，吵了一天一夜，谁都没说服谁。从那天起，本性的分歧就此形成。
事实上，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标答案。
这堂课，仅在师徒三人间进行，并没传到外，不人晓。
而天，张苍的话无意中翻开了旧账。在二人激之际，重提礼法之争，这个话题可应景。
荀子的表情异常杂，额头的皱纹褶起，“礼法之争……你年纪轻轻，难得能想到这种层面。为了达成的，该怎样对待满池鱼，是正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