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王者之师 大君之宜

　　第083章王者之师大君之宜
　　我告诉固山贝子彰泰，是你只是自己摔一跤的，并没有受伤，不要再装了，进来吧！。
　　彰泰进来后，我说下不为例啊，这次就算了。
　　其实我并没有出力，再有下次就有如此桌角，我轻松地抓下一块桌角一捏，顿成虀粉，还带冒烟。
　　彰泰站在一边看得直发楞，我说坐下来吧，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好好谈，我不喜欢暴力，但必要时，我也会使用的。
　　这时晚餐送进来了，我建议休息两刻时间，大家先冷静一下，吃饱了心情比较好，谈事情容易取得共识。
　　饭后休息片刻之后，我说道：「靖南王想与各位商讨一个两全其美，以解靖南王府的困境，又可不让尔等获罪的办法，现在尔等既不愿意领情。那尔等有何良策，可让我回去向靖南王交代。」
　　杰书叹了一口气，似是已经放松所有内心的局限，准备放弃所有的矜持和自尊，只盼及早脱身，离开南方这个鬼地方。
　　甚么「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在他看来简直是个穷山恶水，一个劲出刁民、顽匪的荒山，再也没有比这里更恐怖渗人的地方了。
　　杰书顿了一顿，说道：「阁下做了一个这么精密的机关布置，后续怎么处理应该已备有腹案，可否将您的计划腹案说出来，让我们共同斟酌是否可行。」
　　我说道：「我只懂得行军布阵，杀人越货，对于朝廷内部的争权夺位，勾心斗角之事，只是九窍通了八窍，一窍不通，而且我只受命礼请亲王莅府一叙，其他之事，本人未敢擅专，尚请见谅。」
　　这时传令官来告，王府长吏已将战果统计完成，特来禀告。我方有两人受箭伤，均属皮肉轻伤，并无大碍，已敷药包扎妥当。
　　至于敌方，共战死225人，受伤565人，其中重伤致残或有生命危险者324人，轻伤者241人，我方亦均予以治疗妥当，另有十人未受伤，与轻伤者一同监禁限制其行动，并已叫人看守。据查并无一人逃脱。
　　此外民夫二千余人几乎都有伤，但均属旧有的鞭笞伤害，其中有八百余人已有发烧现象，现尚医治中。
　　但药草恐怕有所不足，已连夜叫人赶赴苍南县及福鼎县搜购中。至于牛、马受鞭伤者不计其数，医者将连夜一一施药，尽量避免死亡。
　　我一听鼻头一酸、双眼泛红，斗大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止不住地滑落。
　　这情景把杰书等人吓得惊惶万状，全身的肌肉都颤抖，哆哆嗦嗦地发颤无法控制，六只手一起放在桌上，一直不停的簌簌发抖。
　　我说道：「我本不想参合这种杀人的勾当，是靖南王一再的请求才来，没想到让我开了眼界，你们这些人视人命、生命如草芥，都应该下地狱去，这是要逼我大开杀戒了吗？」
　　这时杰书鼓起余勇，说道：「我们回去北京上告朝廷，说是路上遇见大伙土匪，幸赖靖南王府家将解救，一切责任由我们自行料理，并请朝廷褒扬靖南王及阁下，如此可好？」
　　我大喝一声道：「放你们回北京，想得美啊！回到北京，你们爱说甚么就说甚么，都凭你们三张嘴，靖南王还能管得住你们吗？」
　　杰书慌忙说道：「我们立下字据，三个人都签名画押，保证说到做到。」
　　我请传令官拿纸笔来，将杰书刚才的话，用铅笔很快的一挥而就，拿给杰书等人签名画押。杰书问道：「这是甚么笔，怎么这么好写？」
　　我说这是靖南王府的机密，现在可不能告诉你们，靖南王府的机密还多着呢。
　　杰书又问道：「承诺书里，怎么没提到阁下。」我说赶快画押吧，除非立刻封亲王，否则本人对朝廷的封赏都没兴趣。
　　等三个人画押好，我拿来一看，三个人的签名都中规中矩。满人入关已二十年，人人或多或少都念过书，不可轻侮，像鳌拜那种大老粗究竟只是少数。
　　我把承诺书收好，告诉杰书等三人，为免受伤的565人伤情恶化，将暂时由本府继续无偿将养两天，按时换药、服药，两天后放任尔等行动自由，我会在此陪三位贵人，以免发生意外事故。
　　安顿好三位贵人已是戌时中，我请传令官将方军长、姚团长请来，在离此三十步外等候。我到帐篷附近巡视一番，见满州战士全身武器、盔甲均已被收走，并规定不许互相交谈，附近也有本军战士巡逻。
　　看来方军长也是老行伍，做得滴水不漏，可以确保安全无虞。
　　不久传令官来告方军长、姚团长已到，我赶忙过去，首先赞扬方军长、姚团长一番。之后将刚刚与三位满州贵人谈判的过程及结果，大略说了一遍，此举将够耿继茂与清廷互相猜忌许多年了。
　　最后，我问我军此次行动缴获如何？
　　方军长说道：「此次缴获以官银白银为最大宗，有28万两，应该有一大半是沿途官员的孝敬。」
　　「粮食三万四千石，牛只175头、拉车用的马85匹、战马650匹、帐篷500套、衣物、被褥、药物各一批、全副兵器、盔甲包括一石以上的弓箭803套、及运输车辆如单轮鸡公交车105辆、双轮推车25辆、双轮马车85辆、四轮牛车50辆等。
　　死亡或已无法复原的战马150匹，将宰杀腌制后以充军需。」
　　对于往后两天我军的工作原则，首先是关于二千多的民夫的处置，有病的若愿意随我军行动者，我军将照顾到痊愈。
　　不愿意随我军行动者，视其状况发给三到五两，任其离去。
　　其他无病或只是皮肉小伤者，要尽量动员。
　　接受动员者，若有家眷，发给五两，请他们回去带家眷同来。
　　无家眷者，发给二两随我军行动。
　　不接受动员者，一律发给一两工钱，工作结束后任其离去。
　　其次，请方军长、姚团长分别派人至苍南县、福鼎县以市价九折贩卖粮食，说是朝廷此次赈灾之粮食被盗，将在附近地区强力征收粮食。靖南王体恤百姓，特别舍本拨粮协助大家度过难关。至于我军能卖出多少算多少，也不必强求。
　　最后，请大家再辛苦一下，将缴获的物资运送到福鼎县渡头，两天后承恩伯的船只即将到达，我军应尽快清理现场，不要留下任何破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让清廷和靖南王去互相斗一斗吧。
　　告辞了方军长、姚团长，回到三位满州贵人的帐篷，三人都已睡得很沉了，打呼声响彻夜空，也难怪他们，今天我把他们弄得够呛了。
　　我自己找一块平坦地，铺上军毯席地睡下，对于正统佛法有相当根基的人，外界的任何干扰，都不会影响他的入定或安眠。很快的在几息之间，我就进入深层的睡眠状态。
　　两个时辰后，我就睡足自动醒来，此时除了三位满州贵人的打呼声，继续此起彼落，外面则一片沉寂，万籁寂静。
　　我检讨此次行动有否破绽，发现在谈判期间，我似乎有些过度强调了靖南王。晨起后有需要略作修饰，把这个瑕疵掩盖一下。
　　鸡鸣前，我到帐篷附近巡视一圈，巡逻的战士看到我，都高兴得要打招呼，我赶忙制止，要他们不要出声，以免影响同僚睡眠。
　　走到重伤满州战士的区域，听见里面哼哼囋囋的声音，似乎极为痛苦，这样也影响了睡眠，同时也推迟了治疗的效果。
　　看来麻沸散应列为部队的长备药物，麻沸散的药材并不稀贵，因此普及并非难事。
　　到了轻伤满州战士的区域，由于禁止他们交谈，里面显得安静多了，偶而传来呻吟声也是时断时续，只要不发高烧，就没有生命危险。这年头尚无抗生素，发高烧就是伤口已经严重发炎，离死神就不远了。
　　巡视了一圈，此时鸡鸣声此起彼落，天还未亮，各个帐篷已开始有动静，回到我与三位满州贵人的帐篷，传令官已为我准备好漱洗用水，我谢谢他，请他也为三位满州贵人备水，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早上漱洗的习惯。
　　漱洗后进入帐篷，三位满州贵人还睡得很沉，我就到姚团长的营区看看，营区内有数十辆牛车及各式运输工具，里面都装满了稻米。
　　卫兵告诉我，昨晚姚团长要大家一起动手装好才睡觉，准备今早运到苍南县城，以及附近的镇上发卖，总共有八千石。
　　如果能在苍南县卖出八千石，就有三万多两的收入。福鼎县可能比较不好卖，若能卖出四千石，合计约四万两的收入，也不无小补。但又可让清廷对靖南王恨得牙痒痒的，这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
　　天亮后，三位满州贵人陆续醒来，我告诉他们，帐外有三桶水是给他们准备的，请安心使用。
　　这个年代，晚上没有甚么娱乐，三位满州贵人都睡足了五个时辰。其实依据《黄帝内经．素问．宣明五气篇》曰：「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所以睡太久并不好。
　　给他们准备的三桶水，他们就都直接生饮，然后捧起来泼脸，果然还未养成晨起漱洗的习惯，直接生饮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等他们都回到帐篷里，这时早餐尚未送来，我告诉他们，靖南王府独处闽省，开销很大。这次台风受灾最重的就是靖南王府，光是建设一半的耿王府及其建材全部遭灾，这一部分就损失了五十万两，而且粮食全部泡水。
　　靖南王及其眷属，在台风过后无家可归，在帐篷中度过半个多月，才勉强住进临时搭建的简陋屋宇，生活困顿粮食也即将无以为继。
　　因此才想到干出这次的行动，至于波及各位，实非原意，亦属不得已之事，等将来境况若有所改善，靖南王对各位当有所回报及补偿。
　　早餐过后，我就在帐篷内研究玻璃的制作方法及程序，玻璃的用途太多了，使用磁瓶有制作复杂、成本高、太重等缺点，玻璃透明，而且质轻，可以进一步研制许多光学设备，其优点数不胜数。
　　我从选料、炼制炉、碳酸钠和氧化钙的添加到玻璃成形等，每个步骤都画了草图并加批注，当我专心地搜寻记忆，以避免重要细节有所遗漏时，三位满州贵人都好奇的围过来看。
　　我赶忙把画好的草图收起来，说道：「这可是靖南王府的机密，我在研制高杀伤力的新式武器，现在不能与你们分享。」
　　顺承郡王勒尔锦问道：「这个世间难道还有比火药更可怕的武器吗？世间上的山川、草木、土壤、砂石、矿物等都被人们所熟知，如何还能制造甚么更厉害的武器。」
　　我说道：「在火药被发现之前，木炭、硫磺、硝石也都被人们所熟知，当时谁能想象，经过适当的混合后，就能制造出如此可怕的武器，所以说尚未被人们发掘出来的知识还多着呢！」
　　三位满州贵人一听有理，立刻都面如土色。我安慰他们，既然我能开发新式武器，若有人用来杀伤无辜的生命，我也有办法将他毁灭，无法继续为恶。
　　我继续说道：「我开发新式武器的用意，并不是要用来杀人，反而是要用来阻止杀人的恶行，不让杀人的恶行继续横行于世，这叫『吓止作用』。
　　当想发动战争的人，一旦发现他无法承受遭受攻击时的损失，战争就不会发生了。」
　　能够拥有「吓止作用」的军队，才能称为「王者之师」，王者之师一来到敌人的阵前，就可以吓退了敌人，因此只做征讨，敌军不敢战斗，敌人闻风，只能或逃或降，别无选择。
　　康亲王杰书问道：「历史上有哪支军队堪称『王者之师』？」
　　我回答：「历史上尚未出现『王者之师』。但有七支军队堪称『虎狼之师』，它们都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高不可攀的榜样。
　　但是除了第七支军队尚未可知其下场外，其余六支军队都没有能够长久维持。也正符合骄兵必败，好战必亡的古训。」
　　康亲王杰书再问道：「历史上堪称虎狼之师的军队是哪七支？」
　　我再回答：「第一是大秦帝国的铁血的军队，集荣耀于一身。第二是汉武帝的汉帝国军队，是一个民族曾经荣耀的代表。第三是东晋的北府军，以八万对阵八十万，一举击败前秦大军。
　　第四是蒙古铁骑，只要是蒙古人箭能射到的地方，都是蒙古人的领土，骄傲不可一世。第五是大明王朝前期的军队，击垮不可一世的蒙古帝国。
　　第六是南宋岳家军，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击溃了黑水靺鞨的骑兵。第七是努尔哈赤的八旗劲旅，凶悍残忍，仅用兵三十余年，即建国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