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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斥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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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早停了,但路还是很滑,即便那座小村庄近在眼前,石青三人还是花了半个小时才摸进村子。
  吃了馒头,又身高腿长,石青一马当先,刚走到村口,背心上就被一支长矛顶住。同时,周围的房屋上也冒出无数人头。杨云娇气得上前就给踢那个哨兵一脚,喝骂道:“你什么眼水,是我。”
  “萧王娘回来了,萧王娘回来了。”房顶上的人纷纷跳下来,大声欢呼。
  “是云娇回来了。”一个当官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是吉大叔。”杨云娇咯咯地笑着,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胡子,疼得那个叫吉大叔的人连声叫道:“疼疼,快放开,可吃不住劲了。”
  “就是不放。”杨云娇连声笑着,但手上却松了劲。
  石青斜着眼睛看过去,吉大叔头上戴着一顶黄色软帽,上面绣着“丞相”二字,身上的黄色短襟袍子料子不错,可惜破了几个窟窿,上面还沾满了泥点。他年纪约在五十左右,脸上全是皱纹。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看帽子上的丞相二字,在太平军中职位应该不低。
  吉大叔看起来很是随和,在看杨云娇的时候目光中全是慈祥,在同她闹了半天后,指了指石青:“这位兄弟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杨云娇放开吉大叔的胡子,目光在石青身上一转,回答说:“这是我抓的丁,叫石青。最近我天军减员不少。这家伙身高体壮,是个当兵的料。”
  听说是抓来的新丁,又看石青一副壮健模样,吉大叔更是笑容满面。实际上,清朝末期正是中国经济最不发达的时期,百姓生活困苦,很多人都营养不良。即便在湖南这种鱼米之乡,很多青壮百姓也长着极其单薄。像石青这种一米七几的现代青年往一群豆芽菜一样的太平军士兵里一站,想不鹤立鸡群都难。
  “好,是个好兵坯子,以后就当我的亲兵吧。我是天军前军春官副丞相吉文元。只要你有本事,立了军功,将来也许能做一个旅帅。”
  石青心中一震,脑海里泛起一段记忆。
  吉文元是太平军早期有名的大将,一八五三年太平军北伐时,他做为林凤祥的副手同李开芳一同率军北上。从浦口出发至凤阳会师,经安徽、河南渡过黄河,入山西,打到天津城下。可以说剽捷如风,势若雷霆。是太平军中最有经验的指挥员之一。
  以前在读史书的时候,石青还遥想过他的模样。可今天见了,却大失所望,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敦厚淳朴的老农民嘛!
  听吉文元要招石青做他的亲兵,杨云娇生气了:“吉大叔,这可是我抓的丁,就算要人也得先问我答应不答应。”
  吉文元呵呵笑了起来:“你一个小姑娘,又不带兵,要亲兵做什么。好,这里怪冷的,还是先换了衣服,弄些东西吃,然后睡一觉正经。”
  杨云娇一拍额头:“我倒忘记这事情了,饿死了。”
  吉文元扭头一招手,几个卫兵走了过来,将石青三人领进村子去。
  石青随一个卫兵进了一间小屋子,换上干净衣服后,精神不禁一振。不多一会儿,卫兵端过来一大盆糙米饭,上面放着几条腌萝卜条。
  石青先前吃了块馒头,倒不觉得饿,而这盆米饭味道实在不怎么样,扒拉了几口,就停筷不吃。
  连日阴雨,屋子里很潮湿,光敞敞没有一件家具,石青本打算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可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地方将身体放平。这是一间普通的湖南小青瓦民居,头上有一个大窟窿,冷风一阵阵从上面灌下来。地上也没有地板,因为下了许多天雨,屋里的地面同外面一样烂。
  看了半天,石青无声地苦笑起来:我现在可是太平军士兵,又不是俘虏,可以在村子里自由行动的。这里既然没办法睡觉,何不另找一处,难不成还在这里站一夜?
  他推开门,小心地走到街上去,眼前突然一亮,头顶上的乌云已经被风吹散,一条璀璨的银河横亘在天际。
  看样子连日的秋雨已经过去,明天定是一个大晴天。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看不到一盏灯,小村沉睡在古中国的天空下,黑漆漆一片,静谧、安详。
  村子不大,也不过二十来栋破木板房,从村头走到村尾用不了几分钟。很奇怪,一路上竟看不到一个哨兵,自然也没有人盘问。
  看来,太平军都是布置有暗哨的,因为石青已经算是自己人,他在村中乱走,自然也没人过问。
  夜色撩人,石青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两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静下心观赏古代的景色,也没心思找地方睡觉,就这么在街上走着。
  走了半天,他心中突然一凛。这个村子实在太小了,总共二是来间房。以每间屋子住十人计算,也不过两百人马。看样子,长沙之战,萧朝贵输得极惨。
  路上听杨云娇说,这队人马是太平军前军的主力,又有吉文元这个大将和杨云娇这个西王老婆在,肯定是清军的重点攻击目标。
  村庄四周都是光敞敞的平地,真遇到敌人,逃都没地方逃。
  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在网络军事论坛上混,有一定的军事常识,看这村子的形势,正是兵法上所说的死地。看来,太平军中也没什么人才,居然将营地放在这里。
  “不对啊,吉文元也是个老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石青喃喃地说。
  正在这个时候,“吱啊!”一声,身边那栋房子的门打开了,借着星光,石青看见容婶那张奇丑的脸。
  容婶轻轻咳嗽一声:“天这么黑,到处都是稀泥,你不睡觉到处乱跑做什么?”
  石青:“随便走走。路是有些烂,可明天就会出太阳。”
  “是啊,要出太阳了,那又怎么样?”容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石青忍不住出言警告:“这九月的太阳大得很,地上虽然烂,可晒上一天就干了。我倒希望这雨永远下下去,如此,敌人的骑兵也不会搜索到这里。这里地势平坦,骑兵一冲,我军人数又少,立即就完蛋了。还是尽早拔营离开这个险地为好。”
  容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江忠源可没有骑兵。再说,你不过是一个小卒,我天军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石青有些发急:“我们路上不就遇到骑兵斥候吗……就算不立即拔营,怎么也得做些准备,弄些街垒把村子的路口和街道堵上才是。”
  容婶尖锐地一笑,脸上的鄙夷更甚。她并不接石青的话头:“姓石的,我警告你,别打云娇的主意。她可是西王的王娘,心思也单纯。将来真闹出事来,我先活剥了你!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外乎是贪图她的权势,想借梯上房。还是收起你这心思吧!”
  石青一楞,他没想到这个老乞婆说到这上面去了。对于杨云娇,他可没什么想法。不可否认,杨云娇也算是一个美女。可她矮了些,娇弱了些。不是自己所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的女人是那种身材高高,胸脯大大,皮肤白皙的性感美女。
  再说了,石青和杨云娇认识才一天不到,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爱情这种东西需要培养,怎么可能一认识就要把人家怎么怎么样,那不成种马了吗?
  可容婶这话实在太伤人,分明是将自己看成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
  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石青哼了一声:“容婶,你这话的意思是,只要女人的丈夫死了,就得守一辈子,即便没有圆房?”
  “当然。”容婶断然回答。
  “什么狗屁规矩。”石青道:“杨姑娘才十七八岁,你就这么忍心看她守寡。封建思想,不人道!”
  “人道?”容婶缓缓地抬起右手,捏成凤眼拳的模样,身上的骨骼爆黄豆一样劈啪着响,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她森然道:“我赵文容行走江湖多年,杀人无数,什么时候同人讲过人道了。你这是在坏我家大王的事,罢了,拼着大王怪罪,我先杀了你这个小白脸。”
  石青吓了一跳,忙跳到一边,厉声喝道:“你这婆子好生蛮横,你要做什么?”
  石青这一声断喝声音不小,想来也惊动了不少人。只听得街角有人喊了一声:“住手,哪里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
  石青和容婶扭头一看,吉文元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听到他的喊声,容婶将右手放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吉文远面上还带着招牌式的微笑,他大步走过来,拍了拍石青的肩膀:“大半夜的,回去睡觉吧。你现在也已经是我天军的将士,军营中要受规矩,不可乱跑。”
  石青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就去睡觉。”
  “等等。”吉文元拉住他的手,指了指远处一栋房子,“那里有个牛圈,里面有堆干草,可以去那里睡。”
  听到有干草堆,石青大喜:“终于找到能睡觉的地方了,刚才那屋烂得跟水田一样。”说完话,喜滋滋地跑了过去。
  看到石青的背影,吉文元收起笑容对容婶说:“容女侠,这里是西王的军队,可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真闹起来,你家主人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容婶的态度还是非常恭敬:“吉丞相教训得是,看得出来,丞相你很看重这小子。”
  吉文元:“你觉得呢?”
  “此人形迹可疑。”
  “可疑?不觉得啊!”吉文员随口应到。
  容婶:“刚才这小子在村庄里到处乱蹿,还说明天要出太阳,若清妖的骑兵突击,我们都跑不了。嘿嘿,一来就出言试探我军虚实。还不可疑?”她尖声尖气地笑道:“他还说什么要我军把村口给堵上……”
  “骑兵?”吉文元神色大变,打断容婶的话:“对了,容女侠,你说你们在路上遇到楚勇的骑兵斥候?”
  “对,遇到一拨,有两人,被人引开了。马不错,足有一人高。若不是要走山路,我也打算弄一匹。怎么了?”
  “不是楚勇,是豫军。”吉文元像是想起了什么:“楚地战马都很矮小,像你说的那种高头大马,只有河南人才有。”
  他身体一颤,面色苍白起来:“河南侉子的骑兵可不少。前一段时间河南兵还在湘江以西,怎么跑这里来了,怎么这么快?”
  “恩,也只有这样。我军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两天,明天又是大太阳,地一干,骑兵一突,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了。”
  容婶:“吉丞相,老身不懂军事,冒昧问你一句。我们可都住在房子里,这村子街道又窄,还怕骑兵突击吗?”
  “他们不会用火烧吗?围住村子将火把扔进来,守是守不住的。冲出去吧,被人家骑兵一通乱砍,一个也跑不了。”
  容婶悚然一惊:“对,湖南人的房子全是木头的,一点就着。我们明天就走。”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一声惨叫。
  有哨兵的叫声凄厉地从远方的山冈上传来:“斥候,清妖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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