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野有余贤 国之大幸

　　第022章野有余贤国之大幸
　　完成了中华青年营、中华少年营校规的制定，我巡视整个筹备的情形。
　　表面印有37个注音符号字母、背面印有九九表以及十个阿拉伯数字的硬纸板、数学课本第一书、国语课本第一书、易筋经十二势拳法总共108式图谱，各印制350份、简易型双肩军用背包，制作350个，书办都已交付出去。
　　学生制服则需要事先征求意见，七天后再量身订做。
　　我问在场的书办，谁的书法最好，众人都指向年纪较大的一位，他并非秀才，可能小时家境不好，是自修苦读出来的，看他年纪并非很大，但已满脸的沧桑，皱纹横生。
　　问他家庭状况，他自称陈涛，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年纪分别是18、16、10岁，家里种了几亩田，由老妻带着孩子照顾着。
　　问他儿子多大了，怎么还在家，他说孩子不聪明，书念得不好，就是天生力气大，种地倒是有些得力，邻近人家的女儿都不愿嫁。我说月底把三个孩子都带来上学吧，陈涛直点头，高兴得泪水扑扑而下。
　　我把中华青年营少年营校规交给他，请他用毛笔将第一、二两条腾写一遍，用好木料框起来，挂在显眼处。之后再请人用硬纸板印制350份，第一、二两条印正面，其余八条印背面，印好后，同样放在背包里。
　　同时请他通知书办们，家里有适龄孩子都可以送来上学。
　　我又巡到工匠部门，四个工匠正热火朝天，有的刨木头，有的和着泥正在研磨，有个书办正拿着铅笔制作的程序，指指点点。我上前看看，大家都做得中规中矩，看我过来，每人都看着我，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我说制作铅笔是个细致活，精准度要掌握好，但做得好不好要用了才知道，大家尽力就是了。
　　其中一个工匠鼓起勇气说，我们第一次制作铅笔，实在没把握，将来使用后有质量不好的，请不要丢掉，请送回工厂，让我们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好研究改进。
　　我一听眼睛一亮，这可是二十世纪末的全面质量管理理念，其精髓是将持续改进的行动，融入日常的组织运作中。今天我却提前400年听到这个理念，而且是由一个身分备受歧视的工匠口中吐出。
　　我连说好！好！好！并请问了他的家庭状况，他说他叫林深，今年三十四岁，是个罗汉脚，家里穷尚未娶妻，父母也都已不在了，真是野有余贤，国之大幸啊。
　　我请连络官先赏银二十两，这时敦达正巧也巡视到此，原来敦达看书办们忙得脚不沾地，就主动派出二十多个小伙子来帮忙，这边技术活帮不上忙，小伙子们都在教室、宿舍那边，帮忙搬桌椅、床铺、整顿环境等重活。
　　我请敦达不要太劳累，敦达笑笑说，他只是走走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找人来做而已。我请敦达提升林深为工头，将来到了复兴基地，还要提升他为质量总监。
　　我与敦达一起走到宿舍区，这里有两个牛录章京带着十几个小伙子，正在搬动床铺，原来的营舍是一间住五个大汉的，现改成四个人一间，因此略显空旷。
　　小伙子们干脆把床铺都搬到四个角落，空出来的地方，则搬来一张桌子放中间，四个方向各摆一张椅子，方便四个人谈话或讨论功课，显然大家都有用心动过脑筋的。
　　我谢谢大家的辛苦，也赞美大家做得很好，并希望大家月底要抢先来报名。一个牛录章京问我，满人也可以报名吗？
　　我说：「你这是甚么话！我说的五族共和，就是各个种族完全平等，不分彼此、远近、厚薄、一视同仁，当然都可以报名，将来的升迁也都各凭本事，不论出身，公平竞争，只要个人有能力肯努力，即可大展身手，出人头地。」
　　接着我与敦达一起走到兼做餐厅的教室，教室里摆着四十张桌椅，还用不到餐厅一半，前面是老师的桌椅，我要小伙子们，把老师的桌椅垫高一尺，让老师可以容易地看到，学生的上课状态。
　　另外一间教室也一样，都差不多快整理好了，桌面也都用草灰刷洗过，干干净净的。
　　最后我们到女生宿舍，四张床铺摆上去，加上桌椅还有余裕，显得比男生宿舍宽敞，为了保持私密性，窗子还加上浅蓝色漂亮的厚布窗帘，更显得用心，让我感动、佩服，也让我赞美不已。
　　之后，我请小伙子们再加把劲，把边墙内侧一圈八里，原来用于巡逻的道路，将路面弄平并加宽至六尺，上面铺一层稻草或马吃剩的草料，以免学生一齐跑起来时，弄得尘土飞扬。大厅外侧一圈也一样，只是宽度四尺就够了，拜托各位了。
　　午餐后，我描绘了一张口罩的图案，请书办找人用两层棉布，缝制30个挂在教室内备用，若有支气管过敏的人，都可以自由取用。当一切就绪，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我告诉传令官，请他们在此帮忙，我去少林寺看一看。
　　由满营去少林寺要穿过泉州东城闹区，看到街上熙来攘往、小贩的叫卖声，好不热闹，战争结束了，人民安定下来，但这真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我是有些不忍心的，但不经一场革命性的鬪争，这些暂时的安乐，也只是个假象而已。
　　我加快步伐，到了天坛山门，没有看到师父，心里有一些牵挂，也有一些失落的伤感，将来也免不了会有一天，要面临不得不各安天涯的离别愁绪。
　　在天坛山门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暗记，想必父亲创立的天地会，组织够严密，相互间信息的传递也够效率，应该都已接获消息往安平城集中了。
　　我在师父常打坐的树下，坐下来一面打坐，一面注意附近的动静。顿饭功夫后，确定没有动静，就起身往寺内行去，到了师父的禅房，一如往常整理得一尘不染，师父却不在房里。
　　我又往师祖的闭关处，见到行念师兄，我先在师祖关房外磕了三个头，才向师兄行礼问安，师兄说师祖一切如常，两人聊了一些日常琐事，及修行心得，向师兄长揖为礼，我便告辞离去。
　　回到满营大厅，第一组负责统计的书办五人，已将所有需要准备的物资列出清单，其中：
　　一、种子：新稻1，000石（一石约275斤），甘藷3，200斤，绿豆1，000斤，黄豆300斤，甘蔗2，000斤，各种药草400斤，其他杂粮1，000斤。
　　其中甘藷3，200斤上船后，将立即种在3，200个半盛土的木箱内，固定在甲板上可接受阳光的各角落，每艘船平均放10个，可摘取长出来的嫩叶供食用，同时可藉此减少水分蒸发，节省用水，粗茎则任其生长，留供将来栽种之用。
　　二、粮食：稻米以平均每人每年一石之需求，半个月的航行，六个月的栽种期，加上四个月的战备储量，共需14万石。干肉2万斤，食用油3万斤，绿豆10，000斤，黄豆3000斤。
　　马草料以500匹马计算，共需40万斤，马豆3万斤，饮水1，800万升。耕牛8000只，草料200万斤，各式农具加购2万份。
　　三、生活必需品：除个人现有之外，另备布匹3万匹，蚊帐四至六人份2万顶，被褥1万份，营账四至六人份3万套，炊具2万套，碗筷3万套，火烛1万枝。
　　四、军备：现有战马500匹，除现有武器、盔甲外，另加1万套备用。此外另备木炭10万斤，硝石、硫磺各３万斤，铁料10万斤，铜料1万斤，石炭10万斤。
　　五、药草：除每家现有的储备之外，另备各式药草1万份，此外另备青蒿1万斤，青蒿种子100斤，暑热及肠胃不适药物，加量购置1万份。
　　至于所有已准备好，准备送往金门的物资，现在只有黄公爷部已备妥了：稻米3万石，绿豆400斤，布匹1万匹，其他部门尚在收购中。
　　至于人员动员增加之数目，黄公爷部增加战士300人。郑袭部，增加战士200人，眷属650人。周全斌部增加战士500人，眷属1，550人。方大洪部，来投的江湖豪杰增加780人，眷属2460人。合计6440人，其中战士1780人。
　　其他尚未有进一步的报告，不过方大洪部今午又来告，天地会长房头舵舵主蔡德忠及其部属共560人，已进驻安平城。
　　蔡德忠曾参与安平城建城，现已掌握郑芝龙藏宝之部分机密消息，正在努力挖掘中。施琅亦遣人来告，已与部分将领恳谈过，虽尚未获承诺，但也无抵抗之情况发生。至于资源之掌握也正在统计之中。
　　此外李率泰今午亦遣人来告，金门人员撤离后，所有的战备物资，均将封存，请周全斌部点收。约有一万人一年所需之战备存粮，共约二万石，火炮、弹药、造船木料亦有不少的库存。
　　晚餐后，我到敦达家拜访，对于满营的鼎力协助表示感谢，对于他们的工作质量表示感佩，同时再次强调，欢迎满营子弟踊跃报名前来上学。对于之前的冒犯表示歉意，亦请敦达不要觉得耻辱，因为我的武功很高，恐怕天下已少有对手了。
　　但我不会藏私，将来上课时，除了学生，其他人也都可以前来旁听，而且所教的，都是本人最拿手的武功。另外对于解除禁制之事，那只是举手之劳，只要满营同志愿意，我随时可以放下手边工作，优先替大家解除禁制。
　　敦达说他现在可以吗？我笑着说，你还是这么客气啊，来吧！随即握住敦达的手腕，解除他的禁制，真气绕行一周天，发觉敦达身体强健，但似乎肉食太多，气旺而血滞，非长寿相。
　　因此我劝他多吃菜蔬，以改善体质，可以长保健康、长寿。气血一通，敦达舒服的眉开眼笑，直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