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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郭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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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康曾是南吴都城,初建时东西南北只二十里,南吴末帝不满都城狭仄,欲要倾举国之力扩建,可还没来得及落实便灭国了,但规划图纸什么的都留了下来。
  
      端木遂在此定都后,也觉得此城无大国之都的该有的气象,便拾起了早被遗弃规划设计,扩建该城,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建康已成为了一座四十里的宏伟大城,比之洛阳已不遑多让。
  
      于少欢上次入城时黄昏到,清晨出,根本没有好好逛逛这座都城,所以此时得了空闲,便向钟离梅打了招呼,自己独自一人悠哉的走向了建康。
  
      或许是平日里在山野里住的惯了,于少欢对山水园林之类宏伟瑰丽的自然景观毫无兴趣,对寺庙宝刹之类清幽淡雅的人文景观也无甚感觉,最喜欢去的地方反而是摩肩接踵的喧哗闹市,越热闹热好,显得有人气。
  
      要说建康城最热闹的地方,那必然就是秦淮河了,秦淮河北岸自前朝起便是望族聚居之地,到了本朝也是如此,商贾云集,文人荟萃,无论白天夜晚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郭家酒楼便是建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它虽不是建康最高档的酒楼,但一定是买卖最好的酒楼,除了地理位置优越之外,接地气的酒楼风格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这里也是于少欢的目的地,是崔毓的推荐。
  
      于少欢出门之前曾问过崔毓哪里好玩,崔毓虽说了好多个地方,但于少欢都不满意,最后崔毓便建议他来郭家酒楼,在这里,即便是哪都不去坐上一天,也是绝好的。
  
      “公子您几位。”于少欢刚迈进酒楼,就有殷勤的小二上来招呼。
  
      “就我自己。”
  
      “公子您若是就一个人的话,那小的建议您坐二楼。”
  
      “这每层楼上还有区别?”
  
      “四楼是包厢,公子一个人想是不会去的;三楼是排宴的地方,地方空旷,平时虽也用屏风隔开接客,但总是不如二楼这等专门接待散客的去处舒服。”
  
      “那一楼呢?”
  
      “本店一楼是搭台表演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是不接客的。”
  
      于少欢点了点头,“那就二楼吧。”
  
      “好嘞。”小二一边领着于少欢上楼一边道:“公子您来的早,二楼尚有临窗的位置,窗外便是秦淮河,不过现在能看到东段水域美景那片桌子已经坐满了,仅在西段这边还有两张台子,西段景致虽然差些,却也是极好的……”
  
      “不不不,不必看秦淮河。”于少欢摆手道,“你给我在天井的栏杆旁寻一个位置就好。”
  
      “好的,看来公子是想看一楼的表演咯,恰好今日有赌斗,看公子身佩利刃,定是身怀绝技之人,若是一时技痒,在自己押注的同时也可下场比试一番,既扬了名声,又赚了钱财,岂不是美滋滋。”
  
      于少欢没想到小二说的表演竟是比武,心中感兴趣起来,笑到:“看来今天我运气不错,竟遇到这种事,若是赢了钱,定少不了你的。”
  
      “那就提前祝贺公子了。”小二大声说完这话后又接着小声说道:“有个南面小国进献来的丑奴,虽然矮小,却最是古怪,浑身上下就像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的,已经连赢了六七场了,公子可以留意一下。”
  
      豪爽的打赏了小二后,于少欢便被引到了整个二楼最适合看表演的地方。
  
      “那个小二,你过来。”
  
      小二正在给于少欢报菜名,就听到后面有人唤他,转头一看,是坐在窗边的两个客人。
  
      “就照你说的来些应季瓜果,熟食冷拼,再加上你们这里最淡的酒,千万要淡,有点味儿就行,就这样吧。”于少欢看到有人招呼这个小二,随意点了些东西就放他过去了,不是为别的,只为招呼小二的客人是两个年轻的姑娘。
  
      “小二,你刚刚说这里一会儿会有比武?”
  
      小二陪笑道:“是有比斗,公子。”之所以称公子,是因为这两个姑娘着了男装,尽管她们这男装穿的不伦不类,鼓囊囊的胸脯让人一眼就能看破虚实,但小二还是称她们为公子。
  
      这女公子再得到确认后颇为纠结,她今天一早就来到了郭家酒楼,坐在里临窗最好的位置,除了为了饱览秦淮河美景这一原因外,还因为有个神经病对她说中午时分会给她一个惊喜。
  
      “小二,我来这里也有几次了,你们这的表演不多是唱曲说书,舞蹈声乐吗?什么时候有的比武呢?”
  
      “公子,这怕是您来的时机不够凑巧,所以一直没遇到,比武一直都有,只是很少,须得等到人数够了,才会安排,一个月也没几次。”
  
      “什么叫人数够了才会安排。”
  
      “两个人比武,快的眨眼之间就结束了,慢的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是仅有几个人来比,恰好又都是打的快的,那恐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打完了,这岂不扫了大家的兴致。所以本店都是等到有了二十余人报名时,才会安排上一天比斗,这样比斗的时候穿插一些别的节目,再加上有临时技痒下场的额外比试,就足够过上一天了。”
  
      “也就是说,你们这的比武,能持续一天?”
  
      “正是,这位公子,照小人看,您根本不必这么苦恼,这秦淮河就在这,跑不了,你若是想看秦淮河的景色,随时都可以来本店看,但这比试可是不常有的,今日公子运气好恰巧碰上了,若是错过了这次等下次,运气好也要等上五六天,运气差恐怕半个月一个月都没有了,而且您看,现在观看一楼比试最好的三张台子仅剩一张了,公子若是不抓紧……”
  
      “好,正好本公子看这破水看够了。”女公子不再犹豫,站起身来走向于少欢的邻桌。
  
      “好嘞,公子,我这就把东西给您拿过去。”
  
      “不要了,你照着刚刚那个人的样式给我来一份一样的。”女公子边说边指向了于少欢。
  
      “好嘞。”
  
      小二走了之后,女公子身边那个打扮成小厮的丫鬟说道:“公……子啊,我们明明答应了邵公子中午时分在这里看他的啊。”
  
      “那个娘娘们们的人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本公子上次跟他们打赌赌输了,才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坐上半日呢。”
  
      “可是您毕竟先答应了他啊。”
  
      “我答应他什么了?我只是答应他今日在郭家酒楼而已,是他自顾自的说要在秦淮河上给我什么惊喜,我又没答应他一定要看,现在我已经在这酒楼了,他还管我坐哪儿了。”
  
      两人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所以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于少欢的耳朵里,让他暗暗发笑。
  
      那个邵公子应是喜欢这个姑娘的,不过从姑娘对他的评价来看,他没戏了。
  
      这个女公子腰间缠了一条奇怪的腰带,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根筋皮绞制的上等软长鞭,崔毓对长鞭的评价是最奇门的常见兵器,是索子的变种,想练好长鞭,除了苦练更需名师指点。
  
      于少欢牢记崔毓说的话,练长鞭的人不是菜鸡对手,就是不好惹的,看样子这个姑娘就是那类不好惹的,那个邵公子若不是个文人,就是武艺太差,所以入不得这姑娘的法眼。
  
      于少欢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一楼,此时一楼已经拉起了围挡,要随时开战了。
  
      女公子也颇有兴趣的看着一楼墙边那些或作或站的武林人士,心里估计着他们的实力,看了一会便收回目光,刚想开口说什么时,却看到了一样物件,登时把到嘴边的话忘了。
  
      “北镇刀?”女公子双目一亮,看着于少欢放在桌子上的刀,北镇刀与寻常刀区别不大,但在刀柄的柄首处有特制的花纹图案,极其好认。
  
      丫鬟一时没有听清,凑过去问道:“什么?”
  
      女公子没理她,朗声唤于少欢道:“兄台。”
  
      于少欢闻声转头,只见那姑娘正对他拱手,便微笑颔首致意。
  
      姑娘指了指桌上的兵刃,“兄台是军旅之人?”
  
      于少欢摇头笑道:“并不是。”
  
      “那就一定是东府的咯。”姑娘肯定的答道:“在下木川,兄台怎么称呼。”
  
      于少欢报了名字后,木川笑道:“东府的高手我都有耳闻,却没听过于兄的名字,看兄台这么年轻,想来是谢府主刚培养出的英才咯。”
  
      于少欢谦虚道:“那里是什么英才,只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罢了。”
  
      木川连忙说道:“怎么会,于兄只是欠缺个机会而已。”
  
      “公子,你点的东西。”
  
      木川正说着话,小二端着大托盘走了过来。
  
      于少欢见木川正看着小二布置桌子,心有所悟,便试探着邀请道:“在下是一个人,若是两位兄台不嫌弃,何不过来一起坐。”
  
      “那就打扰了。”木川正等着他这么说呢,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小而给于少欢摆完盘,刚想去给木川布桌,发现他又换地方了,“公子,您看你这瓜果冷拼……。”
  
      “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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