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烧光杀光 酷吏别传

　　第029章烧光杀光酷吏别传
　　今天的会议圆满结束，时间已是巳时初，我与施琅、杨富、林顺、何义告别，施琅要林顺护送我回泉州，我说不用，大家以复兴大业为重，加紧动员准备为要。
　　等铜山地区，成立中华青年营、中华少年营分校时，我将留在此地一段时间，见面的时间多的是，但既已决定设立分校，请尽速完成筹划工作。
　　回到泉州满营，正好晚练刚要开始，不待用晚餐，我即领着中华青年营同学，绕着跑道慢跑，一面唱着九九表及注音符号表，同学们兴致高昂，歌声宏亮，显然越来越顺口了，跑完一圈，没有一个落队的。
　　跑第二圈时，我要同学先量力而为，不可太勉强，跑完全程就是胜利，慢一点没关系。锻炼是需要鞭策的，但也不能过度，尤其像黄芳度尚在恢复中的人。
　　结束晚练，我的晚餐也加热好了，我请传令官招集五位教职员、敦达、及首席随军参谋王立到大厅开会。饥肠辘辘时，饭菜也没有甚么特别的，但就是香。
　　七个来开会的人，也已陆续到达首长会议室。我宣布开会，请王立作纪录，首先将铜山之行的概要向与会者报告一遍，其次将铜山会议的纪录交给王立，请他念一遍给与会者听，之后将记录通告全军。
　　其次，为因应铜山地区成立中华青年营、中华少年营分校，所需之因应措施，我向大会报告下列六点，请讨论后实施：
　　一、由李诚、蔡守两位教育长调至铜山分校，仍任教育长，蔡守兼任铜山分校主任，本人兼任铜山分校校长，校长不在时，由分校主任蔡守代行其事。
　　二、由史进、郑宏分别调任中华青年营、中华少年营教育长，请敦达推荐两位识字的牛录章京担任男生宿舍舍监。
　　三、另请敦达推荐两位识字的牛录章京，分别担任铜山分校男、女生宿舍舍监。
　　四、届时书包、教材、制服式样等由新任铜山分校男、女生宿舍舍监押送至新校舍。
　　五、以上调动五天后生效，请调动人员加紧自行进行职前准备工作，有任何困难，请随时向敦达及本人请求协助。
　　届时开学前两天仍合班上课，由我主讲。以两班各60人规划，书包、教材各留20份备用，若有不足者，请尽速采购。
　　六、调到铜山分校人员，尽量携眷赴任。
　　首先发问的人是敦达，他问满人适合担任教职员吗？我答复道：「满人如何不能担任教职员，开学以来，教室周围有多少满营同志，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却一节课也都没落下，站着听到底。
　　满人不只能打战，一样也能做学问的。我有信心，十年之内你就能看到，满族出身的大学者出现。」
　　其次是即将担任分校主任的蔡守发问，他问两校学生若申请调校，是否可同意？我答复道：「原则上可同意，但要考虑校舍是否容纳得下，譬如，若有女生要申请调入本校，就需要先考虑，宿舍如何安排的问题。」
　　今晚的会议圆满结束，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我要王立将记录，先让我看过之后通告全军。
　　第二天晨练，我与女生及中华少年营的同学一齐绕着大厅快走，一面唱着九九表及注音符号表，同学们歌声宏亮，也是越来越顺口了，我看有几位比较瘦小的同学，快走一圈之后，就有些勉强，因此刻意放慢速度。
　　我告诉同学们，第一个月只要走出细汗就可以，第二个月，有些同学就会主动要求，加入慢跑的行列，人的身体只要有持续的锻炼，慢慢的就会享受到，锻炼所带来的的乐趣与成就感。
　　早餐后我找到黄芳度，看他兴致高昂地与同学讨论功课，丝毫没有因为接受高强度训练，而有不适的现象，我仍不放心地向前，为他把脉检查一番，确定没事才离开。
　　芳兰、方菊也跑过来，不知有何问题，显然她们两个姊姊也都很尽责，一直都有在注意弟弟黄芳度的动静。
　　芳兰、方菊同时问我有甚么问题吗，我说放心吧，两位好姐姐，我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黄芳度一切正常。两姊妹高兴的谢谢我才跑开。
　　第一节课开始上课前，敦达带着四位牛录章京过来，向我介绍分别是：完颜、阿什坦、索绰罗、英和，四个人年龄都在25岁左右，而且都是全勤的旁听生，将分别担任男生宿舍舍监，及铜山分校男、女生宿舍舍监。
　　我欢迎他们加入教职员行列，并勉励他们好好学习，做好管理工作，将来都要担任重要的教育职务。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一边旁听，两位教育长也都教得中规中矩，只是口音难免还有点重，讲话也有点结巴，可能与我在一边旁听有关。
　　因为是已经恢复正常教学进度，学生们都能跟上进度，课堂上互动良好。数学课的下一个阶段是「量与实测」，大约是在15天之后，到时候还是要合班上课，由我先来做示范教学。
　　晚餐后，我交代传令官，要去少林寺看一看是否有江湖豪杰来投，并请首席随军参谋王立，了解方大洪部培养信鸽进行情形。
　　同时请通知各部，中华青年营、中华少年营学生第一次放假时间，是在五月九日酉时中，收假时间是五月十一日酉时初晚餐前，学生若要回家团聚，必须有家里的大人来接，否则将由营区统一安排休憩活动。
　　随后我到少林寺前天坛门口，先仔细观察有无异状，并未发现任何暗记。也未发现有人在此走动，我不放心，走到一旁树林，坐下打坐并倾听附近动静。
　　果然发现树林的另一侧，有声息似是人的呼吸声，但气息悠长武功似乎不弱，显然他是在此监视天坛的动静，刚才我已在门楼附近转了一圈。
　　他也未出现，我到树林打坐，应该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也并未出声相询暗语，此人应是敌非友了，但不知来此有何意图。
　　我假装未发现他的行踪，故意走出树林，并在门楼附近徘回一圈，然后漫步离去，待走到转角处，突然闪身又进入树林，绕了一大圈潜身至他的后面。
　　观察此人，年纪约在55岁左右，身材魁梧强壮如牛，手掌奇大有如熊爪，严肃冷酷颇具威仪，靠着一棵大树，紧盯着广场周遭搜索，刚才应该已注意到我。
　　只是看我年纪不大，看不出有天地会众的味道，故未采取任何行动。我耐心的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约摸过了二刻时间，不觉天色已晚，雾烟迷古道，星月满瑶空。须夷顷，只见此人豁然起身，似已下定决心，头也不回，大步往山门外行去，一看就知道必是个杀伐果断之辈。
　　看他径自往西行去，此时路上已无人迹，为防泄漏行踪，我远远的缀着他，大约两里后他转向南去，我赶忙跟上，离他已不到百步，看他似乎要往泉州府衙。
　　果然到了衙门口，依稀听着他告诉衙役，吾乃广东水陆师提督吴六奇也，欲见你家知府刘象震，请速通报，不得有误。态度倨傲冰冷，声音低沉醇厚，而略有些沙哑，可能是在天坛监视太久，未得饮水口干了。
　　我一听吴六奇三个字，顿时吃惊不小，如此一个从一品的封疆大吏，不在衙门里享福，却不辞劳苦，远道来到1500里外的泉州府，所谋不小啊！
　　清廷在全国各地总共设置12名陆路提督，3名水师提督，都是从一品的高官，吴六奇一个人就占了两个，清廷对他的赏识之大，对他的忠诚度之肯定，那是勿庸置疑的。
　　不久就见一名身穿五品官服的人，领着一干属员，快步出来，一看吴六奇，立即大礼参拜，顿时衙门口跪满了一地的人。
　　泉州知府刘象震，是霍邱人，在顺治八年的时候担任新会县令，后来永历八年（1653，清顺治十年）李定国第一次攻打新会，就是被此人挡住的，当时新会城内百姓几乎全被吃光。
　　后来当地因官兵太多，各乡村粮食严重不足，新会的官府富豪都不肯赈济百姓，引发竹门一带的农奴起义，尚可喜派出藩兵，会同知县刘象震的县兵，对进剿之事，实行烧光、杀光政策。
　　仅竹门一带共杀死5000余人，几乎未留一个活口。此举深得清廷的赏识，不久就被破格提升，由七品县令直接提升为五品泉州知府。
　　吴六奇行事，比刘象震更为残酷果决，吴六奇（明万历35年，1607年生－清康熙4年，1665年殁），字鉴伯，别字葛如，广东省丰顺县人，紧临潮、汕之内陆山区，其父迁居广东海阳致富，其父死后因好赌，家道中落。
　　明末行乞于吴越之间，之后投靠南明桂王朱由榔。清兵攻克潮州时投降平南王，官拜潮州总兵，以功升为广东水陆师提督。
　　王士祯《吴顺恪六奇别传》记载六奇微时，海宁孝廉查继佐（查史璜）曾接济过他，赠以「海内奇男子」。查继佐是金庸的远祖，因此在鹿鼎记中金庸胡乱篡改的历史人物，为其敷粉洗白。
　　笔下的吴六奇被说成是一个卧底的反清义士，一个因为看到清廷剃发易服等残暴行为，而奋起反抗但又忍辱负重的义士。
　　然而历史上，实际的吴六奇恰恰是反过来。真实的吴六奇，是个屠夫兼汉奸而已，远非反清爱民义士。当尚可喜下令进行广州大屠杀时，吴六奇也带着本部不折不扣地予以执行。
　　在禁海令颁布后，吴六奇多次附和尚可喜，向清廷报告广东乃是郑军活动的「重灾区」，称广东的很多百姓不甘心被清廷统治，曰夜盼望着郑成功反攻。所以吴六奇认为广东的禁海令，必须加倍严厉地执行。
　　吴六奇还双管齐下，出动大批绿营在海岸边设立界石，并反复拉网搜捕，凡是越过界石一步的人一律杀无赦。
　　作为一个潮州人，吴六奇在自己父母祖先的故乡，执行了最彻底的禁海令，甚至不满足于黄梧建议的十五里禁海区，而是把沿海五十里内的父老乡亲杀了个一干二净。
　　在禁海令的早期，绿营士兵有时还会接受贿赂，有时也会对女渔民和小孩网开一面，毕竟很多绿营兵都是广东老乡。但吴六奇同罪的政策下达后，这些通融就统统消失了。
　　那些冒着风险出海，想为家人寻一口吃食的打渔女子，和她们的丈夫一起被杀死在海边。为了震慑广东的汉人不要触犯清廷的律法，这些首级摆在界石上排成一串。
　　在吴六奇的家乡潮州地区，封锁在线的首级密密麻麻，有鲜血淋漓的，更多的则是白骨骷髅，任何新鲜的人头很快就会被鸟兽吃得干干净净。
　　铁面无私的吴六奇，对故乡不但不肯网开一面，甚至更加严酷无情，这不但让尚可喜、卢崇峻都很满意，北京清廷也因此大为赞赏他的忠诚，授予吴六奇少傅兼太子太傅的爵位。
　　王士禛《香祖笔记．卷七》载：「六奇后卒官，赠少师，兼太子太师，谥顺恪，荣禄大夫。」
　　趁着衙门口跪满了一地混乱之时，我侧身一闪进入门厅暗处，见泉州知府刘象震跪地告罪：「军门不远千里来此，下官等未曾远迎，乞望军门恕罪！但未知有何效命之处。」
　　却见吴六奇神色不豫，脸色一沉道：「正有要事，立即屏退左右吧！」二人屏退左右，向着衙门大厅而去。
　　我随着众人，趁着天色昏暗，装个小老头模样，弓着腰身，左手不断捶着腰脊处，显著若无其事，向着衙门左右厢房各自散去，借着夜色也没人注意，我觊准花厅后面树丛，迅速隐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