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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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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到了深夜,克洛斯贝尔的后巷仍然没有消停的时刻,倒不如说现在才是它活跃的时分。然而已经过了半年,楼顶上的男人还是啐了一口。
  并不是因为厌恶下面的人会吵醒自己住在地下空间的朋友,而是对尚未看清的前景感到担忧。
  而能引发他有如此思索的人,是今天出现在欢乐街的“巴鲁卡”,自己以前所在猎兵团的少主。那一头犹如被血染红的头发,是奥兰多家族与生俱来对战争渴望的表现,貌似随意的外表,在战场上就变成“赤色死神”的存在。
  只是外在稍显颓废的气质,却与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同。看起来少主这几年经历了不少。
  香烟在他指缝间燃烧,烟雾袅袅升起,使得他的脸在其中忽隐忽现,就连脸上的神态此时也可也难以琢磨,不像平常在大家眼中看到的大大咧咧,占尽别人便宜然后又被打回去的【灾厄之鹰】。
  眼看手头的香烟快烧到烟嘴位置,他照例扔到地上一顿蹂躏,准备续上下一支,肩膀突然被身后人用力警告一下。回头,果然是自己认识的白发少年。
  “哎呀呀,最近你隐藏气息的能力好像提高了,连我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到来。”他的话听起来仿佛抱怨对方拔节似提高的实力,或者说与生俱来的天赋。
  “是你的集中力明显不在这里。”西蒙一语道破,顺带用脚尖指向已经堆成小山状的香烟,某人思考过程中留下的副产品。
  阿诺德两手一摊,当做认同他的说法:“玲没缠着你?”
  “长大了就分开睡,这不是很正常吗,”并不是指年龄上的增长,而是指心灵上的成长,西蒙还挺高兴她有这样的变化,“现在睡得很香,连我进来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般警惕心下降,是好还是不好?”
  “啧,你该不会在看着她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凑近她,盖好被子的同时还亲了一口,事实上人家是清醒的,现在就埋伏在天台的某个位置盯梢我们。”眼前的人就是不经意间对女性做出亲密动作,仍浑然不知,这方面阿诺德表示望尘莫及。
  “白痴,我只是透过门缝看,”一句话打消某人的念头,“要去喝酒吗?”
  “啊咧,难道太阳明天从西边出来?平时一本正经说着‘酒色误人’的家伙终于开窍了……不对,难不成你在利贝尔已经踏入成人的世界?所以对这方面没什么免疫力。我还以为你在利贝尔只有杀掉【白面】的目的,没想到啊没想到……”阿诺德说的时候还上下打量一下对方,戏谑的眼神着实让他感到不爽。
  “你今天说话不带脑子的程度比以前还深……”
  然而西蒙没说完,就被某人勾搭着肩膀打断:“走,哥哥带你去我熟悉的那家店玩玩,顺便聊聊你那‘令人羡慕’的经历。”特别是那四个字,简直像是咬着牙说。当然西蒙知道他开玩笑的成分更高。
  两人离去的路径,隐隐约约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趁旁边没人,你和我说说是不是真的……”
  “两个字,没有……什么也没进展。”
  “观你刚才停顿的时间,你肯定是在撒谎!以你的性子,八成双方约定什么,女方依依不舍中,在夕阳下互拥加个深吻。哼哼,我多年的经验可不是盖的。”
  “你的脑补还真是够强……”
  ***
  闪烁的灯光,迷离的音乐,狂乱的人群在台上台下舞动。这样的气氛加上酒精的带动,让人忘掉现实生活积累的压力,肆意在期间发泄着。
  柜前调酒师跟着爵士音乐的拍子开始花式调酒,并将两杯调好的鸡尾酒放到上面,让服务员领到合适的客人面前。比如说在西蒙和阿诺德前面的桌子上,已经积累了几个空杯子。
  “哈,痛快!有人陪我一起喝酒的感觉,和自己一人喝酒完全不同,”一杯不够,他连忙打开之前买好的伏特加,无色的酒液在杯壁内翻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尤其这几天恩奈娅在,我都不敢出去。”
  “难怪我邀请你去就表现得急不可耐……杜芭莉她们三个在师傅的教管下,对这些的确很抵触。不过,小酌一口无伤大雅。”西蒙接过阿诺德递过来的酒杯,让辛辣的酒水在口中停留的时间更长,“但是今晚一身酒气是少不了了。”
  “这几天都馋坏了,一板一眼的女人真够麻烦,男人的四大乐趣:喝酒,吸烟,赌博,美色,在她的管辖下,统统都沾不上,”也不知道酒精上头还是情绪激动,阿诺德拉着西蒙的衣领一顿苦诉,“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恶魔!赶快解决教团赶快带她离开!”
  啪,西蒙轻而易举将他放倒在椅子上:“我是听说某人前几天偷窥她洗澡了,然后被当事人杀到港湾区跳湖。当年的威风,现在一点都看不到。”
  “而且,你真的舍得让她离开吗?”
  此刻在阿诺德眼中,在他上面少年的双眼颜色,不亚于他所喝的酒,而且颜色更加的深沉。他爱通过观察人的表情,来猜测对方的心理,不代表他喜欢被别人看穿。所以说,麻烦的事永远都不会解决完:“你想多了,这件事是意外你信吗?”
  “当然不信……不过你肯定有其他原因。刚才的话当我多问。”西蒙喝的速度不比作为常客的阿诺德慢,却没有表现丝毫醉意。
  “算了,谈这个简直在伤兴致。还不如问问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是在担心哥哥我吗,嗯?”说起这个阿诺德简直得意到猛拍某人的肩膀,哎呀前几年嘴硬的小子终于会关心人了,果然利贝尔的王太女干得不错。
  然而他没看到,后者的脸色已经完全黑掉,就差没一杯酒水撒过去。
  “有什么好担心的,单单一个【赤色星座】猎兵团的少主,下一任继承斗神之位的人独自来到赌场赌博,身上一件常见猎兵武器都没带,整个街道连一个伙伴都没有。要不是太小瞧这座城市的势力,要不是就如同你所想的——他已经不在猎兵团了,”他戳破对方的笑脸面具,“我说得对吗,前几年被迫离开【赤色星座】的部队长,驰骋沙场的【戮鹰】。”
  猎兵团,佣兵部队中佼佼者的称呼。突出的是名号,收获的是金钱。相比佣兵团,这群刀口舔血的人更注重利益。猎兵时常将米拉与任务内容挂钩,极少数仍能保持人道主义。收钱,做任务,获取更高名声,三者成为他们的日常。
  随着时间的发展,其中有两支被公认为大陆最强的猎兵团:【赤色星座】与【西风旅团】。在这之中,属于【赤色星座】的团长【斗神】,副团长【赤色战鬼】,以及属于【西风旅团】的【猎兵王】被列为最强猎兵。
  比起【西风旅团】相处甚好的氛围,他们【赤色星座】几乎把每天活得像身处战场一样,尽管没有所谓勾心斗角,但是生活逼得他们不断往更高处爬。
  否则,掉入万丈深渊,一蹶不振。
  “我已经不配,有这个名号了……受伤不愈还拖累部队,被人挑战下去也是我应有的下场,要不是‘蛇’这边医疗技术实在高超,我恐怕活不到现在,”阿诺德的笑容中带点无奈,然而握紧的拳头却述说着他心情的沉重,“弱肉强食在【赤色星座】当中可是极为突出,拳头不够大,说不上话。切,反正我都退出了,没有必要对巴德尔大人的猎兵团指手画脚。”
  也的确没必要。就在前几年离开部队,或者说当他被手下挑战部队长一职成功的一刻,他就非常干脆地放下。后来成功活下,便把身上纹了“红色蝎子”的刺青也变成一只飞鹰。以示与前半生决断。在这之后,干起了以前涉猎过的情报工作,在几个小年轻(铁机队)之中装傻。
  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原以为不会再拿起武器的他,还是跟着仿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干了几票。至于理由,就像少年所说的,从心而为。
  呵呵。嘴角突然弯起,西蒙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说出不知是鼓励还是刺激他的话:“我不觉得你这几年康复运动是白费的。嘛,虽然不想承认,你比我看到的‘斗神之子’强。”酒杯很快被无色液体盛满,他高举杯子向对方示意。
  “虽然对少主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也有相同的感觉。”
  砰——酒液在碰撞中翻滚,落下瞬间激起更大的波涛,酒香四溢的同时,最终在两人的嘴巴中回旋,辛辣的味道直冲五官。喝到的是烈酒,渗入的是情感。
  “唉,说好的情报人员不参与战斗。”擦了把嘴上残留的液体,他点出西蒙真正所想。年龄虽然相距较大,但是不妨碍他们在几年时间成为交心兄弟,“又把我列入战斗人员,虽然说看看神秘的【黑之工房】也不错。”
  “不是现在,一早就是。能叫到的人手就少,不用白不用,”感受到脑中有点晕眩,就像刚开始被师傅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西蒙知道这白酒的后劲来了,“虽然说【博士】让你吃瘪,但别忘了之前签订了份协议,以及我们被尊为第一体验客户的事。”
  “你是说?”
  “缺人力,就用自律兵器去砸。至少现阶段,结社在自律兵器方面还是远超各国。更何况,我们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柜面上(表世界)的军队,而是柜面下(里世界)的敌人。”说完最后一句,他闭上了眼睛。
  “胡言乱语的时候总是容易,实际上做的时候叫苦连天。我说西蒙……诶,怎么睡着了?还说我家小公主没有警惕心,你不也……还真是信任我啊!”看着表面正坐,实则睡觉的某人,阿诺德自言自语一番,“回去让玲看看你的烂醉样,不行,在此之前看看能不能八卦到他和科洛蒂亚王太女之间的事。呵呵,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六年前,血液从狰狞伤口流下,身体上的冰冷,让他似乎看到死神的到来。
  一步又一步,风声雨声全都匿迹,他的耳边只剩下脚步声。
  【【赤色星座】的部队长吗?大陆有名鼎鼎的猎兵团成员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即便脸上满是污垢,身上衣物早已破烂,他还记得西蒙一下子就认出。事后问他怎么认出,他指了指没有完全消去的刺青——依然表露凶性的赤色蝎子。
  【你是谁?】来人的问话使阿诺德再次从昏睡中醒来。自从被部队长打落后,一直不得痊愈的内伤加上最后一场战斗造成的外伤,已经让他嗅到炼狱门后面的血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有他的高傲,他不想找人治疗,也不想反抗:百战百胜终尝一次失败,也就是他的末路。
  【我是,见过死神的人……和我走吧!】少年已不符合他年龄的力气,不由分说单手抱起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从此世上再无【戮鹰】,而是伪装成情报人员的【灾厄之鹰】。
  “老板,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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