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查无此曲

　　乔羽的心里掀起了惊涛怪浪，更让他震惊的是，这首歌甫一出现，便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仿佛曾经唱了很多遍似的。
　　“这……这怎么可能？”
　　刘华山俯身看着乔羽道：“老乔，真的没事？”
　　“没事，我好多了。不信你看——”乔羽说着晃了晃胳膊，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胖子，你的手机借我用用。”
　　学校管得不严，班级里有钱人家的学生有不少佩戴手机的。胖子掏出来递给乔羽，乔羽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万象”浏览器，又哆嗦着将《海阔天空》中的一段歌词输入了上去。
　　模糊搜索出来一堆类似的句子，但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他又忙调整到精准批准，看着显示的“查无结果”四个字，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胖子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提示，笑道：“老乔，你查啥呢，要不要我帮你找？”他一开始搜索的时候，也警察出现这样的问题。
　　“行，你帮我查查。”乔羽忙把手机还给他，读了两句歌词道：“你搜搜这两句。”
　　胖子飞快地敲着键盘，而后一按回车键，见没找到匹配的结果，又试了试其他方法，换了个搜索引擎，最后道：“没查到。我说老乔，这两句是你自己编的吧，什么‘从不结果无论种什么梦’‘才张开翅膀风却变沉默’，写的和你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像啊！”
　　乔羽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因为激动而胀红的脸，终于时隔四年，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舞台上，陈文浩和陈玉燕正演唱着嘻哈天王的成名作，说唱歌曲《小红伞》。
　　“今天我没带伞，雨下的有些缠绵，远处的你忽隐忽现，似乎打了一把小红伞。我想过去和你肩并肩，但我知道你绝不情愿。这并不是因为我长得丑，也不是因为你长得甜，只是因为，只是因为——雨水已乱了你的妆，你已变成大花脸。”
　　“你已变成大花脸！”
　　说到这里，变成了正常的吟唱，王鹏拿着话筒，晃着身子唱了起来。
　　“我并不在乎你的花脸，
　　我爱的也不是你的容颜。
　　千山万水我已独自走过，
　　终于换来你在眼前！”
　　一曲完毕，惹来掌声无数。这首歌曲比较有张力，原本是个人演唱的，陈文浩改成双人对唱，给众人带来不错的创新体验。孟老师等人点了点头，低声称赞道：“正统出身，又善于改革创新，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小。”
　　杨国魁身后一个老师拍拍他的肩膀道：“杨老师，乔羽是你的学生。要不你给他说声，接下来别唱了吧。”
　　杨国魁皱眉，侧头道：“王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重远指着右边的学生道：“文浩这首歌唱完后，学生的情绪都很高涨，这个时候应该来个舞蹈承接。要是乔羽上去唱了，他的水平你也知道，肯定会惹一顿口水。”
　　杨国魁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们班陈文浩唱的好点就目中无人了？就刚才他唱的，我送你六个字——什么狗屁玩意！”
　　“爸爸~”杨映雪听他说话声越来越大，见周围的老师和学生转头看过来，忙拉了拉他的胳膊。
　　王重远别过头，咕哝道：“好心当成驴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杨国魁站了起来。
　　王重远摆手道：“嘚，算我没说！”
　　旁边的几名老师劝了两句，总算把杨国魁安抚了下来。其实他们也知道，杨国魁的气并不单是王重远的话刺激了他，还有陈玉燕的成分在。原本以为她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才不上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要是说不是故意的，傻子都不相信。
　　乔羽已再次走到舞台上，主持人试了试扬声器，果然好了。歌曲从一半切入容易仓促出岔子，她微笑着道：“要不重唱吧？”
　　乔羽摇头道：“不用伴奏了。”见主持人疑惑，补充道：“我想换一首歌唱。”
　　“换一首歌？可以啊！”主持人点点头，拿起话筒道：“乔羽同学不再演唱《大山沟》，而是给大家带来一首全新的歌曲，大家鼓掌。”
　　零星的掌声过后，乔羽鞠了一躬，拿起话筒道：“我演唱的歌曲是海阔……海阔天空，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是许超的海阔天空还是莫如是的海阔天空，有人发问，也有人嘲笑。嘈杂的声音传到耳中，乔羽摇了摇头，有些紧张，手心里沁了一层细汗。等安静下来后，他深吸一口气，管他呢，最后一曲。
　　他慢慢抬高话筒，闭上了双眼。
　　“我曾怀疑我
　　走在沙漠中
　　从不结果
　　无论种什么梦
　　才张开翅膀
　　风却变沉默
　　习惯伤痛能不能算收获。”
　　听到这里，原本本着看好戏的学生们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杨映雪、杨国魁、孟盛云还有王重远愣住了，王鹏、赵迪刚惊住了，一双双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谁没有悲伤的过往，谁没有沉痛的故事，谁没有迷茫的时刻。一句“习惯伤痛能不能算收获”将悲伤、沉痛、迷茫诠释得淋漓尽致，勾起几多回忆。
　　乔羽闭着眼，并不知道台下的反应，哪怕没有听众，他还是要唱完最后一首。
　　“幸的是我
　　一直没回头
　　终于发现
　　真的是有绿洲
　　每把汗流了
　　生命变的厚重
　　走出沮丧才看见新宇宙。”
　　歌曲微不可查地发生了转折，仿佛有一道光照进了黑暗，一盏灯点亮了视野，来不及回味，舞台上的少爷已唱出最后的高潮。
　　“海阔天空
　　在勇敢以后
　　要拿执着
　　将命运的锁打破
　　冷漠的人
　　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
　　让我不低头
　　更精采的活”
　　半曲唱完，停顿的空，有学生低声问：“这歌你以前听过吗？谁唱的？没想到还挺好听的。”
　　被问的人摇头道：“我也没听过，你上网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过了一会那学生发出一声惊呼：“我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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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盛云看着手机上搜索的结果，惊疑道：“杨老师，这首歌不会是你这学生的原创吧？”
　　“哦？”杨国魁摇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孟老师你搜索的可能不对，我查查看。”王重远笑呵呵地说道。心里则是哼了一声，就这半路出家的泥腿子，还原创？他掏出手机搜索，一会后傻住了。
　　这……这尼玛还真没有？
　　感受到杨国魁讥讽的笑容，王重远的脸色顿时红了下来，过了片刻，他哼道：“有啥得意的，这只怕是哪个歌星还没公布的歌曲。”
　　孟盛云哀叹一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